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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都在睡呢。”
听说都在睡觉,沈佳音蹑手蹑脚走进屋里,看一排孩子躺在客厅里,确实都在睡。她看到了在中间打呼噜的沈晓贵,明显这孩子的肚子是没事了。可是在沈晓贵身边,她没有看见沈佳慧。正感觉奇怪,她看到了许秀琴的房门像是开着的。
这对母女出去了?
沈佳音皱皱眉,在听到楼道里有声音时,推了推那给她开门的孩子继续躺下去睡,自己是脱掉了拖鞋拎在手里,以飞快的速度闪进了卫生间。
不会儿,客厅传来钥匙插进钥匙孔扭转的声音。接着,是沈佳慧说:“妈,都睡着呢。应该她没回来。”
“她哪能那么快回来?你奶奶不是说她到单位干大事了吗?单位里能那么快放她回来?”许秀琴嘴里酸酸地说。
沈佳音从卫生间的门缝里往外窥探着,看这对母女这么早出去是为做什么。因为许秀琴本就是个好吃懒做的女人,在家里,都是很晚起床的。早餐,大多还是要起早务农的三叔给做的。
厨房与卫生间是挨着的。她看到了,许秀琴拎着袋包子,沈佳慧是拎着豆浆,母女俩一块走进了厨房。拿个锅,沈佳慧将豆浆倒进了锅里。许秀琴,把包子一个个摆放好到盘子上。专门挑出了两个样子最好看的,放到单独的小蝶子上,说:“这个给你奶奶吃。免得她说我不孝顺她。”
沈佳慧听着她的话,捂住嘴窃笑。
许秀琴的左只手摸住了一边口袋,右手猛地推女儿,说:“去你奶奶门口盯着,免得她出来瞧见。”
“是。”沈佳慧应道,轻手轻脚跑了出去,去老人家门口守着。
许秀琴从口袋里掏出个塑料袋,见塑料袋里放的是几颗白药片。她将药片掏出来后,用勺子碾碎了,溶解进一勺子水里,接着,把这溶了药片的药水一滴滴,垂直滴进准备给老人家吃的肉包子馅口。一边滴药水,一边她眉眼阴森,嘴里发狠地诅咒:“这老不死的,我儿子肚子疼拉稀你不心疼,我让你尝尝肚子疼拉稀是什么滋味!”
等那勺子药水滴完了,她满意地把勺子和塑料袋一扔,拍拍手。这时候,背后突然传出的一声,让她整个人惊跳起。
“三婶。”
掉过头,看是那傻孩子的脸时,许秀琴心想还不容易对付,笑着说:“佳音,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不做声是想吓唬三婶吗?”
“我看见了。”沈佳音说。
“你看见了?”许秀琴的脸怪异地一扭,心口如打鼓,看着她,“你看见什么了?我刚是去给你们准备早餐呢,傻丫头。”
沈佳音面不改色:“我看见的是你在奶奶的包子里下毒。”
“下毒!”许秀琴几乎是惊叫出声,紧接咬住牙口说,“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给自己婆婆下毒呢?”
“既然三婶认定自己没有下毒,把这个包子吃下去吧。”沈佳音很是平静地看着那个被下毒的包子和她那张嘴。
许秀琴的嘴巴,缩成了个O字型。
“三婶最好把这个包子吃下去,不然的话,我刚已经把三婶给这个包子下药的过程,全部用手机的摄像头拍摄下来了。如果三婶不毁灭证据的话,这个,交到公安局——”
谁说这孩子是傻的?
许秀琴现在只觉得,再没有比这孩子更聪明的人了。
“佳音,你听我解释。你奶奶她便秘——”
“三婶,你不要忘了我是学医的。”
“那,那是我,我不懂,随便买——”
“既然知道自己不懂,还随便买,不是故意要害死奶奶吗?”
许秀琴猛闭上眼睛。
看着这张打死要抵赖的脸,沈佳音目中倏地闪过一抹冷光,拿起了碟子里的包子:“我送去公安局好了。”
“别!”许秀琴慌乱地张开眼,冲她跪下。在触到她纹丝不动的石头脸时,许秀琴装作战战兢兢地伸出手去抢过她手里的包子,紧接,是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卫生间去毁尸灭迹。结果,她未来得及动作,沈佳音已是快速揪住她的后领,同时一只手强有力地扼住她拿包子的手腕。
“三婶。”
冰凉如刀的声音吹过许秀琴的脖颈,许秀琴只觉脖子上一阵凉飕飕直入心底。
“我的耐心有限。如果我数到二,三婶还不吞包子的话——”
“哪有人数一数二不数三的!”
这孩子怎么可以在关键时刻数数的时候犯傻!
傻孩子可不管她怎么嚷嚷,开始数了:“一,——”
“我吞,我吞!”
许秀琴张开的口果然够大,是如蛤蟆一般一口吞下了整个包子。刚吞下去,她想吐。沈佳音揪住她后领的手没有放。她只能是流着满眼的泪跪着哀求:“佳音,佳音,是婶子我错了,你饶了我吧。”
沈佳音的眼睛,却只是冷冷地看着在门口窥探的沈佳慧。
沈佳慧见到母亲如此惨状,拔腿想逃,听,堂姐沈佳音不口吃了的声音追到她背后:“佳慧,留下的那个包子是你的。”
☆、【051】陪着她和她奶奶
沈奶奶起来时,看到客厅里一排孩子像是在等着洗手间,问:“卫生间里有人吗?”
“三婶和佳慧姐姐不知怎么了,一直呆在厕所里面拉稀。”某孩子说。
沈奶奶一听,骂道:“活该。昨晚晓贵肚子疼的时候,知道她们逃不掉了,谁让她们非要到外面吃不干净的东西。嫌弃佳音辛辛苦苦做的东西,活该!”
只是这卫生间都被这对母女占了,怎么办。好在沈奶奶那房是主卧室,多了一个卫生间。一群孩子跑到沈奶奶房里的卫生间洗脸漱口。
沈奶奶接着见到了在客厅里张罗早餐的大孙女,笑道:“佳音,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刚。”沈佳音冲奶奶笑笑。
沈奶奶见其他人不在,凑近大孙女身边问:“昨晚上,是自称你首长的人接到我的电话,是上次打电话到家里找你的首长吗?”
“是。”
“听他声音很年轻。”沈奶奶微讶地说。
沈佳音想,姚爷说年轻那是肯定的,能在他这个年纪升到他那位置的年轻军人极少,于是点点头。
“长得帅不?”沈奶奶问。
“奶,奶奶?”沈佳音都快咬着自己的舌头。
沈奶奶自知自己说错话了,拿手捂住自己嘴巴,嘴角拢不住笑,道:“我这是怎么了?哎。人家帅的话,也该早有老婆了。”
姚爷长得不止是帅而已,是倾国倾城的美貌。偏偏,到现在都没能找到个女的结婚。沈佳音挠着脖子想,严雅静在家里私底下笑话姚爷挑剔,不能说一点道理都没有。
沈奶奶见孙女没吭声,以为姚爷真是有老婆了,心里叹口气。本以为这领导三天两头好像很关心她孙女,好像有点戏。不过仔细想想,人家是领导,是京城干部,沈家是农村家庭,不可能看上他们农家的姑娘。
沈佳音张罗给奶奶和一群孩子吃早餐后,和沈奶奶说:“我看,我今天能不能,能不能请假,然后,然后下午带奶奶去,去看天安门。”
沈奶奶听完只是说:“工作要紧。你带不带我去没关系。我自个儿去一样成。我昨晚上,才答应过你领导,要你好好干活的。”
沈佳音听老人家这么说,但是实在是不放心老人家一个人去或是由许秀琴陪着老人家出门。而且,她知道沈奶奶到北京来,除了来看她,唯一愿望是去看看天安门城楼和人民英雄纪念碑。看这两个地方的心愿不止是沈奶奶的,具体来说,是她已经去世的爷爷的遗愿。
早年的沈爷爷,是参加过红军和解放战争的老军人了,只是没有来过北京。于是临死前,吩咐沈奶奶要代他到天安门城楼看看毛主席画像,在人民英雄纪念碑前献上束鲜花。
本来,沈奶奶在沈佳音刚来北京时,该跟着来一趟的。可惜,当时刚好家里女儿生孩子走不开,后来,家事不断,直到今年,各家孙子外孙都长大了,算是家和万事顺的一年,方是在国庆中秋后抽到了个时间,上北来看看孙女。
沈佳音穿上军衣,来到单位。
姚爷正好在办公室里,见她到,给她瞥去一眸,那眸中像怨妇似的,满是怨气。
沈佳音心头咯噔咯噔的,不知道得罪他什么了。
“过来。”他冲她招手。
她不明就里地走过去,在站到他面前时,他的手指突然伸过来,触到她可能出来匆忙没翻整齐的衣领上,手指尖是轻柔地把她皱褶的衣领捋平整了。她绷直了身体直线。感受到她的紧张,他笑了笑。
似乎从昨晚上,他和她之间的气氛蓦然变得一丝怪异了。
“沈佳音,害怕我吗?”他低头看着她,眼睛,如宝石般的熠熠发光。
她愣了愣,眉尖微微动了动,说:“首,首长,都是,都是让人,让人畏惧的。”
“如果除去首长这身份呢?”
这傻孩子,他早看出来了,对他似乎有另一种不寻常的感觉。
“那,那,可,可是首长,就是首长——”
傻孩子归傻孩子,脑子不会转弯的。他咬了口牙,屈起的指节在她光亮的额头上一敲:“像你这种傻丫头,怎么拍领导的马屁?想都想的到,你是自小不会拍人马屁的人。”
拍马屁?奶奶刚教过自己。沈佳音想着,该赶紧找个时间去买布料给他做护腿套。因为听他口气好像很怒气,是嫌弃她这个下属不会阿谀奉承。或许对其他领导,她是绝不会有这个拍马屁的心思的。可他不一样。她是尽心尽力想讨好他。
看着她老半天不吱声,也不知是不是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他心里躁的很,对这个傻瓜又是纯洁的傻丫头,他该怎么说呢。抓起她那只受伤的手,撸高袖口。
“没,没事。”她缩着手臂。
他瞪她:“什么没事?昨晚上流一点血都能晕倒。沈佳音,你之前敢向我夸耀你参加竞赛拿第一?我看你,得第一的成绩,肯定是因为你运气好遇到了一群乌龙对手。”
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她昨晚上不过是累了些,突然之间有点犯晕恐怖枷锁全文阅读。被他抓住,却是把她以往的成绩全抹杀了。他也太狠了些吧。
傻孩子有些委屈,有些无语的。
“你缩着手做什么?”看她畏缩地继续把手往回缩,他突然像拍小孩子一样拍了下她掌心。
被打了下掌心的她,痛是没觉得痛,但是,足以让她讶异到圆了圆眼珠子。
他心头一样咯噔了下。刚他怎么前所未有地做了这个动作呢。大概是因为她十足像是个小孩,让他不经意做了这事。不管怎样,这动作,仔细想,真有点儿暧昧了。
对着她射来的诧异目光,他板着脸,肃起口吻:“你不要忘了,昨晚上这针是我给你缝的。”
“谢,谢谢。”
“我不是要你说谢谢。”他快被她那死脑筋气死了,“我是说,我有责任盯着你这伤到痊愈为止。”
“两,两针而已。我,我自己能拆线,自己,自己能换药。”
是,是很小的伤,小得不能再小了。论是其他人,如冯永卓之类的,早被他一脚踢开任其自生自灭。所以这孩子真是傻,他这不是和她论伤大伤小的问题。
他无力了,坐了下来。
见他突然变成颓丧的模样,反倒把她吓到了。心想,莫非首长都是很在意这种事情的。也是,首长自尊心应该都是很强的吧。所以她拒绝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