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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记得自己家和沈家有过任何瓜葛。况且,他家向来和沈家人没来往,何况一个区区的沈佳音。
唐母若什么时候自己和沈佳音结了梁子,那就更奇怪,更说不通了。没这个条件更未曾听说。
想不明白,唐向东双手枕在脑后,长长嘘一声,脑中却挥不去她那抹秀影。只记得自己很久很久以前,上学的路上,听大家都指着笑话她是个结巴时,他远远望见她的侧影,没觉得可怜,只觉得她的脸她的眼神,都像是天空一样,干净纯粹,让人向往。
姚爷牵着沈佳音的手往回走去陈老师的病房。
沈佳音仰头,看着他侧颜,感觉他在想事情,一张有点严肃的俊颜,一样好看,勾着人的眼珠子。
“怎么了?”姚爷是被她盯到有些毛毛的。他是喜欢她看着他流口水。可是,她的表情貌似有些沉思,让他心头一咯噔。紧接,他说:“我绝对不是个暴力男。但是,如果女人很坏,我绝对不会说因着什么绅士风度坏女人都不打了。”
“坏人,都得打。”她点点头,“首长你打的好。”
姚爷被她夸的,有点脑袋当机:“你……确定你不是在讽刺我?”
“难道首长你认为她不该打吗?”
废话!唐母骂的人即使不是她,像这种当街侮辱人的泼妇状,都该教训。
“当然该打。”
“首长打的好。”她冲他竖起个大拇指。
这孩子,能不能不要可爱到让他很想当着众人的面吻她。
他伸出掌心包住她竖起的拇指,咳咳两声,道:“嗯。你这么说,我很高兴。但是,我们做人要谦虚。这种人人都应该做的事情,不值一提。”
她笑了,被他一逗,笑开了颜。
爷挑挑漂亮英武的眉毛:他这算是第一次逗人,逗孩子,逗女人。
终于有些明白为什么有些男人故意要逗自己女人了,她笑的模样儿,真是春来百花开,能照瞎他的眼。
伸出手将她一搂,让她头靠到自己肩头,亲亲蜜蜜,只见自己和她两条影子在路上并齐,很是般配。更重要的是,终于有个女人,是属于他的了。
沈佳音也感觉在做梦,这段日子都在做梦的感觉。这种幸福,换做在以前,她想都不敢想的。
两人走回到病房时,陈玉敏已经走出去了。
陈老师让沈佳音坐在自己身边,姚爷给她们两个倒水。
“打算在老家住几天?”陈老师问学生。
“应该住几天吧。”沈佳音说。
陈老师笑:“你现在说话都利索了。”
沈佳音跟着微微地笑,没说话。
“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呢?”陈老师又问。
知道老师或许想喝他们的喜酒,姚爷抢着道:“到时候佳音和我的请帖会发给老师。老师留个联系方式给我们吧。”
这话很得陈老师的心,立马留了好几个电话给他们,包括她自己的和家里其他人的。
沈佳音走开去洗手间一会儿的时候,姚爷抓住了时机,问起陈老师有关沈晓贵更具体的问题。
“你出事后,他有说过什么吗?”
陈老师倒是没有怎么疑问姚爷问这个问题会心怀叵测,知道他是自己学生的老公自然信得过,就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他没有说什么,那样子好像早知道我会出事。而且我想,他做得出这个事,脸上没有半点忏悔的表情,说真,我都有点惊讶。看起来,他好像挺恨我的。”
“他家里人有什么反应吗?”
“没有。”陈老师微皱眉。
姚爷听得出来,这事儿说出去,人家也只能说是陈老师自己倒霉不小心跌的,毕竟沈晓贵并没有伸手推老师掉坑里,沈晓贵叫陈老师的话,有可能是他真的走错了路,看见陈老师在找自己,他心急所以喊了陈老师。没有证据可以表明那坑是沈晓贵挖的,同样,没有证据表明沈晓贵是故意让陈老师跌坑的。
事实正如姚爷猜想的,无论学校、公安机关、陈老师本人和陈老师家人,都没法找出确凿证据来证明沈晓贵有谋害陈老师的意图。要沈晓贵和他家人向陈老师赔礼道歉都不可能,更何况要提赔偿问题。
狡猾!
一个小孩子心思居然如此黑暗、可怕、思维慎密,手段恶劣不说,很是周密的作案方式。很难想象会是个念小学的小男孩能做出来的事。那么,一是有可能这个孩子受到了他人的指使,或是这个孩子有谁可以模仿。这样的推理,貌似合理,也确实只能是这样的解释方是合理
陈老师现在是愈来愈肯定自己不知觉中让沈晓贵很是讨厌自己了,为此,她挺纳闷的:“他学习成绩不好,我都没批评他。只是告诉他要好好念书,不要浪费父亲辛苦赚的学费。”
“他和他父亲关系不好吗?”
“你说他爸?虽然我不是和他一个村的。可沈三哥是远近闻名在家里全听家人老婆孩子话的男人。他讨厌他爸应该不可能的。”
正因为此,姚爷从第一眼,很看不惯沈老三,比起沈二哥更让他提不起劲来。一个人,如果受到不公平待遇了,不为自己争取,算什么。在姚爷眼里,是连基本的人格都缺失了。
“你这么说的话,我更肯定他其实内心里是很讨厌他爸的。”姚爷毕竟是专家,心理学研修过,不说沈晓贵,他相信沈冬冬若不是幸运地有尤二姐带着时而纠正领导,恐怕会走上和沈晓贵一样的路。所以说家庭里面一个父亲的角色,尤其对男孩子来说,举足轻重。
陈老师听他一分析,真是怔了怔,但很快认为他说的有道理,于是长叹:“看来这事有我的责任。是我没能看出他心理方面的问题。”
沈佳音走回来的时候,远远见着他和自己的老师说话的样子,十分谦和,感觉得到,他对她的亲人朋友师长,都很是尊敬和爱护。这同样是基于尊重她。
怎么办?
她觉得自己,越来越是很喜欢他了。
摸摸自己的脸颊,有点发烫,给害臊和兴奋的。
离开县城医院的时候,他依然牵拉着她的手。看时间差不多,这会儿搭车回去村里吃赶不及。两人一块随便走进县城里一家小吃店。到点,吃饭的人挺多,能看见不少身穿中学校服的学生来这里打饭盒或吃粉条。
姚爷再望过对面一条街,望到了一所中学的影子。这县城小,很小,交通不怎么发达,发展,真心是也没有怎么发展。表现在,学校很差。这县城里,加上附近几个村,唯一这么一所中学。
她拿纸巾帮他擦着筷子,递给他时,说,问:“高大哥吃饭了吗?”
高大帅?不知死哪里去了。八成是趁着进县城的时候上哪里溜达了。村子里小,县城相对大一些,好玩一些。
姚爷不用二话,接了她递来的筷子,筷子头伸进粉条汤里搅了搅,道:“别理他。他大人了,身上有钱,饿不死。”
两人边吃,边听旁边过往学生不间断的叽喳声。
姚爷喝完口汤,不经意望到对面,见她一手拿筷子搅拌粉条,眼睛,似乎偶尔瞟了瞟旁边学生的校服标志。
“你以前在这里读过书吗?沈佳音。”
“嗯——”
“要不要回去前,再去你念的中学看看。”
她摇摇头,现在对着他,她再也不会别扭,很是直率地表达出自己的情感。
“讨厌中学?”
“那里的老师没有陈老师好。”
孩子般的人感情很直接,感受很坦率,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
“那里只追求升学率。虽然升学率很重要,可是,没有陈老师好,不像陈老师既关心你学习又会给你讲道理。就像首长,首长人和陈老师一样好,关心我工作又关心我生活。”
孩子的话,真是说得他很赧颜:原来他这么好的?!
“当然,首长最好的地方是——”她眯下弯弯的眉角,“首长只对我一个人好。”
这孩子,该为自己争取的聪明地方,一点都不比其他人少半分。听了她这话,他笑眯眯地冲她:“知道我对你好了,那你要吃多点了。不然,我说要你吃多点的话,你都当耳边风,怎么证明你说我是对你好呢。”
他这是要把她养成头猪吗?
微眨下眼皮后,她低下头,乖乖地顺他意思把一碗汤全喝光了。
沈家老宅,姚子宝自大哥大嫂和高大帅都出门后,一个人怪闷,又无聊,本是想陪沈奶奶说话聊天。哪知道沈奶奶一早在孙女走后,一并偷偷出了门。
沈奶奶是去找大女儿了。思来想去,这嫁妆的钱,要双管齐下。首先,还是必须把女儿借走的钱要回来。因为沈毛安家现在压根都不缺钱了。
沈毛安开门见沈奶奶来找,本以为老人家是回心转意,是后悔把比黄金贵的黑猪肉扔去喂狗,端起了姿态说:“妈,您看,我说的都没错吧。以前的事,过去了就过去了。再说现在唐家有钱有势的,唐老板是有头有脸连县政府都要让三分的人。你这么计较,何必呢?说起来,就是给自己找麻烦。唐老板看得起我们佳音,这不是很好的事吗?”
这女儿,说话愈来愈不像话了。
“他看得起我们佳音?会说我们佳音那种话吗?!”沈奶奶冲女儿劈头盖脸一唾沫飞到其脸上。
沈毛安怔一怔:什么?老人家不是来和她要后悔药的?
“我仔细算过了。”沈奶奶当着她老公走出来瞧热闹的时候,一并咬着牙对他们夫妇俩说,“你们在我那里打的借条,一共是从我那里借了五千六百三十七块五角钱。零头我不要了,你们现在还给我,我有事要办需要钱。”
沈毛安的老公屁都不敢放,转身回屋里。
沈奶奶瞪着他躲藏的背影,指骂道:“毛安,你老公就这么出息?”
“比我二哥三哥好吧。”沈毛安说。
“你二哥欠过我钱吗?!”
“那是我二嫂比我们家富裕不知道多少倍。”沈毛安说。
“这欠债要还,和家里是富是穷有什么关系!”
“有,当然有。”沈毛安舔了舔嘴角,赖账赖得很是安心,“富人根本不需要借钱,只有穷人需要借钱。”
沈奶奶指头指到她额头上:“行。我到村委会去说。说像你这样不孝顺的女儿,借了自己妈的生活费养老费,死赖着脸皮不还。”
“妈!”沈毛安马上把她的手按下去,真心有些怕她嗓门大闹到外头去,拉着母亲到屋里,把门关上了说话。
“怎么说,还不还?”沈奶奶只瞅着她怎么回答。
沈毛安笑:“我怎么可能不还呢,妈,只是,我家里要准备明年的春耕,需要钱买种子化肥。现在资金挪不开。家里粮食玉米卖出去的钱都还没收回来。”
“我就听你胡扯!”沈奶奶唾一口,“你上回借钱时又是怎么说的,说等资金收回来就还。这说要还,都还了好多年没还成。你老公家又不是没钱,你不会让你老公向自己家里借吗?”
沈毛安道:“我这做人媳妇的,哪能事事管到老公家里去,妈这么说不是让我被我公公婆婆说吗?”
沈奶奶总算听明白了:她和她老公都是打算把这笔账赖掉了。
事实如此。沈毛安和自己老公早打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