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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快些莫要进去,那疯女人很是能咬,瞧我这手。”小圆却问:“四娘子呢?”断指小厮回道:“不知被谁抱走了,老爷发话,谁抱走谁养。”
程老爷比起姜夫人来,真是不逞多让,小圆碍着程幕天在侧,只抿了抿嘴,默默走到柴房门口,冷冷吩咐:“开门。”
这屋子名为柴房,其实并无一根柴火,里头只有一张条凳,一块板子,条凳是打人时用来趴着的,板子是用来往屁股上敲的,此刻丁姨娘就被人紧摁在条凳上挨着板子,她本就才生完孩子,身子还未干净,又被板子一敲,身下的血水混着恶露流成了河。
小圆站在门口扫了一眼便不忍再看,回身将还在高声喊打的程幕天重重一推:“你们程家人也太狠心了些,若她该死,尽管端杯毒酒去,折磨一个才生了孩子的女人算甚么本事。”说完不待程幕天开口,高声唤来采莲,把柴房一指:“前院的人本不该我管,但我实在容不下这样‘懂事’的下人,你且叫人牙子来领了去,若老爷问起就说是我的主意。”采莲应了一声:“我马上去跟前院管事交待。”
“交待甚么?”小圆毫不掩饰言语中的怒气,“前院管事不开口,这帮小厮敢动手?你甚么也不用交待,直接将他也交到人牙子手里去。还有,老爷一直昏睡着,是谁命人打她的?给我找出来,命他来见我。”
采莲从未见过小圆这般严厉的模样,愣了愣神才出声应下,转身去前头查问。
程幕天也憋了一肚子的火,但还晓得在人前给当家的小圆留面子,等采莲走后才责问:“丁姨娘将爹咬成那样,不该打?你别心软反被蛇咬。”
自成亲以来,程幕天何时对小圆讲过这样重的话,她闻言气上又添委屈,死命忍着泪道:“你要打她,等她坐完月子尽管打,何苦为难一个身下都还未干净的女人。话说回来,若是我的亲闺女被她老子洗儿,我也一样咬。”她生怕眼里的泪不争气流下来,说完话捂着脸就往房里跑,趴在床上狠哭了一场。
采莲办完事来寻小圆回话,见她在房中痛哭,慌忙进来劝道:“夫人,刚才的事我都听他们说了,少爷也不过是心疼亲爹,此乃人之常情;再说,少爷说的也有理,丁姨娘当初还想陷害夫人呢,也是该让她吃些苦头。”
小圆本不想讲话,听她的语气却是和程幕天无二,就坐起来正色道:“我今日救下丁姨娘,你当我是怜惜她?错了,我不过是怜惜‘女人’罢了。采莲,你是我跟前最得意的一个丫头,莫要跟他们男人学,有什么错都推到女人头上,丁姨娘不是甚么好人不假,但此回她哪里有错?她才生了孩子便被赶回去也就罢了,舍了半条命生下的闺女还要被亲爹溺死,这样还不许人家咬一口?要说当挨板子的人,该是……”
她话未讲完,就发现程幕天站在门口,面色复杂地望着她。
小圆此刻见了他就来气,故意重重把最后一句话重复了一遍:“要说当挨板子的人,该是老爷才是。”
程幕天向来信奉的是天下无不是的父母,闻言大怒,“你就是这样做人儿媳的?竟向着外人也不向着公爹?”
小圆的泪又流了下来,哽咽道:“我不过是兔死狐悲罢了,看到丁姨娘的下场,就想到他日若是我也生个闺女,爹是不是还要亲手来洗儿?如果真是那样,我该当如何?不如你立时就休了我,免得到时让我也才生了孩子就被打板子。”
她越想越伤心,又伏到床上哭起来。采莲听了她方才的话,很是受震动,故意不去劝她,站起来走到门外高声叫另外两个陪嫁丫头:“阿云,阿彩,这里不是女人住的地方,要吃人哩,咱们赶紧收拾了衣裳山里去。”
程幕天这才明白过来小圆真正的伤心所在,想到刚才自己没头没脑对她讲了重话,恨不得将时间倒回去把句子拆了重新说,但他再后悔也学不会甜言蜜语来哄人,只走到小圆跟前轻轻把她拍了拍,笑道:“瞧你调教出来的丫头,伶牙俐齿连我都不怕。”
他说完见小圆没有反应,又去抓她的手,小圆挣了几下没挣脱,抬头道:“我笨言笨语被人欺负,还不许丫头替我出个头?”
程幕天笑着把她抱起来,“原来只是出头,我还以为你来真的,吓得我出了一身冷汗,不信你摸。”说着抓起她的手就往自己头上按,小圆挣不过,只好摸了一把,没想到还真摸了一手冷冰冰的汗,她心中的气竟因这一手的汗消了大半,却故意道:“那是因为你替爹担心才流的罢。”
程幕天见她不信,急着要反驳,但张了张口却不知怎么说——说自己没替亲爹担心?还是说自己担心了但没到流汗的程度?
小圆见他急得挠腮抓耳,扑哧笑出声来:“又不是属猴子的,抓来抓去捉虱子呢?”
程幕天听她笑了,紧提着的一颗心方才落地,紧紧把她拥进怀里,“吓死我了,还真以为你向我要休书呢,以后可不许这样。”
小圆挣脱他的怀抱,瞪着眼道:“谁说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