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渝代表才子们向皇帝请命:可否畅游熙山?
皇帝看谢渝是个四十上下的中年人,相貌普通,唯双眸清亮,很痛快地答应了:“宫闱之处勿乱走,其余随意。朕的爱卿们,可有不少倾慕你们的大才,要是他们想请你们去做客,只管去!我只怕他们下手晚的还抢不到人呢。”
此后类似的聚会还有一些,天下闲得蛋疼的家伙们也得了新工作:抄颂新作。
除了卢世勋,才子们的日子过得都颇为惬意,他们还遇到了一件大事皇帝册封诸王、公主又当了一回嘉宾。
郑琰拿着长长的名单跟池脩之头碰头地看:“这么多!”
池脩之把她一绺落下来的长发给拨到一边:“圣人子孙繁茂,诸王、公主数目着实不少。”
皇帝有二十四个儿子,除了废幽京中的前太子、远在司州的齐王、死了的七、八、十一、十二、十三、十六、二十、二十二,余下的一共十四个,经过这一次分封,统统成了王。
依次是老三赵王萧令明、老四秦王萧令誉、老五魏王萧令诚、老六燕王萧令仁、老五晋王萧令文、老十延平郡王萧令德、老十四祁王萧令义、老十五楚王萧令俭、老十七义安郡王萧令先、老十八承庆郡王萧令恭、老十九歧阳郡王萧令安、老二十一长水郡王萧令信、老二十三吴王萧令仪,以及幺儿第二十四周王萧令祊。
前面几个年纪足够大,资历足够老,封了亲王也就罢了萧令德这个不争气的除外在一堆郡王哥哥之后的两个亲王弟弟就刺人眼了。
萧令仪与萧令祊两个,一个则刚过十岁,另一个年龄只有个位数,居然就封王了!还在这种立新储的节骨眼上,由不得人不多想。已经有心眼灵活的人,钻天钻地寻门路想入这二王府内任职了。
还有公主,数目只比皇子多,不比皇子少。
郑琰乍舌:“可也太多了,圣人要到哪里找这么多看得上的世家子女来婚配?”
池脩之握着郑琰的头发轻嗅着:“那就是圣人的事了。”
“还说呢,这些日子熙山比往年热闹多了,都说是慕才子之名而来,谁知道是真是假呢,倒弄得四下里人挨人的,糟蹋了好景致。”还不是假围观才子名,行靠近中央之实,以图政治投机?说穿了就没意思了。
“哎呀,痒。”郑琰躲着池脩之,大热的天,还靠得这么近,还往耳朵里吹气。
池脩之单手揽着郑琰的小细腰:“习惯成自然嘛。”
公然耍流氓。
郑琰拧过身来呵他的痒,池脩之揽着她,任由施为。他不怕痒,含笑看着郑琰上下其手。被摸了几下,面色微红,忽地起身,把郑琰抱到地下让她站好:“不要淘气!”
郑琰被这种倒打一耙的行径气傻了,转身跑了好几步:“你才淘气,混蛋!”
池脩之苦笑,掐了大腿一把,深深吐纳了好几口,拼命让自己去想延平郡王,神色才又恢复如常。举步追了上去:“跑慢点儿,留神脚下。”快赶了几步上去把人逮住:“不逗你了,过两天就是封王大典,次后有饮宴,有名有号的都要到的……”出卖情报,争取换得宽大处理。
郑琰右手食指摩挲着唇瓣:“诸王未婚,主持命妇的就是妃子了?多半是贵妃,唔,公主郡主们都会到吧?郡主还没什么,萧家二十娘的眼神儿总是很奇怪……你做什么……唔……”
在未婚夫面前做出有歧意的动作,结果就是被拉下爪子在嘴巴上盖印儿。
郑琰以前一直觉得交换口水的这种水平很无聊,此时却不及评价,情绪来得这般突然,整个人都像大冬天的被塞进了暖被窝里,热乎乎的,热得脑袋都反应不过来。被占完便宜了还傻乎乎地眨了眨眼睛,结结巴巴地道:“你你你你……”丢脸地口吃了,还忘了词儿。
池脩之目光越发柔和,牵起她的手:“公主多任性,除了师母,别人也不必深交。”尤其不能学坏,慎之慎之。
回到家里郑琰才回过味儿来,怎么就呆呆地被他给忽悠过去了呢?真是愧对穿越前辈,哪怕不是玛丽苏万人迷得在男人堆里如鱼得水,也不会菜鸟成这样啊!捧着脸,郑琰心里哀号,池脩之,你要是不老实我可抽你啊!
真正想抽人的是池脩之。
诸王册封大典之后就是饮宴,地点在熙山,比在大正宫里气氛好很多。诸多才子在座,理所当然要写诗。皇帝诗兴大发,也要写,还要让大家都写,题目还给规定好了。
皇帝自己心中先有了几句,然后依旧自己写的出题,纵使如此,他写得还是不如别人好。不说才子们了,就是写官样文章馆阁体的朝臣们,写得也比皇帝好。皇帝自以为文采斐然,向大家展示了他的诗作,还硬要品评。
无论大臣还是才子,都还是有一点骨气的,死活不肯松口。李俊性子豁达,中肯地评价道:“字儿写得还不坏。”
皇帝暴走!
“各人把诗都收上来,朕再找人点评!”
男人不肯夸他,他把诗作传到了女人那边:“把诗文挂上,每人一粒豆子,看哪个好,投到哪个下面,看谁得的豆子多!”
妹子们也是有骨气的,皇帝那里得的最少。
皇帝脸色很差,非要女人们说出个一二三来不可。
女人里苗妃打头,她文化水平并不太高,又素喜郑琰,便令郑琰代为评卷。郑琰的老师是顾益纯,亲爹郑靖业,还有一位师叔是李俊,首重书法。拎起第一张,是皇帝的:“字儿写得还能看。”
苗妃捂住了嘴巴直眨眼:快改口。
“让你评诗呢!”皇帝听了评价,派怀恩隔空喊话。
“文以载道,道理讲明白了就行,至如是不是听着顺耳,倒在其次,何必舍本逐末?”郑琰不紧不慢地说着,皇帝的字她也见过,倒能认得出来,却不能违心乱评。
“由字观人,倒是有几分准的。比如这个,气度不凡。若论文章,不如这几篇华丽,”又拣出几篇来,“此必寒门士子所作。这一个,年在四十上下,却是生于衣食无忧之家。这一个,透着清冷,年在五十以上……”
听得外面的人很是诧异:居然分毫不爽。顾益纯心中得意,以字观人,可是基本功呢。落笔轻了重了,能看了腕力,写字直了圆了,能看出性格。又有遣词造句,总与自身经历脱不开关系,有天份也好,没天份也罢,没那份经历见识,就写不出那样的文章来。
本来让评诗的皇帝都听傻了,也不追究诗文了,饶有兴趣地表示:有空来坐坐,咱们讨论一下这算命的功夫。
第二天,皇帝就把郑琰捞到大正宫去,眼前摆着十几张字纸:“你怎么看出人来的?朕的字你认得,别人的你却是不认得的认得我的字还说我的诗不好!哪里不好啦?”老小孩儿耍赖了。
“命好就行了。”
“诗也是好的!”
“文章憎命达,”郑琰才不甩皇帝,“细数文才斐然之辈,有几个达官显贵?纵使出身不坏,也是命运多舛,或是经过大难之后,才有传世佳作。有作诗文好的人,一旦出仕,再写不出原来的意境了。何必强求?。皇帝想写好诗文,可不是国家幸事我学诗到现在,一句还写不出来呢,您会写,已经够意思啦!富贵比我强,还能写出整首诗来,你还要怎么样啊?看看满朝文武,诗写得过这些文士才子的又有几个?反正我数不出来。”
据她两世所知,唯一的例外只有兔朝太祖,诗词气度恢弘,还建党开国。饶是如此,一路行来也是不断经历各种离丧。
皇帝终于被安抚住了,看着才子们的目光就带着怜悯:唉,一群穷酸,只有诗文聊以自X(和谐)。
郑琰露了这一手,名声更显了,郑靖业的闺女向以灵慧著称的,对她感兴趣的人不在少数。又有不羁才子,常常借故于道左相候,弄得池脩之想砍人。
手痒了好几天,终于忍不住抽了周原。
作者有话要说:池某人的情敌开始前仆后继地出现了。
谁说七娘不受欢迎的?
当然,麻烦也是一堆一堆的。
103忙碌的少年
周原这么一大活人儿;时不时在你眼前带着一群人开PARTY;想忽略他都困难。
周原挺无奈的;宰相家的闺女,怎么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呢?投帖相府,连人家书房都进不去;更不要谈见人家女儿了。哪个爹那么傻缺;看你作文写得好就叫宝贝闺女来跟你陪聊啊?那就只好在外面“偶遇”了。
不想池脩之买通了岳父岳母;自从才子们到了熙山;只要郑琰出行;身边必有郑家男丁跟随;有时候干脆就是池脩之本人,小美女身边方圆八丈必然清场。很多人都有越挫越勇的优良品质;哪怕本来只是稍有意思,让他失败两次之后就变成马力全开了。
“那个是谁啊?”郑琰已经忘了周原了,二十多个才子,与周原类似的也有两三个,周原只是比较突出而已。
今天跟着的是休假的郑德兴:“啊!那个是周原。”
郑琰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是谁:“他啊”拖长的调子里显得颇为不肖。
“是呢,是呢,是他呢。”郑德兴心底对世家总有几分向往之意的,现在不是脑残粉了,还是多加关注。在这个方面,他的八卦程度与郑德谦有得一拼。
“你那是什么口气啊?”郑琰鄙视地道,“那人有什么好的?”
“不是这么说的,”郑德兴大着胆子反驳,“周原算是这一群才子里比较出挑的了,经过熙山一行,他的名声甚至超越了骆霁新,”成了新成代BOSS一样的存在,“他本是世家子,人也生得很好,还有才华。写出来的诗句,勾得人心痒痒的,可受小娘子们喜欢啦。”
“呸!看着就讨人厌,他从头到脚哪一点儿讨人喜欢啦?”
郑德兴严肃地道:“他也不容易的。”
“哈?”
郑德兴见郑琰不信,遂卖力解说
文章恨命达,这句话说得本不错。周原生在这样的人家,要说应该过得不错的,无奈他奶奶不喜欢他妈,他妈不算是世家女,只是当时他外公对他爷爷有恩情,两家结了亲,他妈脾气也够硬,他那世家爹哪受得了这样的老婆?又另宠美婢,家里闹得乱七八糟,连带着他这个正子嫡孙也过得不咋地。
从此便养成了个放浪不羁的个性,生活作风糟糕得一塌糊涂。一路行来,不是引得人家女儿私相跟随,就是跟歌姬舞姬**,至如闺中寂寞的少妇,他也没少勾搭。只要人家有什么亮眼的地方,他就乐意去蹭一点油水,美其名曰,欣赏,不带欲念的欣赏,给女人以自信,抚慰人家寂寞的心灵。
让人跌破眼镜的是,这个年代彪悍的妹子们居然还有吃他这一套的!把他当偶像了还!反正欣赏着欣赏着,就情投意合了,那就不叫欲念,成了灵魂与肉…体的双重结合。
听完郑德兴的解说,郑琰真想抽他侄子!什么叫“两情相悦”啊?丫根本就是个万能插头好吧?
郑琰冷不丁地冒出一句:“你很羡慕啊?”语气阴森森的。
郑德兴连忙摇头:“没有没有,一点也没有。”动物的直觉让他矢口否认。
“切~你只看贼吃肉没看贼挨打,知道卫王那位亲戚不?”
“哈?”
“回去叫五郎给你分说给说,看你还敢不敢了。”
郑琰又看了外面一眼,直接放下帘子。
曾经有过一个这样的时期,满眼的男主都是N手货,男性角色,不管是会邪魅一笑的,还是会忧郁悲伤的,其被使用程度与成为男主的可能性成正比。而且,男主一定要有一个悲剧的身世,越需要母爱越好。家庭和睦的痴情男都TM是悲情男配,宁愿被N手货虐,也不肯跟个正派人好好过日子,真不知道女主的脑袋抽了什么风。
如果以那个时期的小说为评判标准的话,周原也许能当个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