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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三个问题,您若都回答上来,我就乖乖听你的话,不出去,您若回答不上来,还请您放我一马,让我‘言而有信’,如何?”
梁妄挑眉:“问。”
秦鹿顿时眉眼含笑,春光灿烂道:“寿星公放屁,是为何?”
梁妄:“……”
时间仿佛静止,唯有晨风吹起梁妄与秦鹿的发丝,风中还有花香草香,映着秦鹿问的问题,分外怪异。
秦鹿继续为他梳发,最终梁妄问她:“为何?”
“老气!”秦鹿说罢,一旁金笼子里的天音都不吃东西了,定定地看着她,秦鹿又问:“玉皇大帝放屁,又是为何?”
“……”梁妄动了动嘴:“为何?”
“神气!”秦鹿才说完,又打算开口,梁妄道:“一个姑娘家,能不能别总将屁挂在嘴边?”
秦鹿顿了顿,哦了一声:“那我换一个问,尿壶没底,是为何?”
梁妄坐直了身体,迟迟没开口,就算是不知道了,秦鹿哈哈一笑:“是为下流!”
李玲珑虽学富五车,如若真的以脑海中所存储的知识与梁妄比,他未必比得过,不过他本是寒门出生,从小在乡野过惯了,不似梁妄,哪怕生在战争年代,也是以王爷的身份活了这么多年,斯斯文文,哪儿懂那些屎尿屁的玩意儿,投机取巧,是李玲珑的长处。
秦鹿放下象牙梳,看了一眼自己给梁妄梳的发,甚为满意,于是跳到他跟前道:“主人,我可以出门了吗?”
梁妄看向眼前这张脸,笑容中的嘚瑟与相貌给人的恬静严重不符,却见那双眼中倒映着的自己,难得算是心情不错,他嘴角微微扬起,对秦鹿摆了摆手,算是允她出门,不过是个偷脸的小事,秦鹿一人也可,无需他出面。
秦鹿得了应允,将梳子放在了一旁,二话没说转身便走,只留了一句:“王爷自留,我不会耽搁太久的。”
梁妄拿起梳子轻笑,听听,有求于他喊主人,转脸便成了王爷,日后哪回蹬鼻子上脸了,说不定还能跳起来直呼他一声‘梁妄’呢。
对着金笼吹了口气,笼门打开,天音飞出,落在了长椅的另一边,梁妄伸手抚摸了天音一身软羽,身后发丝垂下,居然被秦鹿编了个短短的马尾辫,梁妄摇了摇头,心想他还是太过放纵秦鹿了,等她回来,再好好整治一番,连带着五鬼一起敲打,免得不识谁才是主人,随着秦鹿一同瞒他。
轩城秦戏楼没有那么早开门,部分有钱人更喜欢晚间来听戏,故而秦戏楼早上开门迟,轩城的街道内,这个时间段也只有一些卖早点的,或者开客栈的才陆续开门做生意。
李传子时就到秦戏楼了,然后坐在戏楼门前几个时辰,就是怕错过任何机会。
他的口袋里没有银钱,这几天也是两个铜板买了两块馒头,一天一个馒头勉强垫着肚子,不让自己饿死的,至于住的地方……轩城外有个半大不小的灶王庙,城中几个行乞的会在那里睡,李传也去了那里,算是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
卯时刚过,李传的跟前便站着一个人,那人墨绿的裙子未盖脚面,露出一双小巧的黑靴来,靴子上两边各绣了一只白鹭。
李传抬头看了一眼,便见秦鹿眉眼弯弯,歪着头看向他,问了句:“怎么这般可怜?瞧你这样子,两日没吃饭了吧?”
“秦姑奶奶!”李传惊喜,秦鹿对他摆了摆手,藏在身后的那只手丢了个油纸包来,里头有几块葱油饼,还是半热的,李传看着葱油饼,险些又要落下泪来,结果被秦鹿打断:“你先别哭,吃饱了才有力气上路,我家主人没空,便只有我跟你过去了解情况了。”
“好!好!”如此,便已经很好了。
李传吃了饼,便跟着秦鹿一同离开轩城,顺着官道往卓城的方向走。
轩城与卓城离得并不远,但若走路至少也得半日功夫,一路上李传也与秦鹿说了一些他打听到的事儿,卓城新开的那家青楼也只是近几个月才起来的,而他说偷了他妻子脸的那个女人,便是万色楼内的花魁,名叫胡殷儿。
胡殷儿在卓城的名声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内便水涨船高了,千两白银才可见上一面,光是这个噱头,便让煜州这些有钱的纨绔公子哥儿或商人老板们挤破了头去给万色楼送钱。
要说胡殷儿也的确貌美如花,娇艳的脸透着几丝娇滴滴的水嫩来,身段曼妙,丰乳肥臀却有一个盈盈一握的窄腰,若有人能见她伴曲脱衣,便是神仙也要流鼻血了。
单单是这几个月内,卓城的茶楼便少了不少生意,而原先的几个清雅的青楼也断了不少财源,从未有过一个青楼,敢这般明目张胆白日宣淫,据说是每逢七日胡殷儿都会戴着面纱于珠帘内为众人献上一舞,曲终后便**,万色楼内满是糜烂浸淫。
不少家中有夫人的,都去万色楼内夜夜笙歌,有家也不回,好些女子上门去闹,反而被自家丈夫数落回去,好几对曾经也算恩爱的夫妻,男人因为万色楼酒池肉林般的大胆混乱,而归家休妻。
这些话,都是秦鹿靠在万色楼门前道路对面的柳树边,听那哭得几乎肝肠寸断的妇人们说的,她们的男人都在里头。
李传尴尬地站在一旁,心里有些焦急,他为了找到梁妄,也许久没打听过卓城的事儿,现如今听到有他妻子相貌的胡殷儿这般作风,心里跟滴血似的。
秦鹿双手环胸,此时刚到申时,离太阳落山还早着呢,便能听见万色楼内娇女吟笑,然后则是一些淫词艳曲不绝于耳。
她摇了摇头,将那几名妇人一一安抚,没忍住脱口一句:“这怕是千年狐狸精吧?”
妇人见有男人捧着酒晃晃悠悠出来,连忙围过去看是不是自家男人,秦鹿瞥了一眼万色楼,沉默片刻道:“就光是在这儿看,万色楼内一没有鬼祟,二没有妖邪,恐怕还得见到了胡殷儿本人,才能断定她究竟是与你妻子长得像,还是另有他因了。”
“我上次偷跑进去的围墙,已经加高了。”李传道。
秦鹿撇了撇嘴,嗤地一声笑道:“翻什么围墙?有钱是个男人不就都能进去吗?等着,我去向谢尽欢拿钱!”
第7章 桃花人面:六
欢意茶楼内,说书的已经歇了,晚间只有十几二十个年纪大点儿的人在茶楼大堂下棋,门前招呼的小二不是新人,瞧见李传时还记得他,待瞧见秦鹿后便立刻笑着喊了声:“秦姑娘来了?”视线还朝秦鹿身后瞥。
没瞥到人,小二知晓是那位没来,于是将秦鹿往二楼掌柜的房间里带。
十年前天赐王朝的皇帝虽然大肆绞杀佛、道两教的人,但因为几年前老皇帝死了,新继任的皇帝便没再继续对佛、道两教下手,这几年佛堂也开了,道观也有香火,只是江湖术士少了许多,大多为了保命,藏于山中。
欢意茶楼的掌柜的,也是喜欢炼丹画符的那一类人,小二在欢意茶楼做了快十年了,他家掌柜的那些本事都是从谁跟前学来的,他也知道,秦鹿便是一直跟着那人身后的。小二曾有幸见过对方一面,那时掌柜的吃错了丹药,口吐白沫,脸如死灰,还一个劲儿地呕血,抓着他的手便说算出来了,只有三天的命,让他赶忙去轩城秦戏楼找人。
然后那人便来了,秦鹿是跟在他身后的,看见掌柜的还调侃他一句病从口入,然后这两人便与掌柜的一同待在房间里,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他家掌柜的生龙活虎地跑出来,还有些精力旺盛无处发泄,找了城内青楼花钱请了位姑娘,几个时辰才回来。
回来时,那位已经走了,秦姑娘留下来笑话他一阵子,又给他留了点儿东西,几句叮嘱,这才离开。
将人带到谢尽欢的房门前,小二敲了敲门,对里头道:“掌柜的,秦姑娘来了。”
便说这一声,房门就开了,谢尽欢大约猜到了秦鹿会来找自己,却没想到一年多没见的人站在跟前,他还没开口恭维一声‘秦姑奶奶’,寒暄的话也未起个开头,对方便一伸手道:“老谢,给点儿银钱。”
谢尽欢险些脱口而出: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不过瞧见秦鹿伸手要钱的是挂了五个戒指的右手,于是顿了顿,斟酌改为:“你要多少?”
“一千两吧。”秦鹿说。
谢尽欢顿时伸手捂着心口,下巴上的小胡子都翘起来了,他连连后退,摇头说了句:“没有没有,我就是个老老实实开茶楼的,哪儿有那么多钱,这满院子的伙计,还有一个唱书一个说书的两位先生供着,又因万色楼引人过去,已经几个月没挣银钱了,开口便是一千两,你……”
你怎么不去抢?
这话,在谢尽欢看见秦鹿微微眯起双眼时,吞了回去,心里却在腹诽,你家那位王爷分明腰缠万贯,金山银山,坐吃西齐留下来的宝库,为何不找他要?反而来为难他这种做小本生意的呢。
谢尽欢叹了口气,起身拍了拍褶皱的衣服,瞧见秦鹿身后跟着的李传,多嘴问了句:“秦姑奶奶要钱作甚呢?”
“去万色楼,找消遣。”秦鹿坐下,见谢尽欢跟前的桌子上摆着几盏茶,打开红烟直冒,等到她挥了挥手,才见里头泡了一朵粉红的牡丹花,花朵在茶水中正艳,花瓣透明如晶配着浅金色的茶汤,发散淡淡香味儿。
秦鹿抿嘴一笑,抬眸看向谢尽欢时,谢尽欢知道自己即将要被算计了。
“你若给我一千两,我让贪贪出来陪你玩儿一天,怎么样?”秦鹿问完,谢尽欢便直摇头,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过不去了,还不等脑子做决定,脑袋便点了好几次,张嘴就说:“好好好!”
说完好,他转身便从床底下掏出了个木盒子,从里头翻了一沓银票出来,李传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多钱,几千上万两的银票得有几摞书那么厚,谢尽欢从里头找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出来,递给了秦鹿后,满心欢喜期待地等秦鹿放贪贪出来。
秦鹿收了银票,又指着一处道:“那五十两也给我。”
一千两都给了,五十两又算什么,谢尽欢拿了五十两银票再给秦鹿后,秦鹿才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尾指,暗红色的戒指如血一般,立刻从里飞出了一缕红烟,身穿牡丹红裙的女子一头棕色长发高高挽起,上头朱钗宝饰,异常华丽。
女鬼贪贪生来媚骨,浑身玉白,露出的双肩几乎透亮,含笑的双眼也能勾魂摄魄,如若万色楼里的人瞧见了贪贪,恐怕胡殷儿便没戏可唱了。
要说花魁,还是贪贪这个祸国殃民的妖姬算得上是真正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贪贪葱白小手扶了扶头上的红花,微微颔首屈膝给秦鹿行礼,能叫人酥到骨子里的声音道了句:“秦姑奶奶好。”
秦鹿对贪贪笑了笑道:“你好你好,麻烦你个事儿。”
贪贪红唇微扬,柔顺道:“秦姑奶奶吩咐。”
秦鹿指着谢尽欢的方向:“今晚陪他玩儿。”
谢尽欢自看见贪贪时,脸就红了,桌上的牡丹花茶倒了出来,泡开了的牡丹花揪成一团,茶水被谢尽欢沾了些许,抹在乱糟糟的头上,勉强将自己整理得能见人了,又不知从哪儿扯来了一件宽敞的衣服,在秦鹿指着自己,叫贪贪陪他玩儿时,撇过脸不好意思,伸手将衣服递过去道:“贪贪姑娘,先穿上。”
贪贪双胸半露,裙摆开叉几乎到胯,光是站着便有不少风光,一旦走起路来像是随时能被人窥探到什么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