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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说,我整个人都开始隐隐发抖了。
多么明显的挑衅。
我当场就拉下脸来,骂她是假惺惺,歇斯底里地如同当初的小黎。
江辞云用力扯住我的手,板下脸说:“你闹够了没?出去!”
“我偏不呢?”我红了眼睛。
江辞云的眸子微微缩动了下:“那就离婚。”
我像是被雷狠狠劈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对我提离婚,一个平常不总把这些话挂在嘴边的人,一旦提了,威力何止惊人。
“你说什么?”我张开嘴,血色几乎要褪得干净。
江辞云的喉结轻滚了一下,低低道:“唐颖,不管是谈生意还是晚上的娱乐城大小事务,我工作需要时性别这东西可以忽略不计,你要是总这么胡闹,我可能真的要重新考虑一下你适不适合做我老婆。”
我的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心痛的难以自抑。原本我什么都不求,也不觉得江辞云会印进生命那么深,是他,是他一步步把我宠坏,给了我奢望的资格,为了他,我无数次自我欺骗,说时间可以让他彻底爱上我,让他完全离不开我。
可这一刻我败了,一败涂地。
我点了点头,转过身,失魂落魄地往门外走,这里不属于我,这个男人也不属于我,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过。
一场大雨十分应景的落下来,我走在马路中间,身边的车子一次次呼啸而过,有人骂着:死三八,会不会看路。也有人骂着:找死,要死去一边死。
我穿行在大雨中,穿行在城市的残酷和无情里。走着走着,不知道究竟走了多久,双脚定在了沈茵家门口。
笃笃——
我敲门。
沈茵盯着黑眼圈给我开门,她向来日夜颠倒,太阳都快落山了她才醒来。
“唐,唐颖?你怎么这副鬼样子?“她一把将我拽进屋里来。又给我找了套干净的换洗衣裳让我去洗个热水澡。
我在浴室呆了很久才出来,沈茵早就准备好了速溶的姜茶召唤我来喝。
我捧着陶瓷杯子缩在沙发上隐隐发抖。
“江辞云欺负你了?”
我惨兮兮地笑了笑:“他要和我离婚。”
“啊?”沈茵差点直接蹦起来。
我喝下一口温热的姜茶把杯子放下:“以前吧,总是我说要离婚,这一次是他提的。”
“为了什么事儿啊?”沈茵小心翼翼问着。
我把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告诉了沈茵,沈茵一拍桌子怒道:“那个林老师摆明就是装白莲花来的。傻妞,这种角色很厉害,你是不是傻,就这么直接和她干上了,这不等于打江辞云的脸吗?”
“我打他脸?难道不是他在打我脸?”我皱着眉问。
沈茵白我一眼:“你懂个屁,只要是男人哪个不要面子?你现在是他老婆,你这么闹,他面儿上肯定挂不住,反而他要是没把你当自个儿人,哪用得着动怒。”
我失魂落魄地说:“是这样吗?可我看见他和林超在一起那么难受,为什么他表面上说不允许别的男人碰我,可我和陆励每天都会见,也没见他真的特别在意。”
沈茵沉思了一下:“那还不容易解释吗?他还不够爱你呗。”
实话总是过于伤人了些,哪怕沈茵说的我内心深处自己也明白,可当下就是承受不了。
“我该怎么做?”我咬住了嘴唇,就差又要掉眼泪。
沈茵骂了句:“就你这点出息。男人没了再找,犯不着为难自己,他要真和你离,那就离呗。还愁找不到好的还是咋了?”
我看她一眼,不由笑出来:“就嘴行,你自己还不是一样,能忘记宋融吗?”
沈茵的脸色一僵,大喇喇抓了抓头发:“那不一样。”
是吗?
其实,我们都一样。
我,小黎,沈茵,林超。
不过都想要拼命抓住自己在意的人,想守住自己的心而已,谁对谁错也早已说不清。有些人,你明知道他没那么好,可你就是愿意和他在一起。相反,有些人明明就不错,可就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
当天晚上,我和往常一样回老房子里休息。走过弄堂的时候觉得心莫名慌的厉害,我不敢往后看,但地上多出来的一道黑影从巷头开始就一直和我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我变得急躁起来,开始往前跑,身后哒哒的脚步声也紧随其后。跑到巷头上,几个人手里拿着混子冲出来挡住我的去路。
“就是这婊子,弄她。”带头的人嘴里叼了根牙签,狠狠往地上一吐。
这几天一瞧就是市井混社会的那一类小流氓,我最近竖敌太多,被人盯上也是情理之中。
我往后退了两步:“你们要做什么?”
几个小流氓都邪气地笑了笑:“干什么?当然是干你啊。有人花钱让我们哥几个好好伺候伺候你。”
☆、064 他的无情和慈悲
喔,原来是有人想找这群流氓来糟蹋我。
“找你那个人给你多少,我给双倍。”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也学会了玩金钱游戏。
带头那人打量我,许是没料到我的反应,突然愣了愣:“你他妈再说一遍。”
先前往后退的步子不着痕迹地往前迈了一步:“你们就是图钱而已,要是真把我糟蹋了,我报警以后你们以后难保东躲西藏的,万一运气不好被逮住了,吃牢饭得吃多少年?可如果你们放过我,我可以给你们双倍的钱,这么算起来等于你们什么事都没做就赚了三份钱。”
带头的人从上到下打量我:“就你,出得起吗?住在这么破烂的地方,你说能给双倍?呵,骗鬼呢?知道那人出了多少给我们吗?十万。”
“出得起。”我缓缓地说,但心里其实特别害怕,我很清楚要是今晚真被这些个满足黄牙,说话时还有腥臭味的男人糟蹋了,我绝对会疯的,只能搏一搏。
“我们要现金,没现金就免谈。”有个精瘦的小伙子举起棍子驾到了我肩膀上,他脸上有条刀疤,看上去特别凶神恶煞,不是个好弄的主。
我轻抿了下唇线:“没人会带二十万现金在身上的。我可以带你们先取一部分。”
“耍人玩呢?带我们去取,那咱哥几个的脸不都曝光了?”带头的男人拍了拍自己的脸。
后背的凉意缓缓往上爬着,我冷冷地说:“想要钱,总得担风险。你们对我施暴就没风险了?”
“这……”有人开始犹豫。
“大哥,要不信她一次。”
带头的男人点了根烟沉思片刻说:“要是你这娘们敢骗我们,今晚就把你卸了。”
“好。”我胆战心惊地应了声。
和想象的不同,那人要我把卡和密码告诉他们,让其中一个人去取,而我得留在弄堂里等他们消息。
过了快一个小时取钱的人终于回来了,他手里攥着两万块现金气喘吁吁的说:“跑了四个机器,取两万就不能取了,哥,这卡里是真有钱,不止二十万呢。”
“吗的,这可怎么弄?”带头的人骂了句。
我想了很久,鼓起勇气说:“我把手机号给你们,明天你们约好时间,我把钱给你们,你们告诉你是谁想害我。”
“姑娘,哥哥就信你一次。你要赶报警,我兄弟多的是,别到时候怎么死都不知道。”一根手指恶狠狠指到了我鼻子上。
我悄悄舒出口气说:“好。”
“不好。”一个声音远远的冒出来,带着沉然和刚毅。
所有人都寻声看去,自然也包括我。
江辞云靠在墙边,手里还夹着一根烟,白色的烟雾在路灯下连烟气里的灰尘都看着清清楚楚。
他不紧不慢地抽着烟,低低的声音穿过巷子隐约落进耳朵里。
“要么滚,要么死。”
我不可置信地望着路灯竖立的地方,他只有一个人,无声无息,就连什么时候到的我都不清楚。
“你他妈谁啊?”带头的人怒了。
江辞云夹着烟,一步步地向我走过来,他的脸在月光下半明半暗,气场强大的绝非常人可以企及。
江辞云淡淡地说:“看清楚,老子姓江。”
“老,老板?”带头的男人一下怂成了孙子。
后来我才知道,为难我的这群人好几年前曾经跟着江辞云抢过工地,那时候他还没搞金融,说白了,江辞云也曾经是一市井流氓。难怪那时候他对我说,他这双手碰过太多东西了。
“滚!”江辞云不耐烦地挥挥手。
那群流氓吓得胆儿颤,忙把银行卡塞回我手里,他们嘴里连连说着不知道是他的人,左一句对不起,右一句,江哥,我们不晓得是你的妞。
就这么退着身子退了大半截巷子,江辞云又喝了声:“是谁?”
“一个,一个姓林的小子。”
我愣了一下,急着吼:“小子?不是女人?”
“男的。”
喔,我多半知道是谁了。
林锋凡,真是好样的。
正思索着,一个声音穿耳而过。
“唐颖,总算长点脑子了,竟然还知道和人谈判。临危不乱,略有进步。”江辞云勾着嘴唇,一副我们之间什么不愉快也没发生过的样子。
纵然内心波涛涌动,可我还是没太搭理他。
我走在巷子前面,江辞云在后面静静地跟,准备上楼梯的时候我忽然转过身去:“来干什么?”
“陪你。早上就说过了。”他淡淡地开口。
我忍着心里的难受,冷冷地说:“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其实我挺担心江辞云是给我一巴掌再给我一甜枣。他大半夜过来,该不会真是想和我谈离婚?
想到这,我脚步匆匆地走了几步。
江辞云拉住我的手,一个蛮力将我揽入他怀里。
他抱着我,声音特别低柔:“我和林超就是聊公事。她公司资金出了点问题,找老子借钱而已。今天和你说离婚是一时冲动,乖,别往心里去。”
我没接什么话,推开他就转身继续往楼梯上走,江辞云跟在身后也进了屋。
我不想和江辞云谈他和林超的事,而他也似乎没想和我谈她。
既然这样,不如说点有用的。
我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说:“江辞云,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说。”
“最近陆励给了我的一个项目。他要我一个礼拜之内完成第一期节目的企划,事后我想了想,他的本意该不会让你成为第一期人物专访的主人公?”
江辞云喝了口茶水:“我从来不上节目。”
“我知道。第一期的人物至关重要。很多有名气的成功商人大多不愿意把自己暴露在媒体之下,这样对生活会造成很多不方便。可如果去采访那些名不见经传的人,影响力度又明显不够。离陆励给我的时间只有两天了,我到现在还没想到合适的方案。”我皱起眉头,越来越觉得陆励送我权利不是什么太好的事。
“看来他好像确实是想借你的手把我挖出来。”江辞云吹着悬浮在杯面上的茶叶,随后不急不躁道:“唐颖,就采访他。”
“他?陆励?”我心里咯噔一下。
江辞云的一条手臂悄无声息地揽了过来,眼神里也涌动着不少深意:“抛弃糟糕之妻,连自己的孩子都下得了手。你不觉得会很精彩吗?到时候你可以让公司员工投票表决。用增加传媒公司的自身品牌力为理由,相信你的支持者不会少。”
我恍然大悟:“谢谢。”
江辞云捋着我的头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
我不愿让自己总是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