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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承了爵的人。按这些道士尼姑的话,是有天命在身的。要讲贵,自然是他最贵,镇得住魑魅魍魉。
五夫人眼中就露出了几份哀求之色。
徐令宽望着哥哥的目光也有些不安起来。
“侯爷,既然歆姐儿的病是有根有源的事,您也不用太担心了。明天家里还有客。您和四弟妹都早些歇了吧!这里有我帮着看着就行了!”一直静坐在一旁的二夫人突然开口。
五夫人听了如接纶音,忙道:“是啊。四哥,您和四嫂就先回去吧!这里有二嫂呢!”
徐令宜略了思忖,朝十一娘点了点头,起身道:“那我们先回去了。要是有什么事,给我们递个音。”
徐令宽两口都闻言都松了口气,一点客气不讲地送了徐令宜和十一娘出门。
徐令宜苦笑着摇了摇头。
是忌惮他在场不好行事吧!
十一娘掩袖而笑。
徐令宜问起今天的堂会来:“……还好吧?”
“嗯!”十一娘应道,“黄夫人和黄三奶奶一大早就来了,黄夫人还怕我人手不足,留了黄三奶奶帮着待客……”她把今天乔夫人的到来、自己和甘大*奶一笑泯恩仇的事一一跟徐令宜絮叨着,很快到了家门口。
雁容等人忙迎了过来,绿云、红绣带着小丫鬟服侍两人更衣洗漱。
徐令宜问起李总兵的夫人来:“可曾给她下了帖子?”
“没有!”十一娘换了睡觉的桃红色杭绸夹衫,“今年真是奇。我们往年也向周姐姐下帖子,周姐姐家里也有春宴,十之八、九是不来的。这次却来了。只怕是因为今天是初二的原故。也不知道明天还来不来。”然后移灯到床前的小杌子上。“至于李夫人。我听唐家四太太说,这些日子她带着女儿走了好几家的春宴。其中福成公主、周姐姐家那里走的最勤。我看李大小姐的年纪……”说着上了床,掀了藕荷色博古妆花缎面被子搭在身上朝躺在里面的徐令宜笑道,“说不定是为女儿的婚事!”
徐令宜却没有笑,而是面色微凛地点了点头:“皇上前些日子找了顺王去,让宗人府和礼部议皇长子的婚事。这件事虽然还没有正式下诏,风声已经传出去了。而且自元宵节后,皇上就带着皇长子在乾清宫行走。”说着,他长叹了口气,“一眨眼,孩子们都到了议亲的年纪了。”
十一娘见他模样儿年轻俊朗,语气却如老翁,又想着说不定过两年他就要做祖父或是外公了……只觉得荒谬,忙侧身躺了。
灯光下,桃红色绫缎映得她肤光如雪。
徐令宜俯身在她耳朵旁边吹气,轻声道:“累了!”
十一娘闭着眼睛,耳朵却通红。
徐令宜笑着把她搂在怀里。
十一娘拽着自己的衣襟,脸如霞飞,期期艾艾地望着他:“吹,吹了灯吧……”
春水般的眸子如投入一石的平静湖面,荡起一圈圈的涟漪,让他情不自禁地投入其中。
黑暗中,夹杂在窸窸窣窣的衣襟摩擦声中的是十一娘时隐时断的娇嗔:“你就不能轻一点……”
小日子一完,他就试了一回。
颇有些食髓知味的感觉。
唯一的缺点就是十一娘要求多多,这也不行,那也不好,要温柔怜爱才行……他又不想强来,只能忍着性子和她磨叽。
“你怎么这么娇气!”他不由低低地嘟呶。
那边就拿背对着他,揪着被角不做声。
徐令宜只感觉到贴着自己胸膛的肌肤绸子般的顺滑,凝脂般的细腻,令他食指大动,就轻声哄了几句。
那边身子软了软,却依旧揪着被角。
他暗暗好笑,紧紧箍了她的纤细腰肢顺势而入。
那边惊呼,修长的大腿蹬过去……却更方便他攻城掠地……他不由低低地笑起来。
那边就含羞带怒地喊了一声“徐令宜”。
徐令宜笑得更大声了。
※
二更有些晚,明天再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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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八章 游园(上)
第二百七十八章游园(上)
徐令宜骤然醒来,怀里无人。
他不由诧异地喊了声“十一娘”,手朝一旁的被褥摸去。
是冷的!
昨天闹得有些晚,又觉淋漓尽致,准备眯一会起来帮她收拾的……谁知道醒了却没看见人。
念头一起,帐外已有清脆的声音应他:“侯爷醒了!”
十一娘穿着件月白色的绫衫、沙绿色的褙子俏生生地走了进来,手上还捧着他的亵衣。
竟然是睡过了头……
徐令宜讪然。然后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什么时辰了?”
“卯正过三刻!”十一娘笑道,“今天是诫哥的生辰,我请大家过来一起吃碗长寿面。侯爷快起来吧!”说着,将亵衣放在一旁的小杌上,又让小丫鬟打了水进来让他梳洗。
而徐令宜见她笑语盈盈,容光焕发,并没有不悦之情,心中微定,由十一娘服侍着穿衣。
眼角的余光却瞟见她立领里淡淡的粉色印迹。想到昨天晚上的事,他心中一荡,附耳道:“你还好吧!”
十一娘横了徐令宜一眼,低头给他穿衣。却不觉面如朝霞。
徐令宜心情大好。正想调侃她两句,有小丫鬟进来铺床。
他忙脸色一正,穿好衣服去了净房。
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徐嗣诫坐在内室临窗大炕炕桌的中间,面前摆了个红底黑面珐琅葵花盒,里面盛了面,放有肉圆子、鱼、香菇、冬笋等臊子,还有个用胡萝卜雕的小小寿字。
谆哥则坐在炕桌的右边;贞姐儿和文姨娘、徐嗣谕和秦姨娘则一左一右地坐在炕边的太师椅上,茶几上也摆了同样的面,不过是用大红海碗装着。
十一娘将徐令宜迎到炕桌的左边坐了,自己坐在了他的身边,绿云给两人上面条。
她笑着举箸:“今天是我们诫哥的生辰,我们都跟着沾沾他的喜气,吃碗长寿面。”
徐令宜望着满屋笑吟吟的面孔,十分愉悦,拿起筷子就挑了一口面到嘴里。
大家这才开始动箸。
面很劲抖,臊子鲜美,他三下两下就吃完了。
再看徐嗣诫,正朝头呼拉拉地吃面。感觉到徐令宜在看他,他抬头一笑,下巴上还沾一滴面汤。
徐令宜看着在心里叹了口气,拿了帕子给他擦了擦嘴:“不急,慢慢吃!”
又望向谆哥。
他正小口小口地吃着面条,样子很斯文。
徐令宜很满意地微微点头。望向徐嗣谕。
他背脊挺得笔直,表情显得有些认真。面条已经吃完了,正在吃臊子。
再看贞姐儿,用汤匙接了面条送到嘴边,秀气中透着几份优雅。
徐令宜微微点头,问起歆姐儿来:“……差人去打听打听。看到底怎样了?”
“一早就差人去打听了。”十一娘笑道,“吃了刘医正的药,烧了黄表,歆姐儿到后半夜就消停下来。一夜睡到了天亮。早上起来就开始吃奶了。只是精神还有些焉,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那就好!”
十一娘说起五娘生子的事:“……明天是洗三。只怕要抽空去一趟。”
“哦!子纯做父亲了!”徐令宜听了笑道,“是应该去一趟。到时候你跟娘说一声就是了。”
也只能如此了!
十一娘点头,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见大家都吃完了,带着孩子们去了太夫人那里。
没想到太夫人还记得今天是徐嗣诫的生辰,给了徐嗣诫两个小小的状元银锞子做生辰礼物,还道:“得个状元锭,考个状元郎!”
待孩子们问完安,二夫人、徐令宽、五夫人和歆姐儿来了。
五夫人眼角微红,其他人神色如常。
问过安,二夫人笑道:“我一个人在韶华院冷冷清清的,让歆姐儿给我去做个伴吧!”然后笑望着徐令宽和五夫人,“你们也好安安心心看戏。”
徐令宽和五夫人就望着太夫人。
太夫人呵呵直笑:“行啊!这也算是各得其所了。”
十一娘微笑着站在一旁,知道她们这是怕孩子再受惊,早就商量好的。她就说起五娘添子的事来。
“生了个大胖小子!”太夫人听了直笑,“你去,你去。这里有我。”又拉了五夫人的手,“还有你五弟妹。本来就是嬉闹的事,耽搁了正经的事就不好了!”又很感兴趣地问十一娘,“我记得你四姐,就是嫁了探花郎的那个,好像是生了两个儿子吧?”
十一娘笑着点头:“四姐生了两个儿子!”
太夫人笑眯眯地点头。有小丫鬟跑来禀,说黄夫人到了。十一娘先行退下,在花厅那边接待客人。
今天慧姐儿来了,林大*奶却没有来。
“……娘要招待客人,就让我来给婶婶请个安。”她和十一娘寒暄。
十一娘笑着领她去贞姐儿那里。
慧姐儿和芳姐儿不仅相熟,而且要好。见到她就抱怨:“明年才开科,这个时候就来燕京了。也不知道是来玩的,还是武艺不行要提前走门路。我见着就烦,死皮赖脸地跟着祖母过来了。早知道你们都在,昨天就应该来的。”
芳姐儿听着掩嘴直笑:“男女授受不亲。难道他们还能到你面前显摆不成?你有什么好烦的?”
一句话把慧姐儿说的涨红了脸。
贞姐儿忙帮着圆场:“我们今天还坐在花厅里晒太阳吗?”
“我不晒太阳。”慧姐儿立刻道,“要晒你们去晒。我要钓鱼。”
芳姐儿就顺着慧姐儿:“那我们今天就钓鱼好了!”说着,望了娴姐儿。
娴姐儿点了点头。
芳姐儿见了就喊跟过来的妈妈:“去帮我们要了鱼具来。”
服侍的妈妈应声而去。
李大小姐看着心里十分不舒服,高声道:“我要去划船。”
芳姐儿看也没看她一眼,径直吩咐身边的妈妈:“带李家的大小姐去划船去。”
李大小姐气得嘴唇直抖。
十二娘忙笑着挽了她:“我也想去划船,我们一起去吧!”
李大小姐听了这才脸色微霁。
芳姐儿则看了十二娘一眼。
贞姐儿激动地上前捏了捏十二娘的手。
有些担心贞姐儿会不好安排的文姨娘松了口气,一面安排婆子帮李大小姐和十二娘安排船和划浆的妈妈,一面让人端了锦杌放在碧漪河旁的太石边,派了善垂钓的婆子在一旁服侍,帮着往湖面洒鱼食,装诱饵。
贞姐儿亲自拿了十锦攒盒给李大小姐和十二娘:“边看风景,边吃果子。”
李大小姐揭了攒盒看见里面蜜*汁梅子高兴起来:“我最喜欢吃!”
“喜欢就好!”贞姐儿朝着十二娘点了点头,示意她多担待些。
十二娘朝她笑了笑,表示自己会帮她招呼好这个客人的。
那边坐在太师椅上磕瓜子的芳姐儿看着轻轻“哼”了一声:“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说话不知所云,行事也没个样子。她母亲还整天夸她温柔娴淑。真是笑死人了。”
“你好歹收敛一点!”慧姐儿道,“不看僧面看佛面。这可是在贞姐儿家里做客。”
芳姐儿没有做声了。
娴姐儿就和慧姐儿议起十一娘来:“……今天那件沙绿色的裙子,百花不落地深深浅浅地绣满了同色的折缠花——我瞧她挺会穿着打扮的。”
慧姐儿听了笑道:“我上次来的时候,她穿了件深褚色的小袄,上面绣着粉色的梅花……哎呀,好漂亮。”
“真的假的!”芳姐儿凑了过来,“我一直觉得深褚色只能做鞋面,不,做鞋子都得人过六旬以后穿。”
“真的。”慧姐儿忙道,“是件家常小袄,下面穿了粉色的综裙,可漂亮了。”正说着,看见贞姐儿过来,她朝着贞姐儿扬颌,“不信问贞姐儿。”
“什么事问我?”贞姐儿指挥丫鬟将雕红漆九攒食盒摆到她们身边,“里面有家里蜜的苹果脯,你们尝尝。”
“我们正要说你母亲的穿着打扮。”芳姐儿笑着把刚才议论的都告诉了她。
贞姐儿笑起来:“我母亲的针线可好了。我有次去给她请安……”说到这里,她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