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手帕擦脸。
胡畔在旁边说着风凉话:“黄峰尾上针,最毒妇人心,这么烫地汤,要烫死人么?”
小丫头听她指桑骂槐的,忙上来问:“公主,汤不适口吗?奴婢拿去晾一晾……”
未希却知道她不过是和自己一样在转移那两个男人的注意力罢了,向那小丫头笑道:“你退下去吧,不用在这里了。呆会儿我们吃完自己走,也不用通报秦姑娘了。”
那小丫头如蒙大赦般微微一福便跑出亭子,竟是走得头也不回。
这一顿饭吃的人心神俱疲,尤其是胡畔和未希在这之前都受了不小的刺激。从玉人阁出来四人便各走各的,那兄弟二人一个向东,一个向西,看得站在大门口发呆的两个人心里一阵惆怅。
胡畔一路默默地跟着云石,自从那天在那破败的院墙外看过满院繁花后,一想起那天的情形,她心里就会隐隐地痛起来。这种心疼和感情没有关系,或许云石经过那几天的事情后对她是有些不同了,她却并没有糊涂。
云石象是知道有人跟着自己,一路上不疾不徐,一直走到城边的缘觉寺门口才停下来,转身望着胡畔。
“你现在住在这里了?”胡畔打量那不起眼的庙门。
云石笑道:“繁华富贵之地,本就不适合出家人。”
胡畔盯着他:“你真的是出家人么?”她往寺里走去,这缘觉寺香火冷清,一个香客也没有,寺中的僧人也象是都在睡觉,空荡荡的庭院里只有风在游荡。“这边。”云石带着她穿过一个角门,进了一个柴门小院,“这是我现在的住处。”
胡畔在院中石墩上坐了抬头看他,开门见山地问:“你的身世我知道,你心里有多恨有多苦我也知道,可是我真的不敢确定……你究竟想做什么?复仇?”
云石默然半晌,只微笑不语。
胡畔忽然问:“你娘长的美吗?”
云石不懂她怎么突然问起不相干的问题,却还是点头笑道:“很美。”
“她人呢?”
“那年家中突遭变故时,娘刚好回家乡去了,现在她怎么样了,我不知道。”他眼中并没有多少感情:“当年我娘也并不常常在家里,她喜欢到处走,每年只有几天会停下来陪着我和爹。”
“……”这情况胡畔有些始料未及,医仙明明说她爱云石的父亲,她试探地问:“你娘在嫁给你爹之前的经历,你知道么?”
云石看着她,清澈的目光渐渐象是笼了层看不穿的烟雾:“你想说什么?”
胡畔怔了怔,忙着在心里组织语言,却听见云石平静地说:“她的身世来历我不清楚,不过我也奇怪当年爹为什么突然从京里搬到乡下隐居起来,连官都不做了。更奇怪的是,家里出事时,她刚好不在。这些年来我师傅时常去老宅附近打探,从来没有一个那样女人出现过,她竟没有回去看过一眼……”
“你……恨她?”
“我很想念她。”云石笑道。
胡畔看着他的眼睛,看不透他这话是真是假,云石垂下眼笑道:“你今天很怪,是有话想对我说么?”
胡畔咬了咬嘴唇:“你放弃吧!”
“放弃什么?”云石扬起眉,象是不懂她的话。
“放弃你要做的事!如果你做了,到头来只会伤人伤己!你相信我,如果你真的做了,你绝不会快乐的,最痛苦的那个人一定是你!”
云石眼中闪过一丝讶然,轻笑道:“你究竟想说什么?”胡畔叹了口气,想起自己再也见不到的父母,再也回不去的从前,眼泪又涌了上来:“有些东西,你忘不了它,是因为已经失去了。有些东西,你拥有它的时候你却并不知道,等到失去的时候,又怎么都忘不了。然后用一辈子的时间为它伤心流泪,如果你真的尝过什么是悲伤,你就该知道那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一年两年…………那会是整整一生里的每时每刻。不要做会让自己后悔的事。”她擦了擦眼泪站起来往门外走。
云石的声音有些苦涩:“你的话,我不懂。”
她回头看他:“明天我带一个人来见你,你不要离开这。”
第三卷 第三章 流水浮灯(上)
未希回到程府时发现府里下人们无论老少都在忙,大小两个厨房忙着做甜果,做出来的甜果摆在院子里,足有三竹筐。其余下人们忙着扎纸灯,手艺好的扎得精巧些,差的就粗糙些,奇的是这些纸灯都是同样的花色款式,小丫环们剪出各种花样五颜六色的纸花贴在纸灯上。
问过才知道,原来今天竟是北芪国的甜食节,有点象是她那时空里的儿童节,这些甜果和纸灯都是傍晚时分要拿出去分赠给城里的孩子们的。每户大户人家都会做,不过程府每年都做的特别多,这甜果和纸灯还有讲究,必须是当天做的才行。
小葱兴高彩烈地跟着大人们跑前跑后地忙活着,未希站在院子里看了一会,心情也好了起来。小葱远远地嚷嚷着:“未姐姐,萧哥哥刚才问你去哪里了,他想你喽……”
未希看着那小破孩子一脸三八兮兮的表情,拿了个甜果塞进他嘴里,一抬头却见萧声正靠着廊柱望着自己。
她和萧声前些日子一伤一昏迷不醒的事已经被京城里的百姓们改出了N个版本,随便拎出一个都感天动地的,听府里的丫环小厮们讲了几个,她怎么听都听不出那故事里说的是她和萧声。还有更离谱的传言,说是皇上已经决定赐婚了。端木一直闷闷不乐,和这些传闻也有些关系。
旁边的几个老妈子低声笑起来,小丫环们却一看见萧声就红了脸,一边红着脸偷偷看萧声,一边还冲她笑着。
未希尴尬地走过去推了推萧声:“走吧,别在这里让人看笑话了……”
“我是病人啊……”萧声笑嘻嘻地看着她:“你搀着我。。wap;16K.Cn更新最快。”
“你还要人扶吗?”未希的声音高起来:“你是不是自己走过来的吗?”
身后传来几声轻笑和窃窃私语。未希满脸黑线,抓起他的手往肩上一搭:“走吧!”
萧声满意地把大半边身子地重量都让她承担了,未希怔了怔。她从来不知道男人是这么重的。扭头看他一眼,鼻尖刚好擦过他的鼻子。呼吸相闻间,不禁有些晕眩地感觉。忽听身后一阵东西落地的声音,两人这才惊觉过来,未希心里暗骂这程府地丫环们都是被她们那温柔的主子惯坏了,胆子一个赛一个的大。
搀着萧声到了他住处的院中。想放开他,却被他抓住了,甩都甩不掉。
“这几天不能出门,每天看着你和端木在一起,我真想找他打架啊!”萧声哀叹。
“那就打呀!”
“这种情况下我怎么打得过他……”他象是早有预谋,院中一个下人都没有,那些三班倒的御医们也全部消失。即使有伤在身,他地力气还是比未希大得多,何况她轻轻动一动他就胸口疼。未希只好乖乖不动,让他抱着“还疼吗?”她看着他受伤的胸口,听说那一剑刺得很深。稍偏一点就会要了他的命,听不见他答话。抬起头。却对上他一张大大的笑脸:“笑什么?”不是刺了胸口吗?怎么好象脑子变傻了……
萧声抱着她的手臂收紧了些:“你在我身边我就高兴。”
未希想起在客栈里的那一幕,她和胡畔不同。她是可以回去的,这是她心里不愿想的一个结,想起来就会隐隐作痛,好象那个被刺伤了胸口的人不是萧声,是她。何况……何况……她觉得自己很恶劣,这两个男人,她好象都喜欢……
“我……我是从很远很远地地方来的,远到你无法想像……”她看着他,后面的话忽然说不出来了,一个大男人凭什么长得这么好看,简直是诱人犯罪啊,抬手把他地脸推向另一边,不让他看着自己,想把自己是从哪里来的告诉他:“你想没想过回到几百年或者几千年前地北芪国?”
“……”萧声回过头来看着她:“没想过。”
“你没有想象力吗?你每天都想什么啊!”未希捶了他一下,看着他龇牙咧嘴地样子。
“你想说你是从几百年或者是几千年前来的?”萧声笑嘻嘻地:“我不在乎,就算你是从丐帮来的,也没关系。”
忽然有泪水浮了上来,未希把头抵在他胸前,闷闷地说:“真是鸡同鸭讲……京城的事一了,你就带我去看草原吧,好不好?”能看就早点看吧,说不定哪一天她就忽然回去了。
萧声抬手拍拍她的头,正要说话,手却在她头上停住不动了,她诧异地抬头,就看见院门口站着一个人,端木。
未希怔怔地看着端木,直到他转身走了才忽然回过神来,想去追上他说些什么,说什么她也不知道,只是想追上他,却被萧声拉住了。回头看萧声,一脸“病号最大”的无赖笑容。
未希叹了口气,这一刻她无比盼望萧声的伤快一点好起来,看端木怨气冲天的样子,如果萧声不是伤员,一定早冲过来打架了吧。
好不容易说服萧声回去躺着,才到前院就看见胡畔正跟小丫环们一起剪纸。
“听说你刚才被某人抱走了?”胡畔促狭地笑着。
未希好悬咬了自己的舌头,难怪阮玲玉说“人言可畏”,这些女人真可怕!
小葱在旁边拽她的衣服:“姐姐,晚上陪小葱去放灯吧,胡畔姐姐已经答应了,端木哥哥也答应了……”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再叫自己启儿,改叫小葱了。
“答应答应……”未希摸摸小葱的头,用眼神讯问胡畔开导云石结果如何,胡畔轻轻摇头。
未希拿了个甜果尝尝,还挺好吃的,忽然发现坐在她对面的小丫环们表情不对,回头一看,端木正站在刚才萧声站过的地方看着她。
无力地垂下头,快速离开这帮八卦女,过去扯了端木的袖子就走,听见身后嘻嘻哈哈一片笑声。她在心里暗暗决定程无咎一回来立刻就搬走,到时候萧声总不至于厚着脸皮跟她们住到新宅子去吧,这两个男人见不到面,她也就省心了。
一路拉着他到了后花园,觉得自己好象个偷情的小媳妇,一会是那个男人,一会是这个男人……只剩下她和他两个人时,却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找了个水边的歪脖树坐下,不敢看他。
好象过了很长时间,她觉得有风吹动她的衣摆,垂眼一看,却是他的手。衣摆上不知什么时候沾了些灰尘,被他轻轻掸掉了。她忽然觉得那些灰尘象是飘进了眼睛里,涩涩的,有些痛,一直蔓延进心里。
第三卷 第四章 流水浮灯(下)
未希觉得自从她昏迷后又醒来,端木一下子变了很多,从前他除了她什么都不在乎,他那么骄傲……心里隐隐有些疼,抓住了那只还停留在已经没有灰尘的衣摆上的手。端木在她身边坐下,眼睛望着水面,声音遥远得好象从水底慢慢浮上来:“要到什么时候才是尽头呢?”
未希吃惊地看他:“什么?”
端木回过头来看她,有几根不听话的发丝固执地粘在她脸上,还有一些飘起来刺着他的脸,痒痒的,他却不愿意动:“你想去看草原么?”
未希看着他缓缓点头:“我想,但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从小就想看一看了,你也一起去?”
他伸手把她揽进怀里,把她的头压在胸口,她听着他一下一下的心跳,还有象是闷在胸腔里的声音轻轻地说:“好,你去哪里我都陪着你。我说过,你有我。”
忽然想起江州的那个夜晚,和他在屋顶看烟火,她的泪汹涌而出,把他的衣服都湿透了。
未希回到房间,发现胡畔在屋里坐着,手托着腮正在发呆。看着未希的红眼圈,笑着问:“你为谁哭?为谁心痛?这两个人你要怎么办?未希倒了杯茶喝,茶壶里的水早已经冷了,冷了更好,她连喝了几杯,胃有些疼,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