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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自愿的。”
“你!”一口气噎在了胸口,顺不过来,牵扯着体内的神经造反,头脑里混乱一片。
他怎么能这样,他怎么能让希琰做这种事情!
“你知道我跟希琰的事情么……”压住心中的愤怒,嗓音嘶哑。
他笑,无所谓的笑:“就因为知道,所以才让他去,有了你这层关系,他刺杀成功的几率就会成倍增加。而且一旦他完成了这次任务,自然会给他以后的道路打下坚实的基础,毕竟刺杀一个皇帝,并不是每个杀手都能做的到的。”
他的话,字字狰狞,扭打着涌起了我的心里,我再也听不下去,再也无法听下去。
“你这个混蛋!”
握紧了拳头朝他的脸打去,拼尽了力气。
却在意料中的被他闪过,然后手腕上就传来了一阵剧痛。
他抓着我,那样敏捷的身手,那样无法反抗的力气。
我心中忽然涌上了一种彭湃的无力感。
满眼的白缓缓化开,朦胧一片。
什么转世,什么王女,什么将帅,什么地位高权。
我身边的人都在因我而受着伤害,而我却毫无办法。
我保护不了任何人,包括我自己在内。
以往的想法,太天真了。
“你怎么能让希琰做这种事情,他怎么会去做,怎么下的了手……”咽泣,泪水滑落。
“就是因为下不了手啊……”
楚容若的声音忽然柔了下来。他松开了紧握我的手,轻轻的点在了我的眉心上。“就是因为下不了手,他才抛弃了雪照山庄,就因为下不了手,他才落到了那样的下场。明明已经自身难保了,却还要固执的救你,你说这样的人,傻不傻……”
怔住,哽咽,不知该如何去答。
他却忽然对我说:“你大概不知道,希琰马上就要被处刑了。”
一时没反应过来,片刻之后湿润的眼眶才呆愣的睁大,睁大。
“你说什么?”
“他无视自己的任务,投靠了永络朝廷,坏了规矩。在雪照山庄里,背叛者只有一个下场,就是死。今晚我去本是监刑,没想就遇到了你。不过到了这个时候,他大概已经……”
“你们究竟想做什么!”我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一下子就吼了出来。用力打掉他在我额上的手,不管不顾的往外冲了出去。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到了现在竟是他要被处刑?
可腿刚迈出了门槛,却听身后的容若道:“别那么着急,我是骗你的。”
动作立即僵住,耳畔便几乎是听到墙皮裂缝的声音。
回头看他,他脸上还是一本正经的模样,举起手指了指我的脚下,提醒道:“要当心门槛。”
我的身体一直僵硬了半盏茶的功夫才缓过劲儿来。仍不敢相信的问:“你刚才是不是说了,你在骗我?”
他点头:“包括指派希琰刺杀的任务在内,都是骗你的。”居然是那样的理所当然。
我恨不得扑上去狠揍他一顿。这人怎么能拿这种事情寻我开心?瞪着他:“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他却像只狐狸,眯眯着眼。
“如果我说这一切都是要在将来发生的事情,那你会不会信?”
“将来?”
“是的。”他朝我招手,让我坐在他身前的椅子上,继续道:“希琰与陆青身上的功夫,都是我教的。我们从小就在一起,对于他们的个性,我是再了解不过了。所以在两年前的时候,听到那个家伙忽然说不想做山贼了,实在是吓了一跳,仔细询问,才知道他是想成就一番事业,好去迎娶一个女人。你应该明白他的心吧,那个人,一旦认准了,就是一辈子,只是可惜的是……你们注定无法在一起。”
注定无法在一起。
这个我早就已经明白了。
坐在椅子上,低着头,视线游移在地板上。
楚容若又道:“希琰为了你跟着我做了杀手,我教他更深一层的功夫。但杀手也有自己的法则,就是不能跟朝廷扯上任何的关系。特别是雪照山庄的杀手。”
我满脸迷茫,他解释道:“这么跟你说吧,雪照山庄是木泽国势力最大的杀手组织,我们甚至有可以颠覆政权的实力,但正因为是拥有了这样大的力量,那个庄主岳新凉才警告旗下的所有人,决不允许与朝廷有任何勾结,不然的话就极有可能会挑起争乱,惹得民不聊生,而希琰跟身为永络国妃的你有了如此牵绊,已经违背了这条法则。虽然今天看起来没什么,但保不准哪天他就会为了你背叛雪照山庄,那时候他得到的也只有审判而已,你能明白么?”
“保不准会背叛么……”头仍是垂着,因为不知该用什么样的立场抬起。楚容若的话我又怎会不明白,离开希琰,对他来说再好不过,而对我……会是件好事吗……会吧……至少他离开我,就不用再那般神伤,我也已经……有了子煌了。
点了点头:“我明白。”
“那我让你住在雪照山庄的目的?”
“是让我劝说希琰留在这里,对么?”
“……这样对你们两个,都好。”
些许的沉默。
他揉了揉我的头发,那样柔软的动作让我想起了我的哥哥。
已经很久没有家人的感觉了。
他对我说:“其实有个女人能为自己哭,为自己怒,实在是件难得的事情,希琰这辈子,也算无悔了。”
※※※※※※※※※※※※※7
在楚容若这里坐了许久,才终于扯出了抹笑容。
抬头看看外面,东方已微微发白。这一夜总算过去。
转身告诉他:“我想回去了。”
他点了点头,又让我稍等片刻。
然后叫来了东梅,帮我在内室里褪下了衣衫,露出了后背。
“廷之这孩子没什么分寸,在你身上用了银针也是怕你不见了完不成任务。基本上这针对身体没太多害处,你可以放心,我帮你拿掉后,大概一天就能恢复体力了。”
“那你不怕我逃走么?”
“不怕。”
“为什么?”
他微微一笑:“因为我是你见过的最厉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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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夜色如水,月色如银。
四处都散着粘人的寒气。
走到那座院子里,叶子已经开始飘落。没人清扫,就铺了薄薄的一层。
伸手触上了那木门,里面有淡淡的烛火,摇曳着迤逦的光泽。
犹豫了许久,终是下了决心,用力推开。
他果然吓了一跳,那样的看着我。
我拎着个食盒,里面是记忆中他喜欢的东西。在他面前打开,轻声道:“楚先生让我过来看看你,给你带了些吃的。”
从内里拿起一块桂花饼,夹在他嘴边。他的双手被锁链锁着,呈大字形吊在两根柱子中间,没法动,我就喂他。
他看了我许久,只喉咙动了动,却没说话,低着头那饼吞下了肚腹。然后才道:“你做的么?”
点头:“嗯。”
“跟以前的味道一样,没有丝毫的退步。”他笑,佯装那种爽朗。
我想我必须要跟他说了。
“希琰。”叫他。他嘴里塞满了吃食,有些含糊不清:“什么?”
“我想告诉你一个故事,你不用说话,只认真的听就好,好么?”
他咀嚼的动作停了一下,才点头。
问他:“你信不信前世今生?”
“嗯。”
有点意外:“为什么?”
他微微偏过了头,苦笑。
我也没在追问,拉了把椅子坐在他对面,抬起头略微回想,一些酸的,甜的,苦的,明媚的,阴晦的东西渐渐浮现了上来,然后跟他讲,讲我与煌琰的故事。把我心中的煌琰,统统都告诉他。
“说出来也许你会觉得荒诞,但这的确都是事实。在前世我们就认识,不光是你,还有子煌。而且……你跟子煌,本就是一个人,就是煌琰。”
他的脸上现出一片雾水。我继续道:“在那一世,我爱他,用尽了生命去爱,只可惜我们依旧不能在一起。所以我曾告诉他,如果有下一世,他又未娶妻,我一定嫁给他。而他也对我发誓,会还给我两世的爱,就这样……”
“才会有了我,和那个皇帝吗?”
望着他难以致信的神情,默默点头。
他沉默了半晌,似要将这些无法令人接受的事情仔细消化。却忽然吼了起来:“你不是说如果尚未娶妻,才嫁他么?那你为什么还要成为她的妃子,你为什么还要选他!你知不知道只要你稍微等一等,稍微等一等的话……”他的声音弱了下去,“只要稍微等一等……”
我垂下头,只是不想让他看到我现在的神情,而且,我也不想再让自己的心犹豫。
“木已成舟,有些事情不是我所能改变。我不能再那样自私下去了,抓着你们两人不放,游离在你们两人之间,对我们三个都是伤害。而且我想给煌琰的是幸福,只有这个经过了两世从没改变。所以……所以……对不起……”
向他深深的弯下了腰,泪水低落在地上,碎成了一片。
“我要走了,以后也许,也不会再见,你保重……”
转身,逃也似的离去。
身后那人没有出声,只锁链在剧烈的响动,知道是他在挣扎,可却没有回头的勇气。
直到出了院子,才听到他的叫声,声嘶力竭……
※※※※※※※※※※※※※7
希琰:
兰,你知不知道,我只是想爱你而已……
第 50 章
今晚十六,一轮皓月当空,洒在他身上如银似雪。
想了想,对他说:“我想回去。”
又一次跨在了黑风的背上。
心情却沉重,提不起精神。而黑风也似乎明白我,一改往日的脾气,不吵也不闹,安静的等我下命令。
楚容若的坐骑是匹雪花白,浑身上下半根杂毛都没有,倒是很符合他的风格。
另外还有一个人也跟我们一起上路了。
是廷之。
他乐呵呵的对我道:“好久没回去看看,不知老爹会怎么惩治。”
对他的话感到十分意外,问道:“你不是生在这里的么?”
他咦了一生,看了眼容若才道:“我没告诉您吗?我的父亲是永络国人,而且您应该认识呢。”
“永络国人?那你父亲是……”
“他是御医啦,听说也随军来了边疆,伺候过您。上明下启,我姓张,叫张廷之,您想起来了吗?”
上明下启,张明启!他是张明启的儿子!
这回就不只是惊讶了,愣了半晌才回过神。也明白了自己为何看廷之这般眼熟,原来是一直在我身边帮我调理身体的张明启的儿子。
可是……心里生了疑惑,看向楚容若,他解释道:“廷之从小与我在一起,跟他的父亲并不亲近,而且你们永络国,御医也无法当权。与希琰的情况完全不同。”
我哦了一声,不再说话,只又回头看了眼这个雪照山庄。
“要跟他道别吗?”容若问。
长声一叹:“没那个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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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心如箭,而箭的翎羽有时却成了牵扯。
当自己的脚又落在永络国这片大地时,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揪心的盼,又揪心的痛。
远远看着边关的旗帜,那样的熟悉,又恍如隔世般的遥远。
半年,我离开这里半年了。
楚容若先让廷之带了消息回去,而他并不打算送我过关,毕竟永络国的地方,他不太好出现,更不好让人发现他与廷之的关系。
就这样,在到达边关的第二天,便有大队的士兵来接我回去……
临行前,楚容若对我说了一些话:“看在希琰这面上,有些事情还是应该让你知道,永络国的皇宫,现在早已不是你想像中的那么简单。要当心奸细,不只是大容国,还有木泽。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些,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他说完,便消失了踪影,不给我任何追问的机会。
只有廷之挠着脑袋,嘟囔了几句:“师父总是这样,真让人搞不清楚。”
“他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