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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真的很累了,我不太想动。
我靠着书房的沙发,伸腿坐在地板上,思维有点空白感。我得休息一会儿,喘匀一口气,顺带理理脑子里这思路―――我操起放在地板上的手枪,猛地跳起身来,一个大步扑出了这间书房门,我把枪的保险打开了―――有人!
虽然刚才神经有点松驰,我在努力调整状态,但是耳朵一直竖着的。我的听觉不会放过周围任何一个异常的响动。对于我来说,现在每一个异常,都有可能致命!
我已经察觉到响动―――这个房子的门外边,有掏钥匙的声响。
刘从军的这个行宫别院我知道,现在这里没人我也知道。但是具体是谁住这儿,什么时候出去什么时候回来,我就不清楚了。现在看情形,是有人要进来了。
我不能躲在书房里边。因为客厅地板上的痕迹我还没来得及清除,那些血迹,如果被人看见,一定会发出大叫,我不能给他这个机会。
枪拿在手上。我贴墙站立在大门后。我在静静地等待。
房门正对着客厅里一个顶天立地的玄关柜,我不担心来的人能直接看到什么―――除非他的视线会转弯。只要他进来,只要把门一关,我就能控制住他。
当然,有可能进来的不止一个人―――那样的话,有可能我就要动用到手上这把枪,虽然我不想这样。
已经来不及过多地判断形势,事实上,在出书房门的时候,我就已经听见钥匙插入锁孔,这让我不敢趴到门上通过猫眼瞄上一瞄―――没时间了。
门,慢慢地闪开了。
心,也慢慢地提起来。
然后,我看见了……一把小黄伞。
有花骨朵的那把。
一双纤细的小手先伸进来,把伞放在地上,然后,一双长筒女靴踢了进来,再然后,是一个小巧玲珑的身子―――我靠―――这个这个!
虽然有点惊讶感,但是没有丝毫犹豫。女孩半蹲着身子,好象正准备找双拖鞋换上,我没打算让她完成这项工作。我的左手从她背后迅速伸过去,象一条蜇伏已久的毒蛇,猛地弹起躯干,我一把卡住她的脖子,扼紧了她的喉管,我把她拖了过来,然后我的身子一挤,门在后边关上了。
与此同时,右手的枪,顶住了她的下颌。
我不想运用武器来对付谁,但是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我知道冰冷的铁器能够带来恐惧感,能够让一个反抗的念头胎死腹中。
女孩没法发出声响,她唔唔唔地叫着,但是声音卡在喉管里,卡在我的手中。
我让她感觉到恐怖了―――完全缺乏预兆,一双猛然从后面伸出的魔爪,应该说会让很多人恐慌,尤其是一个女人。她在我身前努力挣扎了一把,但是缺乏明显的效果,跟一个准备得相当充分,武装到牙齿的男人比起来,她的力量还是小了点。
“不要动。”我的声音跟手里的枪管一样,冰冷。“我不会伤害你。”我说,扼住她喉管的手松了松。现在我必须让她明白,她的处境不是那么险恶,不需要跟我性命相搏。
“放轻松,放轻松―――”我把自己的声音也努力调节到温柔档,我象一个催眠师。“你放心,我对你绝对没有恶意,没有任何恶意―――”我说,“我们见过面,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你不要害怕。”
安抚很有效。女孩的身子渐渐安静下来,挣扎的力量明显减弱。甚至她的脖子微微向后拧动,我知道她很想转过脸来看我一把。
“好的。很好,就这样。”我缓缓地说,然后把枪收起来,插进了裤袋里―――是的,震慑的目的已经达到,对手停止了反抗,这玩意就没必要再杵在那里,再说我子弹也没上膛,我根本就没打算开上一个,只是想让它吓唬吓唬人而已。
我的右手捂上了女孩的嘴―――这一点不能放纵,必须谨慎。
“我的话,能听懂吗?”我慢慢地问她。“你能保证你不叫吗?”
女孩点点头。
“好的好的。”我说,“那么现在,按我的要求做,第一,不要出声,第二,转过身来,慢慢地转身,不要企图反抗,那样对大家都不好。”我的声音很平和,“同意的话,请点头。”
“我向你保证,只要你合作,我不会伤害你。”我补充了一句。
她又点了点头。
我把女孩的身子转过来了―――我不能老是贴在她身后,不能让她以为自己是一个被偷袭的目标。那样会让一个年轻女子极度缺乏安全感,我得让她看见我的眼睛,得让她心绪平静下来,这样对我们都有好处。
我的动作,很轻很慢。我把自己脸上的神情尽量弄得平和,同时我留意着她的表情,我在提防她的一举一动―――只要这个女孩有一丝反抗的意思,我就会马上制止她。尽管制止的方式,可能会来得很粗暴。
女孩没有反抗,一点这个意思都没有。
她看着我,神情非常平静---就象在对面街心花园里第一次看到我一样,没什么惊讶感。
她把胳膊慢慢地抬起来了,举在身子两侧,她的意思,应该是在向我表明,她不会对我不利。
很好。我想。
我把我的手也放了下来。
“你―――”女孩扭了扭脖子,轻轻咳了一声,然后说话了,她的声音压得很低,“你在这里干什么?你怎么进来的?刘从军呢?看见他上来了吗?”
第207章 玩人与被玩
“刘从军?他受了点伤。”我微笑着说。我的神情非常平和,语气也很淡。我不希望女孩在这个问题上产生什么危险感,“我现在要给他治伤,你这里有药啊纱布什么的吗?”
“受伤?”女孩有点惊讶,她好象这才发现地上的血迹,她的目光顺着血迹到达书房门口。“你杀了他?”她问我。
“没有。”我伸手过去,把女孩的身子拨动几步,我让她看到书房里的情景。“我没杀他,我得帮他治伤。”我说,“找止血的东西给我,不然他会死。”
“哦。”女孩收回了视线,“你不是杀手吗?你怎么会救他?”她的声音有点好奇,但是把先前那惊讶感收起来了,我觉得她好象不认为有个人躺在自己屋子的地板上有什么不对头的,她的神情很放松很自然,这让我觉得莫明其妙,我本来还在提防着她会尖叫一声。
“你是他什么人?”我忍不住问了一个,虽然我知道答案,但是这种情形仍然让我觉得纳闷。
女孩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然后她走到客厅跟餐厅分界的一个隔墙柜前,拉开柜门来,从里面拖出一个很大的箱子。
我一步不落地跟着她。“打开。”我说。
女孩照做了。
这是一个特大号家庭装的备用医药箱,里面放着满满一箱常用药物,琳琅满目。纱布绷带碘酒紫药水一应俱全,止血消炎镇痛类的药物什么都有,够开一临时诊所的了。
我靠,不服不行!
别看刘从军这家伙块头挺大,还真不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那号人,看起来他对这些细节满上心的。当然也可能跟他以前干刑警的职业习惯有关系,刘从军肯定对自己的人身安全严重缺乏把握,所以把这个后备药箱弄得挺阔绰,他应该是希望在某些时候能仗这玩意救自己的命。
还真让他给蒙对了。有了这些东西,这一回他的小命确实丢不了啦。
我咧嘴笑了一个。我挺佩服这位刘书记同志对事物高明的预见性,真能未雨绸缪,挺有先见之明,说真的,嘿嘿。
女孩蹲在地上,侧仰着脸观察我,样子还是很好奇。“你叫什么名字?”她突然问我。
我没搭理她。我把枪又掏了出来。说实话,眼前这个女孩平静的神情让我有点吃不上劲,我觉得这可不是一般人遇事时的样子。我觉得有点不太对头,不正常啊这个,我可不想大意失荆州,学人走麦城。
“你给他包扎一下,知道拿些什么药吗?止血的消炎的。”我把枪口冲着女孩晃了晃。我在吓唬她,我是想不太友情地提示一下,有关于我的身份,不能给她幻想的空间―――现在这些女孩们,电影电视看得多了,不怵这种场面倒是有可能。我就怕她脑袋在转悠个什么女英雄的梦,先装可怜麻痹敌人,然后趁老子一个不备,操家伙就想砸晕我,那可就不太好。
女孩接受了我的暗示,她没再说话,低头在药箱里细细翻寻一遍,然后把东西拿到手上,再转过脸来看我,似乎在等我的吩咐。
我的枪口向书房指指,“去吧。”我说。
………………………………
我看着女孩跪在地上,帮刘从军敷药包扎。我不得不承认,男人干这个的手艺确实比不上女人,她应该也不是干护士出身,但是手上的利索程度远胜于我。
“好了。”弄完手上的活,女孩告诉我一声,然后她好象想要站起来,但是瞧着我的枪,身子动了一动又停住了。
血是止住了,可是刘从军依然晕着,脸色灰白,看样子这一回失血太多,他这条命还在九霄云外转悠着呢。
“去厨房,熬点盐水来。”我吩咐那个女孩。
她一声不吭地站起身子,走了出去。我还是那样,拿着枪,一步不离地跟着她守着她。
女孩顺从地听我安排,平静地做着这个那个,她的样子象位贤惠好客的女主人。这让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你跟刘从军到底什么关系?”我又问她,“我把他弄成这样,你有什么想法?”
“想法?”女孩一边把锅里熬好的盐水倒出来,一边冷笑,“你们男人的事,我能有什么想法?关我什么事?”
我有点愕然。“怎么不关你的事?”我说,“你不是他的那个那个吗―――”
“呸!”女孩呸了我一句,“你才是那个那个!”
看着她羞恼的小模样,我呵呵笑起来。说实话,还真好笑。
我以前就知道刘从军在外面包了个情儿,这年头,对于一个领导而言,这种事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也不以为异,现在我知道他的那位情儿,应该就是眼前的这位女孩,所以我觉得好笑。
为什么要笑?想一想啊,刘从军这位市政法委的副书记,在长川也算混得不错,有头有脸的一人物,可是他的这情人,呵呵,居然是位站街的小姐,居然跟了他以后还四处游荡,孤枕无眠寂寞难耐,还在继续从事皮肉工作―――这也太讽刺了点吧?
我为刘书记同志感到悲哀。说实话,他的自我感觉永远良好,他可能总觉得自己了不起,他是在玩别人,但他不了解的情况的是,他原来也一直在被人玩,呵呵,真他妈有意思。
“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女孩有点恼怒,“你瞧不起人是吧?”
“没有没有―――”我笑着摇摇手,“你有选择生活方式的自由,呵呵。”我说,“这是你的权利,只要你喜欢。”
“你真这么想?”女孩狐疑地看着我。“你以为我是什么人?”
我没理她了。我觉得这个问题挺无聊,不需要进行更多的探讨,不关我的事啊这个。
我把那碗盐水端到了手上。“现在―――”我的枪口又摆了摆。“你去那书房躺下来,别说也别动,装一装晕倒。”
女孩看着我,不明白我的意思。
“告诉你吧。”我说,“我要开始审一审刘从军了。我得弄醒他,我要他说的那些话,他不会乐意让你听见的。这对你不好。”
“哦。”女孩说,“那你可以让我站在这里啊,我不去不就行了。”
“不行!”我斩钉截铁地说,“那我就得弄昏你,或者绑着你,你愿意吗?”
“我不会叫的,你放心好了。”女孩说这个。
“哼哼。”我冷笑,“甭废话,去还是不去?”我的右手举了起来。
女孩无可奈何地叹口气,径直向前走了。
第208章 监禁
女孩躺到了书桌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