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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朋友？”
“这位不是你男朋友吗？”
“啊……”她呆了呆，不知怎么回答。
“是啊。”倒是白纪雅从书里抬起头来，微笑回答，“说起来也真是浪费，但我吃惯了她做的饭菜，外面做的东西都没什么兴趣。”
“真是被惯坏了呢。”老婆婆慈祥微笑。
“是啊，我还真是被她给惯坏了。”白纪雅也笑着附和。
向佳影愣愣看着他，反应不过来。
“只有好女人，才会惯着男人哦。”
“恩，她当然是我见过最好的女人。”白纪雅表示赞同。
所以说啊，我都不能知道白到底在想什么。每当我自以为的时候，他又会让我产生我完全错误的感觉，当我心灰意懒的时候，他又会给我一点期待，这样悬着我，牵着我，让我无法挣脱，不舍挣脱。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白纪雅跟那老婆婆相谈甚欢，甚至让老婆婆完全忘记身边还有向佳影这号人的存在。
当然，凭白纪雅那渊博的学识和得体的谈吐，向佳影那差到让人发指的交际水平根本无法与其相比。
直到那对老人下了车。
白纪雅继续埋头看书，向佳影继续发呆。
这孩子从家里出来就一直不怎么理我，也不爱跟我说话了，这点认知让白纪雅根本不能安心看书。
过了几分钟，他悄悄撇了她一眼。
仍是呆滞地看着窗外发呆。
啊啊，真是！
以前不是会老看着我的吗？现在为什么宁愿看着那些绿色植物也不愿意看看我？！
郁闷地低头，继续看书。
还有，这家伙明明自己过得悲惨无比，为什么画的漫画全部都是皆大欢喜？
没错，他手上的书正是向佳影出版的某部漫画。
而向佳影同学到现在都没发现白纪雅捧着自己大作从飞机一直看到了火车上。
这证明了这家伙根本从一开始就完全无视我了啊啊啊！
内心焦躁的快要抓狂，表面上还得装得云淡风轻。
“请问，对面有人吗？”两位打扮时髦，容貌姣好的女子走了过来，问白纪雅。
该死的搭讪的人类终于来了。
白纪雅在心里不爽。当然，脸上还是得挂上礼貌微笑的。
还没等他回答，身边向佳影的声音传了过来：“白，我好困。”整个人就扑了过来。
突如其来的软玉温香让白纪雅有些措手不及受宠若惊：“啊，那，我借你靠。”放下手上的书，准备抱住她。
谁知她一眼撇到了白纪雅居然在看自己的漫画，惊呼：“我，我的……”
“是啊，你现在才发现啊。”他无辜地。
“为，为什么？”
“想了解更多的你啊。”他的眼中盛满温柔笑意。
闻言，向佳影愣住，过了一会，看着他微笑的眼，伸出手，轻触他的眉眼，“我都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要怎么继续下去。”
“恩？”
“白，到底是怎么想的呢？白对我到底是什么样的看法呢？我真想知道啊，但是我总是看不懂。”悲伤又带着些许甜蜜惆怅的眼神，让白纪雅的心不规律的狂跳了起来。
“真是好奇怪的感受……”她垂下眼，离开他的身体，坐好，转脸看着窗外，“有时候，我真想就这么消失掉算了，再也不要记得你。”
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却可以感到她说出这话来时郁郁的心情。
“恩，抱歉。”他轻声叹息，“让你难过了。”
“白是喜欢我的吧。”没有回头。
“……恩。”
“我也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是你不能想像的喜欢。”
“恩，谢谢。”
“但是，我是不是很傻的，所以白觉得我不好？”
“怎么会，你很好。”
“不是，我觉得白比我好上很多，所以，我不适合白。”
“你哪来这些奇怪的想法？”向佳影自卑的口气让白纪雅心疼不已。
“白身边的人，看起来都很优秀，但是我完全不行……”
“你哪里看到他们优秀了……”白纪雅嘀咕，安慰向佳影：“我觉得你比他们好多了。”而且，你还是未来的神明，不知比我们妖怪要高贵多少。
“你不用劝慰我，我很清楚的。”向佳影苦涩地说，随即又笑：“虽然我是这么差劲，但还是想留在白身边。”
……我说，你跟差劲真的没一点关系，如果说差劲，那些家伙都比你差劲多了，每个人，几乎都有一段污秽的历史。
“所以，不要赶我走，好不好？”回过头来，虽然没有眼泪，神情也过于平静，但是其中的哀伤，让他揪心。
“傻瓜。”他并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拥抱住她。
她也没有逼迫白纪雅回答，只是乖乖地任由他抱着。“白觉得我的漫画怎么样？”
“都是完美的结局。”他闷闷回答。
“恩。”她笑，“因为我的人生不够完美，所以想让别人相信完美的存在，这样，大家才会觉得生活是值得期待的。”
“傻孩子……”越是相处，越是不能自拔地为她的善良而心动。
这么干净的灵魂，真让人不想放手，想一直留住，不让任何人看到。
可是，成为神灵，才是对她而言最好的选择吧。
坠落
两人到站已经是下午快六点。
抬首看看天色，问向佳影：“到你家还有多久？”
“坐四小时的车，然后再走两小时的山路。”向佳影掰着指头数道。
“还真是不近呢。”白纪雅苦笑，“今天先找个地方住下吧。”
“恩。”向佳影呆呆应着。
这里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道法的气味，有法力强大的道术修炼者定居与此。
而另外一种不该存在于这世间的力量也盘踞在山林深处。
两种力量似乎在互相制约，牵制着，维持着这个地方的平衡。
“啊啊，好像不该来的。”他轻声嘀咕。自己的到来绝对破坏了这样的平衡。
“白在说什么？”
“你们这最好的饭店在哪？”
向佳影眨眨眼，最好的饭店？
“你不知道吗？”白纪雅黑线，“你是这的人吧。”
“啊，那是因为都很少来县城里面，所以不清楚。”
“那你上次来城里搭车去我那住的哪。”他没好气地。
向佳影只是笑，没回答。
白纪雅眯眯眼，危险的口气：“你不会一直没睡吧。”
“因为那时觉得周围很难分辨，好像到处都是人，我想早点回去山里。”她怯怯地解释，“而且我在车上有稍微眯了一下哦。”
所以，她当时是以怎么样的决心才独自坐车穿过好几个城市来到自己家门口的？明明是十分畏惧周围人类的家伙，却强忍着心中的不安，一个人坐上了车。
虽然是人类，却比做为妖怪的自己还要遵守约定，虽然是人类，却比做为妖怪的自己要单纯善良得多。
而我，在人类世界漂泊这么多年，已经渐渐变得跟人类一样自私狭隘了吗？
“白在发呆？”向佳影不解地抬首看着他。
他笑，伸手摸摸她的头发，“那我们找找看吧。”人类所谓的有钱人喜欢聚集冤魂，所以只要看哪个饭店冤魂比较多就好了。
“恩。”跟白在一起，几乎不用自己担心什么，一切他都会给安排好。
的确是很轻松，却也越发地觉得自己实在是没什么用。
“你在这等着，我去叫车。”白纪雅交代着，下了车站阶梯，去下面广场上叫的士。
跟白出来，实在是十分引人注意的一件事，几乎人人都会看呆，无论男女。他才走了下去，下面的的士几乎拥过来一半。根本用不着他大爷多走一步路。
打车绕城一周，决定了今晚入住的饭店。
拿卡刷门的同时，白纪雅交代道：“今晚可能会过来些奇怪的家伙，你别担心。”
奇怪的家伙？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吃完饭店送来的餐点，白纪雅先去洗澡，向佳影在看电视。
有人敲门。
一边去开门，一边问道：“谁啊。”
门口站了三“人”。
一个个子高高的，另外两个都是矮墩墩的模样。
向佳影眼中的他们三个几乎都还不太像人，只是具备了人形模样。
“啊呀呀！”高个子又尖又长嘴巴发出尖细的声音，“是神明大人，是神明大人啊！”她甚至可以看到他那嘴巴边那几跟长长的胡须在抖动。
“啊啊。”其他两个连忙跪了下来。
高个子的也朝她作揖：“大人大人，在下不知您在这，真是失礼了，在下没带贡品来的，大人大人，您别见怪。”
……难道神明都是些喜欢收礼的家伙吗？
“别跪在门口，别人看到了不好。”她往后退一步，示意他们进来。
“是是是。”高个子连连点头，爬起身来，顺便把身边那俩一起拉了起来。
“随便坐吧。”她去找杯子，“要喝什么？”
“怎么可以劳烦大人。”高个子诚惶诚恐，“不用不用。”
“我这只有白开水。”她遗憾地发现。
“大，大人……”
“请用。”将杯子摆在三人面前。
“多谢大人。”不敢推辞，也不管自己根本不口渴，立刻端着杯子，一口气吞了下去。
“还要吗？”看起来你们好像很渴的样子，端上水来立刻就喝掉了。
“……不，不要了，多谢大人，您别费心了。”高个子连忙挥手。
“这样啊。”她瞥了眼空荡荡的杯子，也没说什么了。
“大人，您怎么跟九尾大人在一起？”高个子小心翼翼地探听消息。
“你们……”向佳影没回答，只是愣愣盯着他们脸看。
“怎么了，在下脸上有什么不干净吗？”高个子连忙在毛茸茸的脸上摸了摸。再又回头看看身边那两只同伴的脸。确定都很干净后，再安心地转回身。
“……你们是什么？”
“大人是问我们的本体吗？”高个子讨好地笑，“我是棕狐，他们是穿山甲。”说完又感叹道：“真不愧是大人，一下子就感觉到了我们的妖气。”
“是吗？”她仔细观察着高个子，直到他都不自在地在位子上扭来扭去了，她才下结论到：“还是白狐比较好看，白的耳朵看起来很可爱，”而且，我可以看到他的脸，眼前这棕狐只能看到一脸毛。
完全不明白她说什么的棕狐点头哈腰：“是是，我当然不好看。”
白纪雅走出来正好听到向佳影的这结论。
当下就愣住了：原来我早就在她目前无法遁形了吗？她早就看出我这奇怪的模样？
是了，厌次在凶神中就是以看清事物的真相而闻名的，她当然也继承了这一能力。
只是，我完全不知道，不知道她已经那么清楚地将我看得透彻，枉我还想拼命遮掩。
说不上来到底是气自己还是气她，白纪雅只觉得一阵气闷。
“说起来，白去了好一会了，怎么还没出来。”站在门口，又听到那女人这么说。
深呼吸一口，打开浴室门，若无其事地走了出去。
“啊，出来了。”向佳影看着白纪雅一边擦着微湿的头发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无论什么时候的白，都是优雅性感的模样，几乎没有见他失态——除了那次的暴走。
她咬唇笑了笑，端着早准备好的水过去：“先补充下水分。”
白纪雅愣了一下，然后微笑地接过水杯。“谢谢。”
光是被他温柔的注视着，就让她心跳不已，更加不用说他长得这般迷人。
脸红，低下头：“有人找你。”
“……恩。”白纪雅应了声，“你去洗澡。”
向佳影呆呆看着白纪雅走去过，久到白纪雅都要以为她悄悄去了浴室时，身后传来向佳影的声音：“白，不喜欢我了解你吗？不要我了解你吗？”
白纪雅讶异转身。
向佳影嘴角扬着习惯性的微笑：“我有时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明明很近，却又那么远，我走近一点，白就往后退一点，在害怕什么呢？”没有人们所谓的那种悲痛欲绝的表情出现，只是淡淡的哀伤和不解。丝毫不顾忌还有三只不相干的生物在场，她就这样自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