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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我没有把心里的打算告诉婶娘,要不然婶娘一定会想办法让叔叔请孙大夫走的,若是婶娘像今日这样发了病,身边却没有一个懂医的人,岂不是凶险之极,我拍了拍胸口,暗叫一声侥幸。
“怎么了?不舒服?”婶娘看到我又是摇头,又是拍胸,可能以为我的身子也有了不适,忙挣扎了几下,想起身摸摸我的额头。
“婶娘,我没事。”我忙将婶娘按回去,幸好她虚弱无力,要不然我这样一个刚刚六岁的小丫头,还真按不住她,婶娘见起不了身,便用担心的眼神将我打量个遍,见确实没什么不妥,才放下心来,微微合上双目,养起神来。我见不能打扰,便轻手轻脚地端着汤碗出去了。
青依旧在屋外站着,见我出来,上前拿走我手上的汤碗,转身便往厨房走去。看着他平静如昔的步伐,我的心中似乎也平和下来,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青对于我来说,不再单单是一个可以保护我的武人,似乎他的身影已经变成可以安定我的心的良方,就像此刻,他什么都没有说,却可以安抚我慌乱的心。
说来也奇怪,日头都在脑袋顶上了,叔叔和孙大夫还没有回来,我原本平复下来的心又毛躁起来,婶娘昏昏沉沉地睡着,我不能去惊扰她,只能时不时地跑到院门口,往远处眺望,试图去发现叔叔和孙大夫的身影,可是只见到村里人来来回回的走动,偶尔还有好奇上前打声招呼的,我此时连笑脸都险些挂不起来,只好装乖巧应付几句,眼睛仍不错神地盯着村口的方向。村里的婶子阿姨们见我这频频往村口张望的模样,闲话了几句,便都走开了。
等了一会儿,腿又站酸了,我跺了跺脚,进屋再歇会儿,然后再出来看。刚想回身进去,却听到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我一回头,竟然看见孙大夫一脸沉重地快步走过来,我的心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一下子涌上了心头。
第十二章 夫妻本是同林鸟
“相思,”孙大夫走到我面前,面色阴沉地低声说道,“你叔,出事了。”我听到这几个字,心猛地揪了起来,一口气哽在喉中,却说不出话来。
“怎,怎么……”我抓住孙大夫的袖子,仰着头急切地想要问,可是眼前朦胧一片,喉咙仿佛失了声,只感觉咸咸的东西流进了嘴里,又苦又涩。
我瞪大了眼睛,想要从孙大夫的眼中看出些什么,可是眼前始终是模糊的,我狠狠地抹了一下脸,湿漉漉的,我却顾不得这些,只死死攥着孙大夫的一截袖子,张了张嘴,却还是发不出声音。
“怎么了?”身后传来青冷冽的声音,看来他听见了外面的声音。
“卢兄弟在镇上被失控的马车撞到,现在被安置在义庄。”孙大夫的声音像是一道惊雷,狠狠地劈在我的心上,我的心狠狠地抽搐了一下,再一下。
“婶,婶娘……”我深吸一口气,还是觉得胸口烦闷,我转头看向内院,低声地喃喃着,泪水又禁不住串串滑落。
“还是先不要告诉卢大嫂,相思,还有什么人能帮上忙?”孙大夫弯下身子,生怕惊到我地低声问道。
“嗯,”我点了点头,心绪稍稍平缓了一些,思忖了片刻,才用有些发硬的声音说道,“孙大夫,还是麻烦您照顾我婶娘,我现在去三叔公家,把三叔婆叫过来,然后,然后再料理叔叔的后事……”话勉勉强强地说完,我还是忍不住地哽咽在那里。
叔叔怎么会这么突然就……?我的心中虽然还有恍恍惚惚的疑问,可是眼下的一连串问题更重要,叔叔走了,婶娘怎么办?她的身体正是虚弱的时候,得知了这样的消息,会不会……我忙晃了晃头,脚步更加快了几分,一时不注意,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就这么跌跌撞撞地跑到村东的三叔公家。
“什么?”三叔公一听我的讲述,惊得脸色立变,他低头盘算了一下,忙开口说道,“老婆子,赶紧去青山家,看着雯娘那丫头,至于相思,你也跟你叔婆回去,你叔的事情你管不了。去吧,去吧!”说完,三叔公摆了摆手,三叔婆在一旁听着,忙上前拉住我的手,往外面带去。
我虽然还有话要说,可是人微言轻,而且后事的料理我根本帮不上忙,索性回家去看着婶娘,她在家里不知道怎么样了,还有,究竟应不应该告诉婶娘,告诉她,怕是立马让婶娘病情恶化,若是不告诉,又怎么可能瞒得住。
“相思啊,回去先不要告诉你婶娘啊,她身子不好,你叔的事情有你叔公呢!啊!”三叔婆叙叙地叮嘱着我,而我紧咬着嘴唇,心中纠结成一团。
回到自家的小院子,我突然有种不想进去的感觉,一想到家里躺在床上的婶娘,我的脚步就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一步也迈不出去。
“走啊,怎么还愣在那儿了!”叔婆见我突然停住不动了,拽了拽,见我没反应,便撇下我先进去了。
在门口踌躇了半天,我还是担心婶娘的身子,咬咬牙还是进去了。还没走近后院,只听一声清脆的声响,我心头一惊,忙快跑几步,掀帘进去。
只见婶娘虽然还是半躺在床上,脸色竟然是骇人的青白色,连嘴唇也失了血色,她紧紧地抿着双唇,眼睛直直地盯着叔婆,似乎在等待叔婆的言语。地上一片狼藉,叔婆一脸为难地站在床边,嘴唇几次张开,又呐呐地闭上。
门口一有响动,她们都往这里看过来,一见是我,叔婆脸色一变,想说什么,可是扫了一眼婶娘,最终只是叹了口气,而婶娘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疲累地闭上了眼睛,竟然也什么都没有问。屋子里又恢复了平静,婶娘就这么闭着眼睛,眼角却不停地淌下泪水,叔婆一边叹气,一边坐在床边擦拭着泪痕,而我只是僵立在门口,不出不进,只那么愣愣地看着,心思纷乱做一团。
“屋里有人吗?”外面有人唤着,听声音,像是孙大夫。我咬了咬唇,转身出去。只见孙大夫在门外站好,手上端着一只汤碗,里面热气腾腾的,似乎有浓浓的中药味,想来是给婶娘调理的中药。他面色沉重,眉宇间似乎多了很多郁结和愤怒,不过我顾不得多想。
“麻烦您了。”我勉强地笑笑,将药碗端平,又回了屋子里。走到床边,叔婆接过了汤碗,想往前递,见婶娘的脸色又犹豫了一下。
“雯儿啊,起来,把药喝了。”叔婆叹了一声,语气温和地对婶娘说着。婶娘缓缓地睁开眼睛,先是瞥了一眼叔婆手上的药碗,然后将目光定定地落在我的脸上,她的表情变换了几分,终究化成一声长叹,伸出手,似是要喝药。叔婆见状舒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递上药碗,看着婶娘把药喝得一滴不剩,才放心地把空碗放置到一边。
“这大年节的,碰到这种事,你可要放宽心,就算不着意自己的身子,相思不是也还小吗?”叔婆谆谆地说上几句,见婶娘神色间的凄凉,讪讪地说不下去了。她坐在那里片刻便坐不下去,起了身,扶了扶头发,“雯儿,青山的……事,你身子不好,就别管了,你叔婶还能动,就帮你料理了……”
“婶子!”婶娘有些飘忽的眼神突然凌厉起来,身上似乎也有了力气,支着胳膊就下了床,她边咬着唇整理了衣衫,边沉声说着,“青山是我的夫君,他的后事,为人妻子的,自然不能落下。”虽然如此说着,可是见着婶娘依旧苍白的脸和虚弱轻浮的脚步,又怎么忍心让她劳累,可是我的年纪太小了,家里又没有男丁,只有叔公、叔婆帮得上手,却也不是那么亲近的……我这么胡思乱想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看着婶娘强装倔强的脸庞,怔怔地立在那里。
“你这身子若是有个好歹的,岂不是……”叔婆的话说出半段,又刹住了,大过年的,遇到这样的事已经是够不吉利的,再来可就……
“婶子,你莫在劝我,想必还有大把的事情要忙,还是别耽搁了。”婶娘挽了挽头发,咬了咬嘴唇,想要咬出些血色来,再轻拍面颊,显出有些精神的模样,才作势往外面走去。
“你这孩子,怎么不听劝呢!”叔婆还是上前拦着,还冲我使着眼色,可是我明白婶娘的心思,知道婶娘是万万拉不住的。
“婶子,有这个功夫,说不得已经办了好些事情了,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还是先,先置办青山的后事吧……”婶娘轻轻地咳嗽几声,又扶着胸口轻喘片刻,再也顾不上和叔婆纠缠,往屋外走去,叔婆见拦不住,只得跟着出去。
我在屋子里愣了一会儿,虽然知道自己是半点忙都帮不上的,像我这么小的岁数,红白事都不许上前,只能等着穿了成服出殡时多撒些泪珠儿,以敬孝道。
思来想去,我决定去找孙大夫了解一下叔叔遇害的过程,虽说是被失控的马车撞到,可是为什么孙大夫身上一点伤都没有,而叔叔落了个身亡的结果。刚刚见孙大夫的脸色不对劲,不知道是不是与叔叔有关,说不得要去问问。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索性亲自去问问。刚出门,就看见青站在不远处,却不见孙大夫在附近,我跑到他跟前,问道:“看到孙大人了吗?”
“去义庄了。”青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沉声回答。
“我也去……”我刚动便被青拽住,诧异地看向他。
“不能去。”青摇了摇头。我恍然警醒,是啊,不能去,义庄是不祥之地,小孩和孕妇都要避之。
“可是,我要做什么啊……”真恨自己是如此幼小,面对家中如此巨大的变故,我一点都帮不上忙。
“等。”青只说了一个字,我也只能做到这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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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生当同寝死同穴
正堂被重新布置,叔叔的灵柩被送回来,放置在正堂后面,堂前妥当收拾出来,因为还在年中,婶娘又坚持不要拖到年后,只能办得仓促些,简陋些。我和婶娘都着了不缝边的粗麻丧服跪在堂前,原本婶娘是不肯让我着重孝的,可是我坚持叔叔没有子嗣,我这个侄女充一下孝女也是应当的,婶娘哀戚地凝视我半响,才点头答应。
叔叔的灵柩要在正堂里小殓满日,村里很少有人来致奠,一是我家本在这村里便没有什么亲戚,只有三叔公一家,此时都为叔叔的丧事忙活着,二是正值年中,谁愿意触这种霉头。
虽然门庭稀落,可是我们本也不是为了热闹,只静静地在堂中跪奠。连着几日的忙碌加上心力的憔悴,婶娘的面色已经愈加难看起来,她还是坚持为叔叔哭奠,哭奠结束,便默然无声地跪在堂前。古有旧制,斩衰三日不食,我虽然还小,可是三日不食也算可以坚持,可是婶娘还在病重,这三日她连一口汤药都不肯入口,任谁劝说都不听,我看着她如此坚决的作为,心中总为蔓延起不祥的感觉,却只能逼着自己不要多想。
明日就是要大殓的日子,出殡的日期就定在第二天,刚好是正月十四,婶娘的气色越来越差,眉宇间竟然多了一丝青灰之色,孙大夫看过只是拧眉、叹气,看向我的眼神里多了怜惜之色。我心中的不安大盛,恳求青炖了锅鸡汤,跪在婶娘面前哀求她喝下,婶娘看着我淌了半响的眼泪,和着泪水把鸡汤喝了下去,总算多了几分精神。
晚上,我求着叔婆把婶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