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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发什么愣?”
听见身旁有人催促,我回过神,抬步往里面走去。熟悉而又陌生的宫道,熟悉而又陌生的殿宇,熟悉而又陌生的长廊,每走一段路,我都能发现曾经熟悉的景致,然后陷入到对往事的怅然中,浑然忘记自己的处境。
直到走进一间灯火通明的房间里,看到屋子里的人,才微微地皱起了眉头,心中再次浮起某种不祥的预感。
这是一间卧房,层层幔幔的后面,隐约看到里面的床榻上正躺着一个人,不用说,这一定是皇后的卧房,那么躺在那里的,也必定是皇后了。而半跪在床边的,似乎是萧。
可是其他的人的一脸凝重却是因为什么原因呢?
不动声色地扫视了一圈,我从容地冲着当中的那位施了跪礼,“民女参见陛下。“……起吧。”
我起身,然后等待着,而心头的某种想法,正凸显出一点点的苗头,而将不安弥漫出来。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昭明帝地话问得很奇怪。而他这样地问题让我地心微微一抖。下意识地抬眼看向他。然后跌入一双饱含着期待和疑惑地眼眸中。我微微张嘴。“我……”承认吗?不承认吗?谁能告诉我。现在是怎样地状况?
“父皇。她怎么可能是相思。那封信地内容。也许是胡诌地也说不定!”萧从里面走了出来。先是阴沉着瞪了我一眼。然后沉声对昭明帝说道。“父皇。眼下重要地是。母后……”
萧开口地时候。太子地脸色一变再变。不过他始终紧抿着嘴唇。不发一言。而那位我一直没尝得见地长姐萧芙儿。竟然也出现了。不过看她一脸地漫不经心。时不时地打了一个哈欠。仅是在萧提到我地名字地时候。动作微微地顿了一顿。略显凌厉地目光扫过我地脸颊。然后带着些微地迷惑。又恢复了刚刚地状态。
昭明帝依旧是不语。静静地看着我。等待着我地回答。
“民女……”我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然后开口。“民女能不能先看一看。那封信。究竟是什么内容?”
昭明帝的眸色微闪。一抬手,就有人将一封薄信递到了我的手上。拆开一看,我的心如同被猛地撞击了一下,差点将这封信扔到地上。
内容很简单,就是把我地身份揭露了出来,然后说刺客就是和我一伙的。
最重要的是,什么人如此了解我?又是为什么这么做呢?把我和阿乱扯到一起地目的,又是为了什么呢?
“朕还在等你的回答。”
我猛地抬头,再次张了张口。“我……”
“你是不是朕的相思,是不是?”
“我……”
“牢里的那个人,是不是你的同伙?”
“我……”我该怎么说?
“你可是死心了?到了这番田地,她都不肯用自己的身份救你,可见在她心中,你也没甚重要。”
如此尖酸的话语,突然在屋子里出现,顿时引起一阵骚乱,而我下意识地往声音的源头处看去。发现在皇后地床榻边。站着两个人,一高一矮。一男一女。
女人,自然是说话的那个,就是任晓;而男人,我的目光微微一缩,是此时应该在大牢中的,阿乱。
“何人擅闯禁宫?来人哪!”昭明帝面色一沉,便要挥手招人进来,却立时被打断。
“慢着,皇后娘娘的命,不要了吗?皇帝陛下?”任晓似乎轻轻地笑了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而她身旁的阿乱,始终没有开口,只隔着层层幔幔,和我默默地对视着。
阿乱,你在做什么?又想要从这场闹剧中得到什么呢?
而阿乱的视线,隔着层层的布幔,看不清楚,仿佛隔了很远很远。
我的心,也一点一点地沉了下来。
“三哥……”
“嗯?”萧下意识地应了一声,然后讶异地看向我。
而我呢,慢慢地勾起一抹笑容,眼睛依然盯着布幔那边地身影,“我就是相思,虽然容貌变了很多,可是三哥不能不承认,这样东西,总是三哥送给我的吧?”
我从脖子上取出一根红线拴着的玉兔配饰,那是当年萧送给我的礼物,而看着他的目光从诧异到怀疑,到将信将疑,我又忍不住笑出声来,“我的身上,只带着三个人送的东西,婶娘的那对铜花钿,三哥送的小玉兔,还有,就是一只簪剑,片刻不离身地。流离地这些年来,我不曾忘,不敢忘,也不能忘。”
“你说,我是个怎样的人?”我看着布幔那边地身影,低低地问道,“四年的朝夕相处,我用心努力地把你放在心上,换来的,就是一场莫名其妙的试探?”
眼看着那道身影向前迈了一步,又停住,而我的身子微微一晃,后退了一小步,才算是站稳。
“这么说来,在你的心中,早已经没有朕这个父亲了,是吗?”
我茫然地抬头,看见昭明帝黯然的面容,心又是一痛,这一番混乱,难道就是结局的开始吗?
“父皇,”我再次跪地,泪水不经意滑落,“求父皇恩典,指点相思太婆婆的陵寝所在,相思愿意,用余生守护太婆婆的陵寝,至死不离。”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安静得只剩下灯烛爆开的噼啪声。
“如你所愿。”
终于找到了太婆婆的陵寝,完成了晏九朝的请求,而我,此刻站在陵寝的旁边,心中是前所未有的安静。
究竟什么是爱?
娘亲对父亲的等待,是爱吗?
皇后对父亲的怨恨和原谅,是爱吗?
太婆婆对晏九朝的刻骨痛恨,是因为爱吗?
安琪对晏九朝的全心依恋,是因为爱吗?
那么,我的爱又在哪里?
原本以为,我的爱已经被他牢牢地抓在了手心里,而他的爱也让我贴心收藏,只要一切结束,我就可以和他,真正的自由,真正的,单纯的,去爱了……
可是,这一切又是怎么结束的呢?
因为隐瞒?还是因为谎言?还是因为,他对我的爱,远不是我想像的那般纯粹呢?伫立许久,我没有答案。
凉风乍起,我拢了拢身上的衣衫,唇边滑出一声长叹,到底是我的错,还是这世上,并没有收留我的港湾呢……
“相思,我来了……”
我回头,微微一愣,心思流转之间,忍不住笑了。
其实,我的人生,还很长,也许有那么一个地方,是愿意留下我的。
是不是?
……(本卷结束) ……
外篇
如何才能不爱你--番外之婉容篇
戊子年己巳月乙卯日
刚满六岁的我坐上了嫁入宫廷的凤轿,皇上亲旨,纳我为太子正妃。
“你叫婉容是吗?”在婚房里,他一脸灿烂的笑容,仿佛把我心中所有离家的阴霾都给驱散,“我可不可以叫你婉儿,你叫我维摩就好,我母妃都是这么叫我的。”
他笑嘻嘻地坐到我的身边,从袖中翻出一颗青果,递到我的面前。
“给我的吗?”我怯怯地问,说实话,我的肚子真的饿了。
“当然,我偷偷拿的。”他点了点头,把青果塞到我的手里。
“谢谢。”我又犹豫了一下,可是肚子空空的,实在是忍不住,便仔细擦了擦,尽量保持礼仪地吃了起来。
“吃吧,吃吧,一会儿还有好多事情,我是偷偷跑来的。”他吐了吐舌头,忽然听见外面有呼唤“太子”的声音,他连忙整了整喜服,又冲我做了个鬼脸,就跑出去了。
我不知为何,反而吃不下去,只怔怔地看着手上的青果,又忍不住扬起一抹笑容,赶紧把东西吃完,满怀期待地等着他回来。
丙申年庚午月丁酉日
今晚,是我和他行合卺圆房之礼。我脸红似火,心跳如雷,眼睛却不住地往身边的他身上飘去,他唇边含笑,翩翩灵秀,嫡如仙人,他是我的夫君。
“婉儿,此酒甚辣,可要我助你?”他轻啜了一口瓢中酒,眉头轻挑,看向我笑着问道。
听到这样的调笑,我脸热更甚,气恼地瞥了他一眼,暗自咬了咬牙,将瓢中合卺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滋味滑过喉中,我忍不住轻咳几声。
“就知道你面皮薄,瞧,这是什么?”他一口将自己手上的酒喝光,才从袖中取出东西,递到我的面前。我转眼一看,是两颗酸梅子。
我拈起一颗,放入口中,酸酸甜甜的味道一下子冲淡了酒的辛辣,还化成了一股醇香,让我的头晕晕的,很舒服。
我迷蒙地看着他的脸庞,清俊明朗,一如初见时,也如这七年来的每一日。我伸出手抚向他的脸,却被一只温热的手掌抓住,只觉得心中如揣跳兔,愈加慌乱,却隐隐地甜意蔓延。
红烛双立,青帐翻飞。
丁酉年丙寅月丁未日
一天一夜的撕心疼痛后,我听到了一声嘹亮的婴儿哭声,终于心满意足地沉沉睡去。
似乎感觉到有人温柔的注视,我醒转过来,看到他坐在床边,正为我拭去额上的轻汗,宫女站在一旁,满眼的笑意。
“太子,你……”我羞涩地想要推开他的手,却被他温柔坚定地握住。
“婉儿,你辛苦了,父皇赐名为欢,我起了小名,叫他麟儿,我们的麟儿,可好?”他目光殷殷,言语切切,话语落入我的耳中,比任何的补品都滋润着我的心。
“萧欢,萧欢……”我喃喃地默念了几句,心中的欢喜快要把自己淹没。
癸卯年丁未月甲辰日
麒儿都已经五岁了,他来我这里的次数越来越少,虽然每次来的时候都是一如往昔的温柔,对坐时,却已经渐渐无言。
是因为荣良娣吗?那个谢家的女儿,有一个文意盎然的名字,谢秋妤,却如火焰一般,清铃般的笑声从她的绯云苑传到了我的琇宜殿,更显出琇宜殿的寂寥。
“母亲,今日父亲会来吗?”麒儿眨着眼睛,期盼地看着我。
“麒儿想父亲了?”我尽力地微笑着,抚摸着儿子柔嫩的脸颊。
“嗯。”麒儿重重地点了点头。
“你的父亲……”我淡淡地笑着,目光无意识地落在青案上的宫灯罩布上,有他亲手题上的诗词。
相思无终极。长夜起叹息。徒见貌婵娟。宁知心有忆。寸心无以因。愿附归飞翼。
题上《长相思》,原只是他的戏言,却未曾想,此时的我,日日长相思。
丙午年丙子月乙巳日
我欢喜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难掩心中的甜意。没有想到,他不过是两月前回宫暂住几日,便又急匆匆地去了顾山,只因祖规定制,他歇在琇宜殿,也无意中为我留下了一个新的惊喜。
一个新的生命,他会不会再次温柔地对我说:婉儿,我们的孩子,我很开心。
期盼着他从顾山回来,期盼着亲自告诉他这个喜讯,可是,他没有回宫,而是直接去了昭阳宫请旨,他要纳一名民女为妃。
瞬间,我的身上失去了温度,只有彻骨的寒冷,难道说这就是他匆匆返回顾山的原因吗?他急切地进宫请旨,却连一面都不肯施舍给我,我是他的妻啊!
浑浑噩噩地走到花园里,我看见了荣良娣,她还在笑,她的身后,奶母正抱着刚出生的小婴儿,他的女儿。
“姐姐,听说咱们的夫君要纳新人呢!”她笑着腰肢轻颤,眼睛微微眯着。
“芙儿不怕冷吗?”我不回答她,只看向奶母怀中的婴儿,淡淡地问。
“她的父亲不曾看她一眼,有什么可在意的?”她轻声一哼,漫不经心地抚摸着腕上的玉镯。
我静静地看着她,突然觉得这个女人没有那么快乐,也有些索然无味起来,转身回自己的琇宜殿。
“姐姐,他不曾与我恩爱过,姐姐比我要好多了。”她轻声地一句话,却不会让我有丝毫的愉悦,反而更让我心中愤恨。为什么?曾经的恩爱,十几年的夫妻之情,他全部忘记了吗?
心潮涌动,悲切入骨,我毫无缘由地昏倒了,醒来时,我看见了他,一脸的风尘和愧色。我的心头一颤,伸手摸向自己的小腹,他赶忙抓住了我的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