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方若华眨了眨眼,上下打量了他几眼:“我和你同学这么长时间,你是上课睡觉,下课除了闲扯就是拿着手机玩游戏。”
“下课也不做作业,不是去网咖玩游戏,又是成群结队地打台球闲逛,连正经的课都不好好上,作业都不肯写,想来是贪图享受怕辛苦。”
方若华笑道:“我到不是敝帚自珍,不肯教你们习武,现在和以前不同,虽说功夫不能轻授,但是任何人,只要真心想学,都能学得到,但只要是学习,就没有不苦的,肯定不像玩乐那么舒服,你张嘴就说要我教你,说得也太轻易。”
谢明愣了愣。
方若华举起自己的手让谢明看,一双细长的,不算白皙,也不算细腻的手。
她拿食指和中指,轻轻捏住桌上的不锈钢勺子,没怎么用力,就听一声脆响,整个勺子折成两截。
“呼!”
不要说谢明,就是左右看热闹的那些客人们都不禁惊呼,齐齐鼓掌叫好。
方若华无奈:“我这简直是玩街头魔术呢。”
摇了摇头,又看向谢明:“看见了没有,我这手功夫绝对是多年苦功才有成的希望,让懂行的人看了会很明白,但是,在眼下是什么用都没有,最多也就是表演个乐子,逗人一笑。”
“你要是能吃得了习武的苦,还不如把心思花在读书上,既比习武轻松,还能更有用。我看你又不是那种无论怎么努力,就是读不进去的类型。”
“如今这世道,但凡能读书的,谁会去习武?”
方若华拍拍谢明的肩膀,“有这股子劲头,好好上课,比什么都强。”
谢明耷拉下脑袋:“我也不是不想读书,可我这语文是实在不行。”
“不是现在不行的,从初中开始就特别糟糕,不开窍,怎么折腾都及不了格,按说语文成绩考得特别好很难,考得特别糟糕,也很难,偏偏我就是个例外,就这破成绩,我其它科学得再好,又能怎么样?根本考不上大学。”
“我又不是那种天才,其它学科,也就是一般人的水平,语文这一门,那是智障的水平,又是必考科目,学不好,高考没什么希望了。”
“那也要试试,想尽一切办法试一试,你甚至可以去选择参加竞赛。”
方若华轻描淡写地道。
谢明:“……”
“噗——咳咳咳!”
对面桌子上一少年喷了口茶水,剧烈地咳嗽了好几声,脸上涨得通红,“……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的同伴讪讪一笑,大概是怕自己同学被打死,一把拽住人就拖出了小饭馆。
离得老远,隐约还有笑咳声传来:“咳咳咳,那姐姐十九中的吧,可真逗,他们学校知道什么叫竞赛不?”
像方若华那么轻描淡写,随随便便就说要搞竞赛,在他们这些竞赛生看来,确实是有点儿戏。
竞赛这种事,学校很重要,如果学校本身没什么竞赛经验,那么学生们想要走过漫长艰辛的竞赛路几乎不可能。
而且,敢说走竞赛这条路的,哪个不是学霸?必须要在学习上很有余力,才敢去尝试。
像十九中这些学生,恐怕连他们重点高中普通班的差生都远远比不上,想走竞赛这条路,岂不是很疯狂?
外面的控制不住的嘲笑声,弄得谢明脸上跟发烧似的,心中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方若华叹息:“是很难,人家笑话的也没什么不对……可难又怎么样?连试一试也不敢?哪怕最后失败了,学到的东西也是自己的,不会有害处。”
她笑起来:“我有几个朋友,无父无母,孤儿出身,学习都不怎么样,还贪玩又颓废,最近几天,我也一直在考虑他们的未来。”
“想了许久,还是准备帮助他们博一把,高考也好,竞赛也好,成了自然是不胜欣喜,但是败了,我觉得也能锻炼人,有这么一段经历,将来他们做什么都不会因为困难就随意低头。”
方若华敲了敲桌子,“我听说你姑父是咱们学校的副校长?怎么样,加入我们,顺便给我们点便利?”
“学校再差,也比我力量大,有学校协助,总比一个人折腾要有效率些。”
谢明:“……您好可真敢想!”
“想想又怎么样。”方若华笑道,“事情办成了,我教你正经的功夫,能飞檐走壁的那一种。”
谢明翻了个白眼,心里是不怎么信。
但是这姑娘这么帅,他实在是想交这个朋友,那朋友要疯一把,他力所能及之下,帮一帮也无妨。
他现在还不知道,他只是本着兄弟义气,给方若华提供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帮助,事后,好几个从此被拉入地狱,天天被轮番折磨,连气都只剩下半口的可怜孩子,天天在被窝里画小人诅咒他。
唔,他自己也挺想咒一咒自己的。
炒粉吃完,方若华就扔下还有一肚子八卦要问,想说的谢明,自顾自地走人。
十九中不住校,她还能打一份工还攒学费。
别看现在她手里捏着五万块钱,但这笔钱一点也不经用。
贺奶奶的心脏从数年前开始就一直不好,必须要尽快进行心脏搭桥手术。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特别大的手术,手术费用不过十余万,可贺奶奶死活不肯。
她老人家攒下点钱,也是攒给她那些孩子们。
还需要进行唇腭裂矫正术的顾圆。
非常喜欢做衣服,想要攒钱开一个服装工作室的贺爱党。
还有因为是早产儿,幼年更是没好好调养,一直体弱多病,每年医药费用都很高的李欣然。
这些孩子都需要钱。
其实孩子们都有最低生活保障,有一部分残疾的孩子,也有残疾补助,再加上时不时也有一笔两笔的捐款,还有政府拨下来的福利资金,生活并不是过不下去。
只是贺奶奶总希望孤儿院的孩子们得到好的,更好的生活,而不仅仅只是活着,才一直如此艰难。
方若华总觉得,世间像她老人家这样的人或许已经很少,如此稀罕的物种,便是她自以为冷心冷性,也不禁动念,希望她长寿平安,万事如意。
“所以,其实还真需要赚点钱回来。”
她总觉得自己私心里,好像有些视金钱如粪土的潇洒气派。
明明很穷,可却并不把钱太当一回事,也没怎么花费心思想赚钱。
这种不合时宜的想法,还是得改上一改。
回到南燕道,直奔‘文房四宝’,方若华最近在这家铺子打工,写个字,画个画什么的,顺便还充当一下售货员。
他们这小小的胡同,鱼龙混杂,卖什么的都有,‘文房四宝’就在一条小小的巷子里,整个巷子都是贩卖文玩古籍一类的文化用品。
除了临着街道,大大小小三十多家店面,巷子里摆摊的也是数不胜数。
第777章 画作
方若华每每路过,心里都有些惋惜。
这里还是太小,南燕道胡同整体又破旧的很,从房子到地面,再到里面的老头老太,诸多居民,看着就低端,不成气象。
如果下点力气,改造一番,方若华觉得此处完全可以打造个传统文化街,吸引一波外地游客。
所有的店面好好装修装修,整理得漂亮些,多添加复古元素,运作运作,在旅游名片上添上一笔,最好找几个旅行社合作,生意肯定就好做多了。
要是能打造个‘网红爆款’,那说不得还要客似云来呢。
方若华如此说,‘文房四宝’的老板邵侠,邵大爷就笑:“谁不想?可咱们没钱,这破地方也拉不来投资。”
话虽如此,可方若华还是不觉得没钱是什么都不做的必要条件。
她自己每天吃饭花不了十块钱,衣服一身破旧的凑凑合合,离穷困潦倒都不大远,可她却总有一种狂妄无知的自大,或者说自信。
方若华想做的,一定能做成!
唔,志向远大的方姑娘手脚麻利地把店面打扫干净,铺开宣纸,准备画一幅水墨,现在刚过晚七点,街面上的灯光亮起来,却还不到晚上的客流高峰期,还有时间,画着玩吧。
其实他们店里做得最好的生意,都是机器大批量生产出来的装饰画。
从二十块钱一幅,到一百钱一幅的都有,看大小规格,通常二十块的小幅卖的最好。
现在文化市场是挺红火,可是会到他们这地方买东西的客人,那真是很一言难尽了。
反正,不可能有真正喜欢画的文化人,收藏家。
方若华打工一个月,机器画卖出去不少,清空了两个货箱,水墨画卖出去两幅,都是她画的工笔山水花鸟图,色彩绚丽,一幅三百八。
比那些装饰画,贵不了多少。
至于那几幅耗时耗力,价格定得很不便宜的油画,目前还摆在柜台的玻璃框内装门面。
估计这么下去,十年八年的别想卖出去。
“若华,你给小财它们把狗粮给添上,该吃晚饭了。”邵侠韩了一嗓子。
方若华正细细描摹杜鹃春睡图。
大片的杜鹃花绚烂盛开,寥寥几笔勾勒出懒洋洋的老叟,稚子和花丛中入睡的绝色美人,美人分不出男女,却是极具妍态。
方若华自己看过,都觉得自己笔锋之下缓缓出现的美人很是动人,更难得的是很真实,整幅画都蕴藏着一点真意,好像她当真是在古庙旁边的花地中,看到这些人,这些美景,于是落于纸上。
然后最后一角的香车宝马没有画完,方若华搁下笔去翻出两个食盆,一个装狗粮,一个装猫粮,又翻出一只海碗,里面装两个满头,顺手做了两个煎蛋。
狗粮摆在年仅一岁半的小狗崽子灰耳朵面前。
猫粮扔空调上就行。
他们胡同的一霸,大杀四方黄霸天,通常喜欢在高处用餐,而且不喜围观。
馒头和煎蛋,塞给躺在门外台阶下,凉席上的步一君。
方若华特别温柔地眯着眼睛把饭递过去的。
通常情况下她在孤儿院叫院内的孩子们吃饭,从来不会这么温柔。
那也没办法,谁让那帮野孩子们没长人家步一君这样的脸,没有人家这样纯净动人的气质。
在整个南燕道胡同,上到八十岁的老人家,下到八岁的小孩子,无分男女,面对脑子似乎有点问题,不爱说话的步一君,声音都低个七八度。
邵侠老爷子就好几次说过,如果把步一君打扮打扮,做成海报挂在他们门上当广告,他有信心一个月的销售量赶得上以前一年的。
这世道,美色是优质资源,能换取巨大的利益,可惜,步一君不喜欢照相,更不喜欢见人,就像现在,他整个人蜷缩成一团,躺在凉席上面,身上披着和麻袋差不多的灰褐色的大斗篷。
不要说不仔细看看不到脸,一不注意,连他的人都瞧不见,只会以为那是一滩建筑垃圾,就和胡同里道边堆叠的水泥袋子,废弃砖瓦毫无不同。
不过也不是没有好处,如果不是他长了这么一张脸,就像他这样,一到冬天就和冬眠的动物一般,可以不言不动二十四小时的,恐怕早就活不下去。
和方若华一起在店里打工的两个小姑娘,都猜步一君是个有故事的男人,这个故事或者唯美浪漫,或者慷慨激昂,总之,不信他是普通人。
可惜,再有故事也不能当饭吃。
步一君接过碗,也不肯起身,只是略侧了侧身体,一只手伸过去,把馒头揪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然后斯斯文文,慢条斯理地往嘴里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