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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完毕,清影去帮我准备早饭,屋子里留下我和若水,正好我也有事情想问她。
我考虑了一下,才慎重地问出口。“若水,如果在我离开之前,想要见几个人,可以吗?”
“见几个人……”若水一愣,沉思了片刻,才抬头看着我,“郡主是要见哪几个人呢?能和若水说一下吗?”
“当然可以,”我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反正我对他们不必有丝毫的隐瞒,索性老老实实地说道,“我想见一见太子,还有三哥,这两个应该是比较麻烦的吧?”
若水轻皱了一下眉头,才轻声地问道。“恕若水逾矩,郡主想和他们说什么呢?”
“我……”我语塞,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想和他们说些什么,只不过,如果真的按照阮修容的意思离开皇宫,那么短时间之内,我恐怕见不到他们,这两个给予我关心的亲人了。我讪讪地笑了笑,踱步走到窗边,喃喃地说道,“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可能就是说一句道别的话吧……”
“郡主,若您想见,若水自然不会阻止,只是……”若水眉头轻松了下来,而她的语气反而犹豫了,“郡主若是去见殿下,可能会影响郡主离宫。”
这下子,我反倒犹豫了起来。“这样……”
若水似乎看出我面色为难,又柔声说道。“不过,郡主若是有什么紧要的话要说,属下也会安排的。”
“紧要?”我一愣,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什么叫紧要的话呢,也没什么紧要,只不过,若是离开了,他们是我会惦念的人。”
“那……”若水还想说什么,这时清影端着托盘进来,她便住了口,上前帮忙,我也不再开口,先吃早饭了。
吃完了早饭,我接过若水递过来的茶杯漱了漱口,看着正在收拾的清影,问道:“清影,你刚刚去拿早饭,有没有得到什么消息?”
清影一愣。“什么消息?”
我漫不经心地放下茶杯,笑了笑,说道。“就是,派人圈住畅雪轩的消息。”
“郡主……”清影的神色有些变化,她咬了咬嘴唇,微微点点头,回答道,“是,刚刚奴婢出去的时候,已经有侍卫将正门看管了,听说,侧门也都派了人,而且……”清影的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欲言又止地瞥了我一眼。
“还有什么,你都说吧。”我笑着安抚她,到了如今,还有什么不能听的呢!
“畅雪轩里只留了几个粗使丫头,其他的人,都被带走了。”
清影的回答让我大吃了一惊,别的人倒是无所谓,难道说清菁和清荷也被带走了吗?
我赶忙问她。“清菁和清荷也走了?她们是不是被为难了?”
难道皇上的旨意就这么明显地表露出我失了宠吗?如此直接地把我的内侍侍女带走,而我只能在事情过后才得到消息,我不由自主地看向若水,想从她那里得到一点信息。
“旨意是昨晚下的,令畅雪轩的宫女今日清晨到新的配宫里工作,若郡主的那两位侍女有心的话,昨晚就应该会来。”若水淡淡地回答,而这样的回答,让我的心微微一凉。
清荷在我的身边不长,感情也算不上有多么的深,她的离开,我并没有很伤心,只不过稍稍有些担心那个胆小的丫头;而清菁,自我从顾山出发,到建康的这一路上,她和清影都是陪在我身边的人,应该说,虽然清菁并不是我最相信的,却也算得上是最亲近的人了,可是,她竟然也没有来,为什么?
“郡主,清菁其实……”看着我一脸神伤,清影又呐呐地说道,“其实这两年,菁儿便跟我疏远了,她经常偷偷摸摸地跑去找绮月,如今绮月已经是绣房的领事嬷嬷了。”
我诧异地问道,“这些事情,我怎么都不知道呢?”也抬眼看着清影,见她咬着嘴唇,一副很难回答的模样。
清影叹了口气,才缓缓地说道。“菁儿怎么说也是陪郡主时间最长的人,这几年,郡主不说,可是奴婢看在眼里,有好东西,郡主给了奴婢,就算漏了清荷,也不会落下清菁的一份。可是,清菁也不知着了什么魔,与那个绮月交往越来越密切,恐怕这次她也是去绣房了。”
“是吗……”我怅然地叹了口气,怪不得,怪不得已经很少看见清菁在我的身边转悠,原本我还以为是她的事情忙,又或者有了其他的事情,原来,她已经……
我咬了咬嘴唇,强压下心底的酸涩,勉强说出这么一句。“清影,你去问问看,菁儿她是不是真的分到绣房去了,终归是主仆一场,她想走,我也要确定她过得好。”
“是,奴婢这就去。”清影也沉默了一下,微微点了点头,便端着托盘先出去了。
刚刚我便看见若水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的情状,可能当着清影的面不想说出口,此时无别人,我便开口问道。“若水,你是不是还有话说?”
若水微微一笑,点头说道。“是,若水有话。”
“你说吧。”既然她要避开清影,那便随她,也让我听听,到底她有什么话是要如此慎重。
“绮月是荣良娣的人,清菁与绮月的亲近绝非是投契那么简单的事情,”若水的话让我大吃了一惊,她看出了我讶异的表情,却还是继续说道,“属下已经查过,清菁与绮月来往频繁,已有投靠荣良娣的苗头,不过,清菁似乎拒绝过绮月的要求。”
我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才问道。“什么要求?”
“监视郡主的行动。”若水的声音很平静,不过语气中露出的寒意,让我猛地睁开眼睛,“若她有不轨之心,属下自然会处理她。”
“处理?”我的心里一寒,不自觉地站起身走动了几下,才回身看向若水,“清菁没有离开畅雪轩的时候,一直有人盯着她吗?是不是若她有什么不利我的地方,你们就会除掉她?”
“是。”若水收起了笑容,点了点头,表情中的慎重让我有些烦躁的心,平复了下来。
“娘娘知道的吧……”
我叹了口气,清菁与绮月亲近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若水她们都有了防范,可见这件事,阮修容必然知情。
“娘娘知晓,不过,她说郡主对清菁不错,属下不敢妄动,只做监视。”
若水的回答又让我一阵怅然,她如此了解我的心思,是啊,纵然清菁真的做了什么背叛我的事情,我恐怕也很难有处置她的狠心。
“她想过怎样的生活,便去吧,只是我心里,怎么这么难过呢?”我喃喃着,虽然我也曾想过不把清菁也带出宫,却也想为她安排一个妥当的去处,出宫不知道要面临怎样的凶险,若不是这些年我已经离不开清影,怎么也不会把这个最亲近的人带入未知的命运中的。可是如今,当清菁自己选择了自己的路,我的心里竟然泛起了浓浓的酸涩,一个曾经在我身边笑闹的可爱女子,就这么悄悄地离开了我的身边。
我压下心底的难过,低声地问道。“那么,清荷呢?她是不是谁的人?”
若水回答道。“清荷被调到太子妃那里,据说月纹走后,储妃娘娘一直少一个内侍侍女,此次皇上的旨意一下,她便将清荷要走了。”
明明了解这座皇宫是怎样的阴暗,可是当得知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都是这边那边派来的钉子,虽然我从没有她们吐露过自己的秘密,可是这番数落下来,好像是一个人也剩不下了,呆在我身边的,全都是别有用心的人,都是…
清影呢?我的心猛地一颤,她会不会也是其中的一个?我不敢去想了,这个呆在我的身边最久,了解我的事情最多的女子,我不觉脱口问出,“那么,清影呢?她又是谁的人?”
第五十章 黯然神伤独一人
“啪嗒”清脆的声响在门外传来,若水刚好背对着门,她表情平和地走到一边,而门外走进来的人,是清影,她面色有些苍白,嘴唇轻抖,似乎想说什么。
“清影……”我叹息似的念着她的名字,看着她的表情,我似乎可以看出些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有看出来,不过这份不懂,也渐渐让我懂了。她,也是别人的人。
清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微颤,略带嘶哑地说道。“郡主,奴婢绝没有做过对不住郡主的事情!”
“那么,你究竟是不是……”我发现自己问不出口,看着这个全心相信的人,我无言以对。
清影抹了一下脸上的泪痕,呐呐地说道。“奴婢是太子殿下安排,来监视郡主的一举一动。”
“太子!”
这句话让我顿时失了心神,哑口无言。若说这皇宫里,我最相信的亲人是谁,第一就是太子,第二才是阮修容,但是,此时此刻,有人告诉我,她是太子派来监视我的,而那时,我不过才六岁,只是个懵懂的孩童。
“我……”我瞥了一眼若水,见她丝毫不惊的表情,已经没有精力去追问她为何不提前告诉我了,此时的我,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一直没有出声的若水突然开口,“郡主,若水说一句。”
我冲她点了点头,示意她说下去。
“郡主,清影并没有做过任何不利郡主的事,若水实话当实说,而且,对于郡主偶尔的惊人之语,清影还费心遮掩。清影对郡主,是赤诚一片。”若水的话似乎是释放清影心结的钥匙,若水的话音刚落,清影便痛哭失声,跪在那里,泪如雨下。
“若水,你先出去一下,好吗?”我狠狠地闭了一下眼睛,将眼角的泪水抹掉,轻声地请若水暂时出去。若水无声地点了点头,悄然出去。
“清影,你起来吧!”
我上前,把清影拽了起来,她已经哭得如同泪人儿一般,将她拽到床边坐下。
“郡主,我,我真的没有做过对不起,对不起郡主的事。”清影是真的失了方寸,连平日里逾矩的“我”字都用出来了,我听她说话,泪水也忍不住串串滴落。
“我信你,我信。”
我哽咽着抱住她,抱住这个当成姐姐的女子,怎能不信,这六年来,她嘘寒问暖,她处处体贴,就算她真的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情,那又如何呢……
更何况,在这宫中,连我的至亲之人都会有如此的心思,监视我这个幼龄稚童,看来这六年里,我是多么的自以为是!
“清影,我不怪你,真的,”我松开了抱住清影的手,站起身来,背对着她,低声地说道,“可是,清影,你不能和我一起离开了。”
“为什么?”清影一声惊叫,“郡主,您还是不相信奴婢吗?”
“我信,我信,”我回过身,看着她,很认真地,“可是,清影,若是你和我一起离开这里,你真的没有丝毫的顾虑吗?”
“我……”清影一愣,顿时语塞,表情变幻,似乎想到了什么。
“清影,这六年,我看出你的真心真意,可是,既然你是……”我顿了顿,才继续说道,“我便不能带走你了,你懂吗?”
“懂,奴婢懂。”清影不禁再次垂泪,微微点了点头。
相视无言,唯有泪双双……
阮修容下葬的第三日深夜,畅雪轩后院的佛堂起火,火光照亮了夏夜的昭阳宫。
此时的我,坐在离宫的马车中,趴在车窗边,回头怅然地看着被染红的那片天空。
若水已经将马车里铺好了软垫,柔声问道。“郡主,要不要先睡一会儿?”
“不了,我还不困。”我收回视线,懒懒地做回原位。“而且,出了宫,就不要叫我郡主了,我也不是郡主了。”
“是,姑娘。”若水轻笑一声,从善如流地说道。
“嗯。”我依旧懒懒的,一想起被花辰弄晕后、放置在别处的清影,我的心里难过得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清影已经跟了我六年,这六年,她与我朝夕相伴,感情自然比亲生姐妹还要亲,此次离宫,却没有她在身边,我仿佛又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