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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听到死党要生产,自己特别亢奋。又不是自己要生了,自己亢奋做什么?
蔓蔓真想抽自己两巴掌冷静冷静。
俊眸一眯,在她那张闷闷的脸上一扫而过,蒋衍走进卫生间,端了盆热水和毛巾,坐到媳妇面前,给媳妇洗洗手。
从菜市场回来,因为在菜市场挑拣东西,手早脏了,可她回来因为兴奋,全忘了这事,还好老公看见。
手心,被老公抓着,浸泡在脸盆里面,温暖的水流,没有老公的手暖和,老公那手,就像夏日的太阳,冬天的大暖炉。
慢慢地拿毛巾擦洗她的手,连她的指尖指缝,都细细地擦洗。英俊的脸型,属于军人特有的英姿,在此刻流露出的是一种默。
蔓蔓从不知道,沉默的男人,会是这样一种美。美得,她突然想拿起画笔画下来。
这种美,如静静的美洲豹,在慵懒中有一种无形的魅力。
蔓蔓不知不觉地低下头,在老公缄默的眉眼上看,不是想看出他在想什么,只是觉得这样很好看。
给媳妇认真洗手的蒋大少,在媳妇突然的注目下,俊脸都要不禁赧层红,问:“蔓蔓,你这是想亲我?”
“不,不是。”蔓蔓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我在想,你能不能当我的模特儿。”
蒋衍被吓一跳,差点儿从板凳上落下来,后一想,自己老婆是画家,微勾唇角:“你怎么想找我做模特儿?”
“没有,画家,向来有画人体画。我偶尔笔也痒痒的。”蔓蔓说。
媳妇这话应是无心的,可听在做老公的耳朵里显得异样,俊脸有乌云袭来的征兆:“你画人体画,*的?”
“以前,在画院的时候,谁没有画过。”蔓蔓说,“*不*,是忘了。”
耳听老婆看了人家的*都不会记得,可毕竟看过,不知是男是女,心里怎么是别扭,微微沉下嗓音:“你找了我做模特,就不能再找其他人了,一个都不准。”
反正他在床上,天天与媳妇赤城相见,不在乎这点脱。
蔓蔓听见他答应这一句,忽然才回了神,知道自己大乌龙了,一惊之下,缩回手,呐呐:“阿衍,不是你想的那样,人体模特,和画家没有半点关系。”
蒋大少这时候耍宝了:“可我不想你画其他男人。”
“画我爸都不行?”
“不行!”
蒋大少是没法想象,哪怕是陆司令脱了衣服在老婆面前摆姿态。
老公撅起嘴巴使性子的样子,好像个大小孩。
蔓蔓乐,她反正,也不会想画其他人,应说她擅长国画,画写实人体画的机率是几乎没有的:“那画我妈吧。”
蒋衍微张口,张了会儿,看到媳妇眉毛上闪过的一丝狡黠,方知上了媳妇的套。
哎,他的媳妇是个小腹黑。往往,连他这个老公都能被骗。
“时间差不多,该走了。”蔓蔓擦着手说。
出门前,蒋衍没有放过机会,在媳妇嘴巴上猛亲两口。
两人呼吸刹那有点紧,蔓蔓一边推老公,一边赧红:“妈在对面能看见。”
蒋大少深呼吸,媳妇怀孕之后,他禁欲禁了这么长时间,真是有种很想孩子出来打个屁屁再说的冲动。都是孩子惹的祸,说什么都不准老婆再生了。
中午,京城里的阳光还好,不是很冷。不过,看这天气,也不像是个大晴天。
三个人坐上甲壳虫,直奔君爷的单位。
路上陆夫人说:“欢儿说他今晚请假回来。”
她这弟弟嘴馋,尤其想到每年家里那锅全世界哪里的美食都比不上的腊八粥。所以必定是要提前一晚上回来,抢着第二天清早新鲜出炉。
过节,人也都会回来。蔓蔓想,死党初夏在这时候生产,正好赶上了热闹。恐怕第二天一大堆人会过来看小孩,整个一动物园。
来到初夏待产的病房,谭母看见他们来,很是高兴,又是搬椅子又是倒水的。被问到孕妇现在是什么情况时,谭母撇撇嘴:“还不是那样。一点疼都受不了。都不想想我这当年怎么生下她的。我当年不也是这样疼过来的。”
听见母亲这么说,躺在床上依依呀呀的初夏不高兴了,边不知道是不是被宫缩疼得皱紧眉头,边嘴头上不忘反驳母亲的话:“你看我,到现在,都说没有破水。”
初夏从早上到医院检查到现在,宫颈口扩张从三厘米到五厘米,结果不知怎的,又缩回了三厘米。方敏以为她会很快自然破水,见红,结果没有。
按照她这情况,第一产程的时间说不定难熬了。哪像谭母。谭母自诉当年生她,不到两小时生下来。
“那不是第一产程吧。”蔓蔓说,近来研究分娩多快成一个业余专家的蔓蔓,说起专业的东西来还有板有眼,“伯母是不像初夏,痛也忍得住,所以不知道其实自己那时候已经快生了。”
别说,蔓蔓还真说对了。定时来巡查孕妇情况的助产士,对蔓蔓侧目相看。
初夏咬牙,没想到自己死党都会这样说自己。
她号称拼命三郎,可向来身体健康,没有受过什么大病折磨,疼痛什么,对她来说不可想。这次怀孕分娩那么一痛,让她受不了,没有承受的能力。这不一早要求要剖腹产的原因。
“师哥,你要给初夏做按摩。”蔓蔓指挥杜宇怎么照顾临产的老婆。
杜宇早忙得满头大汗。老婆一会儿喊腰疼一会儿喊脚抽筋,他一会儿帮老婆揉揉腰一会儿帮老婆揉揉脚,连直个腰的机会都没有。
蒋大少在旁边看着却觉得挺有意思的,想象自己哪天媳妇也这般,他可以和杜宇一样侍候老婆。
蔓蔓抬起眼角,就可以见到身旁老公一脸贼笑,马上可以猜到老公的鬼心思,翻个白眼。
谁都没有想到的是,常云曦和季云会在这时候过来。
谭母道:“刚好,她昨晚上有打过电话来问过情况,说初夏有可能要临产了。我这不早上得知消息后,马上打电话告诉她。”
都是蔓蔓的好朋友,与常云曦见面后不久,蔓蔓让自己两个好朋友互相认识了。初夏对常云曦可以说是一见倾心,因常云曦是茶叶铺老板的女儿,而初夏对茶艺向来感兴趣。
常云曦基本没有不交好的人。初夏主动亲近,又是蔓蔓的救命恩人和红人,常云曦没有理由拒绝与初夏亲近。
“你没有生过孩子,怎么知道我要生产了?”初夏对常云曦非凡的预告能力,充满敬佩地问。
“我看过不少人生孩子。”常云曦卖个关子。
蔓蔓感觉得出,这么多年了,常云曦的心结未解,哪怕是和季老师在一块了。
季云对常云曦是宠的没有话说,百依百顺。可是常云曦似乎不是很习惯这种别人对她一昧的好。
常云曦死去的未婚夫,后来据蔓蔓了解,是个家庭背景很普通很普通的人,出身农户,自力更生来到京城的,有点像杜宇。性格和季云甚至是天差地别。平常不怎么爱说话,但是做事什么的,对人是真的好,好是放在心里面的。样貌,也是一般般。
归之,像杜宇比较多。
季老师,无论从家世人生经历各方面,都像她哥她老公。
完全两个世界,常云曦想要适应,不是个简单的过程。而且,常云曦明显比她还要排斥另个世界。
蔓蔓心里叹。想当初要不是当初老公故意瞒自己,自己不也是这样。
“哎呀,疼得我不行了。”初夏在床上翻来覆去地喊。
喊声大,颇有哭天抢地的趋势。来探情况的助产士,都得翻白眼球。什么孕妇都见过,但是像初夏这种厚着脸皮说自己一点痛都忍不得的,算是第一次见。
“不行,痛得我要死了,还不破水。你们一刀割了我肚子吧。”初夏见躺在床上闹腾没有用,抓老公的手坐起来叫。
蔓蔓见着死党这做戏的模样都无语。
刚好,方敏他们中午休息要去吃饭前,先过来看看孕产妇。一见方敏进来,初夏叫的更凶了,紧接,看到方敏身后尾随进来的君爷,她喉咙里嘎,哑炮。
君爷不像方敏,会笑嘻嘻地安慰她两句,一个冷眼,能像棍子先一棒打昏了初夏再说。
初夏真正怕起君爷,是在这里有一次亲眼看见:一个女孩子,大概是在这里做好手术后,医生要求对方要按时间下床,争取早日排气,恢复肠道活动。可是那女孩怕疼,不肯,偷懒。君爷查房知道后,拎起那女孩的衣领子,从不怜香惜玉的,直接把病人扔下床。可怜那女孩子,被君爷那冷目从背后像鞭子一样抽打着,就这么绕着房间里走走走,直走到排气了,才能获准回床躺着。中间伤口疼得像什么样,都不敢吱声哭闹,不然不止是遭受君爷这样的待遇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君爷进来后,先第一眼锁住大腹便便赶来的妹妹。
蔓蔓扁嘴:“我怎么不能过来了?”
世界上敢这样当面顶君爷的嘴巴,也只有她一个。
蔓蔓不怕她哥,一点都不怕。这点,能让任何人都感到吃惊。蔓蔓的想法很简单,她哥再凶再气怎么样,都是纸老虎,装的。
若是君爷知道她的想法,八成得气晕。
方敏给初夏再做了检查后,说:“哎,还是五,要努力。”
“五,能破水吗?”初夏追问。
“最好大到七再破吧。”方敏说,看她紧张,安慰她,“你早上五六点才开始临产宫缩的,没有那么快,第一产程,你第一次生孩子的,一般都要十个钟头以上。”
十几个钟头,还不一定能生下来,要命。初夏在心里喊,在君爷在场的情况下却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去吃饭吧。”君爷招呼这里所有的人,很显然,故意想冷落下做样子撒娇的产妇初夏。
初夏火,抓住老公的手不放:“你不能抛下我和孩子。”
“我当然不会。”杜宇信誓握住老婆的手。
对付初夏这种撒娇,君爷自有妙招:“我们医生有些话要和你家人说。”
初夏气得七窍生烟:“他骗你的!”
杜宇哪敢不跟君爷走,老婆孩子这两条命都在君爷手里面捏着。
这样,无论初夏怎么捶床大叫大闹,除了陪她的助产士,其余人,一个不漏,都被君爷招走了。
大家走出病房,不知该不该同情被君爷虐待的初夏。
君爷单位是有食堂的。见在饭点,恐怕出去吃不方便,而且吃完后要回来看初夏,于是被君爷叫了都在这里吃。
来到食堂,刚好在饭点上,来吃饭的人也多。
“二姐夫。”在中间看见赵文生的身影,蒋衍走过去打个招呼。
赵文生看见他们,招呼他们过来一起坐,大概也知道初夏来待产的消息,对愁眉愁脸的杜宇说:“她骨盆什么的都挺好的,胎位也正,自己能生,你就别太操心了。”
杜宇不是操心这个,是操心老婆心里觉委屈。杜宇从追初夏开始,都是一直把初夏搁在心头当最重要的宝贝,哪舍得初夏叫疼。
准爸爸的心理,没有当准爸爸的,是不能理解的,哪怕当过准爸爸的,心思各异,也难以说服对方。
赵文生见安慰了两句没用,就此闭住嘴巴。
几个人,围在一张长桌两边坐下来,都用食堂提供的铁盘子打的白饭和菜。
“这里伙食看起来很不错。”第一次来这里吃饭的人,在尝了一口后,都觉惊奇。
“当然。”赵文生一笑,说的理所当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