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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西台记事-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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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秦鹿回头,见梁妄勾了勾手,她半蹲在了对方跟前,抬起一双眼有些疑惑,嘴唇外还剩三分之一的荷花酥,嘴里含着的那些正细细地尝着,她吃糕点总爱这样,不斯文。
  梁妄弯下腰,慢慢靠近,而后歪着头将她嘴上衔着的小半块荷花酥咬下,酥软的碎屑沾了两人的唇,秦鹿瞪大了眼,彻底傻了。
  梁妄的手指抹过唇面,单手撑着额头,视线忽然落在荷塘对面不远处,正朝这边看来的齐杉身上,见齐杉由惊讶到恍然,转身离去后,梁妄才咽了口中的糕点,微微勾起嘴角。
  心中正有些得意,忽然听见了秦鹿的一声:“啊!”
  梁妄一怔,吓了一跳。
  秦鹿猛地站直了身体,一手捂着自己的嘴,另一只手指着梁妄,一张脸红得像是七月成熟的蜜桃,似能滴下水来。
  她跺了跺脚,梁妄挑眉,猜她那双眼中的意思:“怎么?你想说什么?怪本王轻薄了你?”
  秦鹿放下手,憋得说不出话来,于是俯身下去,对着梁妄的嘴角也亲了一下,而后双手捂着脸,转身跑开还说了句:“还给你的!”
  丹凤眼中闪过几分诧异,梁妄渐渐回味过来,笑意更浓,见秦鹿跑回了房间关上门,于是说了句:“羞够了记得扶本王回去。”
  这屋外的风,还真有些凉。
  再后来秦鹿写信让谢尽欢去查关于夏途与许金露的事,他自己倒是知道一些,那日梁妄回城之前,夏途带着许金露先回来了,许金露的头上撞破,一直都在流血,夏途抱着她,挨家挨户地求医。
  好在洛川的确不缺大夫,许金露的外伤没什么,第二日便醒来了,夏途不敢出现在许金露跟前,却听大夫说,她醒来之后一直都在找‘坏人大哥’。
  许金露忘记了一些事,一些与夏途有关的事,南都城内的记忆断断续续,她拼不完整,山内迷幻阵中的记忆她也全都忘记,丝毫不留。
  大夫说她这是心伤太重,受不得刺激,忘记那些不好的回忆,只留下她觉得快乐的部分,若是为她好,不必勉强她想起来。
  有时忘记,未必是祸,有些折磨,夏途自己一人承受一生便已足够。
  谢尽欢花了许多时间打听到关于夏途的事儿时,夏途与许金露已经留在洛川,没打算再回南都城了。
  夏途在驿馆里打杂,跟着大夫学配药,充当小工,他让大夫别提自己能说话这件事儿,宁可永远充当一个哑巴,只要能守着许金露便好。
  洛川外的山上,偶尔还会有人带着古籍去找澜城,夏途也去过几次,后来听说山上死了人,夜里被野兽吃了之后,他便不敢再去了,怕自己若意外死了,从此许金露便无人照顾。
  澜城古籍能心想事成这件事儿,起了一阵风波,而后又平。
  后来谢尽欢有事去了一趟洛川,拜访了个同样炼丹的道友,说是见到过许金露,她已盘了妇人发,大肚便便,坐在医馆门前晒太阳,偶尔会与夏途说两句话,笑吟吟的,似乎过得不错,便告诉了秦鹿。
  秦鹿见信,知晓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活法,许金露选择忘记,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远离了痛苦,剪断了烦恼,至于夏途,其中苦乐,他自己知晓。
  人生带来的苦难,不死就得受着,惩罚是,赎罪也是。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秦鹿的身体,这个也是个人的看法吧。
  既无瓜葛,何必在意?
  身体早就不是陈瑶的了,从梁妄给了秦鹿的那一刻,住在身体里的人就是秦鹿,所有感知、感受、给人的印象,记忆,都是秦鹿,那就是秦鹿。
  PS:从此王爷和小鹿就过上了没羞没臊的新手小白恋爱生活。
  剧透一下,还剩两个单元,会有番外,请喜欢的,继续支持,谢谢!


第90章 将军之信:一
  飞花入院春将来, 白雪不舍犹压枝。
  山丁子树上的红果子坏了大半,干枯地挂在枝头, 还被冰霜包裹着。
  今年的春天来得尤其慢,冬日里还少有地下了几场雨,去年年末时,有战马从南都城外跑过去,传了点儿信入了城内,后来又过了一个月, 南都城周围几处都得了消息,天赐要打仗了。
  这回倒不是每年和周边小国的小打小闹,而是近几年来海上贸易发展巨快, 船只来往更为方便,远洋之外的许多国家觊觎天赐地大物博, 富饶资广,主动开战的。
  众国之间, 隔了海洋,本没那么容易打仗, 偏偏早几年的时间他国借着与天赐交好,行商为由, 将沿途的小国全都收买,服从的出人,不服从的便灭了,反而把天赐王朝的北边打破了一条入关口,六、七个小国都成了他人口中的鱼肉, 而非抵挡他国的门槛。
  消息散布之后,天赐王朝内,不少人都讥讽,漂洋过海来打仗,得不偿失,耗费巨大的人力物资不说,占着天赐之外那么几块巴掌大的地方,又能起什么风浪。
  然而众人也没想到,便是那些蛮横之国,居然能在短短的百日之内,就取下了天赐靠北的两座城池。
  这些事儿,南都城内卖菜的嘴里都在说,不过毕竟那边离南都城实在太远了,中间隔了不知多少重山,光是开了城门让人走过来,都得走上个把月,更别说是打过来了。
  这么多年来,天赐也和周边打过几次仗,不是你夺我城池,就是我灭你部落,多不胜数,也未掀起什么风浪。
  无有斋门前的荷塘内结了一层冰,冰还未融化,靠近边缘的地方薄薄一层,上面落了一些红梅花瓣。
  那红梅原先歪歪地长在荷塘边,也不长叶子,一年到头没开花,秦鹿还以为那是枯树,差点儿就给拔了,没想到二月一过,便开了几朵梅花,现如今还未入春,梅花依旧,红红的一大片,挺漂亮的。
  关于打仗的事儿,秦鹿昨日入城的时候听人说了,最新得来的消息,便是那些国家还在城外耗着,因为天冷,北方更是不暖和,战事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要停了,几个远来他国的,估计得打道回府了。
  秦鹿回来之后,还把这件事儿说给梁妄听了,梁妄手上捧着热茶,将自己裹在了两层被子里,只露出几个手指头与半张脸,说了句:“昨日我夜观星象,不是什么好兆头。”
  秦鹿听他这么说,有些惊讶:“王爷,你还会观星啊?”
  梁妄唔了一声,喝了茶后缩回手,眯起双眼道:“新学来的。”
  至于在哪儿学的,如何学的,秦鹿问了之后,他就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子,继续当蚕蛹,睡成了一团。
  秦鹿也怕冷,早上起不来,几乎日上三竿了才从床上爬起来,洗了点儿米,放了一些坚果粒进去,红豆花生也放了些,还有去年晒干的莲子,熬了一锅粥。
  小火炉上的砂锅内正咕噜噜地冒着气儿,秦鹿站在院子里打了一套拳,活动了筋骨后,便听见屋内梁妄喊了她一声:“秦鹿!”
  “来了!”秦鹿朝梁妄的房内跑,她推门进去,便见梁妄半坐起来,一手按着自己的左腿,眉心紧皱着说:“抽筋了。”
  秦鹿坐在床边,一双手隔着被子摸他的腿,问:“哪儿抽了?小腿还是脚心?”
  梁妄说:“小腿……”
  秦鹿双手探入被窝里,手指刚贴上梁妄的小腿便见他说了好几个‘冷’字,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隔着梁妄的里衣,替他捏着小腿上僵硬的肌肉。
  梁妄直直地躺下,长舒一口气道:“这身体……太废物了。”
  按照秦鹿之前照顾梁妄的经验,梁妄如今身体恢复得算是快的了,之前他养了近三年走路还一瘸一拐的,现如今不过才过去了一年多,除了偶尔身上哪处会不舒服之外,行走与常人没什么不同,还能练一会儿字,吃饭也不用人喂。
  梁妄反手盖在了自己的额头上,手指遮住了双眼,只露出口鼻,嘴唇微张,因为腿上的难受喝出的气息有些乱。
  两层被子盖在身上,也抵不住今年春日化雪的寒,秦鹿替他捏好了腿后就坐在床边没走,反而从怀里拿出了一朵早间刚摘的红梅花,将梅花放在了梁妄的唇上,秦鹿附身过去,亲了一口花儿。
  梁妄拿开手,微眯着双眼瞧她,取走了唇上的花儿,拽着秦鹿的领子就将她拉下来了些,呼吸相撞,梁妄的另一只手抚摸过秦鹿的脸颊,一双丹凤眼中倒映着她偷亲后略微兴奋的脸,梁妄道:“亲花儿算什么?”
  而后他抬起了点儿头,蜻蜓点水般在秦鹿的唇上啄了一下。
  忽而被亲,秦鹿还有些不好意思,她笑弯了眼,梁妄见她笑了,心里有些痒,干脆支起了身子,又好好与她亲了一回。
  秦鹿被梁妄亲得面红耳赤,羞怯也不安地稍微挣扎了会儿,梁妄见她在动,后退了些,秦鹿睁开眼看着他,目光中含了些不舍,她微微皱着眉说:“我这是欲迎还拒,您松开做什么?”
  说完,噘着嘴凑过去,抬了抬眉,那意思就差直白地与梁妄说‘来,咱们继续’,梁妄被她逗笑,双肩都在抖,干脆伸手将秦鹿拦腰一抱,翻身搂上了床。
  秦鹿被梁妄半抱在怀中,心头砰砰直跳,梁妄的发丝有几缕挂在了她的耳边,两人之间距离尤其近,只要稍微一抬头,就能碰上。
  梁妄在她眉心亲了一口,掀开被褥道:“躺进来,外头太冷了。”
  秦鹿也不拘谨,掀开梁妄的被子就钻入了他的怀中,侧着脸将头靠在了梁妄的肩窝处,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蹭了几下额前的发丝,半睁着眼搂着梁妄的腰。
  梁妄的手贴着秦鹿的后脑,轻柔地拂过她的发,只是将人抱在怀中暖一暖,秦鹿的一双手却有些不听话,从梁妄的后背绕上了他的腰,稍稍用力掐了一下。
  梁妄嘶了一声,摸着秦鹿后脑勺的手改为拍了一巴掌,带着些许呵斥道:“安分些!”
  “咦?你让我进来是要我安分的啊?”秦鹿抬起头,看向他。
  梁妄低头瞪了她一眼,道:“姑娘家,懂不懂什么叫做矜持。”
  “那我矜持,王爷你主动吗?”秦鹿往上蹭了蹭,鼻尖对着梁妄的下巴,一双眼睛只看着梁妄,如此近的距离,险些成了斗眼。
  “你说这句话,便一点儿也不矜持了。”梁妄戳着她的眉心说罢,有些不自在地挪开了视线,把 秦鹿按在怀里抱着,不让她动了之后,便说:“昨夜本王一夜未睡,子夜之后见一颗星陨落,不是个好兆头,现下困极,你顺着我些,让本王先睡会儿吧。”
  秦鹿哦了一声,正准备从梁妄的怀中挣扎出来,梁妄便搂得更紧:“又动什么?”
  “我屋外锅上熬着粥,怕糊了。”秦鹿说,梁妄皱眉,不耐烦道:“不管它。”
  梁妄都说不管了,秦鹿就暂且没管,她静了会儿,让梁妄好好抱着睡去,等到梁妄的呼吸平缓了,屋外似乎有什么东西砸上了窗户,秦鹿才从梁妄的怀中出来,打开门突然遇了冷风,秦鹿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朝门外看去,便见到长得和鸡一样的信鸽。
  关上门,秦鹿将信鸽腿上的信件取下,才看了第一张纸,便不禁皱眉。
  谢尽欢的身体不太好。
  年前冬至,谢尽欢放了欢意茶楼内的人回家团圆,晚间屋顶上漏了水,他一个人爬上屋顶去扫雪的时候,脚滑从楼上摔了下来。
  即便看上去年轻,但骨子里毕竟是七十多的人了,这一摔躺在地上接近半个时辰起不来,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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