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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
“你怎么那么早就来医院了?是阿宏出什么事了吗?”
这次方画递过来的保温桶,殷喜没有接。她咬唇看了方画一眼,很久后才问她。“你想进去看看他吗?”
方画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她将保温桶硬是塞到了殷喜手中,摆着手就开始后退。“我不去,不去。我这样子哪还有脸见他……”
说着,她转身就急匆匆逃开,根本就不去听殷喜又说了什么。
天空是灰的,风是凉的。方画的背影仓促狼狈,殷喜手中捧着保温桶,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这么多年过去,殷喜有点儿记不起来曾经那个温柔善良的女人了。或许是当年方画对她的样子太过撕心裂肺,于是在之后的几年里,她作为母亲的样子开始一点点在她记忆中消失。最后留下的这个女人——
自私冷漠,胆小又可悲。
就像这么多天里,方画只知道殷宏生病了,却不知道他病的快要死了。
这个时候的他,根本就吃不下任何食物。
殷喜一个人在寒风中站了很久,她给足了方画反悔回来的机会,可她终究没有回来。又过了一会儿后,殷喜提着保温桶原路返回,等她提着保温桶回到病房时,殷宏已经醒了。
这次抢救回来后,殷宏的精神状态好了不少。他说话也利落了许多,看着殷喜手中提着的饭盒,说道:“可以让我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吗?”
在前面几天里,殷宏只是盯着饭盒看了很长时间,却从未开口问过里面装的是什么。今天他像是忽然察觉到什么般,颤巍巍抱着饭盒看了很久,他不能吃东西,只是打开盖子闻了闻味儿,眼眶却瞬间红了。
“我就知道是她,我就知道是她……”
殷宏的精神状态是真的好了太多了,在这之后的好长时间里,他拉着殷喜说了很多话。大多数时间都是殷喜听着,殷宏磕磕绊绊讲着。
“小喜,其实、其实我只是接受不了你妈妈会抛弃我的事实,每当我看到你的脸,我内心的痛苦就会放大一万倍,你知道那种感受吗?”
殷宏好似有很多话想对她说,但他看着殷喜的脸,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后来他说他每次都说着赶殷喜离开的话,其实是最害怕殷喜也会离开他的。
“是我错了,我错了。”
说到最后,殷宏好似是累了,他临睡前开始对殷喜道歉,一遍遍说着对不起她的话,等到他睡着时,手还搭在殷喜的手背上。
天空越来越灰,阳光也渐渐被隐藏,殷喜从病房出来时没有回家,而是趴在医院走廊的窗台上给傅景时打了个电话。
“傅景时,天气预报里说今天会下大雪,你觉得会吗?”
“或许吧。”
傅景时此时还在公司里,听完殷喜的话后他抬头望了眼窗外,对着殷喜说道:“小喜,我忽然不讨厌下雪了。”
儿时的那场雪,对傅景时来说是绝望的死亡,他讨厌下雪,就像厌恶这个灰色的世界。可如今他摸着自己手腕上的疤痕,笑着对听筒中的人说道:“因为我很感激那场雪,让我遇见了你。”
自从儿时从医院醒来后,傅景时就渐渐遗忘了那场雪中的记忆。他只知道自己曾自杀过,手腕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疤痕,却忘记了自己在雪天遇到了什么人。
后来的后来,是殷喜的离开才让傅景时渐渐想起那段往事,他看了殷喜的日记,殷喜说她以为在他得知一切后会怨恨小时候的她,其实并不的。
他怎么会怨恨呢?
重新记起那段回忆,傅景时想起了当时在雪天看到的那个粉嫩小女孩儿,她眼睛澄澈笑容灿烂,蹲在他身边陪他说了好久的话。
傅景时当时就想起了他妈妈给他讲的天使故事,他一直以为天使的存在都是骗人的,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得到救赎,可那时他看着蹲在他面前的小女孩儿,却忽然信了。
原来天使真的存在,而殷喜就是他的天使。
“傅景时,你有看窗外吗?”
就在傅景时还沉浸在回忆中的时候,听筒中却忽然响起了殷喜惊讶的声音。于是他抬眸又向着窗外望去,于是他看到透明的玻璃窗外,有点点白色的雪花开始飘摇。
原来……真的下雪了。
“小喜,等这场雪下大了,我带你出来堆雪人吧。”
傅景时兴许是察觉到了殷喜的情绪低落,他变着法儿的哄她。“到时候你叫上你弟弟和柯闲,我叫上乐川他们,咱们在一起打个雪仗?”
“这么大人了,你幼不幼稚啊?”
殷喜成功被傅景时逗乐了,她虽然说着嫌弃的话脑海中却不由想象着他们打雪仗的场景。“要是被熟人看到,你这傅总还怎么当?”
“你别管我怎么当了,就说你想不想去玩吧?”
殷喜将手伸出窗外接了片雪花,眨了眨眼说道:“想。”
第69章 X X她(九)
……
这场雪,在晚上就已经下大了。
漫天的雪花在黑夜中飘飘扬扬,很快就在地上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白。
在雪下得最大的时分,殷宏又缓缓醒了过来,当时谢况和殷喜都陪在他的身边,他大张着嘴巴喉咙中发出痛苦的嘶吟,却硬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病床中的仪器开始发出滴滴的声音,最后一切归于平静,一切也归于死亡。
殷宏死了。
他在临走时没有再说一句话,谢况和殷喜也没什么一句话。
口中哈出的热气在空气中凝成白雾,从眼眶中掉出的泪也凉的刺骨,殷喜扭头看向窗外这越下越大的雪,她想,这场雪仗,她是要和傅景时失约了。
正如医生所说的那般,殷宏没有活过十二月底。
到年的时候,殷家偌大的宅子只有殷喜和谢况两个人过,他们没有叫厨子,而是自己在厨房研究,后来还是傅景时过来帮他们做了一顿饭,这才让他们二人过得没那么凄惨。
“其实,我一直以为自你出现后,他可以撑到这个年过完。”
在三个人坐在一起等待十二点钟声敲响的时候,谢况忽然来了这么一句。他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白色信封交给殷喜,苍白的笑了笑。“这是殷宏让我在他死后交给你的。”
殷喜怔怔的接过,不知为何她的手指有些发颤,打开时发现薄薄的信封内装了好几页纸,上面写的密密麻麻,全是来自殷宏的自述。
咚,咚——
十二点到了,钟声响起的时候外面放起了震耳欲聋的鞭炮,就在这喜庆热闹的时候,殷喜握着那封信哭的稀里哗啦,傅景时温柔的帮她擦去眼角的泪水,谢况看着他们二人沉默不语。
年后,一切的事情慢慢淡下,生活又渐渐开始恢复平静。
如今殷氏的公司全是由谢况打理,殷宏死后,谢况想将这一切还给殷喜,但殷喜却拒绝了。
她不懂经营之道,而且对管理公司是真的没兴趣,谢况想了想便给她在公司挂了个董事的名,不用来上班,但每年却有利息分红可以拿。
在殷喜和傅景时交往一段时间后,傅景时开始带着她到处认识他的朋友,殷喜原以为他性子又冷又傲,朋友除了乐川不会有太多,却没想到这男人朋友多的吓人,这几天殷喜夜夜跟着他和不同的朋友出来吃饭,认人认的都快脸盲了。
“其实……我是真不想带你出来见他们的。”
今晚是傅景时的最后一批朋友,同时也是他最重要的一部分朋友。没打开那扇大门前殷喜还没搞明白傅景时话中的意思,直到她跟着他走进那扇大门,看清了他那些朋友的长相……
那时殷喜才知道,原来比傅景时长得好看的人还真有。
不仅是有,还不在少数。
“殷喜。”
就在殷喜眼睛放在那些美男身上移不开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傅景时略带危险的警告声。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殷喜的腰被他狠掐了一把,他阴沉沉的小声警告道:“收起你那副花痴相,除了我,你敢多看他们一眼,我回去绝对饶不了你。”
殷喜哪里会听,虽说她今天答应跟着傅景时出来住一晚上,但她又不是没家,如果他敢欺负她,她大不了就跑回家住。
这次饭局主要是为了认人,很多结了婚的都把自己的老婆带了过来,其中有对颜值超高的情侣,男人虽然看着冷冰冰的不易接近,但他身边坐着的女人却笑容甜甜,看着很是活泼开朗。
“你好,我叫苏糖。”
不知怎的,殷喜总觉得自己像是在哪儿见过这位小姐姐,她歪头看过去的时候那小姐姐也刚好发现了她,于是她松开抱着男人的胳膊走了过来,大大方方和殷喜打了个招呼。
“你是……”
如果说刚才殷喜还只是觉得这位小姐姐面熟,那么等着她大方走近,笑着和她打了个招呼后,殷喜却瞬间记起了这个小姐姐是谁。
“你是当初在酒吧救我的侠女?!”
虽然很多年过去了,但殷喜仍旧没忘当年在酒吧帮助自己的漂亮小姐姐。在后来傅景时赶到之后,那位小姐姐似乎又来包间找过她,只可惜却被傅景时凶巴巴的赶走了,为此殷喜还气了好几天。
苏糖为人活泼自来熟,没一会儿就和殷喜聊到了一起,刚好这里的女生不多,有苏糖陪着殷喜也自在了不少。
“小喜,你男朋友很帅哦。”
在两人聊了一会儿后,苏糖忽然拉近她偷偷说了这么一句,殷喜循着她的视线向傅景时望去,浅浅的灯光投射下,他侧脸如同白玉,长长的睫毛挂在眼帘漂亮又精致,有种说不出的美感。
正看得入神,身侧的小姐姐又戳了戳她,“行了行了别看了,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看。”
“小喜,你想不想看看更多的帅哥哥?”
“更多的……帅哥哥?”
在没遇到苏糖之前,殷喜并没觉得自己有多颜控,直到遇到苏糖后,她拉着她的手在包间中转来转去,躲在了无数个角落,偷偷欣赏了无数的美男。
“坐在右边的那个男人叫高格,虽然长得挺帅但却是十足的花花公子。”
“他旁边那个叫乐川……欸,乐川好像是你男朋友的好哥们,你应该见过很多次了我就不给你介绍了。”
“对了对了,其实我还认识一位超级好看的小哥哥,他叫景容,不过他今天有事来不了,不过他不来也好,虽然他长得好看,但是性子……啧啧,可怕。”
“他怎么可怕了?”殷喜像是乖宝宝般认真听着苏糖说话,她拖着下巴一直朝着苏糖指的位置看,眨了眨眼睛,忽然问道:“对了,那个叫高格的,他另一边坐的男人是谁呀?”
“我觉得他长得要比高格和乐川还要好看,他……”
殷喜记得,刚刚她是有看到苏糖和那个男人很亲密的,她原本是想问问那男人和她是不是情侣,谁知话才说了一半,就被苏糖捂住了眼睛。
“不准看不准看——”
苏糖嘟着小嘴说道:“你说的那人是我老公,他叫萧辞,可是个十足的大美人,咱们别看他了,我怕你被他迷住。”
殷喜被苏糖的话噎了一下,她想这话要是被傅景时听见,恐怕醋坛子又要翻了。
就在苏糖拉着殷喜又往别处去的时候,包间的大门被人推开了。
微暗的灯光下,有人踏着满地的暗色缓缓走了进来,他垂眸理了下袖口向着傅景时的方向走去,有一缕亮光忽然照在了他的脸上,殷喜眼睛睁大了一些,还不等有所反应,就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