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咬了咬唇,水灵灵默然。
死?
谈何容易!
在主上面前,没有人能死的痛快,想死之人,必然会生不如死!
对于主上花样百出的残忍手段,她见过不少,每次都令她脸色灰败,寒毛倒竖,呕吐大作,几欲自尽。
光是看别人受刑尚且如此,更何况要她亲身体验呢。
“想你娘死么?”
攥紧粉拳,水眸含泪,丹唇咬破,水灵灵咽声道:“主上,灵灵会听话的!”
她娘落在舒隆革手里,不会怎样,因为舒隆革掌控不了她,善待她娘,是他唯一的出路,否则绝对难以好过。
若落在主上手里……
生不如死!
邪恶狞笑,鸷猛目光似要在她单薄的身子上穿出个眼。“呵……灵灵真听话!”
话音未落,人影早已飘出凤暄宫,不知去向何处。
玛嘉等人进来时,就看见满地雪花碎片,跪坐于地的皇后,以及她枯井无波的眼、高肿脸颊和嘴角殷红鲜血。
第035章
夏天的雷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从天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到云散雨收,不过一刻钟的时间。
经过雨水滋润,大地焕然一新,到处沾染着晶莹雨珠,弥漫着清新空气,清爽透心凉的快感充斥身心。
透心快感,如同一道迟到闪电击中心脏,望着凤暄宫中跪坐于地丽人,胸口,隐隐泛疼。
笔直伫立树梢,高耸飞跃房梁遮掩身影,余辉拉长倒影,越牵越长,直至如血残阳映照,竟似硬生生折断倒影。
铁拳紧握,血色残阳身影微微闭眼,低喃道:“丫头,等我!”
血色残阳映红半边天空,一道黑影划破天际,如展翅雄鹰,邪佞而勇往直前。
雄鹰,惟有战死,没有苟活!
受到主上的威胁,水灵灵更加沉默了,原本的她多少还透着几丝活气,此刻的她是彻底的死气沉沉,眼底没有半点温度,万千降至冰点,透着冻人的伤。
凤暄宫也变的更加寂静,荒凉如冷宫,若非不时传出轻微脚步声,与悄声说话声,无庸质疑,此处便是千真万确的冷宫了。
水灵灵痴痴躺在太妃椅上,手中握着一本书,目光涣散,茫然无焦点。
薄薄一本书,从天明看到傍晚,愣是一页为翻,不似平日的一目十行。
笑颖忙碌着,干着活,不时偷偷瞧着自己主子。
皇后很美!
此刻的她,茫然无措的呆滞,近似空洞的神情,透着一股子钻心刻骨的无助美,恍若狂风暴雨中迎风摇晃,不知明日在何方的蕾丝花,那般惹人爱怜。
皇上后宫佳丽无数,论姿色,皇后虽算不上绝色,中上也有,为何皇上对皇后视而不见?
皇后又为何那般喜欢惹皇上生气?
后宫的女人,都是孱弱蒲草,不依附皇上这棵参天大树,怎有生存空间?
皇后并非蠢笨之人,为何独独不懂这个道理?
或者,她懂,却不愿意依附皇上。
纤眠也不时瞧皇后几眼,然后赶紧埋头干活,生怕皇后突然抬起头,注意到她不规矩的视线。
皇后怪怪的,似乎已经疯了。
眼底闪过一分异样光芒。
玛嘉眼底尽是讽刺之色,瞧着皇后脸上尚未完全消肿的一边脸颊,心理别提有多痛快了。
昨天晚上,她偷偷去了连昭媛的霞阳宫,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连昭媛,昭媛娘娘赏赐了她一锭沉甸甸的黄金,叫她继续盯着,不用怕皇后,皇后的威风,早已被舒相一记响亮的耳光打碎,再也修补不好了。
有舒相做打手,有连昭媛做靠山,玛嘉的胆子顿时膨胀,不断膨胀,大到完全不把皇后放在眼里。
以往,她再有不满,再嘲讽,也赶知把话含在嘴里,咕囔几句,不敢说出口,更不敢让皇后听见。
而今,她胆大妄为到了敢当着凤暄宫里所有奴才的面,大大咧咧的叱责皇后,甚至把手指头指到皇后的鼻子上,颐指气使的模样,仿佛她才是凤暄宫真正的主子,是掌管后宫的正宫皇后。
“什么皇后娘娘啊!比份位最低最卑贱的采女都不如!人家方采女一年还能见到皇上几次,得到皇上几次宠幸,你呢?皇上连凤暄宫的大门都不踏进一步!你有什么本事啊!”
“若不是有舒相,就凭你那卑微的娘,你还想当上皇后?你做梦去吧!竟敢不听舒相的话,不好好伺候皇上,还把皇上赶走,你活腻了是不?”
“你就跟你那卑贱的婊子娘一样,天生下作,飞上枝头也变不成凤凰!”
“是麻雀就要守好本分,不要妄想飞上枝头!占着茅坑不拉屎的东西!不想乖乖当皇后,就赶紧去死,把后位空出来,给想要的人!”
“听说你那下贱的娘,当年是因为不守妇道才被赶出舒府的,天知道你是不是舒相的女儿!说不定是哪个下流胚子跟你娘苟合,才生下你这样的野种!看看你那张脸,没一点象舒相!”
第036章
玛嘉越骂越过分,越骂越难听,越骂越起劲。
听的凤暄宫里的奴才一个个瞠目结舌,外界早对皇后的身份传得不堪入目,说她是舒相不知从哪里弄来,冒充自己女儿,送进宫的窑姐,没想到,传言并非空穴来风啊!
各种目光纷纷聚集于皇后身上,从头大脚打量她,端详她。
皇宫中拜高睬低的心理在他们心中滋生,如一粒种子,不需要阳光雨水的滋润,只需贪婪之念,它便能疯狂长成参天大树,遮掩心中所有的光明。
滚烫夏风侵袭,烫不伤冰冷哀心。
任玛嘉泼妇骂街,充耳不闻。
任奴才鄙夷扫视,视而不见。
封闭的心,陷入泥潭,挣扎,是死,不挣扎,也是死。
没有退路。
黑夜笼罩,躁热咆哮。
纤眠小心翼翼,伺候呆滞皇后卸妆更衣,刺眼金凤冠脱下,无意划过手指,留下一丝殷红,化做一柄利刃,直刺心田。
柳眉微蹙,呆呆注视着手上殷红,纤渑吓的赶紧跪下。
“皇后娘娘饶命!皇后娘娘饶命啊!奴婢不是有意的!呜……”不管如今皇后变成什么样,当日她罚她跪,早已跪怕了她。
几个时辰跪着,膝盖整整痛了好几天,半个多月后才能完全直立行走,这惩罚,记忆犹新。
是以,玛嘉嚣张的命令她为皇后娘娘卸妆更衣时,她抽噎着恳求她,结果挨了玛嘉一耳光。
记起那耳光,她下意识的想摸摸脸颊,看看是否还肿着,手才伸出,马上惊觉自己正在为皇后卸妆,心头一慌,金凤冠上的尖锐划破皇后手指,吓得她赶紧磕头痛哭求饶。
性好玛嘉是个姑娘家,力气不大,否则她脸上的肿岂不要象皇后样,好多天过去了,尚未完全消肿。
心底忿忿难平,同样是奴才,凭什么她想去睡觉就要她来伺候皇后。
笑颖因不满玛嘉对皇后无礼,稍微说了她几句,她就大发脾气,撕了皇后手中的书,撒满凤暄宫,叫器命令,说她不把满地碎纸片捡干净,就不许睡觉。
皇后对玛嘉的举动视而不见,助长了玛嘉嚣张狂妄气势,逼得笑颖现在还在黑灯瞎火的捡碎纸片。
水灵灵痴痴望着手上殷红,心中一片慌乱,好好的,为什么会突然划破手指呢?
每件事情发生之前都是有预兆的。
她记得很清楚,一次她出任务,去杀一个江湖顶尖高手,那时的她只有十二岁。出发之前,她系头发的锻绳毫无预兆断裂,少主一惊,背着主上,偷偷给了她把藏于靴子里的匕首,还嘱咐她找面铜镜护心。
果然,那次出任务,她九死一生,若非有少主给的匕首,刺进对方心窝,若非有护心镜护心,对方的毒剑早已射穿她的心脏。
凝视着手上些许殷红,恍惚中,她似乎看见无数殷红鲜血铺天盖地,向她席卷而来,冷不禁倒退一步,吓的纤眠不住瑟缩。
在一旁伺候的兰草瞧见,赶紧拿了止血膏药小心为皇后抹上,伤口不再流血。
“下去。”水灵灵沉声道。
兰草一惊,纤眠忙磕头谢恩,连滚带爬逃出内室。
兰草踮着脚,伺候皇后睡下,吹了蜡烛,留下一室黑暗,踮着脚走出内室。
兰草前脚走出内室,一阵暖风夹着浑厚内劲直扑皇后凤床。
水灵灵一个鲤鱼打挺,避过凌厉暖风,手中多了张纸片,脸部线条柔和,没有遇敌来犯时的刀锋杀气。
水灵灵低喃一声:“残阳哥哥……”
除了他,还有谁能有如此浑厚内力,潜入凤暄宫而她不知,出手偷袭而没有恶意?
凭栏借月,雨丝飘渺,隐约月光映照着纸片上清晰字迹。
手,一陡。
纸片飘然而落……
泪水,喷薄而出……
第037章
雨,下的很大。
噼啪做响。
掷地有声。
皇宫,笼罩在雨夜中,莫都亦是。
穿着厚实水靠,侍卫严谨巡逻,不放过一只苍蝇。
磅礴大雨,连接了天地,使天地融为一体。
水天一色,半缕烟云,掠过天际,避过所有侍卫耳目,笔直刺向莫都东市。
嘈杂雨声,惊扰无数美梦。
尤其是上了年纪的人,夜晚原本就难以入睡,稍微风吹草动就能使他们一夜无眠,更何况是雷声阵阵,暴雨磅礴。
舒相府外,两个大红灯笼高挂,张扬着主人的显赫身份,警告着妄图进入舒府宵小之徒,不要不长眼睛的踏入鬼门关。
半缕烟云,悄悄飘入舒相府,府上家丁暗哨,无一察觉。
宣称大莫皇朝守卫最为森严的府第,却挡不住半缕烟云入侵。
笔直飘入晚香夫人的房间。
药香肆溢,弥漫空旷房间。
冰冷病榻,被褥凌乱。
炎炎夏夜,狂风暴雨难以遮掩酷热本质。
慌乱的心,亦同此刻天气,狂风暴雨无止休,唯一不同的,是寒冷如冰,封冻一切。
冰凉的心,渐渐沉溺谷地,化为冰冷刺骨。
僵硬飘出房间,半缕烟云化做寸寸断剑,参差不齐断口,锋利异常。
伏身于屋顶,与天地化为一色。
欲知天下事,全靠隔墙听。
她不想知天下事,只求知晓母亲死亡真相。
袁利曾经说过,若好生调养,她娘尚有半年光阴可活,为此,她才听从摆布进宫。
如今不过四月不到,她娘便过世,恰恰在她和舒隆革正面冲撞后,她怎能不怀疑。
心中回荡着纸片上触目惊心的文字:夕阳,你没有弱点了。
那一刻,她多么痛恨自己识字,如果她不识字,就不需要面对母亲辞世的痛苦。
从小,她就渴望亲情,渴望家人。
凭着模糊记忆,她依稀记得,自己有个冰冷的家,家里所有人都是坏人,都欺负她,只有母亲,张开自己脆弱的翅膀,保护着她。
多年残忍到麻木的训练,并没有让她失去心底最深处的温柔,也没有让她成为心狠手辣冷血无情之徒,她依旧是最初的她,只是学会如何在残酷的环境中,尽可能的保护自己。
历尽千辛万苦,她终于坐上了宫主之位,在她十三岁的时候。
那时候,主上告诉她,她娘尚在人间,就在莫都西市。
她喜之若狂,忘乎所以,日夜兼程赶到莫都,寻找她娘。
黄天不负苦心人,在动用了强大的势力后,无惧回去后要受的惩罚,她终于找到她娘,一偿心愿。
谁想到……
才短短一年时间……
如果,当初她不执意寻找,是否,她娘还能活在人世?
隔着单薄的瓦片,忽视嘈杂雨声,她静静聆听,房间床第的交谈。
口风再严密的男人,在床上也是守不住秘密的。
“老爷,你怎么不高兴了?咱们好久都没有那个了……”连玉又娇又嗲道,四十开外的女人,还学小姑娘撒娇,不嫌恶心。
“该封嘴的人都封嘴了么?”舒隆革低沉的声音透过磅礴雨声,清晰传入耳中。
“老爷,你放心,所有知道晚香死的人我都处置好了,保证传不出半点消息。”连玉拍胸脯保证。
“马上找个替身来,袁利那边也不能走漏了风声!小妮子精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