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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见汐颜躺下,便将自己盖得那一床颇大的明黄色锦缎薄被给汐颜搭上,然后睡到里面,虽然和汐颜同盖一床薄被,但中间却隔得颇远。
“你放心睡,朕是谦谦君子,绝不会打你的主意。”皇帝临睡前说了宽慰汐颜的话,又说:“明日起来,你先回尚寝局,你的事我会去对母后说,说通了她,便让你出宫去,重新去过自在日子。若是朕想你说话了,会叫小福子来传你进宫。到时候,你不会讨厌朕这么麻烦你吧。”
汐颜忙说:“陛下说哪里话,若是陛下能做我的姐姐,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自小并无亲姐妹,因此很是羡慕那些家中有姐妹的女子。”
皇帝接口道:“朕和你一样,自小也没有什么姐妹说话,十岁时又去了北边儿军营,那里都是些男子,除了我的小伴读朱佩儿是个女子,我这眼里成日家看得都是些黢黑粗鲁的男子,说不出得不是味儿。如今你做了我妹子,朕也觉得喜欢。所以朕希望等你出宫后,不要疏远朕,能想着常常进宫来瞧瞧朕。”
汐颜听皇帝话语间逐渐多了些轻松和欢快,便也带了笑说:“每次陛下跟我说起你小时候在北边军营中的事,我便听得十分起劲儿。”
“说起朕在北边军营中呆得那六七年,真得有十分多有趣的事儿呢,既然你喜欢听,朕便讲给你听……”
皇帝慢慢地跟汐颜讲起她在北边儿军营中的一些趣事,还有怎么和那边儿蒙古人打交道,以及所经历的一些战事,汐颜听得津津有味。小半个时辰后,汐颜听到她说话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模糊了起来,最后没了声音,取而代之得是平稳的呼吸声。
汐颜长长地舒出一口气,侧过头,借着龙床前点着的微弱的一盏宫灯的亮光,看皇帝仰面躺着,两手交替放在腹上,睡姿极为规矩,已经进入了梦乡。
次日汐颜醒来时,已经过了卯时,皇帝早就去上朝了。上朝前吩咐了伺候的宫女不用叫醒她,等汐颜醒了再让小福子送她回尚寝局去,并让小福子传话给尚寝局的女官,说汐颜服侍得很好,赏赐了她两支镶红宝的金步摇。
小福子送汐颜回尚寝局的路上,不停地说些恭喜的话,汐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能笑一笑作罢。回到尚寝局中,赵尚寝等女官也来问侍寝的情况,汐颜实话实说,说只是陪着皇帝说了一晚上话。自然赵尚寝十分不解,以为是她不合皇帝的意,但小福子带来的皇帝的口谕又说她服侍得好,还赏赐了她两支金不摇,这一下众人就懵了,不得其解。
却说皇帝下朝后,在乾清宫里略坐了坐,便去了坤宁宫中见皇太后。请安坐下后,皇太后看皇帝气色不错,便也笑了,道:“为娘替皇儿选来的司寝看来伺候得不错。”
皇帝轻咳一声却说:“母后,那慕姑娘是孩儿的救命恩人,你怎么把她留在宫里了?依孩儿的意思,你还是把她送回去罢。”
皇太后一愣,问:“那姑娘不是你喜欢的么,为娘好不容易替你安排好了,你怎么又不要了呢?”
皇帝接话道:“我对她不过是一时的心思,如今,如今我心里有了别人……”
“哦,是何人?”皇太后问,又抱怨了句,“你这孩子倒是一会儿一个主意?”
皇帝知道不说出个人来,皇太后仍会揪住汐颜不放,那样她想出宫回去就难了。所以她只能吞吞吐吐地说:“朱佩儿,她自小就陪在我身边儿,这许多年心思都在我身上……”
☆、第一百零六回
“朱佩儿……”皇太后喃声念出这个名字;这名字她倒有些印象,但这人嘛……
忽地她想起七八年前皇帝去北边儿军营中历练时,先帝从勋贵中挑选的侍卫;有一人十分出色;乃是靖远候朱震的次子叫朱知友,后来又选了小小年纪就有文名的靖远候的小女儿朱佩儿做了皇帝的伴读。当年自己去送皇帝离京时,有一个梳着双丫髻的清秀灵动的八|九岁的小女孩陪伴在她身边,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这小女孩儿长成什么样了?
既然皇帝说这女孩儿入了她的眼,又说这朱佩儿对皇帝也很有心思,若真是这样,倒是很好。一则这女孩儿出身勋贵之家;又有文名;家世清清楚楚,倒是适合做皇帝身边儿亲近的人。二则皇帝说这女孩儿陪着皇帝的这些年心思都在她身上,这么说起来就更好了。自己的皇儿就需要一个真心疼她爱她的人陪伴身边儿,而不只是为了荣华富贵。
但因为头里慕汐颜的事皇帝改了主意,皇太后便决定这一次自己要派出自己身边儿的得力的办事的人去把给皇帝侍寝的事给办好,她不想让皇帝再这么孤单。
“皇儿,那朱佩儿现在何处,为娘想见一见她。”皇太后最后开口道。
皇帝听皇太后这么说,知道她信了自己的话,便说:“那慕姑娘……”
“既然你说她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如今又改了主意,为娘又岂会为难她。以前是我想着皇儿喜欢她,才想帮着你达成心愿,结果哪料到你是个朝秦暮楚的,跟你父皇一个样儿……”皇太后接话道,说起先皇,不免又是好大一篇话,最后说:“这或是帝王家的通病,哪里有天下之主守着一个人的理儿,这算不上毛病。”
皇帝听到皇太后说这些,想笑,但忍住了,心想,自己母后把自己看成一个风流的帝王了,这也好,若不是这样,那人还不容易让母后点头出宫去呢。
“这样吧,让那慕汐颜出宫去,哎,可惜她没这样的福气当这东西六宫的一宫之主,是她福薄。还有,让那朱佩儿来见我,我要给皇帝把一把关,这一回务必要让我皇儿再不孤单。”
见母后答应了汐颜出宫,皇帝松了口气,便站起来道:“那我这就让身边的太监去传朱佩儿来见母后。”
顿了顿又说:“今日上了早朝就到母后这里来请安,还有许多折子没批呢……”
皇太后笑一笑,挥手,“知道你是忙人,快去罢。”
于是皇帝起身辞了皇太后往乾清宫中去,小福子跟随在后。进到乾清宫中在御座上坐下后,皇帝便先让小福子去尚寝局传慕汐颜来,然后又让跟前服侍的太监马五去把朱佩儿带到坤宁宫去见皇太后。
小福子到尚寝局时,慕汐颜正在和其她三位司寝说话,说得不过是皇帝长得什么样子,脾气好不好等语,她也不好回绝这三位姑娘的打听,便说了些皇帝的事,惹得三人对皇帝向往不已。
见到小福子又来尚寝局,汐颜自然不知皇帝为何又要见她,问了问小福子,小福子却神情有些古怪得看着她叹了口气,什么也不说,只说了一句,“慕姑娘,跟我走罢,万岁爷要见你。”
进到乾清宫中拜见了皇帝,皇帝让殿内服侍的宫人都出去。等众人都出去后,皇帝在上头停了停方说:“皇妹,朕方才去和母后说了说,她同意让你出宫了。”
此话一出,汐颜几乎立刻就面有喜色,忙蹲身下去向皇帝行了礼道:“妹妹多谢陛下天恩。”
“快起来罢,朕一会儿就让小福子亲自送你回去。还有既然朕认了你这个妹妹,跟前又没人,你可以叫我皇姐。”皇帝在上头含笑抬了抬手。
“这……”汐颜有些犹豫,直起身来接着说:“要是被别人听到,那我就是大不敬了。”
皇帝笑一笑道:“朕不是说了跟前没人的时候这么叫么,所以你不用担心。”
汐颜抬起头来看向皇帝“嗯”了一声,随后又向皇帝躬身道:“皇姐,妹妹还有一事相求。”
皇帝问:“是什么事?”
汐颜鼓起勇气道:“是这样的,我觉得皇姐赐给我的宅子太大了,身边儿也没个亲近的人说话,所以想请皇姐收回那宅子,我想回砖塔胡同的炎家老宅住,在那里有老夫人和夫人陪着,我觉得没那么孤单。”
皇帝听了汐颜的话,想一想也是,她一个人住那么大的宅子,亲眷也不在身边儿,的确是有些孤单,随即道:“那朕也不用收回宅子,那是朕赐给你的东西哪还有收回来的理。这么着那宅子还是你的,你也可以回炎家去住,等将来哪一日想去朕赐给你的宅子中逛一逛再去住不迟。”
“多谢皇姐!”汐颜欢喜不已,又向皇帝蹲身一礼,“皇姐是天下最好的人。”
皇帝闻言哈哈大笑起来,笑毕有些自嘲得道:“朕的确是天下第一好人呀。”
汐颜听了她这话,心中却微微一窒,知道她所指,于是道:“皇姐别这么说,妹妹真心觉得陛下有一颗仁厚之心,不仅仅是我,天下万民也有福了……”
皇帝微微一笑,“好了,皇妹不用说了,朕这就让小福子送你出宫回炎家老宅去,只是记住,有空也常进宫来瞧一瞧朕,朕很多时候都觉得寂寞得很……”
汐颜答应了,皇帝便叫了小福子来,让他用宫中的马车送她回砖塔胡同炎侍郎家里,又赏赐了些宫里的东西给汐颜让她带回去,以使炎家人看到自己对汐颜的恩宠仍在,希望她能在炎家得到尊重,日子过得好。
小福子领着汐颜出宫后,皇帝让跟前服侍的人去慕府,叫那些以前被派去当差的宫人们重新回宫来。吩咐了这两件事后,皇帝收拾起有些怅然的心情,重新开始处理政务,批阅起奏章来。
坤宁宫中,朱佩儿被皇帝跟前服侍的太监马五领着去见皇太后赫连虹。
“奴婢叩见皇太后。”朱佩儿朝着赫连虹规规矩矩得跪下行了叩拜大礼。
皇太后虚虚抬了抬手带了些亲切的语气含笑道:“起来罢。抬起头来让哀家瞧一瞧。”
刚刚皇帝跟前服侍的太监马五领着朱佩儿进来时,皇太后便瞧见她身段儿窈窕,身着一身浅绿色宫装,乌发如鸦,肌肤胜雪,通身带着颇浓的书卷气,低着头,行止俨然大家闺秀一般,让她一见便觉得十分合意。
朱佩儿被叫来乾清宫时,一直拿不准为何皇太后要见自己,此时听她让自己抬起头来,仿佛是要仔细相看,心头便打起鼓来,该不会是为那几位宫中没有订婚的王爷们相看侧妃或者王妃吧。自新皇登基后,便有信王求了皇帝跟前一位颇有些姿色的女官去做了侧妃,虽然自己身份比她们高,但她还真是怕皇太后要替哪一位到了婚配年纪的王爷相看。
脸上带些羞涩的抬起头来,垂眸看着脚下。皇太后在上仔细打量她,见她眉若远山,目若秋水,面容十分的秀雅,心中更加喜欢起来,便开口问:“今年多大了。”
朱佩儿恭声答:“回皇太后的话,奴婢今年到九月便满十六了。”
皇太后“哦”了一声随后说了一句,“皇帝也是九月间生的,如此说起来恰巧比你大两岁呢。”
朱佩儿听皇太后说起皇帝,并拿她和自己一起说事儿,心中便一喜,但面儿上却并无一些欢喜的神色,仍然是垂眸等着皇太后底下的话。
等了一会儿,似乎上头坐着的皇太后又打量了她一番方说:“哀家听皇帝说,你这些年对她很些心思,一颗心都放在了她身上,可是真的?哀家想听一句实话,你可别说谎话哄我。”
这句话前面部分让朱佩儿听了又惊又羞又喜又怕,令她感到羞和喜得是,委实想不到皇帝竟然洞悉了自己对她这些年存的爱慕之意,并把这话对皇太后说了,惊得是皇帝说出这样的话来到底是意欲何为。怕得是皇太后不许自己这样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