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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下车后,夏柳的脸色瞬间冷下来,她拿出手机,熟练地播个号,不悦地说:“怎么回事?不是说选秀节目让我来主持吗?突然换人,知道我今天多难堪吗?”
程一笙走进薜岐渊的办公室,薜岐渊正伫立在窗前看外面景色,显然专门等她。
“薜台,对于主持娱乐节目,我没有经验!”程一笙如实说道。
薜岐渊转过身,坐到转椅上,说:“坐吧!”
程一笙坐他对面,中间隔着一张巨大的办公桌,这样的距离令她觉得安全。不知何时起,薜岐渊在她心里的印象变得越来越阴沉凝重。其实这才是真实的他,以前程一笙听有人说过,“如果一个人用真实的一面面对你,不一定是好事!”现在她有了深切体会,她还是觉得薜台戴着面具比较好,最起码和别人一样,没有什么特殊性。
薜岐渊组织一下语言,说道:“这次的决定,是经过我深思熟虑后才决定的。抛开你我个人感情问题,于公也应如此。现在你的访谈节目正处于高峰阶段。你也清楚,一个节目都有个从上升到高峰到下坡的趋势。作为我手下的第一干将,我希望你趁现在人气正高的时机,拓宽一下自己的主持道路,以后遇到瓶颈也好及时转型!”
程一笙极其意外,薜台什么时候为她考虑的如此详细了?
薜岐渊停顿一下,又说道:“其实以你的能力与今天的成功,早就应该有更多机会,以前我总压着你,我承认有私心在其中。现在我已经想明白,公是公、私是私,不管以后我们之间如何,我没必要为私来打压你,那样对你也不公平!”
薜台开窍了?程一笙愕然。
她刚这样想,薜岐渊就貌似深情地看着她,郑重地说:“一笙,我尊重你!”
程一笙泄气,好吧,她想错了!她低估了薜台的决心。不过如果真能如他所说那样,公私分明,倒也是一件好事!
可惜她又想错了,如果薜岐渊是公私分明的,那在开始就不会公私混淆,他之所以这样做就是想让程一笙忙起来,这样她就没时间跟殷权甜蜜,两人的感情也会因此淡下来,他再找工作中的机会离间两人,从而将程一笙抢过来。这是一种曲线夺妻的方式,他刚刚想出来对付殷权最好的办法。程一笙是绝不会想到这一点的,只要她麻痹大意,机会多的是!
对于这样的机会,程一笙自然不会傻的往外推,更何况薜岐渊说的一点都没错,她是时候全面发展一下。这也是她这么长时间踏实努力应该得到的。所以她打算尽全力把节目主持好。
她需要看别的主持人在主持娱乐节目时的风格,然后根据自己的风格将娱乐性融合起来。她是做访谈节目的,语言组织与应变能力没有问题,缺的就是气氛的烘托能力。一个好的娱乐主持人并不是只会胡乱喊叫就算成功,所以她要找到一个切入点,几个要素共同存在的切入点。
这天晚上吃过饭,殷权还期待着和她看电视呢,万万没想到她根本没提看电视的事儿,就钻进书房。对于程一笙来讲机会是非常重要的,她在电视台这么多年才等到这样一个机会,她一定要把握住。女人有了自己的事业才会赢得另一半的尊重,这是她一贯的认知。
殷权见她半天也没出来,便走进书房,看她伏案前不知在写什么,他不由问:“怎么?不是还没到你录节目的时候?”他见她工作一向都是轻松的,很少这样忙。更何况她总是告诉他,要会休息才能更好的工作,怎么她一反自己的作风,开始向他靠拢?
程一笙抬起头,看向他说:“今天台里决定,马上要我接手一个选秀节目,我一向是做访谈节目的,这次是个挑战,我不能失败!”
“怎么会突然给你节目,没有问题吧!”殷权觉得奇怪,他是担心薜岐渊另有企图。
“我觉得自己实力完全应该得到这个机会,更何况我在台里努力这么多年,给台里带来不菲的广告收入,得到这个节目,我问心无愧!”现在她已经想明白,她不管薜台有什么心思,她接这个节目是理所应当的,只有自己底气足了,别人才不会质疑你。
殷权看她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根本没有心虚的表现,便觉得此事没他想的那样复杂,所以不再多想,让她工作,他则回到客厅。
接下来他要干什么?如果是往常,他这个时间肯定会工作,可是现在不知为何他一点都不想工作,想起昨晚的温馨快乐,他很怀念,更不想工作。看电视?对于他来讲看电视本身就是无聊的,因为她在所以才会看,现在她不看,他自己看什么电视?
于是他只好百无聊赖地翻报纸,什么国内新闻、国外新闻,就连平时不看的娱乐八卦都翻看了。他这才看到,娱乐版里还有主持人的新闻,那是不是哪里会看到她程一笙的新闻呢?他来了兴趣,开始关注娱乐版块。
正看的投入,手机进短信了,他随手一拿,看眼上面,是广告,不过他扫到下面的三个字,“对不起”,谁跟他道歉呢?他这才注意到,原来自己拿错手机,响的是程一笙的手机,他看报纸投入,以为是自己的,拿来就看。那么是谁跟程一笙道歉?他将短信按开,看到发信人的名称是“薜台”。
薜岐渊!
殷权的心立刻沉下来,薜岐渊为什么要跟她道歉?道完歉就给了她这个节目,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他将报纸放在一边,开始往前想这件事情。
以她的刚才说的那些理由,明着看是能够说通的,可是有一点,以前她机会多的很,为什么从来没给她过这个机会,在她嫁给他后,又发生这么多事情,她突然得到这么一个机会,他可能认为这其中没有问题吗?他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觉得事情不像他想的那样简单。
不过他也没有马上去质问她,等她工作完,去洗澡然后爬上床的时候,他已经躺在床上等她了。
她带着歉意地问他:“是不是晚上很无聊?以后我尽量把工作放在单位!”昨天刚对他说了要有张有驰,今天她就推翻自己的话,把他晾在一边,尤其看到他没工作,无聊的翻报纸,就更愧疚了。
“我先问你件事!”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颇为严肃地将头转向她。
“什么事?”她奇怪地问。
他拿过她的手机,调出那条短信,问她:“薜岐渊为什么向你道歉?他那么高傲的一个人能跟你道歉,他对你做了什么?”
他一句话便问到了事情的关键。
程一笙抢过自己的手机,脸已经变色,不敢相信地看着他说:“你偷看我短信?”
“偷看”这个词令殷权十分不爽,他立刻说道:“什么叫偷看?你都是我老婆了,能叫偷看吗?”这意思告诉她,他有权看她的短信。
“虽然我们结婚了,可也应该有各自的隐私,你这样对我是不尊重的!”程一笙清冷地看着他,控诉着刚才他的行为。
“你已经嫁给我,还能有什么隐私?莫非你背着我做了什么?”殷权也认真起来,觉得这个问题有必要说清楚,他继续说道:“夫妻之间应该坦白,我的手机你可以随便看!”
“我没事看你手机干什么?我可没那么无聊!”她跟着他的话说道。
很明显这是两个人观念的问题,程一笙觉得殷权不信任她,所以还要看她的手机确定她是否背着他干什么坏事。殷权觉得她不信任他,如果够信任,应该对他没有隐私。
“你先告诉我,薜岐渊为什么要跟你道歉?”他打算先问清楚事情真相再说。
“我凭什么告诉你?我不想说!”她更加确信,他不相信自己,如果这样,说什么都是不信的。
“你是我老婆!”殷权又一次强调她的身份。
“是老婆就得什么都说?你又不是我爸!”她气呼呼地说。她最讨厌被人管,小时候被父亲管,好不容易长大有自己的空间,现在又被殷权管,并且还是这种不信任的方式,让她的逆反心理迅速上升。
殷权望着她,心里隐隐地有些失望,昨天她的主动,给他带来的快乐让他以为终于有个女人为他着想,用她的温暖来温暖他,她是他最亲密的人,可是今天这么一件小小的事,就将她与他的距离重新拉开,他看着她坚定的、不会改变的表情,心底的失望越来越大。
程一笙并不了解殷权的想法,她不像殷权那么敏感,因为她是在一个幸福家庭长大的。她只是单纯的认为殷不信任她,没有给她空间,仅此而已。
其实事情远没有那么复杂,但是两个生活环境不同的人,生活习惯不同的人,甚至性格都不同的人生活在一起,终于开始磨合了,如果磨合的好,那就是幸福生活,如果不好,那便是残酷的分开。
殷权知道程一笙不会给他任何答案,而他一向的作风便是如果从这个人身上得不到自己想知道的,他便不会再问下去,而是采取另一种方法,他看她半晌,什么话都没说,突然从床上站起来开始换衣服。
看他这样子是要出去,大晚上出去干什么?她看的出来殷权很生气,她也发现这个男人生气一般都不会发泄出来,而是在心里憋着或是用别的方式,比如上次从殷宅出来他徒步走了很远。不管他要干什么,这么大晚上都不会干什么让她放心的事,她不由问:“殷权,你要去哪里?”
殷权也不理她,直接拉开门走了出去,程一笙怕出事,从柜里拿出一件薄风衣,裹在外面追了出去。
殷权走出去开上车便走了,程一笙也坐上自己的小车跟在后面。然而出了小区,这车的差距便显现出来,程一笙皱眉,让她这十万出头的小车去追殷权那百万大车,真是难为她的爱车了。
不过一会儿,殷权的车子便将她拉开很大距离,然后在过路口的时候,人家一脚冲过去了,她被憋在后面,被迫等红灯,眼睁睁地看着殷权的车跑没影,她气的砸了一下方向盘!
殷权要去哪儿?这个方向不是他的公司,也不是殷宅。她突然想到,他不会去找薜岐渊了吧!很有这个可能,刚才他一直问自己薜岐渊对自己做了什么,看样子他不要个答案是不会罢休的,如果真是找薜岐渊那就麻烦了,现在好不容易薜岐渊才消停下来,如果再受些刺激,她岂不是更惨?
想到这里,她心里打个激灵,不管是不是去找薜岐渊,她还是先去看看!
七月末的天气正是最热的时候,大伏天她捂个风衣,虽然车里开着空调,但她还是出了一身的汗,这澡算是白洗了。虽然她里面穿的睡衣并不暴露,可一向讲究的她怎么可能穿着睡衣出门?殷权跑的急,她没办法换衣服,所以才只能如此。
她原以为殷权是个稳重的,万没想到也跟个拼命三郎似的,事情本来就是他不对,他不该看她短信,他还理直气壮的?
殷权踩着油门就蹿到了薜岐渊的小区,他在这里也有房产,所以一路进去畅通无阻,他下了车视门铃于无物,抬腿就是一脚,门发出一声巨响,然后就是噼里啪啦地砸门声。
薜岐渊的声音响了起来,一向温和的他此刻竟然带了戾气,有些气急败坏地问:“殷权,大半夜的你发什么疯?”
“薜岐渊,你给我出来!当什么缩头乌龟?”殷权叫着,又踢了脚门!
薜岐渊一听这话,立刻拉开门,头一歪,躲过殷权的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