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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僵住几秒,随即勉强笑着望他:“小智怎么会觉得我不开心呢?”
很小孩子气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眉头,小智稚气未脱,说:“妈妈说,大人不开心的时候,不怎么爱哭爱闹,就是眉毛弯弯曲曲的,我看伍一阿姨的眉毛很弯很弯,我就想逗伍一阿姨开心。”
我的心禁不住一动,越看小智,越觉得孩童无辜,我或者不应该迁怒于他,也不应该因为成人世界那些规则,用硬邦邦生冷的态度刺伤他。
于是我更勉强地笑笑,装作蛮高兴地说:“小智真乖,伍一阿姨很开心。”
说完,我原本想抬起手去,摸摸他那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可我最终作罢,将自己的手禁锢住,愣是没有跟他有肢体上的接触。
小智的眼睛睁得更圆溜,他眨巴着,挺跳跃地说:“伍一阿姨,小智可以吃一块饼干吗?奶奶说,如果小智乖乖,她就给小智奖励饼干哦。伍一阿姨也夸我乖呢。”
循着小智的目光,我看到茶几上,有一包拆了封的花生酱饼干,属于美国进口的,上面全是英文,我大致看了一下,日期满新鲜,我没作多想,说:“好。”
小智很快从沙发上挪过来一些,小手抓起两小袋饼干,先是递给我一袋,说:“伍一阿姨也乖,你也吃。”
我承认,我是一个不太坚决的人,我很容易就被眼前这个天真无邪的小孩,弄得心软绵绵的像棉花糖,我带着笑意接过来,很快剥开,拿出其中一块,先是递给了小智。
到底是个几岁的娃娃,容易满足,快乐也简单。
拿到饼干后,小智随即朝我展露笑颜:“伍一阿姨最好了。”
我的心情竟然变好半分,心更软绵,声音禁不住变得轻柔:“吃吧。”
在小智干脆利落地啃完那块饼干后,我顺手去倒了一杯温水给他。
刚把水杯顿在茶几上,我的手机突然响了。
有个客户打了过来,咨询他之前购买的私人订制业务的详情,我叮嘱小智喝点水润喉,就直接跟客户详聊了起来。
几分钟之后,我刚刚挂了电话,虚掩着的门,被从外面推开,我循着开门声望去,陈图的脸,映入眼帘。
在看到我的那一刹那,他明显怔然了一下。
然而他却很快恢复如常,他十分冷漠地杵在原地一阵,与我对视。
我也望他。
浑然不知时间过去多久。
可是我还没从这场沉寂对视中晃过神来,陈图突兀急急朝这边疾步走来。
很快越过我,他蹲在小智的面前,扶住小智的肩膀摇晃了一下,他冷不丁提高声调,连连喊了几声:“小智,哪里不舒服?快告诉叔叔!小智?小智!”
第134到底谁是局外人
陈图这几句话,让我差点魂飞魄散,我迟缓几秒才彻底反应过来,急急将目光投向小智,只见刚才还活蹦乱跳满脸堆着天真无邪的小小人儿,那张小小的脸皱成一团,通红中透着让人触目惊心的铁青。
像是被人在大脑里面开了一枪,那些轰隆隆的闷响一阵接一阵侵蚀了我的理智和冷静,我一时间忘了自己的肚子里面怀着一个还不算是稳定下来的小小的生命,我就这样扑过去,径直跪在沙发边缘,也是扶着小智的肩膀,连声唤:“小智,小智?听到伍一阿姨说话吗小…”
我的话还没说完,陈图冷不丁推了我一把,他将我扶在小智肩膀上的手抓起狠狠丢开,他抬起眼帘,瞪着我,满脸狰狞,提高声音冲着我吼:“伍一你他妈的给小智吃了什么!”
被他这么一推,我整个屁股狠狠摔坐在地板上,冰冷夹着疼痛袭来,也让我的理智暂时回归,我顾不上其他,急急说:“小智刚才吃了花生酱饼干。”
飞快地俯身过去,将小智抱在怀里,陈图不再看我,他就这样朝门外奔走而去,背对着我,他也是用吼的:“还愣着做什么,过来帮忙!”
我如梦初醒,忍着疼痛爬起来,一拐一拐地朝陈图奔去。
在我开车的过程中,我的手一直在抖,而陈图抱着小智,他不断地用手扣着小智的喉咙催吐,然而效果微乎其微。
在遇到一个将近两分钟的红灯,陈图的脸色已经暗成乌云压低,他冷冰冰地说:“避开行人,闯红灯。”
我的手抖得更厉害,却把油门一踩到底。
煎熬着去到医院,当医生护士一众人急急将小智推进急救室,我整个人虚脱,瘫软,需要贴着冷冰冰的墙,才算是彻底站稳。
而陈图,他站在另外一头,冷峻笼罩着他,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疏远感和距离感,让我连跟他说一句话的勇气都没有。
气氛在等待中,显得越发焦躁和剑拔弩张,最后被陈图的手机响铃打破。
陈图很快接起电话,很是简洁,说:“小智花生过敏,导致休克,现在在福田医院,你帮忙通知一下林思爱。”
他随即挂断电话。
我这才知道,小智有花生过敏症。
我没有心思去分析研究梁建芳到底知道不知道小智花生过敏,而茶几上那一包花生酱饼干是人为的放在那里,还是无心之失,此时此刻,我的内心汹涌着内疚的潮水,它们一波接一波涌上来,让我即使腹部隐隐作痛,也抿着嘴忍耐着,靠着墙站在原地,煎熬地望着急救室的门。
突然,陈图三步作两步疾走到我面前,他暗着一张脸,沉声低喝:“你一向不挺聪明,为什么要做这样的蠢事,要给别人的孩子喂食?”
陈图这么一句突如其来的问责,让我一僵,我觉得此时此刻就算我浑身张嘴,也无法把自己摘干净,毕竟还是我撕开了包装袋,把导致小智过敏的饼干送到了小智的手上。
贴着墙后退了一步,我抿着嘴沉寂一阵,缓缓低声说:“我不知道小智花生过敏。”
却更是凶狠地瞪了我一眼,陈图语气恨恨:“你知道个什么!你这个女人知道个什么!”
自觉理亏,也因为还不知道在急救室里面的小智是个什么样的情况,我心乱如麻,而腹部的隐痛越演越烈,我最终低下头,挪动着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用手不动声色地覆在肚子上,沉默。
似乎我的沉默激起了陈图更深的怒意,他抬起脚,狠狠地朝着我坐着的椅子上踹了一脚。
颠簸的震动,让我的身体往上抛了一下再落下,也让我的心急剧坠落,无路可退,我猛然想起,陈图他竟然不需要医生告知,就知道小智有花生过敏症!他对小智的关注,似乎超越了一个叔叔对侄子的关注度!
更何况,是一个让陈图觉得别扭的侄子。
小智,是陈图的儿子吧?要不然他怎么那么关注小智是不是!
这个疯狂的念头冒出来之后,它一寸寸地侵蚀着我,将我的心彻底燃烧成灰,这些情绪与煎熬夹杂在一起,拉锯撕扯,让我浑然不知自己到底该作出哪种反应。
大概被我形同木头的反应弄得兴趣缺缺,陈图收住脚,他转而站到了我的对面去。
不知道煎熬了多久,林思爱和梁建芳,还有老周,出现在我们面前。
蹬着十厘米的恨天高,林思爱疾步来到我的面前,她不知道从哪里来了牛大的劲,她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把我从椅子上面揪起,以不及掩耳的速度,手起手落,朝我的脸上狠狠摔了一巴掌。
又狠狠地推了我一把,林思爱的声音尖锐得吓人:“你这个毒妇!你不爽我,有本事你来跟我怼啊,你对我的孩子下手做什么,你对我的孩子做了什么!小智要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给他赔命!我肯定要你给他赔命!小智是无辜的,我的孩子是无辜的!你不爽我来对付我啊,你对我的孩子下手做什么!你为什么要对我的孩子下手!”
措不及防,我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巴掌抽的有一阵的恍惚,而眼角的余光不经意地瞥见陈图那张毫无情绪波动的脸,疲惫和崩溃袭来,像是被人抽空了力气,辩白的话,哽咽在喉,无从开口。我踉踉跄跄连退几步,又是一屁股摔坐回椅子上。
林思爱却不打算就此放过我,她手上拎着的包包,作势就要朝我的头顶砸来。
我眼睁睁看着钉满钢钉的包包迎面而来,却茫然无措,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
然而,那些冰冷的钢,最终没有砸到我的身上。
但是,帮我挡下这些的人,不是被我寄与厚望的陈图,而是不知道怎么收到消息,匆匆赶来的吴一迪。
像一堵墙似的站在我和林思爱中间,他语气淡淡,说:“林总监,你在没有任何证据支撑的情况下,将所有的罪责迁怒在伍经理的身上,这样的做法真的好?还是你内心对伍经理有着别样的恨意,借此来泄愤?”
循着吴一迪这番话,一直沉默在旁的梁建芳,她也淡淡开腔:“吴总说得对。思爱,你护犊的急躁心情我理解,小智也是我的乖孙儿,我也很担心他,你要真的怪责,也要把我怪上,谁让我带个孩子,不把孩子带在身边,把他到处乱放。”
歇几秒,梁建芳又是几句:“更何况,小智还在里面抢救,我们在外面揭瓦上房吵嚷嚷的,会有影响。听阿姨的话,先安静一会。剩下的事,我来安排。”
再停顿几秒,梁建芳转而冲老周说:“老周,你推我去上一层的vip休息室,帮我把副院长请过来。我有些事要交代给他。”
在梁建芳和老周走开后,吴一迪依然挡在我和林思爱中间。
他身材算是壮硕,被他这么一挡,我只能窥见林思爱半张脸,她那半张脸依然美得触目惊心,而顺流而下的泪痕,非但没有影响到她的美丽半分,反而让她梨花带雨我见犹怜,我目光的焦点不自觉地落在那些泪痕上,可能是因为定睛太久,只觉得天旋地转,身体忽然不受控制地朝左边摔下去。
吴一迪飞快地转过身来,他伸出手去,成功地阻止我倒下去,他很快将我扶正,还是散淡的语气:“伍一,你没事吧?”
我还没来得及张嘴说点什么,陈图已经一个箭步上前,他狠狠地将吴一迪搭在我身上的手拨开,他的眼睛睁得老大,凶狠地瞪着我,满嘴的冰渣子:“我们一天没离婚,你就还是我陈图的老婆,请你注意你的言行举止!别整天跟这个男人那个男人勾搭在一起!”
被陈图下了重劲拨开的吴一迪,他踉跄两步站稳脚跟后,缓缓张嘴,满是嘲讽:“呵呵,你还记得你老婆是谁啊。我以为你就只记得曾经爱得死去活来的前任呢。”
被吴一迪这么不经意地勾了一把火,气氛变得越发怪异,不过是几秒间,已经变作了是陈图与吴一迪目光对峙。
这两个男人,轮个头陈图比吴一迪略胜一筹,但相差不算是特别大,他们杵在那里四目相对,我似乎感觉到烈火在燃烧,那些火药味一层一层地蔓延着。
直到陈图缓缓开口,他语气散漫:“作为一个局外人,你不认为自己太过多管闲事?”
眉头轻蹙,吴一迪的语气变得不稳,讥嘲的意味更浓,也模棱两可,不能让人一下琢磨得透:“到底谁是局外人,答案还为时过早。我始终相信生活处处有惊喜,处处有转弯。”
循着吴一迪这番话,陈图突兀俯身下来,他的手冷不丁捏住我的下巴,将我的脸抬起来,他旁若无人似的盯着我的眼睛,而他漆黑的眸子中,带着让我心惊肉跳的冷意,他的嘴角大幅度地抽搐了一下,他一张嘴就满是冷冽:“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