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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杨荣孟住在自己的家里,我在外面住小旅馆,一弄好户口我就走了,也没机会上来。我一直想着哪天有机会我肯定得把这钱拿走,它是我人生中第一笔存款。”
杵在原地静默了几秒,陈图忽然伸出手来,将我一把拽了过来,狠狠地撞入怀里,将我彻底禁锢住:“伍一,以后我就是你的家。”
我喉咙一阵发干,声音发涩,只得沉沉地应:“嗯。”
手穿过我的发际,陈图扣住我的后脑勺,将我的脸蹭在他的胸膛上,他说:“伍一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会走过我们的青年,走过中年,再到老年,你陪着我,我陪着你,这样我们都有伴了。”
安安静静地窝在陈图的怀里好一阵,我说:“好。一定。”
又在这个狭窄的小空间里面拥抱了将近五分钟,陈图缓缓松开我:“这里灰尘太多了,伍一我们下去好不好?”
对于这个地方,除了我刚刚翻出来的16块钱,我毫无眷恋。
拍了拍被我揣进口袋的旧纸币,我点头:“走吧。我想用我人生第一笔存款去随便吃个大餐。”
摸了摸我的头,陈图温和道:“我有这个荣幸,跟你一起分享吗?”
我白了他一眼:“你这不是废话吗?”
心情略有好转,我和陈图一路嬉笑怒骂着,从摇摇晃晃的阁楼下来了。
陈竞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他刚才站着的地方,只留下一堆已经熄灭的烟蒂。
在陈图牵着我走出这道曾经禁锢着我十几年的地方,我顺手把大厅的门关上了。
那些黑暗的过往,似乎全部被我关在里面,它们似乎再也不会浮出来,带给我奔溃和流离浪荡。
扬起脸来,我冲着陈图说:“我们以后再也不来了。”
用力搓我的手,陈图望着我笑,嘴角弯得跟一轮月牙似的,特别好看。
从小院子拐出来后,那些围观的人全走掉了,刚才热热闹闹的树荫下,只剩下伍湛一个人屹立在那里,他的目光涣散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我对伍湛为数不多的印象里面,他是一个不苟言笑疏远得甚至有些淡漠的人,但他很循规蹈矩,对长辈凶上一句两句,已经是他的极限。所以就在刚刚他为了我,直接冲上去甩伍月梅耳光子,让我在震惊之余,稍稍融了一些冰块。
我也不是那种矫情作态的人,更不是那种分不清楚真心实意还是虚情假意的人,对比邓关凤的执迷不悔,伍湛的幡然悔悟显得弥足珍贵。
在心里面酝酿了一下情绪,我故作自然地冲着他那个方向:“伍湛,我要和陈图去吃点东西,你去不去?”
转过身来,伍湛的脸上露出几秒的板滞,但很快他忙不迭重复着:“去,去,一起去。”
刚开始是我和陈图牵着手走在前面,后来陈图估计是怕伍湛尴尬,他慢慢主动跟伍湛搭讪,聊篮球军事什么的,我就在一旁安安静静地听着。
沿着中心市场走了好几圈,我不得不感慨时代变迁带来的巨大变化。以前买一块钱一大碗的猪杂汤,现在都要卖到6块了,我那16块钱根本不够三个人吃,最后我只得收起自己这个有点智障的想法,选了一家装修啥的都比较看得过去的饭馆。
当然,最后是陈图买的单。
从饭馆里面出来,伍湛随即跟我们辞别,说他就在廉江坐车回去深圳,他最近工作有考核,不能缺席太久。
在一起吃过一顿饭后,我和伍湛之间的相处已经没有那么别扭,现在他这样坦然,我更感激他愿意放下工作千里迢迢奔赴回来给我帮忙。
很多话梗在胸膛里,想要迸发出来,但那些矫情的话我是打死也说不出来的。我最终故作自然地说:“后面有空,我请你吃饭。”
把谢斌带过来的背包拎在手上,伍湛敛眉,他淡淡笑笑:“吃个饭的时间,我随时都有。”
再把目光投向陈图,伍湛把脸稍稍埋低,词措平淡无奇,可是他的声音慢慢的发颤着:“伍一,就拜托你了。以后对她好一点。她以前过太多苦日子了,真的别再让她苦了。麻烦你了。”
说完,伍湛随即转过身去,他背对着我们举起手来挥了一下。
我的眼眶忽然一热,嘴巴张张合合好几次,才从嘴里面挤出一个字来:“哥。”
身体僵住,伍湛的手举定在那里好半响,他才转过脸来,他的眼眶也是微红:“我知道我还担当不起。不过伍一,只要你乐意,以后我就是你的娘家。”
咬唇几秒,我随即松开,换上轻松的语气:“你早点帮我找个嫂子吧。”
咧开嘴,伍湛笑了笑:“我努力。我走了。”
一直到伍湛的背影,全部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才慢慢地收回了目光,冲着陈图说:“我们也走吧。”
回到湛江的酒店,已经是下午四点多。
陈图看我一脸的倦容,哪怕他身上的灰尘更多,他还是让我先去洗澡,他的理由是这样:“我好歹是男的,我精力好点还能撑得住,你快去洗,这样你可以早点休息一会。”
等我磨磨蹭蹭洗好出来,破天荒的陈图居然半卧在沙发上打呼了。
想想他丫的不久前还吹牛说自己精力好,我暗暗觉得好笑,但也怕他着凉,于是我走过去,作势想要把他推醒。
我刚刚准备动手,却猛然看到了陈图的手机亮了。
来了一条信息。
也就是出于条件反射,我随意地瞄了一下,只见汤雯雯的名字,赫然入目。
陈图的信息,是没有加密的,所以我压根不需要去作任何动他手机的动作,就能看到前面的三行字。
疑云密布,我的心一沉,到底陈图跟汤雯雯说了什么,她才会给陈图回这些话?!
第279我又没有上山去打老虎,累什么累
像是夹杂着委屈,也像掺杂着愤慨,更像是有一种被隔离的焦躁,汤雯雯将所有激昂的情绪,组成了这条信息能被我一眼看见的部分。
“陈总,我以为这么多年来,我不仅仅是你的下属,我还能以你半个朋友的身份自居,但这一次我觉得我错了。在你的划分里面,我和谢武谢斌是不一样的对吧,我是比不上他们靠谱了,还是比不上他们让你信任,这么大的事,你居然…”
我不知道汤雯雯这一条信息在后面还有多少内容,但我能看到的,在这里轧然而止。
我觉得我现在的处境,更像是一只被人绑手绑脚的猫,放在我面前的是一大盆鲜美的鱼,可我只能闻得见鱼香,却无法将它拿过来彻底吞咽掉。
这种被挂起来不上不下的感觉实在是太挠心肝,在莫名焦躁的情绪支配下,我轻轻推了陈图一把:“陈图,你手机来信息了。”
还不算睡得很沉,循着我的叫唤声,陈图嘟哝了一句半句什么,他随即睁开了眼睛,带着一丝惺忪,他有些含糊说:“伍一你洗完澡了啊。”
点头,我执拗地把话题坚守住:“陈图,你手机来信息了,汤总助发过来的。你的信息没上锁,我刚刚随意瞄了一下,看到她的名字。”
像是被什么蛰了一下似的,原本还有朦胧睡意的陈图,像是在一瞬间清醒了似的,他飞快地坐起来。
也没管因为他快速坐起来,他那只可怜的手机被弹到跌落到何处,陈图伸出手来揽住我的腰:“洗完澡了?”
我把他的手拿开,固执地说:“你不用先看信息吗?”
撇了撇嘴,陈图这才随意地把手机拿过来,他一边捣鼓着开锁,一边漫不经心地说:“今天汤雯雯从谢武那里知道我们前几天在湛江举行婚礼的事,她发信息过来跟我确认而已,就一小事,你老催我看。我不喜欢打字,不想回了,就当没看到吧。”
什么?
怔滞了几秒后,我缓过神来,难怪婚礼的当天,我没看到汤雯雯各种蹦跶着,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款出场,敢情她是不知情?
这就起了怪了,明明人家汤雯雯同学,总是一副啥啥都知道,啥啥都洞察,就跟陈图的左膀右臂似的,就她这么一大号人物,居然连这事都不知道?
正了正身体,我藏匿起内心起伏不断的暗涌,若无其事:“汤总助会不知道我们办婚礼的事?你没通知她啊?”
手顺着我的后背攀附到我的头顶上,陈图不断地摸着:“我没邀请她。”
气息微重,我沉声:“为什么?”
从我的发端捋到发梢,陈图语气淡淡:“婚礼一生只有一次,我想让你开开心心的。汤雯雯是我的工作搭档,合作多年,按理说我应该对她作出邀请。可是我觉得你们两人可能磁场不太相符,没有必要硬生生牵扯在一起。”
其实在之前,每次涉及到汤雯雯的问题时,陈图都很严肃去说汤雯雯是他的搭档,他不能因为我不喜欢她而过河抽板。我虽有浅浅的不爽,却也明白他表现出来的态度,是一个成熟男人该有的逻辑和理性,我选择谅解。
不过我其实就一小女人,想到他这一次为了让我开心,摒弃掉他所受过的教育中的风度和礼貌,再脑补汤雯雯后知后觉气急败坏的场面,我心里面暗爽不已,却还是要把戏演下去。
这个汤雯雯不是喜欢演大度吗?现在她有些憋不住了,我应该把她那些演出来的美好品质延续下去啊!
轻轻蹙起眉头,我瞅着陈图,用坦荡和磊落来武装自己,我有些懊恼:“陈图,我和汤总助虽然有些误会,但我们的婚礼,邀请了那么多同事却不邀请她,这样的做法不太好吧?”
可能是意识到自己还没洗澡,身上有灰尘,陈图偏了偏身体离我远了一些:“确实,像有点不懂人情世故。不过婚礼一生一次,我想让你得到最完整的的开心。我要去洗澡了伍一,不洗干净我都不能抱你。”
我不知道别的男人洗澡是快还是慢,不过陈图洗澡,是很细致的那种。
这一次,他还是秉承着他一贯的风格,进去了二十多分钟,还没有出来的意思,而他的手机,被他随意地撒落在了沙发上,他似乎并不担心我会按捺不住去偷看。
事实上,至少到目前为止,我还是那种不会在私底下偷偷翻查陈图手机的人,于是我静默地坐在沙发上,一直看着那个被陈图遗弃在一旁的手机,它再也没有亮起来。
又过了二十多分钟,浴室的门总算开了,估计是看在是大白天的份上,这一次陈图穿了个小裤衩出来。
径直走到我身旁,陈图一个弯腰下来就是将我横腰抱起来,放到了床上去。
扯过被子,他才给我盖了一半,已经翻身上来将我压住。
我以为他这是想滚船单的暗示,脸不禁一热,还是明知故问:“你想干嘛?”
俯身下来,在我的脸上轻啄了一下,陈图沉声说:“伍一你累不累?”
我只觉得他意图更明,心动荡不已,却故作平静和懵懂无知:“我还好吧,我又没有上山去打老虎,累什么累。”
手从我的锁骨处,一路游走到我的左脸颊上,陈图来回抚摸着,他的眼眸难得的深沉:“既然不累,那我们聊聊天吧。”
我差点就以为我的耳朵出问题了!
像陈图这种经常用你累不累的套路来套路我的人,在我说我不累后,他不是应该先来一顿狂风暴雨的吻,紧接着是一场激情澎湃的开车么?他现在居然要聊天?!
懵逼了好一阵,我瞥着陈图:“想聊什么?”
双腿交叉着将我的双腿夹起来,陈图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