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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意外,也太玩命了。我有些不忍地看着他,看着一个年轻人用生命在阐述一个企划,一个蓝图。这其中,肖东琳亲手为他倒了几回水,看得出她的感动和支持。我也觉得非常激动,不管刘春以前给过我什么印象,但今天他的表现太震撼了,这种为了事业做拼命三郎的劲头,确实令人佩服。
刘春讲完,肖东琳向外边一抬手,马上有护士进来现场给他扎了吊瓶,把他安放在后面的一只沙发上,会议才继续讨论下去。
之后是郑子良的企划,郑子良出身行伍,连肖东琳都说过他不是做生意的料,做企业计划他更加远非刘春这样一专多能后生的对手,连我都听得出他的东西非常薄弱,而刘春的震撼亮相,又让他在众人心目中明显失分。两人分别阐述后,已近午后1时,肖东琳请大家现场表决,惦记着熊掌的股东们,大半对集团北移的决议,投下了赞成票;而刘春和郑子良的发展规划,分别得到70%和30%的支持率。
刘春赢得了最终的胜利,他还同时被增选为新任董事。
散会时大家都往外走,我看到刘春的吊瓶没有打完,就想过去看望慰问一下。这时一直没动地方的郑子良起身,看动物样看着沙发上的刘春,爆出一阵冷笑道:“祝贺刘董事!苦肉计很出色,很成功!”
他说完就径直向外走,这时会场上人已走光,只剩下宁馨儿在收拾电脑,刘春突然起身,拔出还带着药水的针头愤然甩下:“郑子良!你做过什么你自己清楚!我是看在你追随肖董多年的份上,不和你撕破脸皮也不再追究,你居然还敢这么嚣张!告诉你,我是为公司为肖董负责,我们各司其责你别给我再玩阴的”
郑子良蛮横打断:“是男人就别光耍嘴皮子!东辰的天下是打出来的,你行吗?”
刘春已经走上去,一脸倔强:“有什么不行?为了肖董,我做什么都可以!”
肖东琳也一直没走,在会议室正中的椅上抱臂冷眼坐山观虎斗。两个男人堵在门口吵架,叫我和馨儿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好尴尬陪听。我还是担心刘春的身体经不住这番折腾,可看上去他似乎比刚才好象精神了许多。郑子良也在下下打量着刘春,开始了真正的挑衅:“只可惜你现在就是废物一个,不过,退一步讲就是没撞电杆,你也不是我对手!”
“太小看人了!说,要怎么比?”
“怎么?真想和我打一架?”
“没什么了不起的,既然你觉得我碍眼,还把这意气带到公司业务发展上来,我可以考虑用男人的方法来解决,让你看看我能不能给肖董打天下!”
“好小子,冲天一怒为红颜!不过,我郑子良从不乘人之危!”
郑子良目光蔑视,刘春也不甘示弱:“那好,一个月!一个月后,我们来场公平的决斗!”
他们互相狠狠地看着,谁也不肯把目光挪开。宁馨儿把手掩在口上,我也惊讶得五官挪位,肖东琳已经起身,红着脸一拍桌子:“小郑你给我闭嘴!”
想了想又说:“还有你刘春!我看你们俩全反天了!”
刘春还在和郑子良目光对峙,闻言反手一指肖东琳,动作果决一点不象病人:“这是我们男人的事情,你别管!”
肖东琳叫他一嗓子吼愣,竟然再不说话,起身推开他们走出会议室去,到了外边骂声才传入:“两个龟儿子,去死吧!”
郑子良反应过来,连忙叫着肖姐肖姐追上去。刘春却后退几步,一下子瘫坐进沙发中。
我和宁馨儿面面相觑,最后我轻轻走上去,拍了拍刘春的肩膀,想说些安慰的话,谁知被他意气地一下子耸开:“走!你们都走,不要管我!”
他这时已经气虚力弱,样子和刚才怒斥郑子良时截然不同,我并不生气,理解地拍拍他,拉了宁馨儿悄悄退出去,正好几个医护人员一路小跑过来,问:“肖女士让我们来接一位刘先生,他在哪?”
我回头要指给他们,惊见刘春已经自行走出,正在低头扶着门框,可能刚才牵动了伤肋,疼得闭了眼睛,抵在门框上的额头全是汗珠。
事后,宁馨儿神往地跟我说:“要是有两个这样的男人为我打架,我一定激动死了!”
虽然肖东琳甩手愤然离去,但我相信,肖东琳和宁馨儿的想法是一样的,我们都是女人,连我都觉得刚才的场面激动人心。我不由想起刘春当年追求我的情景,不能否认,我的心里也淡淡泛过一丝酸意。我笑想,这个小刘春可能真就是喜欢年龄比自己大的,肖东琳自然是天之娇女,而且对刘春也格外惜护,如果他们真能在一起,不光相貌般配,刘春的才华也能助肖东琳一臂之力,倒不失为一件美事。
只是可惜了郑子良和小婉的痴情。
第七十四章 敞开心扉
“哈哈真是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南国丽人肖东琳在北国的大冬天里,把车顶窗打开,对了漫天大雪一路惊叹。
这年省城的雪出奇频繁,一场接着一场。肖东琳在这样的雪天,抽出时间要来我家看望我母亲,叫我感动异常。她那天开出了郑子良的宝马,来我家时我带路她开车,等再从我家出来时,她心甘情愿把马交付我驾驭,因为在这种冰雪的路面行车,她这个爬惯山路的川妹子已经完全找不到手感。
肖东琳刚刚看过我的蜗居,上了车还是唏嘘不已,说施慧你看你混成什么样了,你太苦自己了。我笑着说我能力就这样了,只要让我妈健康开心地活着就挺好的,何况还有你这样的老战友照顾着。
肖东琳就嗔怪我说那你还天天吵着要走,我只笑不答,她拍着我大发感慨:“施慧,说真的你算是稀有动物了,现在象你这样活得这样清白真实、不受世俗污染的朋友太少了!只有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才觉得自己还是原来那个肖东琳,而不是什么顶了鸟头衔的董事长。你也看到我,说真的我现在都觉得自己不象个女人了!来,今天有大把的时间,找个地方好好摆摆龙门阵。”
我开始想拉她去强尼酒吧,但一想可能碰上郑子良就觉得别扭,于是把她就近拉到新都大酒店,我们进了那间曾经劫持人质的咖啡厅,要了一壶咖啡自斟自饮。这里是我唯一能想起来的清雅去处,说起来,我和高煜和刘春相识,就始于这间咖啡厅。
我当时很兴奋,和老战友单独在一起的机会真太难得了!做为集团公司董事长的肖东琳,无疑已经是人上人,生活和我完全是天壤之别,我们每次见面都是匆匆忙忙,旁边也都有人坐陪,根本没机会敞开心扉。肖东琳说得对,即使是在东辰工作的这半年,我的内心深处,也从来没把她当成什么董事长去恭敬,说真的我看不起程垦表现出来那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委琐世侩,那我是决计做不出来的。
所以当我和东琳真正敞开心扉时,我的直率肯定也超出了她的想象,我认真道:“东琳,我有些事老早就想和你谈谈。上次在四川旅游的时候来去匆匆,程垦也一直在身边,有些事情我也是当时没看透,所以才拖到今天!”
肖东琳看我如此郑重其事,咖啡也不嘬了,严肃地点头:“你说吧,我听着呢,施慧。”
我开门见山问她:“东琳,你还记得当年诬陷林教官的那个日本富商吉田荣作吗?”
肖东琳睁大了眼睛,她的表情有些奇怪,既不是吃惊也不是怀疑,直直地看了我半天,才点点头:“我知道!”
我实话实说:“东琳,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在东辰分公司的档案室里,看到了积压的几千本《新财经》杂志,上面有吉田株式会社现任社长的访谈录,她是吉田荣作的女儿,叫吉田百合子!”
肖东琳似笑非笑:“那和情况我差不多喽!都是家族产业的继承人!”
我不得要领,又问:“东琳,还记得前年我们在北京见面时,有位叫高煜的律师吧?”
她这回想了半天,才点点头:“啊,有点印象,他好象挺有背景的!后来小郑好象用他了吧?”
我告诉她说:“他现在人在监狱里,因为涉嫌在吉田集团省城合资公司一起案件中做伪证,他身败名裂进了监狱,与东辰公司的合作也中止了!这是去年四月间的事情!”
肖东琳眨眨眼睛,专注地看着我:“施慧,你想说什么?”
我说:“东琳,还有件事,你知道刘春和我的车祸是怎么发生的吗?”
肖东琳皱了一下眉头,然后说:“你当时不是报案了吗?我听刘春说了,公安局查不出来什么!”
我说:“郑子良给公安局施加压力,叫他们早结案,你知道吗?”
肖东琳不置可否,我就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东琳,我对你们这位郑总的行为,实在有太多的怀疑。据我所知,他现在已经引起了警方的怀疑。先不说别的,那个东辰拳技馆的学员,涉嫌破坏治安聚众闹事,强尼酒吧斗殴案也有他们的身影,而郑子良就老是出入那里,还有个封号叫总教头!”
肖东琳竟然笑了:“这小子,这点恶习老是不改!”
我皱了眉头接着说:“那里的一个教练正被警方通辑,我怀疑他与高煜案子有关,很可能还涉及人命案!”
肖东琳止住笑,这回才有了些警觉,点点桌子催促道:“快说说,怎么回事?”
我把这件事的来笼去脉简单讲了一遍,然后说:“综合种种迹象,我怀疑郑子良与高煜案有关!”
肖东琳看着我,恳切道:“施慧,我知道你在政法系统工作过,在这边的公安局里也有一定的影响,既然连警察都注意了这些情况,你再帮我多留心点,有事一定告诉我一声!”
我实实在在地说:“东琳,我觉得你弄反了,要留心的是你自己。你老说郑子良对你死心塌地,郑子良喝多了也说要等你一辈子,可那都是感情上的事,不能掺杂到工作中去。我现在觉得你们这位郑总,人品很值得怀疑。如果真是他指使人在刘春车子上做手脚,在高煜案子上推波助澜,那都不是简单的人品问题了,而是涉嫌犯罪!”
我把涉嫌犯罪这四个字说得很重,肖东琳转过头去不再看我,开始认真对付手中的咖啡,她加糖放奶末,三搅两搅慢慢饮了一口,才说:“施慧,小郑在东辰算得上是我们家的亲兵。当年我父亲在世时,他就一直跟在他身边,为肖家鞍前马后全心全力,我接手东辰最初的那段时间,是他帮着我共渡过难关的。你知道我这人念旧,我把老战友全拉进东辰就能可见一斑,我特别看重这些同甘苦同患难的感情。小郑这人做事是招摇了些,他那个个性,在人际交往方面也肯定会吃些亏,不过他这人面冷心热,对我更是服服帖帖,我这回来东北会调理好他的。你放心!”
我听了她的一番话,觉得我们的想法真的是太不一样,在我的眼里天大的事,在她那儿却举重若轻。我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就想自己是不是真有些多事,可忍不住还是把这几天形成的一个疑问和盘托出:“东琳,那天郑子良和刘春吵架,说东辰的天下是打出来的;你那些叔叔伯伯也说和你爸爸打天下,现在把身家性命都交给你了;还有刘春,他明明知道有人害他,却说为了公司利益一切都不追究,也要给你打天下去。这些话用在东辰这样一个大集团身上,我怎么听得有些心惊呢?”
肖东琳端了咖啡向我解释:“施慧,整个四川都知道,我们肖家是靠水运起家的!八十年代初长江码头刚开放个体货运,我爸和几个叔叔就凑了条旧货船搞运输,一条船起家,风里来雨里去,把长江的大小码头几乎走遍了。我二叔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