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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澄冷笑一声,随意地转了转脖子,“疏影居嘛,已经化成一片废墟,可惜,没有把晏九朝埋在里面,所以呢。我很想,很想找到他!”最后一句的时候,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来。
被话语中的冷意激得微微一颤,我咬了咬嘴唇,“大公子,思儿确实不知。”
高澄似乎也没有把希望放在我的身上,听见了我的回答。他只是微微颔首,伸臂一挥,“请思儿姑娘回府。”然后侧头看着我,语气轻柔地说道,“思儿,外面危险地紧,还是回府安全些。”
还没等我做出什么反应来。“嗖”的一声轻响,高澄胯下马儿的脖子上多了一支箭矢,受伤的马儿惨叫两声,前蹄不禁曲了下去,高澄连忙从马上跳了下来。其余的侍卫也都聚集一起,将高澄围在当中。
很快,第二箭射了过来。这次正中马车的前辕,我盯着那支还在颤巍巍的箭支,顺着来箭地方向看了过去,却没有看到有人走出来。
什么人,敢对高家的大公子动手,除非,是晏九朝,我还没来得及查看四周有没有人出现,就被人一把拉下马车。直接摔倒在地上。
被摔得有点发晕,我捂着酸疼的胳膊,歪在地上没有站起来。而将我一把拽下来的那个侍卫,可能只是听从高澄的命令,将我拽下来,却没有理会倒在地上的我。
街道上突然变得空荡荡的,只有我身旁地残破马车,以及高澄的一队人马,刚刚的那两箭,若不是一支还残留在马儿的脖颈上,另一支钉在车辕上,周围安静得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下意识往马车旁边凑了凑,试图让自己离高澄他们远一点。高澄阴沉地盯了我一眼,扫视着没有人的空荡大街,冷笑一声,高喊道,“晏九朝,有胆伤我父亲,没胆露面了吗?高家也是你一个低贱门客能够算计地,难道还等着本都督把这片房子拆了,你才会露头吗!”他的话音刚落,又是嗖的一箭,正中挡在高澄前面地侍卫的脖子上,一箭毙命。
高澄的瞳孔一缩,神色愈加阴沉,不过这次终于发现了箭支飞来的方向,众人的目光也都转到那一处,神情愈发谨慎。我只是略略瞟过去一眼,然后又往车底下凑了凑,尽量把自己挪到稍微安全一点的地方,然后慢慢抬起手,把发间的簪剑拔下来,藏在袖子里。
来箭的方向走出一队人,而且在街道的另一边,也涌进来数十人。看到人群里地几张熟悉面容,我地心一紧,原来高澄说的就是真地,对高欢下手的,就是晏九朝,而此时又向高澄下手,同样也是晏九朝。
只不过,明镜他们怎么也会和晏九朝搅合到一起了呢?明镜不是说,不会向晏九朝归顺的吗?难道说,他是骗我的?
一种被欺骗的愤怒,让我很想站起身来大声质问,可是一动之后,手臂上的疼痛立刻让我清醒下来,这时候,可不是质问的好时机。
这两队人走近后,堪堪将高澄一行围在当中,杀气若隐若现。高澄自看到这两队人出现,脸色便愈发可怕,眼睛微微眯起,厉色一闪,唇边挂着一抹淡淡的冷笑。他不担心吗?我看着有些奇怪,看现在这情形,晏九朝恐怕是要把高澄解决在这空巷里。难道高澄他不明白吗?为什么还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来,难道说……
我所在的位置刚好在两拨人的中间,可是他们都没有把注意力分给我一星半点,就连跟在队伍里的明镜和石之寒,也只是淡淡地瞥过一眼,然后沉默地看着高澄那些人。
“原来晏老匹夫真的是南梁的贼子,可恨我没将那几个什么使臣通通解决,倒给了你们放肆的机会,”高澄的目光扫过明镜,又环视了一圈,连连冷笑,“那个老匹夫也没有多大的胆子,都不敢来见我了吗?”
寒二上前一步,亮出手中利刃,“高澄,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无需多言。你这个卑鄙小人,不值得先生亲自出面!”寒二的脾气一直是很暴躁的,而今日似乎异常的愤怒,眼睛里的怒色,如同利剑一般射向对面的高澄。
寒二的愤怒神色,似乎取悦了高大公子,他哈哈大笑,伸臂用刀指着寒二,“你这个奴才也敢这么跟我说话,那个老匹夫是不是在忙着救自个的心头肉?哈哈哈,只懂得儿女情长的下贱人,也配做本都督的对手!”
一言不合,自然大打出手,更何况,他们本来就不是和平谈判。而两队人冲杀到一起的时候,作为藏在车底下的我,自然也等于陷入危险之中。可是,无论往哪个方向逃,都可能变成刀下冤魂,还不如乖乖地躲在车底下。
满眼的血腥让我忍不住闭上眼睛,努力忽略掉那些惨叫声和兵器砍在人身上的牙酸声。突然,我被人大力地从车底下扯了出来,胳膊上的刺痛让我忍不住痛哼一声,
第百九章 迷雾伴有危机起(下)
抬眼一看,是高澄狰狞的脸,脸上还沾染了一点点的血迹,唇边的残忍笑容漾出让我发冷的寒意。他舔了舔嘴唇,“思儿在这里可真是逍遥,让我看着真是眼热啊!”
被他抓住了胳膊,硬生生地拖出来,我踉跄了两步,强忍着想用簪剑对付他的冲动,任凭他把我拽来扯去的,好几次险险被伤到,都被高澄拉开,只让我出了一身虚汗。
就这么左躲右闪的,高澄拉着我的手臂渐渐远离了乱圈,我忍不住回头去看,却没有看到明镜和石之寒的身影,恐慌和失望一下子涌上心头。
为什么不来救我?为什么?
被高澄强行抓着同骑一匹马,再有三四个亲卫紧紧跟在后面,便往巷口冲去。可是刚到巷口,马儿突然向前一倾,似乎是被什么绊倒,高澄一揽我的腰,便利落地飞身跳下来。
可是绊马索的后面还有更快的袭击,一道寒光紧逼而来,这一次高澄没有带着我躲开,而是将我向前一送,直直送到寒光的对面。我踉跄着,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前,眼看着这道刀光就要在我的身上留下点什么,脑子里一片空白,却没想到这刀锋一转,避过了我的脖子,而是在肩头划过,留下一串血珠,和麻木地疼痛。
不过,就这么一伤,我也成功地脱离了高澄的桎梏,而他被巷口窜出的几个人围住,也没有余力顾及我。
天赐良机!我一手捂住肩膀的伤口,毫不犹豫地往巷子外面跑去。又跑过了几条巷子,终于看到了人群,跑进人群里,我突然停下脚步,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回疏影居?听高澄说,那里已经是一片废墟了。
去里家巷?那里恐怕也没有人在。
那么,要去哪里呢?一时间。我感到自己像是被抛弃一般,毫不了解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又将发展到怎样的地步,彷徨地走在人群中,我发现自己竟然无处可去。
对了,去找沈毓!
本来我跑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找他,而且高澄既然说出了那样的话,是不是就代表着沈毓他们出了事呢?无论怎样。他是我唯一可以找到的人了。
找车马行,雇马车,入内城,去四夷馆。
“姑娘,前面就是四夷馆了。可是门口围了很多官兵啊!”马夫边甩着马鞭子便对车厢里地我说着。
我一听这话,赶紧开口说道,“停,停,就停这里。”
有官兵?是谁的兵?高家的兵,还是皇帝的兵?一切没有确定之前,我不能贸贸然闯过去。
我探身把帘子掀开,往外面看去,果然,四夷馆门口围着一队兵士。杀气腾腾。而且虎视眈眈地瞪视着每一个从四夷馆经过的人。
这是什么意思,是保护。还是桎梏呢?不过,这也就代表着,沈毓他们并没有生命的危险。可是,这下子,我真的是无地可去了。
“姑娘,您不下去?”马夫回头咧嘴一笑,憨憨地问道。
肩头已经不出血了,可是一阵一阵的抽痛还在提醒着我,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我自己。又是怎样的状况。
下去?不下去?
再看一眼四夷馆门口地凶神恶煞们,我怎么可能把自己送过去。可是,除了这里,我还能去哪里呢?轻轻放下车帘,我软软地靠在车厢壁上,浓浓的茫然涌上心头,这一切来的太快,来不及让我反应,便将我抛却到漩涡的外面。
对了,还有一个地方。我猛地坐起来,突然想起安琪有一次无意地说出一个地方,不过当时她一副说漏了嘴的表情,我也没耐烦去记住,此时突然想到,会不会有人停留在那里,安琪会不会在那里呢?
我飞快地对车夫报出一个地名,他一扬鞭,再次驱马前行。我轻轻地呼了一口气,靠在车厢壁上努力地回想着那日安琪说过地话,她好像只是说,那个地方也有她种的花,若不是她又捂嘴又努力打岔的话,我恐怕不会在意到这个问题。
既然是她不想让我知道的地方,恐怕就是唯一能找到他们的地方了。
离那处地点还有一条巷子的时候,我便让车夫停了下来,将他打发走了,自己一个人往里面走去。巷子里很安静,每家每户都闭门无声,就算偶尔有一两个人走动,也只是好奇地瞥了我一眼,然后匆匆走开。就在我转过巷口,可以远远看到那处的大门时,脚步不由得停了下来。
同样是大门紧闭,看不出有人居住的迹象,我一边怀疑自己记错了地方,一边脚步迟疑地走了过去。在外墙边转了两圈,我还是没有勇气去敲门。怕有人在,却不是晏九朝他们;怕没有人在,让我再次扑了空。
就当我犹豫不绝的时候,大门自己开了,走出的是我认识地人,让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进去吧!”寒大冷冷地说了一句,便转身进去了。
寒大在,安琪就一定在,那么,晏九朝也会在。可是,我又皱了皱眉头,高澄所说地,晏九朝正在想办法救到自己的心头肉,这个心头肉不是安琪,难道是别地什么东西吗?
疑惑地跟在寒大的后面,走过前院,果然院子里处处有鲜花,一副生机盎然的样子。走过回廊,绕到后院的厢房,有一间房的门口,守着好几个人,看来晏九朝和安琪,就应该在这里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好多好多的问题,这下,我都要问个清楚。
寒大到了门口,就停下了脚步,沉声对里面说道,“先生,人来了。”
“进来吧。”是晏九朝的声音,只是似乎透出些不同的东西,我还来不及分辨,就被寒大请进屋子里。
绕过外屋的屏风摆设,我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边地晏九朝,仿佛老了十岁一般,凝神注视着床上地人儿,根本没有在意我的出现。再把视线转到床上地人,我的心猛地一紧,差点惊呼出声。
因为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似乎就是安琪。
第百十章 不悔当年恨无情
外面腥风血雨,但是在这间房子里,却安静得近乎停滞。
安琪静静地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神色安详,颊边还带着一抹红晕,好像睡着了一样。而晏九朝则坐在床边,凝视着床上的这个女子,神态平和,只是眉宇间流露出的苍老意味,让我看到了他压抑心底的悲痛。
怎么会这样呢?明明早上看到的,还是一个活泼可人的姐姐,太阳还没有下山,怎么会让我有种如坠梦中的荒谬感觉。
一步一步地走近这幅静止的画面,我无法发出声音,破坏这几乎让人窒息的寂静。轻步走到床榻边,我低头看向安琪,她的肩头似乎是有伤,可是,肩头的伤,怎么会让她陷入昏迷呢?
“她……怎么了?”我终于还是没有忍住,低声地问道。
晏九朝没有回答我,只是伸出手,轻柔地抚上安琪的脸颊,慢慢地摩挲着,仔细地去看,能够发现他的手指在微微地颤抖,虽然这颤动极其轻微,似乎是压抑之下的余味,是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