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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邪坐在长椅上，身体不止发抖着，苍白的脸上挂满泪珠。悔恨、自责、悲伤啃食着她的心。裴少儒赶到医院时，见到的就是这样的场面，舒瑞只是受了一点轻伤，已经在护士的劝说下包扎去了，上邪却坚持在手术室外等着。
裴少儒慢慢走近，在她身边坐了下来，轻轻搂住她，安慰道：“放心，他不会有事的。”
上邪似乎想说什么，却只是微微闭上眼睛。蓦地，手术室的门打开来，医生一边摘下口罩，一边往外走，上邪冲上前问道：“医生，他怎么样了？”
医生叹了口气，例行公事般回答道：“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你说什么？什么叫尽力了，他怎么了？”上邪激动地吼道，扯住医生的袖子喊道，“他死了是不是，是不是，不，他不会死的，你在骗我对不对，你说话啊！”
“小姐，你冷静一点。”医生无可奈何地挣扎着，幸好一旁的裴少儒拉住她，他叹了口气道：“小姐，你这样我怎么说话！别担心，他没有死，只是……”
“只是什么？”上邪不安地问。
医生叹了口气：“他暂时还没有醒过来，我们不能保证他一定能醒过来，也许过会儿他就会醒，也许……”
“你是说……他变成了植物人。”上邪似乎已经平静下来了，医生点了点头，她猛地靠到墙上，身体不由自主地滑到地上，哈……老天还真是喜欢开玩笑，六年前是哥，现在是诺！所有的力气被抽离，她再一次掉落到无尽的黑暗中。
裴少儒默默地扶住她，他不知道怎么样去安慰她，看着她右手上的戒指，裴少儒心中一惊，命运为什么总是捉弄他们呢！
第二十三章 梦醒时分
“伯母。5Cｃｃ。ＮEＴ”上邪叫道，望着萧妈红肿的双眼，心中只有愧疚，“这儿我来就可以了，您还是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萧妈握着上邪的手，摇了摇头道：“我想多陪陪他。小诺最喜欢吃我煮的菜了，但是，现在他再也吃不到了。”说着无法抑制地落下了泪，上邪想安慰她，自己却也忍不住掉泪了，“伯母，您别这样，您这样诺会担心的。”
萧妈抹了抹泪，叹了口气，握着上邪的手，有意无意触摸着那戒指：“伯母没什么，你不用担心，就是苦了你了，那天小诺还高高兴兴地说要向你求婚，没想到……”
“伯母，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连累了诺，我对不起你们。”上邪内疚不已。
萧妈只是慈祥地抚着她的头，勉强止住眼泪：“傻孩子，生死有命，怪不得你。”
“伯母。”上邪感激地叫道，她真的配得到原谅吗？看着手上的戒指，她犹豫着，手腕上天使之泪闪烁着，似乎在嘲笑她的处境，“伯母……”
这是，医生走了进来，做了一番例行检查道：“恢复的不错，你们家属有空多陪陪他，多跟他说说话，或者推他出去走走，这样他醒来的几率会大一点。”
“谢谢医生，我们会的。”上邪道，这些她很清楚，但是已经一个多月了，萧诺却丝毫没有醒过来的倾向，她真的好怕，怕他从此一直这个样子。
萧妈叹了口气，握着萧诺的手道：“小诺真是贪睡，都这么久了，他怎么还是不醒过来。对了，上邪，你刚才想说什么？”
摸着天使之泪，上邪道：“没什么，只是想问问伯母想吃些什么，我下去买。”
“随便吧。”萧诺现在这个样子，自己怎么还吃的下呢。
“那我马上回来。”上邪道，看了眼床上了无生气的人，往外走去。
又一天过去了，上邪拖着疲倦的身子走出医院，不远处，裴少儒正等着她：“上邪，上车吧。”上邪只是点了点头，默默坐进车里。
裴少儒弯腰为她系上安全带：“累不累，是要回家休息还是想先吃点东西？”
“回家吧，我没有胃口。”上邪揉了揉额头。
裴少儒一直把她送到了家门口，看着她疲惫不已的神情，有些心疼地说：“上邪，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好吗。”
上邪勉强一笑道：“我没事，不用担心我。”
“上邪，”裴少儒轻轻把她搂进怀中，“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所以，不要一个人扛好吗？”
“裴！”上邪回抱着他，喃喃道：“裴，我该怎么办，我好怕，好怕诺不会醒过来。５cｃｃ．neｔ”
“不怕，不要怕，相信他，他会醒过来的，就算他不醒，我也会和你一起好好照顾他，好吗！”
“裴，不要离开我！”
“我不会离开你，永远不会，永远不会。”
“表姐。”门口走进一个中年妇女，萧妈起身道，“是小妹啊，怎么这么晚还过来。”
“我路过，顺道过来看看小诺。”小妹坐到床边，“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还是老样子。”萧妈叹了口气。
“你也不要太操心了，吉人自有天相，小诺会醒过来的，这几天看你累的。”
“我倒没什么，只是苦了上邪那孩子，这一个多月来，整整瘦了一圈。”萧妈感叹道。
“上邪？表姐，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对你说。”小妹吞吞吐吐地说。
“怎么了？”萧妈疑惑地看着她，“你说吧，我现在还有什么打击是受不起的。”
“是这样的，刚才我进来的时候，看见你那个准媳妇上邪出去，有一个男人来接她，还弯腰帮她系上安全带，两个人很是亲密。”
“这……”萧妈笑了笑道，“小妹，你多心了，上邪是个好孩子，不会……我想大概是公司的同事朋友来接一下她罢了。”
“我也不是说他们有什么事，但是表姐，你可得小心一点，毕竟小诺现在这个样子……我是说要不挑个日子，让他们把婚事办了，这样我们也能放心。”
“这件事还是等等再说吧。”萧妈道。
“哎，那我也不多说了，表姐，我得先走了，明天再过来看小诺。”
“好，那回去路上小心。”
“知道，你也别太累了。”
“嗯。”
“上邪！”裴少儒走出车子，在她额头轻轻印下一吻，“进去吧，别忘了，不管发生什么事，你还有我。”
“嗯，路上小心点。”上邪看着车消失在视线里，才缓缓转身往医院走去，却在门口遇见了萧妈，“伯母，你怎么在这里？”
“有点闷，出来走走。”萧妈淡淡说道，视线却还是停留在门口。
“伯母，你守了一整晚也该累了，不如你先回去休息，我来照顾诺就好了。”上邪劝道。
“也好。那我去收拾一下就回去。５cｃｃ．neｔ晚上再来换你。”一反平常，萧妈没有反对，只是默默转身收拾去了。
上邪帮萧诺擦完身，默默坐在一旁，看着床上毫无生气的人，不知该做些什么，该说些什么，该想些什么。
半晌，她缓缓握住萧诺的手：“诺，一个月了，你怎么还不醒过来呢？是不是太累了，想多偷会懒？诺……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个好女孩，我……我……我还是离不开他，怎么办？诺，你会怪我吗？”
“上邪。”门被推了开来，萧妈带着小妹走了进来，“怎么了，怎么又哭了？”
“没事。”上邪匆匆擦去眼泪，“伯母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
“都休息一整天了。”萧妈坐到床边，“你该回去休息了。”
“伯母，你们有吃晚饭吗，我出去买？”上邪站起身来。
“不用了，我和表姐都是吃了才过来的，倒是你，看你瘦的，快回去吧。”小妹道。
“那好吧，伯母，那我先回去了。”
“嗯，回去好好休息。”
上邪最后看了床上的人一眼，走出病房。没走几步，却发现手提包竟然忘拿了，忙转身往回走。到病房门口却不由停了下来。
“表姐，你是说今天早上看见他们……我就说吗，你还不信。”
“可能是我误会了……”
“什么误会，早上送，晚上接，还亲来亲去，这，这算什么啊！这个上邪表面看上去斯斯文文的，没想到，哼！”
“小妹，你别这么说，上邪是个好孩子，不然她也不会起早摸黑的照顾小诺。”
“那是她觉得愧疚，要不是她，小诺会变成这样吗？现在倒好，拍拍屁股走人了！”
“小妹！上邪不是这样的人，她不会丢下小诺不管的。”
“就算现在不会，那以后呢，谁知道小诺什么时候会醒？那个…表姐，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
“表姐，要马上让她嫁给小诺，这样她就走不了了。”
“不行，小诺现在这个样子……”
“这个样子还不是为了她！她要是还有良心就该马上嫁给小诺，照顾他一辈子。”
“就算不嫁，上邪也会好好照顾……”
“现在是这样，那以后呢？就算她不找男人，她长的这么漂亮，你能保证不会有男人来招惹她，到时候，表姐，你可是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但是……”
“没有但是，就这么说定了，要是你开不了口，那我来说。”
“不，再让我想想。”
“表姐，你可要想清楚了，这可是关系到小诺一辈子，你要想想，现在你还能照顾他，等你老了，谁来照顾，不结婚，那上邪会照顾他一辈子吗？”
“这……”
“别再犹犹豫豫的，就明天，明天她来的时候说。”
“好吧，小妹，这件事还是由我来对她说吧。”
“那也行，不过你可不要到时候打退堂鼓。”
“嗯。”
顾不上拿手提包，上邪往外跑去，她该怎么办？
夜，总是那么黑，让人喘不过气来，上邪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没有方向。也许她的人生就像这黑夜，那么无可奈何，剩下的只有接受。
“上邪！”有人在叫她？转身，是裴，“你怎么在这儿，我刚才去接你，但是你已经走了。”
“今天伯母来的早，我就先走了。”上邪顺从的坐进车里，嘴角是一丝淡淡的笑容，至少，这条路上不是她一个人，“我只是想走走。”
“是吗？”裴少儒没有多问，只是关心地看着她。
“裴，我们去杏若天好吗？”上邪要求道。
“好。”裴少儒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开车往杏若天驶去，上邪今天是怎么了，竟然会有心情去那儿。
银杏依旧，人面全非。
上邪抚着一颗颗愈加挺拔的银杏，沉默不说一句话。
裴少儒缓缓走进，从身后搂住她，不安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裴，我爱你！”上邪坚定中隐含着一丝痛苦。
裴的手臂收紧了一些，心中的不安更深了：“上邪，我们不是说好的吗，有事就一起面对。”
上邪缓缓合上眼，享受着身后人传来的一份温暖：“裴，有你在身边真好。”
“上邪？”裴少儒紧紧搂着她，在她耳边喃喃着，“上邪，我爱你，我爱你，不要离开我好吗？”
“我怎么舍得呢？我怎么舍得？”上邪似乎在保证，却更像是在自问，她回身，吻着心中最爱的人，任眼泪将甜蜜的味道变得苦涩。
裴少儒慢慢加深这个吻，直到两人都忍不住喘息，杏林中，两人紧紧相拥，似乎看不见明天似的不愿分开。
一辈子有多久，没有人知道。有多少承诺在这一辈子中无法兑现，我们也不知道。
怀中人的眼泪湿透了衬衫，裴少儒终于开口打破寂静：“你决定了？”
上邪的身子一僵，裴，居然这么离开自己！他已经觉察到了吗？她艰难的点了点头，从手上摘下那串手链，轻柔地戴在裴右手上，看着那颗天使之泪在他的手上闪耀，她流着泪道：“这原本就是项链吧，是为了我委屈自己变成手链，有一天，他会找到自己的位子。”
裴拾起胸前的项坠，眼中是无尽的柔情：“我想你一定不愿意摘下谢斌送你的项链，所以想到这个办法，我在想，这么多红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