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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用力,没有等待,也似乎忘却了技巧,舌头撬开我的牙关,长驱直入,如啃噬般,狂放地掠夺着我的每一丝呼吸。
思想中只剩下无边的火热,姬舆的双腿跨在身旁,我的身体被牢牢地禁锢住。口鼻几乎透不过气来,我却将双手环在他的脖子上,艰难地回应。
良久,姬舆喘着粗气松开我,嘴唇上湿亮,眼中却炽热仍盛。“姮……”他的声音低哑,又将头俯下,将吻落在我的额上和颊上。
我大口地呼吸着,手抱着他的头,手指深深地插入他的发间。脸上酥酥的,他一路往下,只觉脖子上刺刺的麻。突然,我感觉到小腹上像是抵着什么,硬硬的。
身体突然一僵——我当然知道那是什么,心中突然升起一丝惊惶,渐渐地放大。
“姮……”他唤着我的名字,重又封在了我的唇上。重量压来,我再无法支撑,仰倒下去。姬舆的动作愈发热烈,腰间,他的手不断游移着向上。灼热的气息将触觉点燃,似乎能将我的理智一点点地吞噬……我急促地呼吸,头顶,一根白茅被风吹弯了腰,穗间露出密密的子。眼帘半垂下,我的手指掐在他的肩上,缓缓用力……
寻觅
寻觅
他的肩膀厚实而坚韧,我的手指掐在上面,只觉气力单薄,指间被灼人的火热化出一片黏腻。身体被姬舆重重地压着,激烈的心跳在胸口上毫无保留地震撞在一起,与口鼻间的炽烈的纠缠相和,我几欲窒息……
忽然,沁凉的空气涌入,姬舆倏地松开了我的唇,粗喘着在唇边流连,手却停在了我的身侧,不再动了。
我大口地透气,腮上传来湿热的吻咬。双臂被牢牢地锢住,身上沉沉的,似乎他所有的重量都压了下来,大腿间,那硬硬的触感愈发突兀。
心头的慌张弥漫开来,我身体微绷,下意识地向一旁移去。
“姮……勿动!”他的声音低哑,似带着痛苦。
我僵住。
姬舆却不再作声,将头深埋在我的颈间,呼吸急促,手紧紧地握在我的臂上。
好一会,忽地,他放开了我。未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从地上起身,径自转头,大步地朝河中走去。
河水在他脚下“哗哗”地急响,我支撑着起身,只见轻颤的白茅那边,水花飞溅,姬舆的身影匆匆地涉向水深处,融入伊水一片瑰红绚烂的晖光之中……
回到丹的家时候,已是烛火初明了。
丹也刚刚回来,看到我,笑意盈盈地来跟我说话。她心情似乎好的不得了,一会问我去了哪里,一会问我饿了没,一会又聊起今天的狩猎,说辰怎样怎样,遇到了什么,又怎样射猎,说得如同亲临其境般,滔滔不绝。
我听着她说,时而应和一下,却是左耳进右耳出。
心思还停留在刚才的伊水畔,汗水讲衣裳濡湿,现在仍丝丝发凉,口鼻间,他的气息似仍徘徊不去……
姬舆在深水中待了许久,天要黑了才上岸。他重又走到我面前,浑身湿漉漉的,红晕从脸上一直染到了胸口。
“回吧。”他低声道,表情极其不自然,偏着脸没有看我。停顿片刻,一把牵起我的手,便转身往回走……
“……辰今日收获颇丰,猎到了不少麋……”丹兴致勃勃地说。
“哦……”我微微颔首。
回来的时候,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姬舆一手拿着湿衣,一手紧紧地拉着我,始终未回头。我跟在后面,只能看到他湿亮的后脑,水不断地渗出发间,淌落到颈后,再流向宽厚的脊背上……
“……不过若论多,你夫君更甚,竟还得了一熊……咦?”丹突然打住话头,将脸凑过来,盯着我的脖子看,松明下,脸上满是好奇。
我怔了怔:“何事?”
她皱皱眉头:“姮,你颈上生了许多红点。”
“红点?”我讶然,疑惑地伸手抚去,却平平整整,似乎什么也没长,刚才……电光火石间,脑中忽地一闪,我明白了那是什么,血液阵阵地翻滚上脸。
“水边蚊豸竟如此凶猛?”丹同情地看我。
“嗯……”我嗫嚅地说,将身体转向一边,走去床位翻拣衣服。
“你要做甚?”丹问道。
“去洗浴。”我没有抬头,答道。
“洗浴?”丹似是一喜:“正巧,我也要洗浴,正愁天黑无伴,姮与我一道好了。”说着,高兴地去收衣服。
井水带着地底的清凉,浇在身上,我长吸一口气,只觉浑身一激灵,舒服无比。
“姮,可觉得冷?”丹的声音带笑。
“不冷。”我说,继续将手中一瓢水泼下。
简陋的篾门外树着火把,光线晃晃地透进来,勾勒出身体起伏的线条。我低头擦洗着,有些怔神。
脑海中又浮起那令人耳热心跳的场景。
我不禁想,姬舆那时若是继续下去,自己大约是避无可避的。当时,只觉一切似乎都来的太快,我一点准备都没有,到现在都还不确定若真到那一步,自己到底会是什么反应。不过细想,我们的婚期就在来年初,这些夫妻之事倒也不远了呢。
夫妻之事……我面上隐隐发烫,眼睛不由地盯向身体。
自己似乎许久不曾这样仔细地审视过它了。微弱的光线下,只见各个部位已完全发育开来,长得纤合有度。到底也快十六了啊……我心道。慢慢地,眼光变得挑剔一些,我忽然又不那么满意了,总觉得拆开来看,每个地方都有遗憾,都不尽完美……
抬眼瞅向一旁的丹,她虽然才十四岁,却也已经长得凹凸有致了,尤其是胸前……我咽了咽口水,锻炼果然是很关键的。心中暗叹着,将桶里的最后一瓢水舀起,从肩上浇下。
冲洗完毕,我去拿干布,刚要转身,却发现丹正看着我,愣愣的。
“姮……”她眼睛闪闪,面上满是羞赧:“你……你真好看……”
“嗯?”我怔住。
丹却不再说话,背过身去拿衣服。
第二天要祭社,丹天没亮就连我一块吵醒了。
我迷迷糊糊地起身,她却精神得很,风风火火地洗漱一番,拿出仅有的几件衣服,问我穿哪件好;又无比信任地请教我什么发式好看,笃定地要我给她梳头。
待终于把她伺候完,我的眼皮沉沉的,还想再睡,丹却揪住我,说今日事多,要早些起来把活做完。
“姮,”丹甜甜地笑:“我方才在门外遇到兄长,他说你夫君和邑宰早已起身,如今往大社去了。”
我猛地抬眼,看看外面,天还没全亮。
姬舆竟起得这样早?
“如此。”我说,拿起衣服往身上套。
因为守孝的关系,我这次出来带的衣服全是素白一片,倒不必去想要怎么搭配了。穿好衣服,再仔细的把头发绾起,我随丹出门。
出乎意料的,当我拿起衣篮的时候,发现里面只有我的衣服,姬舆的不在。想了想,我走到里宰的家,却见这里一个人也没有,屋前的竹竿上,姬舆昨天穿的衣服都洗净了,整齐地晾在上面。
这些衣服姬舆是自己洗的?我看了好一会,惑然地往回走。
我回到丹的家,提起衣篮和她一道去水边洗衣,之后。我二人又到桑林中采摘桑叶,同妇女们去喂蚕,活都做完以后,已经将近午时了。我忽然发现一件事,从起床到现在,一直没看到姬舆的影子。
或许又给辰或邑宰拉去帮什么忙了吧……我心想。
大社那边隐隐传来鼓铙之声。丹收拾完东西,朝我走来,将脑袋和身体在我面前晃,问我她的头发乱不乱、衣服妥不妥。我看了看,说不错。丹却好像还不满意,又到屋前折了几朵小巧的月季插在头上,这才笑眯眯地拉着我朝大社走去。
大社周围热闹非凡,伏里的乡人们阖家而来,像过节一样。
那日姬舆和辰从窖中抬出来的大鼎早已放在了石主之前,稳稳当当的,颇有气势。祭仪已经开始,里宰充当司仪,正站在鼎前高声祝祷。
我踮起脚尖,隔着人群朝里宰周围望去。白叟站在离他不远,一只手驻着杖,一只手由亥搀着,他们旁边,却尽是陌生面孔。我诧然,再望向人群中,看到了辰和他的母亲,也看到了丹的父母兄嫂,转了几圈,依旧不见姬舆。
心下觉得奇怪,像堵着什么似的。我问丹:“今日可还须力役行猎?”
丹摇头:“今日只有祭社。”
我纳闷不语,继续漫无目的地张望。
“姮可是要寻你夫君?”丹问。
我略略颔首。
丹一笑:“这有何难,问辰便知。”说着,她拉过我的手,步伐轻快,熟稔地绕过人群,没多久便走到了辰的身前。
辰看到丹,怔了怔。
丹笑意盈盈,得意地望着他。
辰看着她的脸,又将视线把她上下扫了扫,也笑:“你可将屋前的花都摘光了?”
丹眼睛一瞪,颊边泛起红晕,佯怒地便要打他。
辰架住丹的手,哈哈笑起来。
我等不及看他们打闹,问辰:“舆在何处?”
“舆?”辰停下动作,略一思索,道:“祭仪之前他还在此,我好像听到他与里宰说要往舟人丁处。”
“舟人丁处?”我一讶,边道谢边转身向社外走去。
伏里的田园屋舍静悄悄的,一个人都见不着。我快步走到水边,大舟仍泊在那里,舟人丁正拿着木板和石槌修修补补,见到我来,躬身行礼。
我问他姬舆在哪里,他却指向不远处的小道,说姬舆刚才来找过他,从那里走开了。我望去,那路像是通往桑林的,于是谢过他,又匆匆走向那边。
小道在田野中弯弯曲曲,待我赶到桑林,只见这里空空如也。举目望向,田野中光秃秃的,只有一群群的麻雀欢叫扑腾。
我喘着气,静心寻思。姬舆大社,不在水边,也不在桑林,但按着这路线,该是寻我的,兴许能在丹的家遇到。这么想着,我快步走向屋舍。
令人失望的是,我在丹的家和里宰家之间转了一圈,仍是一个人影也没有。所有的东西都保持着我们刚才离开时的样子,似乎从来不曾有谁来过。
汗珠从额角不断地滑落,我用袖子拭了一把,望着眼前杳无人声的田野和小路。
姬舆竟什么音讯也没留下,像是忽然间凭空消失了一般。
头一次,我想着他,只觉心里莫名的焦躁。
日头辣辣地挂在中天,愈发炙热,蝉在树上拖长了声音,阵阵地催得人心急。我在丹的屋前站了一会,再次迈步走向大社。
“姮,”大社前,丹看到我,走上前来说:“可见着了你夫君?他刚来过,也正在寻你。”
我顿时精神一振,忙问她:“他在何处?”
丹讪讪地笑:“我同他说你去了舟人丁处……”
我登时睁大了眼睛,片刻,问:“他去了多久?”
丹抱歉地看我:“才去了一会,你便来了。”
我听了,将心一横,二话不说地拔腿朝伊水方向追去。
里宰在石主前杀牲祭毕,乡人们纷纷拿出各家准备的五谷和醴酒,到石主前祭拜。人群兴高采烈,熙熙攘攘地上前,挡住了我的路。
前后左右都是人,我一惊,推搡着挤向往社外。头顶晒得烧烫,汗水涔涔地渗湿了脊背,我心中愈发地着急,却良久也走不动一步。
忽然,胳膊被一只手用力地握住。
我惊诧地转头,瞬间定住。
星眸明亮,姬舆注视着我,面容深深映入眼帘。
我望着他,心中霎时又惊又喜,脸上浮起笑意。姬舆的脸上却似有些不自然起来,将目光转向一旁,随后,用另一只手分开人群,将我带了出去。
喧闹声被抛在了身后,姬舆拉着我,一直走到大社旁的树林边上才松开手。他的眼睛依旧望着别处,稍顷,像是下定决心一样转过来,炯炯地看着我。
我没开口,抿唇笑了笑,垂眸揉着一边的手臂,兴许他刚才握得太紧,上面麻麻的。
颊边隐隐发热,两人终于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