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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陛下离开我这里就会完全把在纤雨宫的记忆遗忘掉,但是他在纤雨宫时却不会忘记平日里所发生的事情,也因此并不意外的,皇帝陛下果然知道昨天晚上二位殿下在这里留宿的事情,只是,是谁告诉他的?
难道是中郎将大人?
话说回来,龙行也好,龙天也好,都是这位陛下的儿子吧?这个人叫起他们的名字来,却一点感情都没有,好像是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他说‘差点忘记了’,就是真的‘差点忘记了’。
我装作惊讶的问道:“陛下,您怎么知道的?”
“你还打算瞒着朕?不仅朕知道,恐怕这宫里上上下下都知道了,今天早晨的时候,淑妃还打算着要来‘看看’你呢!”皇上故意在‘看看’这个词上加了重音,一听就知道不是普通的‘看看’,不过他这么说完,倒补充了一句:“结果被席孟修阻止了。”
而我却愣了一愣,奇怪的问道:“中郎将?”
“国师不是让他来‘保护’你?”又是一个重音,不过比起提到两位皇子的时候,陛下口气显然和缓了许多。
不知道陛下的情绪为什么忽然转变,但是伴君如伴虎,我对他的法术约束毕竟不如对国师大人的强,于是我顺势把话题转移到了可以和缓皇帝陛下情绪的中郎将身上:“哦,其实我正想知道,陛下,国师大人是让中郎将看着我了,不过他怎么说服皇后……和您的?”
“还能有什么理由,因为你身上带着‘华盖之气’,放置冷宫并不安全,因此叫席孟修来看着你,反正国师说什么,那个老太婆就会相信什么。至于朕,哼哼,在这后宫之中,权力恐怕还不如国师来得大吧!”皇帝陛下把玩着我丢在桌上的镇纸,冷冰冰的说道。
“那么,中郎将大人他……”
“那个人啊,”皇帝却眯着漆黑得看不见底的眼睛微笑了起来:“我倒真想不到,他会把席孟修给你。”
“?”什么意思?
我当然不觉得国师拿中郎将出来,仅仅只是为了逃避做我的模特,如果只是画画的美人儿的话,他没有必要让中郎将和签下契约。
在中郎将咬破我手指的那一刻,有些文字强行灌输到了我的脑海里。
这个世界通用的是我前世的繁体字,但是那些文字却不是我认识的,我不知道在我前世的古代是不是曾经存在过这些文字,但是毫无疑问,要读懂这些字,我必须学习另外一套语言体系,可惜的是,在这冷宫之中,我根本没有查询资料的机会。
要知道,胡乱和人签下契约,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有被弄到倾家荡产的可能性。
因此,我对中郎将的存在非常怀疑。
皇帝陛下却只是笑笑,对我说道:“席孟修是个很有原则的人,非常的有原则,他可以为了他的原则做任何事情,比如说,背叛朕,或者背叛其他人,所以你可以相信他,也可以不相信他,总之,他的决定会因为你的决定而产生。”
唔,我想我现在需要一个翻译。
为什么所有牵扯到了‘席神仙’的问题,都会变得那么含糊不清?
不过陛下的话就说到了这里,他没有进一步解释的意思,当然,我也不能强迫他解释,毕竟他是皇帝,所以我只好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的说:“奇怪,就算是‘华盖之气’,国师竟然让中郎将大人‘跟随’我,其他的妃嫔竟然一点表示没有吗?”
“因为她们怕沾惹上了,华盖嘛~~”皇上垂下长长的睫毛冷冷的笑出声来:“虽然华贵,但是朕以外的人,谁可以享用呢?”
唔,陛下,我想我明白您的意思,不过您不要用那么恐怖的眼神看着我好不好,我想我并不属于可以‘享用’的行列。
“唔,好了,不要再讨论朕的中郎将了,等时间久了,你就会明白的。”皇帝看了我一会儿,却忽然的话题又转移了回去,他冷淡的说道:“昨天晚上,为什么要让龙行和龙天留在这里?别忘了,不管你原来是什么性别,你现在都是朕的妃子。”
原来什么性别……对了,陛下您还以为我是男的吗?既然还这么以为,就不要总是对我调戏来调戏去的好吗?
就我的试探,您好像很讨厌和同性XXOO吧?
而且,感情您的意思,好像在担心我和您的儿子传出绯闻来?我忍不住笑了起来:“陛下,两位殿下还年幼吧?就算偶尔留下来过夜,也不算什么,何况,昨天二殿下都那样了,我再赶他们回去,岂不是太不通人情?”
“龙天还好。”皇帝陛下冷淡的说道:“但你以为龙行多大了?在这次选秀的秀女当中,已经有和龙行一样年龄的,而你,也不过大他几岁而已。”
你知道啊?那么就不要选些小姑娘进宫如何?色狼!
当然,这么不讲道理的话,我是不会真的去跟皇帝陛下说的,尽管陛下不能杀我,但是还是少得罪他一些比较好,何况,在皇室,父亲的妃子比儿子年幼,甚至比孙子年幼,也是相当正常的事情,我不能用前世的道德观评断这件事。
正在我努力说服我自己的时候,大概是看出了我的不以为然,伟大的皇帝陛下又补充了一句:“龙行已经有他的王妃了。”
这句话让我用炭笔在今天的画作上勾出了长长的一笔不匀称的线条。
我咬牙切齿的看着皇帝陛下:
感情这位陛下今天过来,是来消除我对美少年的美好印象,并且破坏我对纯洁兄弟爱的美好想象的吗?!(你这样说,就已经不纯洁了)
破坏我的幻想比羞辱我更加让我生气,所以我忍不住对皇帝陛下质问道:
“如果不是因为某人对自己儿子不管不问,那么我根本就没有多管闲事的必要吧?”
第二十章 不负责任
“管?”没有想到,我的话却让陛下冷笑出声来,他丢下镇纸,伸出手抓住我的鬓发,缠绕在他修长的食指上,似笑非笑的说道:“朕倒是想管,但是管了,又会有什么用呢?”
“?”听见陛下的话,我不解的挑起了眉毛。
陛下冷冷的说道:“朕可以拥有很长的寿命,但是这是因为朕是皇帝,朕做到了这个位置上,和权力一起带来的,就是寿命,只要没有人杀死朕或者推翻朕的统治,朕会一直活下去,作为这个国家的君王,但是,这个福祉不能给其他人,包括朕最爱的那个。”
“唔……这个我知道……”我皱了皱眉,不过我不理解,这和他对自己的小孩不管不问有什么关系。
陛下也知道我不解,难得的,这位作为这个国家君王的男人,竟然对我进行了解释:“你以为朕一直年轻,一直的活下去,可能有多少个妻子,可能有多少个儿子?母后因为吃了国师的丹药,勉强活到了现在,你以为她有几个儿子被立为了太子?在这个国家,成为太子有什么用?”
呃……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如果皇帝总是年轻,总是死不掉的话,那么立太子也等于白立。
“连朕的丞相都说过,这个世界几千年几千年的不见进步,就是因为长寿的皇族存在,因为我们控制了这个世界的步调,所以所有的一切,一如往常,是不正常的世界。”皇帝陛下苦笑着说道:“朕不知道他指的进步的世界是什么样子,但是他或者说的没错,这个世界,和朕的父亲,朕的祖父存在的时候,没有差别。”
陛下,你才多少岁啊?为什么已经有这样的感慨?我还以为这种想法是当皇帝当久了的人才会有的。
“反正朕爱的女人,儿子,都会比朕早一步的死去,那么何必对他们投入太多的感情呢?”皇帝陛下却忧郁的说道:“反正他们日后也会怨恨不会老去不会死去的朕,那么朕还不如不要做这些铁定会让朕伤心的事情。”
这样也有道理啦……不对!
我苦笑着说道:“就算你很辛苦,有些情况还是要制止的吧?”
“制止他们争斗?”皇上挑起眉问。
我们的陛下果然什么事情都知道吗?他似乎连他的大儿子对小儿子下毒都知道,更令人惊愕的是,他即使知道,也不去管?!
不不,事情的重点不在这里,我感觉再继续问下去,似乎会问到不该知道的事情了,虽然皇帝陛下离开这里就会失去记忆,但是我觉得我还是谨慎一点的好。
所以我呐呐的说道:“……争斗是不好的。”
“可是争斗的最后胜利者,才可以杀了朕。”皇帝陛下淡然的回答道。
他刚刚说什么?
“朕的手上有朕父亲的血,朕父亲的手上有朕祖父的血……就是如此的肮脏,如果没有堕落到地狱的最低点,是不会坐到这个位置上来的。”皇帝陛下叹息着说道:“所以,他们如果可以早点堕落下去也好,朕就轻松了……”
轻松的去干什么?死吗?
“不要!”我一把抓住皇帝陛下的袖子。
“你舍不得朕?”拉扯着我的鬓发,陛下眯起黑漆漆,犹如最深的黑夜一般的眼睛,微笑着向我问道。
“不……我是说,你死了以后,可不可以把身体做成标本给我。”我眼睛闪闪发光的说道:“我不会奸尸,也不会对尸体做其他的肮脏的事情,相反的,我会拿鲜血装饰你,拿最好的香料填补您的尸体,把你的尸体摆放成最完美的形状,然后给您穿最好的衣服,画最好的画像!!”
而且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解剖他的身体,看看他的骨骼构造,研究一下我为什么总画不对他的气质。
听到我的发言,陛下露出了牙痛的表情:“你有恋尸癖?”
“不愿意吗?”我可怜兮兮的询问。
“如果你可以等到我死掉。”陛下没有好气的回答道。
话说到这里,皇上已经完全忘记追究我把二位殿下留下来‘睡觉’的事情了。
他没有好气,我还更没有好气呢!因为害怕自己心里受伤,就把自己儿子丢下不管不问,真那么担心的话,有种他让我对着他下面来一记‘撩阴腿’,那么他这辈子都不会存在这种问题了,真是没用的男人。
我坐在画像前面,看着满纸软绵绵的线条,气哼哼的想道。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没有办法把握这位陛下的神韵,连妖孽无比的国师我都可以摸到一两分,为什么就是画不出满意的陛下来呢?
真是头疼啊!
我按着太阳穴想道。
“已经走了?”在陛下离开后不久,凌云从屋檐上轻飘飘的落了下来,正如一片云彩。但是这时间也实在正好了一点,恐怕他一直呆在屋顶监视着吧?
给国师画像画到最后,我不知道从哪里带回席孟修那个‘神仙’来的事情,似乎给了凌云极大的心理伤害,目前他不放心我和任何男人独处的样子。
不过弟弟的这点小小的心思,还是非常可爱的,我才没有皇帝陛下那么敏感脆弱到连自己至亲都不敢接近的地步。于是我立刻对着凌云蹭了过去:“云云,我忽然想吃烧烤了。”
“现在?”
“不行吗?”我扬着脑袋,可怜兮兮的看着凌云。
“现在哪里去找材料?何况睡觉前不要吃火气大的东西。”凌云也亲亲蜜蜜的蹭到我身上来,相濡以沫的感觉果然最温暖,为什么某人就是不了解呢?
而凌云却也笑眯眯的向我问道:“明天我们再来烧烤好了,姐姐你想吃什么?我好准备食材。”
“烤龙肉!”
“龙……?”凌云被我的要求吓了一跳,他怀疑看着我问道。
也对,龙不是那么容易抓的哦(不是不容易,是根本没得抓),我生气归生气,为难我最重要的凌云就不好了。
“抓不到龙的话,那么蛇就好……”于是我咬牙切齿的说道。
哼哼,对自己的亲儿子都不管不问,活该下火焰地狱!
第二十一章 烤蛇宴(始)
第二天,凌云真的抓了蛇来。
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