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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会减了她管教齐佩之的精神,不如交由孟瑶带回家去,好让自己能一心一意对付齐佩之。于是她便央孟瑶道:“大嫂,不如你把知茵带回去呀,老太太瞧见她的肚子,肯定欢喜,等生下了孙子,就留在她老人家身边养活。”
孟瑶岂能猜不出她的心思,爽快答应了。照着二妮的意思,能把齐佩之一起带回去更好,但贺济义死活不同意,也只能罢了。
孟瑶挂牵着家里,急着回返。不等二妮处置孟月,就带着傻姑娘和知茵登船,朝家去了。临行前,二妮把店中事务托给了傻姑娘,拜托她无事时常去店里瞧瞧,帮忙打理生意,惹得如今身为二房通房丫头的知茵很是吃味,但碍于傻姑娘是大房的人,她不敢吵闹,只能闷闷不乐了一路。
孟瑶等人日夜兼程,数十天后,终于回到家中,众人皆倍感亲切,各自归房,归置行李,派送礼物不提。贺济礼是抱着小囡囡亲自到码头,将孟瑶接回家中,夫妻俩拜见过老太太,便回到房中歇息,讲些离别后思念的话语。
孟瑶见家中并无多出一人来,很是欣慰。正要夸奖贺济礼几句,却听见他道:“你回来得正好,我下个月就要赴京赶考,正愁你还不回来,这个家不知交给谁来照料呢。”
孟瑶闻言很是惊讶,贺济礼几年前就已经是状元郎了,还要进京考甚么?惊讶过后则是十分的不高兴,夫妻俩分离已久,才刚团聚,就又要分开?再说这男人出门在外,更不比留守家中,谁知路上会不会遇见个甚么红颜知己,谁知会不会到青楼包上一个姐儿。
贺济礼瞧见孟瑶的脸色,忙解释道:“这回赶考,是好事哩,若能考上,回来就是州学教授,再过三年期满,更能进一步,成为朝廷官员,也给你挣个诰命当当。”
孟瑶还从没发现过贺济礼是个官迷,戳着他额头道:“谁稀罕甚么诰命。”
贺济礼有些不高兴了,道:“就算你不稀罕,但这次考试,全国的州学教书先生,只要有功名在身的,全都要去,难道别人都去,独我留在家中。像甚么样子?”
孟瑶可不想一回来就夫妻吵架,忙道:“我也不过一说,你急甚么。甚么时候走,我这就给你收拾行李去?”
贺济礼闻言就笑了,将小囡囡递出去交给奶娘,再回转将她一搂,倒向罗汉床,边亲边道:“急甚么,咱们多久没……”
两人翻滚一时,仍不想起来,就躺在床上讲知心话,直到小囡囡在外哭着找娘,才慌忙整衣而起,将小囡囡抱进来哄着。孟瑶亲了亲小囡囡的红脸蛋,夸贺济义道:“闺女比我出门前结实多了。”
贺济礼得了赞扬,得意洋洋,道:“那是,我每日里至少带她出去逛一个时辰,身体自然就好了。”
孟瑶摸着小囡囡的小辫儿,算了算日子,道:“闺女周岁就快到了,酒席办是不办?”
这话不是无缘无故问的,不论城中还是乡下。都有许多人家重男轻女,只有生了儿子才办周岁宴,生了女儿,则嫌丢人,甚么事都要静悄悄,更别提办酒宴了。
其实贺济礼也是喜欢儿子的人,更是个爱面子的人,照他的愿意,闺女的周岁宴,就不必大肆张扬了,但他一想到孟瑶为了生这个女儿。遭了不少的罪,若连个酒宴都不办一办,岂不是寒她的心?于是便道:“办,自然要办,也别拣甚么日子,就趁我出发前,连着践行的酒宴,一起办了罢。”
孟瑶对这回答很是满意,笑看他一眼,嗔道:“还践行宴,你就不怕到时考不上,回来丢脸?”
贺济礼突然脸红,不好意思道:“不瞒你说,外头传得沸沸扬扬,都说我朝中有人,这回的考试,一准儿能上。”
朝中有人?谁?孟瑶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温夫人现今的夫君,乔家三老爷。乔家在朝中的势力,的确算大的了,温夫人如今又掌着家,他们会帮贺济礼一把,倒也不奇怪。孟瑶笑道:“既是如此,你还办甚么践行宴?就不怕人家说你是仗了势,胜券在握才如此张扬?”
贺济礼哼了一声,道:“我自认不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也算得上是满腹经纶,不靠乔家帮忙,一样能考得上——不然,我那状元是白来的?”
孟瑶抓起小囡囡的手朝脸上划,羞他,惹得贺济礼更加不好意思,抢过小囡囡朝肩上一扛,出去了。孟瑶在后掩嘴而笑,她才不在乎贺济礼考上考不上,只要他自个儿高兴就好——当然,出门在外时能不沾花惹草就更好了。
既是贺济礼下个月就要出门。这宴席马上便得马上着手准备,不然可就来不及了。孟瑶趁着贺济礼父女俩出门去逛,便不顾车马劳顿,上贺老太太屋里去了——虽说她自己就是当家人,当这等大事,还是同贺老太太商量商量,以示尊重的好。
第二进院子西次间内,贺老太太正拉着知茵同坐罗汉床上,平常自己用的大迎枕,这会儿却垫在知茵腰后。贺老太太望着知茵的大肚子,乐呵呵地笑,连孟瑶进来都没察觉,还是小言提醒了一声,才抬起头来,笑道:“媳妇,你做了件大好事,幸亏当初你把知茵这丫头给济义带去了,不然若怀身子的真是孟姨娘,我就算抱上了孙子,也得添堵。”说着又望着知茵笑,拍着她的手道:“你是个有福的,且安心养胎,等生下儿子,我作主给你摆上几桌,抬你为妾。”
知茵定是早已得了许诺,脸上只有欢喜,并无惊讶,谢过贺老太太,就要下床与孟瑶行礼。贺老太太忙拉住她道:“你身子重,别多礼,你大嫂并不是个讲究人,不会介意你这些。”
这话若是对着二妮讲,也就罢了,毕竟她是正室,可如此纵容一个通房丫头,是不是太过了些?孟瑶看了看贺老太太,没有作声。
知茵倒是不太糊涂,还明白自己的身份,加上她父母仍在孟家当差,哪里敢在孟瑶面前造次,不顾贺老太太拉她,坚持爬下床去,规规矩矩给孟瑶行了一礼。
孟瑶叫了声“起来罢”,转头向贺老太太道:“老太太,听说济礼下个月就要进京赶考,我特来与老太太商量商量践行宴的事儿。”
对于贺济礼,贺老太太只关心他是不是被孟瑶压着了一头,除此之外,她都不在意,闻言便道:“你看着办罢,别太奢侈铺张便得。”
孟瑶应了一声,转身朝外走,顺路提了句:“小囡囡快周岁了,顺便把抓周也办了罢。”
她特意装作轻描淡写,但贺老太太精着呢,还是听见了,马上反对道:“一个丫头片子,办甚么抓周,没得让人笑话。”
孟瑶停下脚步,黑着脸道:“儿子也好,闺女也好,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办不得?”
贺老太太一副为她着想的样子,苦劝道:“你还年轻,往后肯定还能生儿,而闺女迟早都是别家的人,能不花销就不花销,把钱都给儿子留着罢。”
若不是贺老太太同石氏打架,害得小囡囡早产,她的身子也不会这样的弱,说起来最亏欠小囡囡的人,就有贺老太太一个,她还拦着连个抓周宴都不许办,实在是不像话。孟瑶心中气愤,却没把这话讲出来,这倒不是她怕了贺老太太,而是晓得这话一讲出来,除了多一番吵闹,于事无补,倒不如哄她一哄,把事情办成的要紧,于是道:“老太太糊涂了,一场宴席是办,两场宴席也是办,花一样的钱,却能收人两份礼,何乐而不为?”
第一百三十五章 贺老太自愿挨打
第一百三十五章 贺老太自愿挨打
孟瑶这话,是有水份的,因为两宴合办,只有特别亲近或者讲究礼节的人,才会送两份礼来,一般的人来赴宴,还是只送一份礼。贺老太太在乡下,也是办过宴席的人,懂得这个道理,但她一想,能多赚一份是一份,不赚才是傻子呢,于是就乐呵起来,夸赞孟瑶道:“还是媳妇想得周到,多收些礼,济礼路上的开销也有着落,好得很,好得很。”
贺老太太点了头,孟瑶便马上着手去准备,先开仓库取桌椅茶盏,再向贺济礼支取银子采办米菜果品,又是命人写帖子派送亲友,足足忙了五、六天,没得停歇。
到了请客这天,前院席开十桌,请的是亲戚朋友及贺济礼的同事;女客则请到后面园子里,就着春日阳光,临水开席。这时候园中垂柳吐芽,鲜花遍地,加上水中锦鲤凑趣,正是风景好时,众位女客又都是相熟的,并不拘泥,或坐或站,或端了酒杯倚栏杆,十分地惬意。
待得小囡囡抓周,一手攥书,一手攥针线盒,引得众人恭维话不绝,又有体面有钱的夫人们取下随身戴的首饰相赠。孟瑶应酬了一大圈,好容易把小囡囡交给奶娘,坐下歇会儿,孟家大房的石氏却寻了来,问她道:“大小姐,我方才见着容夫人,怎么觉着她后面跟着的姨娘,瞧着像你七妹?”
容夫人身后跟着的姨娘,瞧着像孟月?孟瑶抬头看了石氏一眼,反问道:“哪个容夫人?”
石氏朝四周一瞧,指了水池对面一人道:“容记绸缎庄容老板家的娘子,容夫人,听说容老板乃是你家大少爷好友,难道你不认得?”
贺济礼是有这么个朋友,孟瑶知道,但这容夫人,今日她却是头一回见,还是刚才敬酒时打了个照面,此时并无更多印象。这会儿听见石氏提起,她便朝池子对面看了看,只见那容夫人大约三十岁出头,打扮得是花团锦簇,富贵无比,正立在那里喂锦鲤,还不时回头,同身后立的年轻女子交谈几句。而那身后的年轻女子,瞧着还真像孟月,只是穿着打扮与以前全然不同,让孟瑶有些拿不准主意:“那真是孟月?”
石氏闻言失笑道:“你也认不出来?难怪,我这做嫡母的,都拿不准她到底是不是,等你待会儿见了她,就知道我为甚么认不出了。”说着,便命丫头去请容夫人同她家的姨娘过来聊天。
大概被官宦夫人请来聊天是件有面子的事,只见那丫头去了才讲几句,容夫人便带着那姨娘朝这边过来了。待得她们走到近前,孟瑶先朝后看那姨娘,只见她脸上抹着厚厚的粉,擦着艳艳的胭脂,一张嘴也是涂得红通通,这副妆容,简直能赶上傻姑娘,怪不得她和石氏都认不出其庐山真面目,拿不准主意她到底是不是孟月。
她前面的容夫人,倒是打扮得很得体,虽说浑身金光闪闪,但衣裳首饰都是时下最流行的款式,与石氏一对比,倒把衣着老旧的后者压了下去。
容夫人觉察出孟瑶的目光多半停留在她身后之人上,上前与她们见过礼,便将身后的女子拉到前面来,介绍道:“这是我家老爷自扬州新买回来的妾,姓孟。”
姓孟?多半就是孟月了,不然哪有这么巧的事?孟瑶没作声,朝旁一看,果然石氏的脸都气绿了。
石氏的表情太过明显,容夫人也看了出来,还以为是她家这位新姨娘惹了石氏生气,忙叫她跪下向石氏道歉,又亲自向石氏赔不是,道:“不知我家孟姨娘哪里惹了石夫人生气,都是我这做大妇的管教无方,还望石夫人海量,不与她一般见识。”
容夫人的谦卑,并未换来石氏的谅解,她臭着一张脸,哼了一声,拂袖而去。相比于石氏的气愤,孟瑶的反应很是淡然——既然让庶女做了妾,就该有今日东家明日西家的觉悟,这有甚么好气的?至于孟月,定是让二妮提脚给卖了,而后又做了容家的妾。只是有一点孟瑶不明白,她离开扬州时,孟月尚未被卖,怎么她才刚回到家,孟月就也回来了,动作竟这样的快?她隐约记得扬州仿佛也有个容夫人,家里亦是开绸缎庄的,不知同眼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