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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她的话谢君宪整个人都惊呆了,他一脸不敢置信望着她,好半晌才找到声音道:“你……你是骗我的对不对?”
梁贞将他的手甩开,一脸冷然道:“我没有那个功夫骗你。”
说完她便要转身离去,谢君宪急忙拦上来,却见他双眼发红,嘴唇颤抖着,愤怒和痛苦交织在他的脸上,他目光紧紧逼视着她,带着怒意冲她低吼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望着他那痛苦的表情,梁贞却是笑了,笑容嘲讽而又冰冷,“我现在不是告诉你了吗?谢君宪,你曾经有过一个女儿,可是因为你的背叛,因为你的贪心,她被我亲手杀掉了。”她的笑容对他来说简直残忍到了极致,每个字都像一把锋利的匕首,在他最痛苦的地方狠狠刺上一刀。
“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做父亲,更不配得到别人的爱,你就该孤独终老,这世上的任何一个女孩都不该被你祸害!”
她打开他的手,丝毫没有留念,直接转身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就让谢君宪好好痛苦吧
第54章 54
梁贞离开公墓之后就直接去了北海禹都; 谢安淮看到她的时候吓了一跳,这个女人一向爱美,可是此刻的她却狼狈得不像话; 却见她全身沾满了泥土,一双眼睛也红通通的,他都差点没有认出她来。
他正坐在桌前练字; 看到她这样子他也是愣了半晌; 随即一脸担忧问她:“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
梁贞叹了口气,只道:“我先去洗了个澡。”
她去卫生间洗了个澡又洗了个头; 在吹头发的时候谢安淮从外面进来,他也没说话; 直接自身后环住她的腰; 他在她的耳蜗处吻了吻; 这才柔声问她:“告诉我; 发生什么了。”
他的怀抱很温暖,他的声音很轻柔; 梁贞混乱的情绪逐渐得到安抚,她叹了口气,将今天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跟他说了一下。
“葛美琳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去恐怕是凶多吉少了,你说要不要派人去山崖下面看看,或者我该不该报警?”
谢安淮凝眉沉思片刻才道:“找人是谢君宪的事情与你无关,至于警方要是知道了这件事,也还有我在,你不用担心。”
如果之前的梁贞还因为突如其来的事情而担忧和害怕的话; 此刻被谢安淮抱着,她却是完全平静了下来,如今的他已经成了她最大的港湾,她累了,难过了随时都可以在他这里停靠。
梁贞转回身将他抱着,眯眼笑起来,像一只小猫一般冲他撒娇道:“安淮,我想给你生一堆孩子。”
她听到他在头顶轻轻的笑了,然后他含着暖意的声音冲她道:“好啊,你想生多少就生多少。”说完他突然将她打横抱起来,一边转身快步向大床走去一边冲她道:“现在就生。”
※
回到谢家的谢君宪简直可以说用失魂落魄来形容,他浑身上下都沾满了泥土,简直像是从泥地里面滚过一般,可是他似乎并不在意,表情呆滞,就像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头人一般走进门。
谢家众人一看到这样的他都吓了一跳,连霜急忙走过去问道:“君宪,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
谢君宪就好似没有听到一般,机械地向楼上走去,完全无视掉谢家人看向他诧异又担忧的目光。
他回了房间就直接去了浴室,脱了衣服站在花洒下,也没仔细看哪一边是冷水那一边是热水,直接打开了就任由冰冷的水冲在身上。
也不知道就这般冲了多久他才将花洒关上,他走到盥洗台前望着镜中的自己,看到镜中的男人他有片刻的恍惚,只觉得镜中的人是他又不是他。
像那个英气逼人的谢君宪,可又像一个混蛋。
眼前似乎又出现了她的声音,她的模样,她双眼发红,带着怒意的声音告诉他,她曾经给他怀过孩子,是一个女儿,可是因为他的背叛,她将他的女儿打掉了。
一想到这些他就觉得心痛到无以复加,他一直很想和她有个孩子,他最期盼的就是能有个女儿,最好是像她一样可爱的,她会抱着他的大腿甜甜的叫他爸爸,会窝在他的怀中对他撒娇,他会教她骑马,会陪着她玩耍,会带着她走遍大江南北。
他们分明可以一家人开开心心过下去,他能想到他们有女儿之后会有多幸福,他们父女在院子里玩耍,她就在烤架前为她们烤食物,偶尔会抬头嘱咐一句不要玩太疯。他们还可以一起出去旅游,她和女儿在沙滩上奔跑,他就负责给她们拍照,将她们拍得美美的,他的两个女人,他会比专业的摄影师更能拍出她们最美的样子。
稍微想一想就觉得美好到一颗心都溢满了甜蜜,如果他们的女儿出生了的话,如果他们还在一起的话……
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家破人亡,他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妻子,没有了孩子。
他慢慢沿着墙根蹲坐下来,双手狠狠揪住头发,他只觉得好似有一把钝刀子在心上割着,每一下都是无以言说的痛,痛得连呼吸都困难。
他就这般坐在湿漉漉的墙根处,自责着,痛苦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竟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他做了一个奇怪梦,他梦到自己走在一条无人的街道上,这街道他认得,是京都城中心那条繁华的大街。
只是平日里这里都是繁华热闹拥挤不堪,可是现在一整条街道都是冷冷清清的,周围店铺林立却一个人都没有,就好似世界末日来临,人都消失了一般。
就这么行走在其间,他只觉得说不出的诡异。
就这般走着走着,他突然听到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小孩的哭声,他循着哭声走过去,在一条小巷中看到一个穿着碎花裙子的小女孩正孤零零蹲在里面,缩成一团抱头痛哭。
不知怎么的,看到那缩成一团的小小身子,他竟觉得心被狠狠触动了一下,只觉得有一种让人窒息的难过汹涌在心头。
他放轻了脚步,生怕会吓到她一般慢慢走过去,他在她身边蹲下,本想问问她怎么了,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就怕自己一出口会吓到她。他是军人出生,和一堆爷们儿混在一起,糙惯了的,说话自然也没有那么温柔,就怕自己一出口声音太严厉会让她害怕。
他就酝酿了许久才用着他自认最柔软最温和的声音问她:“你是哪家的小姑娘,为什么会躲在这里哭?你爸爸妈妈呢?”
小女孩听到声音才慢慢抬起头来,谢君宪一看到她的小脸蛋就呆了呆,她长了一张白皙细嫩的小脸,脸蛋圆圆的,一双明亮清澈的大眼镶嵌在上面,那眼睛太漂亮了,似乎满天的星辰都藏在了里面。
她的样子跟那个人实在是太像了,可是那粗粗的眉毛又长得像他的。
他觉得很奇怪,却油然而生一种亲切感,再见她脸上满是泪痕,他又觉得心疼。
她看到他,却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她猛地站起身扑到他的怀中搂住他的脖子,声音委屈得不像话,“爸爸为什么不要我了?妈妈也不要我,爸爸也不要我,安宁一个人好可怜。”
谢君宪就这样僵住了,好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身体软软的,是小小的一个小团子,似乎他一只手就可以将她捏起来。她软软的小胳膊搂着他的脖子,她身上浓浓的奶香味萦绕在鼻端,他只觉得心脏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的触动了一下,他就这么僵直着身体一动也不敢动。
“爸爸,我是安宁,这是爸爸给我取的名字,爸爸不记得我了吗?”她带着哭腔的声音又在他耳边响起来。
“安宁?”他一脸不敢置信,他记得,他曾经跟她说过的,如果他们有了孩子,男孩就叫谢羽文,女孩就叫谢安宁,是他亲自取的名字。
“爸爸,你和妈妈为什么不要我了?安宁一个人好孤单,没有人陪我玩。”
她的声音委屈又可怜,听得他心里难受,他只觉得鼻尖酸得厉害,眼中也泛上了湿意,他闭着眼睛,小心翼翼将她拥在怀中,用着他柔得不能再柔的声音冲她道:“是爸爸不好,安宁不要怪妈妈,是爸爸的错。”
她从他肩上抬起头来,大眼睛眼巴巴的望着他问:“爸爸以后都不会不要我的对不对?”
鼻涕眼泪流了一脸的她看上去别提有多可怜了,那望着他的一双大眼睛又充满了期待,真是看得他一个大老爷们儿的心都软成一团,他急忙抬起手来帮她将眼泪擦干净,可是想着自己手上长满了老茧,生怕刮到她嫩嫩的脸颊,他又急急忙忙从包包中摸出纸巾来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将她脸上的泪水蘸掉。
“爸爸不会不要你。”他放柔了声音安慰她,“你不要哭了。”
她倒是收起了眼泪,却还是嘟着嘴,简直像极了她小时候生气的模样,“爸爸要说话算话不能骗我。”
他温柔的在她的脑袋上揉了揉,“爸爸不会骗你。”说完他便牵着她的小手道:“爸爸这就带你回家。”
他站起身来,正要牵着她离开,可是却感觉掌心突然变得湿漉漉的,他转头一看,刚刚那小女孩竟然不见了,而他的掌心中竟躺着一个被剪得四分五裂已经成型的小婴儿。
“她”就血淋淋的躺在他的掌心中,一双眼睛也被鲜血浸透了,可是他能看到她正眼巴巴的望着他。
上过战场与炮火为伍,与最凶恶的敌人厮杀过的他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吓得跌坐在地上,又是心痛又是惊慌望着掌心上那被剪碎的婴儿不知所措。
谢君宪就是在这个时候惊醒过来的,一醒来才发现原来那只是自己所做的一场噩梦,虽然是一场噩梦,可是他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感。
这种怅然若失的感觉真是让人难受,他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站起身来,他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可是许久都睡不着,脑海中总是出现她那张小脸,圆圆的脸蛋,有着一双非常漂亮的大眼睛,五官和她长得很像,可是眉毛却长得像他。
她哭起来的时候声音软软的让人心疼,她小小的一团抱着他,让他觉得温暖得不像话。
她分明就是他和她的孩子啊,那个未出生的孩子。
然后他又想到最后那一幕,那手心上躺着的被剪碎的小婴儿。想着她血淋淋躺在她的掌心中他就心痛难忍,也不知道她被打掉的时候会不会痛,他真是恨她,为什么那么狠心要将孩子打掉,他又恨自己,为什么要那么混蛋让她伤心。
都是他的错,是他对爱不够忠诚,是他亲手毁掉了他们本该幸福的家庭,是他亲手杀掉了他的女儿。
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脑海中一会儿是她的脸一会儿又是那个小家伙的脸,然后又是他满手鲜血握着那个被剪碎的婴儿的画面。
乱七八糟的一切搅得他根本无法入睡,他索性起身从酒柜中拿出一瓶酒猛灌入口中。
热辣的酒精入胃,刺得胃一阵痉…挛,可是被胃分散了一些痛苦,他的心终于才好受了一点。
他在墙角的沙发上坐下,又将酒大口大口灌进口中,酒精很快就起了作用,他只觉得全身无力,脑袋也开始昏沉起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脑袋越是昏沉,他的记忆却越是清晰。
他难以忘怀的那些美好一瞬间纷至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