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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磨叽一阵,发来一句:“我想走大南山,请问你能带吗?”
愣了几愣,我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大南山,位于惠州市。
它确实有点强度,但相对于我现在带的常规户外最顶级路线,那只能算是一个小儿科,我没带过,也不知道怎么定价收费。
想了想,我很客气地说:“你好,是这样的,大南山位于惠州东部,据我所知,深圳很多户外团队,时常有组织去大南山,你可以跟随那些团队去就好啦,我这边,主要营业的是长线,比如柬埔寨,尼泊尔等等,最常走的是鳌太,乌孙古道,夏特古道,狼塔。”
这个88号,忽然不说话了。
等了十五分钟,他也没有回复过来,我实在熬不住,正要去睡觉来着,突兀的,我的电脑连连响了几声,我急急点击后台看了看,原来这个88号,他在沉默的期间,上传了自己的体能测试报告,并且在通过系统检测后,他一口气拍下了我所有的线路产品!并且支付了总额为19万的预定金!
通过他上传的体能报告和填写的个人信息,我看他叫“刘万鼎”。
我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卧槽啊,我伍一也有啥也不干就飞来狗屎运的福气啊,我这是措不及防遇到了壕啊!
怀着对这突如其来的人民币的崇高敬意,我给那个88号发去一个笑脸,说:“谢谢刘先生的支持。”
这个刘万鼎,很快发来两句话,让我有点懵逼:“还有四天,我们就能见面了。先走乌孙古道。”
他随即彻底下线,不管我怎么撩他,使出浑身解数,都没有一丝的回应。
撇了撇嘴,我自言自语:“简直是有钱任性。算了,看在他人傻钱多的份上,我就原谅他的奇葩。”
接下来的两天,我没日没夜地沉睡,养精蓄锐。
睡饱了之后,我按照那个刘万鼎提交过来的资料找到他的号码,想要提前跟他沟通一下行程安排,但连连打了好几次,他都没接电话,两个小时后他回了我一条信息,说:“刚才在开会。我们的行程是从乌孙古道开始,从阿克苏拜城县黑英山乡,北疆走到南疆。”
我盯着这条信息看了看,倍感安慰,这个客户,也不像我想象中的那么不靠谱,他至少有做功课。
捏着手机,我还是循例发了长达三千字的注意事项和前期准备过去,这次他倒是很快回复说:“好,谢谢。”
很快到了出发的这一天。
下午两点,我抵达约定的地点。
这个点,也是其他驴友跃跃欲试的时候,首发营地分外热闹,我举着旗子混迹其中,等了五分钟,也不见那个刘万鼎的身影。
突兀的,陈图忽然背着一个特大号的登山包像一只鬼似的出现在我的面前。
对于他的突然出现,我怔然了好一阵,也恍惚了好一阵。
可回想到在鳌太路上遇到他,我就一点也不出奇,他丫的怎么阴魂不散出现在这里。
但我,并不打算理会他。
转了转脸,我把接人的旗子举得更高。
不想,陈图又挪过来,瞥了我一眼,他说:“走吧。”
我理他,我就是傻逼了!
连个白眼都懒得朝他翻,我也没应他任何一句话,就当他一阵空气,熟视无睹。
却不想,陈图的嘴巴一张一合:“刘万鼎。”
诧异在我的脸上稍纵即逝,我很快恢复如常:“你有话直说。”
调整了一下背包的背带,陈图缓缓,脸瘫,语气却无比装逼:“我就是给你下单的刘万鼎。”
我差点吐了一口老血,冷冷道:“不好意思,我接待的客户,信息必须跟我线上接单提交的信息保持一致。如果你借用了刘万鼎的信息下单,那我只会带领刘万鼎走任何路线,如果刘万鼎本人逾期不出现,那我会收取10%的滞纳金后,将所有余款退回,交易作废。”
一副老神在在的神态,陈图睥睨我两眼,说:“刚开始,确实是刘万鼎给你下单的。在订单生成之后,刘万鼎因为各种原因无法来到现场,只好由我代他来了。更何况,我本人的身份信息,才能跟你线上后台的信息一致。”
我愣了愣神,反应过来后,急急掏出手机登陆了自己的后台,点来,我赫然看到,给我下单的人的信息,果然踏马的变成了陈图本人。
冷着眼眸,我瞪着陈图,愤怒地质问:“你做了什么!?”
却漫不经心地摊了摊手,陈图语气淡淡:“没什么。以前读大学那阵觉得管理的课程太无聊,跟着计算机学院的某些师兄胡乱学了一些东西。没想到这种乱学的技能会有派得上用场的一天。”
我简直被气疯了:“你有病啊陈图,你脑门有缺口吧你,你好做不好,入侵我的系统,改我订单信息。你踏马的有病啊!”
眼眸却突兀敛起,陈图似乎像是回答我,又像是自言自语的呢喃:“对,我就是有病,我肯定是有病,这一年以来,才会做那么多傻逼事。”
语气,不像是六月天的灼热酷暑,更像是寒冬腊月的冷意料峭,混杂着怅然和迷惘,在加上陈图满脸的雾霭,我竟然有短暂的懵逼。
懵逼过后,我的气还是不打一处,语言更是刻薄:“知道你有病,你还不算是病得太厉害,回去好好吃药,说不能还能救回来。”
把旗子收好,塞进一旁的背包里面,我很快将背包拿起来挂在身上,说:“你取消订单,这单我不做了。”
上前一步,陈图的手,突兀伸过来揪住我的背包,说:“订单我不会取消。我要你带我走。”
他只是抓住背包,而不是抓住我,却依然无法阻挡我对他的怨恨和厌恶,冷冷地扫了一眼他的手,我满嘴冰渣子:“要走你自己走,我不乐意跟你走,跟你呆在一起哪怕一秒,都让我怀疑人生。如果你是个男人,你踏马的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你就踏马的主动取消订单,别为难我。做这个线上项目,我花了很多力气,口碑也是用玩命积下来的,你最好别在上面给我打低分打差评!你最好成熟一点,别踏马的像个智障一样,幼稚!”
却更用力拽住,陈图的脸上带着坚决,眼眸里面却像是乞求:“就走这一次。”
我张了张嘴正要说话,陈图的脸突兀别过去,他沉沉说:“带我走一次,你经常走的路。走完这一次之后,我保证彻彻底底消失在你的世界里,就像从头到尾都没有来过一样。我绝不纠缠。”
我的心,像是被人忽然绑着一大块石头,用力地朝悬崖抛下似的,失重感袭来,搅动翻滚,于是这周遭的一切熙熙攘攘,像是全然凭空消失了那般,我需要拼命抽着鼻子,才能控制住自己,不至于因为鼻酸,而情不自禁地红掉眼眶。
咬了咬牙,我艰难吐出一句:“你说的话,当真?”
转过脸来,陈图的脸色变得暗淡,他很快重重地点了点头,嘴角抽动几下,说:“答应你的事,我一定会做到。”
我的眼泪差点涌出来,我差点就像个傻逼地瞪着陈图质问,陈图啊陈图,你之前也答应过要一辈子对我好,我们有争吵有生气有误会的时候,你会哄我,可是为什么我们会走到离婚这一步,为什么你会让我们走到哪怕我远离你,也无法丢下对你的怨恨和痛恨这一步。
还好还好,我没有问。
因为对于此时此刻的我而言,就算不跟眼前这个男人手牵着手,拥抱接吻,我的生活也可以有别样的风景。
我再也不想因为爱他,因为太过爱他,把自己安身立命的自尊啊从容啊淡定啊铜墙铁壁啊之类的东西丢掉。
嘴角微动,我冷着脸,不屑地笑笑:“台词说得不错。只要这一路,你不给我制造什么麻烦,等到结算余款的时候,我酌情给你打个折,算是我支持给你的买药钱。”
难能可贵,被我这么呛这么噎,陈图没有接我的话茬,他而是说:“我帮你拿背包。”
我直接把他的手掰着丢开:“别碰我的东西!要走快走别啰嗦。”
第147我不会再因为你,落得个孤独的下场
脸上露出浓浓的讪色,陈图尴尬地笑了笑,说:“好。”
我连看都没看他,就像对待其他客户那般,循例地重申了行程中的注意事项后,我们就此出发。
关于乌孙古道,我已经走过六次,这条魅力无限的古道,似乎对我无比眷顾,我的每一次踏过,它都以特别明媚的天气回馈我。
于是,我得以很安静地,没有交流地,没有任何肢体接触地带着陈图,淌过河水湍急的科伦苏河,走过只是一条羊肠小道,两侧都是让人腿脚禁不住直打哆嗦万丈深渊的龙脊,抵达美到让人觉得窒息的天堂湖。
在海拔高达3000米的地方,在美得让我忘掉所有熙熙攘攘的天堂湖面前,陈图打破沉寂,第一次,他以客户的身份向我提出请求:“我想在这里扎营。”
眼看黄昏已走夜幕低垂,我点头应诺,随即打开背负,就地扎营。
等我支好帐篷,开始生火做饭,在离我有50米距离,陈图扎营的地方,也升起了袅袅炊烟,和着从小天堂湖吹来的熙熙微风,我竟然觉得恍如隔世。
止住恍惚后,我很快手脚麻利地给自己弄好了肉丸汤,吃饱喝足后,拿出单反,开始拍那满空繁星点点。
正忙得满头大汗,身后突兀传来陈图的声音:“你晚上吃了什么?”
离开了陈图以后,其实我又重新变回了一个特别会聊天的人,可是我却不愿意浪费一个多余的字,在他身上。
坐下来,看镜头里面拍好的照片,我冷淡说:“你有事说事,废话少说。”
不想,陈图一个疾步上来,他在隔着我一米远的地方坐下,望着我,说:“想找你聊天,不知道怎么开口。问你晚上吃了什么,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开场白。”
侧了侧身,我冷淡道:“不好意思,我没有在工作中和客户扯淡的习惯。我只是一个收钱做事的向导,没什么特别的事,你请回吧。”
嘴角勾起一抹不太自然的笑,陈图眼眉敛起,满脸寂寥:“我特别讨厌你用冷漠和无情的面具对着我。以前是,现在更是。”
我愣住,望他,随即冷漠道:“我这个人没有和谁叙旧的爱好。”
与我对峙着,沉寂了两三分钟,陈图的脸色变沉,他的眼眸,突兀像是结了冰似的,将所有目光的焦点落在我的脸上,慢腾腾的,他的嘴巴一张一合,语气满满的冷漠:“算我有毛病。”
腾一声站起来,陈图伸出脚去,狠狠地踹了一块小石子飞起,他又是一句:“我简直就是大傻逼!”
呵呵,他算是有自知之明!
但他好歹是我的客户,给我钱挣还要让我刻薄一路,他实在是太惨了,我决定做做好心,给他说点好话。
沉思几秒,我淡然道:“陈先生,你倒不必这样消极。走乌孙古道,应该对你的傻逼病症有所帮助,你也别妄自菲薄。”
我承认,一年不见,陈图的跳跃和模棱两可,又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在我很“好心”地给他说了这些话之后,他完全没有接我的话茬,他而是不知道脑子进水还是脑子抽风,他竟然接一句:“我不会再因为你,落得个孤独的下场。”
丢下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陈图迈开步子,大步流星地朝自己的营地走去。
在如同白昼的星空下,他走得摇摇晃晃的,像是喝醉了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