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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肯定比可怕的君爷好应付。
然而,在几秒钟之后,她立即明白到自己错的离谱。
优雅的指尖在她下巴颌上轻轻一挑,她痛得吃声。
“你说你是不是觉得你这张脸太可怕了,所以嫌自己拿化学药水淋不够,现在是要人家给你刀子让你自己戳脸是不是?”
姚爷的字,一个个地蹦,带着那惯有的优雅,同夹的是恐怖的寒。
温明珠嚷了出来:“不是我,是别人做的,我自己怎么可能毁我自己的脸?”
伸进绿装口袋里的手指,缓慢地夹出一只小型的录音笔,指尖按在那小巧的按键上,只听从扩音器里面传出来的是:
我想和我那个朋友开个玩笑,你拿这瓶水在我朋友进门的时候,喷到她脸上,事成之后,我会给你丰富的报酬。
你怎么做事的!你别想我支付给你余款!
你喷她的那瓶水还给我。
你是不是自己换了里面的液体?
我没有换过,你不信,你自己试试喷到脸上,不就知道了吗?
呼呼呼——温明珠的气只有的出没有的进了:“不,不是我——”
“不是你的声音?没关系,我们这里还有影像证物和你去药店的记录,你指使谁做的证人,一应俱全。你想要什么我们提供什么。”
贴在墙上的温世同闭上了眼,好像是要代女儿领死了一样。
这分明是有人洞察了他女儿的计划,给他女儿设了套,他女儿笨笨地踩进去已经没法走出来了。
因而,饶是李振伟这种一时瞎了眼的,都意识到整件事是怎么回事了,怒紧了唇,回向温明珠:“你,原来都是你自己演的戏码,还诬告蔓蔓——”
“我——”温明珠一闭眼,死活都要抱紧李振伟的腿,“我都是爱你才这么做的,谁让你只看着蔓蔓。振伟,我真的爱你!”
初夏在牙齿里“切”:温明珠这种只求享福的猪,能爱李振伟?
“你真的爱他?”
姚爷充满诱惑力的磁性嗓音飘过温明珠的耳畔。
浑身一个酥麻,明知不可以掉头,仍不受控制地朝向他的脸转过去,眼前这张美丽的俊颜,一如她第一次见的时候,让她前所未有的心悸和震动,宛如一生中唯一的初恋一般。
心砰砰砰,温明珠那半张没有裹纱布的脸红了。
啪!
李振伟那巴掌狠扫温明珠的脸,怒吼:“婊子!”
猝倒在地,余下的半张脸全肿了,干脆急急闭上眼装死。
可李振伟不会就此放过她,拽起她,用力拉出门外。
留下温世同,终于认识到下一个目标将是自己,立马自己先跪了下来,向两个爷求饶:“我女儿骗了我,我不知情的。”
“你不知情,能弄出一个污点证人?”两位冷爷直接拎出高大帅拎出的那个污点证人,与温世同面对面。
事到如今,龟孙子都得当了,举起手自打自己的嘴巴:“是我小人,是我错,是我妒忌她,如果不是她,我女儿早就嫁入了李家。”
“对你来说,你希望你女儿嫁入李家,是希望能拯救你的公司。所以,这方面公安部门和纪委已经介入调查了,说希望找你谈谈。”
之前留温世同,是想利用温世同吊出杨家,现在,能确定杨家不在温世同身上费力了,两个爷懒得和温世同兜圈圈了:干脆趁着温明珠这事儿,一伙儿全端了。
冰冷的手铐铐上温世同的手腕。温世同被两个人一拽,像条死鱼一般拖出了画廊。
其他那些打下手的,一个都没有能逃过,全数押上了警车。
整个画廊外围,早已被不少围观的人群包围起来,水泄不通。毕竟动静闹的这么大,警车、救护车、纪委的车、军车都到了。
杜宇从外面接到急电,赶回来时,就见到这样一副气势庞大的战场,他足以相信,他的小画廊不需几分钟后,会在全城里出名了。
人怕出名猪怕壮。
蔓蔓和初夏都躲在画廊里,说什么都不敢走出门,人渣是被清了,可她们和画廊都出名了。
甚至有人悄悄地传递消息:说是市长和市委书记的车都刚在这里停了好一阵子。
女儿出了事,打定主意要做干爸的姚书记以及亲生爸爸陆司令怎么可能不来?
坐在车里头,等到亲眼确定两个儿子把这伙渣全给收拾了,两个父亲方是安了心。
“这伙人,一个都不能放过!”陆司令一掌打下大腿,胸口里的这股怒火闷火熊熊燃烧,宛如让他重临当年战场的火热。
姚书记心知他是被温世轩的话给刺激的。
抚慰地拍下他肩头,同是凝重且富含深意的说:“这里面,肯定有些我们尚是不了解的事儿。”
两位父亲,望向画廊里的目光充满了深邃和不舍,最终在公务迫使之下驱车离开。
好不容易等到大批政府车辆离开,从围观的人群里面像个被压扁的饼干挤进画廊里头,杜宇进了门后,急急忙忙关上画廊的玻璃门,抢先挂上歇业的牌子。
紧接奔向老婆:“初夏,你没有被吓到吧?”
庞大的阵势,有人民解放军坐镇,老婆若有事,国门早被人攻破了,所以,铁定没事。
初夏嘟起嘴巴,抚摩胸口,回答老公:嗯。
她这心口被吓的,不是被温世同温明珠这群败类吓到,是被爷给吓到了。
杜宇不需与老婆心有灵犀,都知道铁定是被爷给吓的,安慰地拍老婆肩膀,意味地说:“瞧,我上回不是和你说过了吗?”
说的是,老婆你这个拼命三郎在爷面前要注意收敛一点,两个爷是不和你计较容忍你,不然,早就把你怎样怎样了。
初夏如今信服了:自己能在爷面前放肆都是托了蔓蔓的福。
“蔓蔓呢?”杜宇问。
“在里面。”初夏却是不怎么担心单独面对爷的蔓蔓了。
因为,在这世上,能与爷分庭相抗的,似乎只有蔓蔓了。
蔓蔓走的是韧的路线。不钢不硬不软,但是韧。
蔓蔓的韧劲儿,温家人抵不住,爷抵不住,蒋家人抵不住,市长市委书记都抵不住,因为蔓蔓站得住理。
高大帅清完场,走进画廊的茶水间向两爷汇报,看见的画面是三个人,坐的坐,站的站,茶水间里一片沉默的寂静,有点儿可怕。
立在墙角盆栽边上的姚爷,指尖撵转金边吊兰细长的叶子,狭长的眸,闪避起蔓蔓。
君爷同志一如既往,坐在沙发上的时候像座不动的冰山,只负责散发寒气。
蔓蔓给他们两个端上两杯上好的花茶,扶下大眼镜,道:“谢谢你们。如果不是你们赶到的话,我们这里可能被人砸了。”
被她真诚地道谢了。
浑身不习惯,十分的不习惯,因为她向来对他们是冷面孔的。
高大帅稀奇地看到两个爷的面孔都暗地里扭曲了。
“不用谢。”端起茶杯的君爷,是迫不及待地喝上一口,掩饰心里面被激起来的情愫。
总以为,她和他们之间开的是红灯,什么时候起,已经有了开绿灯的时候。
答完谢的蔓蔓,或许考虑到了他们不习惯谢意的心情,镜片上一抹光,道:“其实,如果你们事先告诉我有这事的话,或许我可以配合你们演戏,比如做出脸被淋了后毁的感觉,这样,她或许会更得意些,进你们的圈套容易一些。”
两个喝茶的爷同时噗,喷了茶水。
高大帅看着从容淡定的蔓蔓,脑子里忽然惊诧地闪过一个词:超级腹黑型。
说回来,姚爷真是躲着蔓蔓的。因今天背地里背着她做的事,私自带温世轩去见陆司令。而且温世轩回去时,还让人再三恫吓了温世轩今天的事不能和蔓蔓说。
“我们有事,需要先走了。”转动腕上的手背,心思不定的姚爷一说之后,修长的身影急匆匆步出画廊。
生怕再对上那双眼镜后的月牙儿眼一眼,会被看出什么。
冷眉稍是一皱,君爷搁下茶杯,起来时整整笔直干净的衣领,大步离开。
月牙儿眼,对他们离开的背影,一瞅后别开。
两个爷都走了,高大帅赶忙跟上去,忽然想到什么,回身记得对蔓蔓说:“是莫少校通知我们的,蒋中校好像不在学校里,出公差了。”
欠了莫文洋的人情,蔓蔓赶紧打电话到学校亲自向莫文洋道谢。
莫文洋却生怕她误会了蒋衍同志,一五一十和她详细解释事情经过:“你老公,是出了公务,没有能带手机在身上,一时联系不上。但是,我已经向大队里面报告了,领导都很重视这个事情,会让你老公尽快先回来看你。”
“不用了。如果你见到阿衍,告诉他,什么事都没有了。让他好好在部队里工作,我不会拖他后腿的。”蔓蔓说。
两个爷即使没有赶到,或许画廊会被砸,但她和初夏是计划好了逃跑路线,应该人不会有事。
只要人没有事,钱可以再赚。
蔓蔓心态很好,基本啥都不怕。
莫文洋一面答应她,一面在心里头装了话:这事若能瞒得住蒋大少才奇了。蒋衍同志回来肯定得气爆,说不定拿捅汽油直接浇到温世同和温明珠身上,点火。
蒋衍同志不惹则已,一被惹火,与爷的脾气一样糟糕到底。
正因为很了解老公的脾气,蔓蔓说什么都不让老公去凑这个热闹。
不过,正如蔓蔓、初夏、杜宇等担忧的,这个事不多久,能传到的人都知道了。
……
温浩雪和张秋燕,是在出事后三个小时,得知了温世同一家都进了监狱,温世同名下的房子全被抄了。
两人不由都庆幸,没有接受过温世同的恩惠。
接下来,张秋燕迫不及待赶到温奶奶住的医院,找到了在温奶奶床边手捂着嘴巴打哈欠的许玉娥,说:“大嫂,你没有和我们家那个三叔有什么利益的瓜葛吧?”
“什么利益的瓜葛?”许玉娥眯着惺忪的眼睛,好像没有睡醒的模样儿,说。
张秋燕知道她是装,是怕自己过来和她这么说是有意想分羹,心底一冷笑,我这是来幸灾乐祸的,最好你真与温世同有什么瓜葛,于是道:“大嫂,我这是好心提醒你,若你真受了三叔的什么贿赂,你要赶紧把钱花了或是转掉,三叔现在都落到监狱里头了,被纪委公安部一干人查了后全抄家了。”
蹬的站起,退后的脚绊翻了椅子,许玉娥的眼瞪得老大的圆,口一张,结结巴巴:“我,我是个笨人,三叔他想找我做事都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与他有什么瓜葛呢?”
这会儿说起自己笨了,真是有些人到了这时候骂自己是猪都行。
张秋燕看她被吓的,心里发笑,说:“没有最好。只是,我听说,之前温明珠好像给媛媛搭了条能上本地高中的线。”
“这事,要看媛媛能不能上再说。我们没有给他们半分钱,他们也没有给我们半分钱。”许玉娥咳咳挺直了背,摆出一副清者自清的姿态。
张秋燕暂收了声,待看她笑话。实则她到这里来,除了看许玉娥笑话,是想借机给许玉娥施压,让许玉娥一个人开口独立承担照顾温***责任。
照顾这个半死不活的老人,而且是从来没有给她这个媳妇好脸色的老人,她都觉得晦气。可惜许玉娥都来了,她不来,在社会上说不过去,如果许玉娥开口要她不来,那情况不一样了。
搬张椅子坐到许玉娥身边,因为知道温世轩今天下午带温媛去学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