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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下着的雪,显得分外精神。
两人一边赏玩,一边说笑。过了好一会儿,两人走到梅林中间,汐颜忽然指着一株碗口粗的梅树说:“姑娘,我瞧这一棵梅树上有一枝开得甚好,我们不如折一枝。”
炎无忧顺着她的手指之处看过去,只见在那梅枝上有枝梅开得极为繁盛,错落有致,倒真还不错,便说:“那我替你折下来。”
谁知汐颜却说:“今日我兴致高,想自己折一枝给姑娘摆放在书房中赏玩。”
炎无忧听她这样说,自然是高兴她想着自己,赏玩汐颜折的梅花似乎别有一番情趣,便说,“那好,你去折来。”
汐颜走上前两步,踮着脚去折那枝梅花,谁知却差一点够到。于是汐颜四面看看,在树下发现了一块不大的石块,便去捧起,放到梅枝下,抬脚踩了上去,再伸手去够那枝梅花。这一回,一下就够到了她看上的那枝梅花,于是便使劲往下一拉。
扑簌簌一阵雪花从梅枝上洒落下来,迷了她的眼,汐颜禁不住“呀”一声轻声惊呼出声。穿着木屐的脚在那踩着的湿漉漉的青色石块上一滑,眼见她便要跌倒在地。一颗心骤然提起时,谁知并没有意料中那样跌倒在冷硬的雪地上,而是跌进了一个暖而软的怀抱。
“仔细摔着……”一个清冽而温和的声音响起在汐颜耳畔,带着满满的关切,带着呼出的一团热气,拂在她耳孔中。
汐颜只觉那被她热气拂着的那处耳朵一阵麻痒,然后从耳朵处极快的散开去,半边身子都酥了。要不是炎无忧用一只手紧紧的环住自己的腰肢,自己定会站不稳而摔倒在地。
仰起头来,向将自己拥在怀中,紧紧抱着的人看去。只见她撑着伞,伞外雪花依旧在纷纷扬扬的翻飞着飘下,她好看的深邃的幽潭般漆黑的眼眸中,那眸色极深极暗,让自己一看之下,便再转不开眼,只被她席卷着陷落其中,脑中发晕,心剧烈的咚咚乱跳,身子软得不行。
炎无忧看向伏在自己怀中,被自己拥着的人,那小鹿般圆而清澈的眼痴痴得看着自己,纤长微卷的长睫上还沾有些许的雪粒,微微抖动着。纤巧的鼻尖上也有几点雪粒,让她显得很是可爱。似乎因为刚才失足坠下的惊呼,水润粉嫩的檀口微微张开,露出口中洁白的贝齿,粉色晶莹的一点儿小舌……
看到她那粉色的小舌,炎无忧只觉脑中似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开,身子中瞬间有股火焰席卷了全身,那火焰炙烤着喉舌,异常滚烫,咆哮着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
眼前之人强烈地吸引着她,炎无忧俯首下去,在汐颜唇上轻轻一吻。
汐颜那圆圆的眼睁得更大,只觉从炎无忧滚烫的红唇印上自己的时,自己脑中全是虚无,唯一能感受到的是自己的身子不断发着抖,全身无力,心如擂鼓。
一碰之下,两人都是剧烈的一抖,一霎时滚烫起来的气息疯狂涌入彼此鼻间。梅林中不知什么鸟忽地惊起扑哧哧掠过两人头顶。汐颜猛地惊醒,满脸绯红,羞得不行,用力推开炎无忧往梅林外走,却被炎无忧三两步追上,从后将她紧紧拥在怀中。
“汐颜,别走,我……我喜欢你,想和你一世都在一起……”炎无忧喃喃地在慕汐颜耳边深情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啊,总算表白了O(n_n)O~
☆、55第五十四回
这话似惊雷炸响;电龙裂空,汐颜被震在了原地;一步也挪不开。
风送梅香;雪似碎玉。一柄橘黄色油布伞滚落在两人脚边。
明明心中很是欢喜,可为什么却想哭?原来;原来,她和自己一样。她说;她要一世和自己一起;这是她的承诺,这是她的心意么?虽然今日自己得了她这这句话,心中说不出的满足和安定;但仍然是很怕很怕;怕前路难行;怕世人不许。而且这人又是如此的貌美出色,汐颜也怕自己配不上她。
“姑娘……大奶奶……”
从梅林外似乎传来了丫头彩宣的喊声。
汐颜忙将炎无忧拥住自己的手解开,从袖中掏出绢子擦了擦脸上的雪粒和眼角的泪。炎无忧也将地上的油布伞捡起来,撑在汐颜头上,微带些羞涩将汐颜手中的绢子扯过去柔声道:“我替你擦……”
炎无忧仔细得替汐颜将头上沾上的雪花擦掉,一面轻声道:“才将我瞧见你哭了,是我太莽撞了,吓着你了……”
汐颜低头抿唇,顿了顿方说:“不怪你,我是欢喜……”
“哦?”炎无忧看向慕汐颜,唇角微弯,从她这半句话里似是明白了什么,即刻心情大好,“汐颜,你拿着伞,我替你去折那枝梅花。”
汐颜点头,接过炎无忧递过来的伞,看炎无忧去折自己自己瞧上的那枝梅花。才把那枝梅花折下来,却见彩宣和彩桃两个炎无忧房中的丫头撑了油布伞穿过梅林,走到了两人跟前。
炎无忧手中拿着刚折下来的那枝梅花,看见彩宣和彩桃就有些不高兴,冷了脸子问:“不是叫你们别来么?怎的又来了?”
只见彩宣上前来欠身道:“是夫人知道你和大奶奶到这后头园子里来折梅花,跟前没带人,不放心,特意让奴婢们来跟前服侍着。”
“我娘是怎么知道的,我才和汐颜到这里一会儿?”炎无忧继续有些不悦得问。
彩宣又答:“今日一早姑娘让人送了枝梅花到前头夫人房中,夫人高兴,恰巧那时普渡庵的静真师父带了小姑子来与夫人商量这月十七日,阿弥陀佛圣诞的佛事。见了姑娘送去的梅花,便赞不绝口得夸奖姑娘孝顺。于是夫人一高兴便亲自带了丫头婆子们来姑娘房中瞧姑娘,谁知来到后才知道姑娘和大奶奶去园子中折梅花去了,于是吩咐奴婢们来姑娘和大奶奶跟前,说下雪,园子中滑,怕摔着,叫我和彩桃紧赶着来伺候着。”
炎无忧听完便说了句:“原来如此,只是静真师父还真是热衷佛事,这顶风冒雪的也来。”
汐颜在一旁听了却有些嗔怪炎无忧道:“姑娘这话说得就有些不敬佛了,你忘了这一日可是半月前我们随婆婆去普渡庵上香时,静真师父原就和婆婆定下的。如今人家按约定而来,你却这般说,佛祖听见了定要不喜欢了。”
炎无忧赧然得看汐颜一眼,转脸过去吩咐彩宣和彩桃:“既然你们两个来了,便替我们去折两枝梅花罢,省得我们动手。”
彩宣和彩桃应了将手中的伞收起,各自去梅林中寻开得好的梅花,等两人走开,炎无忧便凑到汐颜耳边打趣道:“佛祖听见喜欢不喜欢我不管,我只怕你听见不喜欢。你就是我心里的阿弥陀佛,万不能不敬……”
汐颜听她这话想笑,心中又莫名的感动,终是板了脸道:“姑娘忒不敬佛祖了,我人小福薄,可经不起你这一比。我可是十分虔诚得信佛呢,你再这么着,我要替佛祖罚你。”
炎无忧促狭得笑,“我的佛祖,你想怎么罚我,这会儿说来我听听,也叫我心中有底。不然回去费了心思猜,必是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
汐颜拿她无法,便背过身去嘟囔道:“我再不理你了……”
炎无忧见状便伸手轻轻拉一拉她袖子低声哄她:“好人,我再不敢乱说了,头里是我胡说,你绕我这一遭儿罢。”
汐颜梗着脖子不为所动,炎无忧只得绕到她身前,一面将手中那枝折下的梅花往她手中递,一面继续含笑软声道:“你瞧,这枝你看上的梅花多好看,回去插了瓶放书房中我们一起赏玩可好?”
看炎无忧那绝色的容颜在面前这枝繁盛的梅花映忖下美得令人目眩,且又浅浅笑着,更让人心醉神迷,汐颜只觉心砰砰得加快跳动起来。
“好……”汐颜呆呆得小声答道,随即伸了手去接过那枝梅花,一双眼却是看着炎无忧转都不转。
见眼前这丫头看着自己又发起呆来,炎无忧却很有些得意和欢喜,心道,只要她喜欢看自己,被自己迷得五迷三道的,那么这小媳妇儿终究会投怀送抱,终究会属于自己。忽地,她觉得自己似是对眼前这丫头有了欲求,这有些龌龊啊。可是一想起才将自己的唇贴上她的时,那么软,那么暖,那么滑,还有她那让自己看了一眼就要失控的粉色晶莹的小舌,那欲求便再次在身子之中蠢蠢欲动起来。
“姑娘,大奶奶,你瞧我们折得这两枝梅花可好看?”彩宣和彩桃结伴一起向两人走来,笑望着两人问道。
炎无忧忙将心中的火热压下,汐颜也回过神来,明白了自己刚才的失态,不由得忙拿着手中那枝梅花转身看向彩宣和彩桃道:“很好看呢……”
“不错。”炎无忧也赞了一句,随即便去牵了汐颜的手道:“我们回去罢。”
汐颜有些小小的羞意,任由她牵着自己的手,手中拿着梅花往梅林外走。彩宣和彩桃手中各拿着一枝梅跟在两人身后往外头行去。走到梅林外头时,炎无忧便让捧着梅瓶的三个小丫头来将三枝梅花插了瓶,一行人往前头院子去。
进到自己院子的正房正厅中,却见普渡庵的静真带着两个小姑子正坐着陪罗氏说话。炎无忧和慕汐颜见了礼,各自回房去换了衣裳再到厅中陪坐说些闲话。
静真从罗氏口中也知道了炎无忧过了年二月要去京城里应试,先是双手合十宣了佛号,方说:“府上从夫人到各房姨娘都是敬佛的,姑娘和大奶奶更不必说,这月十七日的阿弥陀佛圣诞至为要紧,这佛事做了,保管姑娘得阿弥陀佛的保佑,来年去京里定当金榜题名,就是考上个状元也是有的……”
罗氏在一旁听了此话笑得合不拢嘴,便说:“十七日的佛事我定当带府中内眷来你那里烧香礼佛。昨儿夜里听老爷说,万岁爷今年也叫天下的寺庙在十七日为太子祈福,祛病消灾呢。”
炎无忧听了便问罗氏:“娘,你这话是从何处听来的?”
“自然是朝廷下来的旨意,娘岂能胡说。”罗氏接话道。
屋内烧着地龙,偶然有火星“啪”得一声嘣炸开来,却被盖在上头的铜丝网给罩住。正厅中暖意融融。炎无忧盯着那铜丝网罩陷入了沉思。
燕京城。紫辰殿。
宣文帝羽承极半坐在龙床上,倚靠着明黄色盘龙大迎枕,看着紫辰殿角地龙噼啪嘣炸开的火星,听太医院医正柳畅禀告着太子的病情,间或咳嗽上一两声。
一刻钟后,说完太子病情的柳畅毕恭毕敬得将一个小册子双手捧在手中躬身道:“陛下,这是太子的脉案和太医院开具的药方。”
皇帝又咳嗽一声,对身旁伺立的一位太监挥了挥手,“郑六,去……”
“是,万岁爷。”那叫郑六的太监欠了欠身,快步走到柳畅跟前接过了那小册子,再转身快步走到皇帝龙床跟前,弯下腰去恭敬地将那小册子奉上。
皇帝拿起那小册子从头到尾细细地看过一番,最后指了指那后头开具的药方说:“柳畅,朕觉得这一味红花应换做鹿茸……”
柳畅听了默不作声,太子久病,缠绵病榻不起,适才对皇帝禀告病情时,说得是若是太子立春这病势有气色,便能再捱上一年。但若是用了皇帝所说的那鹿茸,虚透了的身子哪里经得住如此大补。这一补下去……
豆大的冷汗一颗颗得凝聚在柳畅的额头,紫辰殿内的如春暖意对他来说,却是阵阵刺骨的寒意。想起刚进大殿内拜见皇帝时,见他平日一惯青白的脸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