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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玄幻的事情发生了。
我想,这个事情,才是导致我最终选择继续停留在政治上的原因。
在中央,表彰大会持续了三天,后面还有无数的宣讲任务,从中直各机关开始,我拿着大秘书们为我量身打造的宣传稿,一路走一路说个不停,为大家作事迹报告。
正有点麻木感的时候,我的行程被意外中止,有领导告诉我说,紧急事件――长川的老百姓们,又集会了。
这个情况,跟我又有着直接联系――集会群众,请求高层对话,提出他们的要求。他们的要求就是:希望我能够留下来,继续在长川工作,担任他们的领导。人们说,我是属于长川的,我能够为他们着想,代表他们的利益,全心付出,造福一方,给长川人民带来幸福繁荣,以及安定。他们不愿意让我离开,不愿意接受新任领导。
听到这个消息时,所有领导都有点愕然,还有尴尬――包括我,我也是。
放下手头的工作,立马赶回。
第139章 相信我,相信爱
第139章相信我,相信爱飞机在长川机场降落时,已经是傍晚。
市委门前巨大的广场上,群众们已经挤得水泄不通,非常熟悉的场景――展目所至,密密麻麻,潮水一样汹涌澎湃。人气冲天啊。
但是现场气氛却非常平和,甚至可以说是欢乐,大家好象赶这来是过节的,这让我们感到有点意外。
我是在一个宣讲会上临时得知状况,然后接中央首长紧急指示,让我立刻赶往长川,了解情况,听取呼吁,安抚情绪。陪同我下来的,还有纪委组织部以及中宣部的同志们,他们说,这种情况极其罕见,应该要来搞搞调研。
长川市委的几位领导在机场迎接我们,看样子候了好久,一个个急得抓耳挠腮。他们说,感觉象是被架在火上烤,就盼着沈书记回来,给他们松松绑,为他们主持大局。还向我们介绍情况,说是长川老百姓们自发组织的这次集会,虽然没带恶意,不具什么破坏性,但是人们不依不饶的,非得看见沈书记不可。他们说,市委市政府正在做工作,省委书记周林生同志亲自来到长川,跟大家对话,听取群众呼声。他们还说,苏副市长也赶来了,她的出现,对于现场秩序的保持、人们情绪的稳定,有着相当正面良性的效果。
一行人在距离现场很远的地方下了车,遥遥望见市委广场前端,搭了一个大大的临时会议台,上面坐着许多领导,现在最前列的,就是苏副市长,她正在发言,下面时不时地响起欢呼声鼓掌声,气氛很热烈啊,就跟做节目似的。
武警开道下,我们穿过人群,可能考虑到秩序问题,也没有谁向大家宣布情况,但是人们突然就发现了,全部望向了这边,好家伙,一下子全场立马轰动起来,跟沸腾了似的,排山倒海一样的呼啸,全是喊着我的名字。
在领导们的簇拥下,沿着战士们手挽手联成排的人墙,从情绪热烈的人群当中匆匆走过,径直走上会议台。我没有应和人们的呼唤,我的心情,其实非常平静。
“来了?”看到我们出现,苏副市长侧过脸来,美丽的大眼睛里充满欣喜。“还好没出乱子,这场面――都在担心呢。”
“你干嘛要掺合?”我说,“让组织出面解决吧。”
“我是为你而来。手机访问:waΚ”她说,“你又惹麻烦了。”
“我说我没干坏事,我什么都不想要――除了你。”我说,“你相信吗?”
“是的。”苏静美微笑。“我跟他们一样,相信你。”她指指下面的群众,“相信爱。”
我摇头,一笑,朝下边挥挥手,然后坐下来。现场安静了,所有人都凝视着我。
我在看材料。
其实不能算材料。一面卷叠着的棉布,面积超大,估计完全展开了,得有两层楼那么高。上面的文字内容倒不算太复杂,但是后边跟了无数的签名,手印也有,弄得密密麻麻的,看得有点眼花,这就是集会群众的呼吁了。签名布的前边写着他们的要求――人们渴望我能顺应民意,留下来再度领导长川。他们说,我的所作所为,已经证明自己无视声名不计得失,能够全身心地对大众负责、为人民牺牲,他们希望我继续证明。人们向我表达歉意:由于种种原因,受到蒙蔽和误导,长川群众曾经误解我,伤害我,但是我没有抛弃没有放弃,依然可以为他们付出全部,至死不悔。他们相信我的行为动机绝不是出于表现自我、向上攀爬,更不是谋财渔利、求田问舍;他们相信我能够怀着勇敢高尚之心,继续保护他们、带领他们、引导他们,实现自己对长川人民许下的诺言。人们说,相信我能够象当初就职报告里陈述的那样:恪尽职守,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为长川作出最大的奉献。
我搔了搔脑袋,有点汗汗的感觉。
当然,说实话,我并不尴尬,我是替我身后的领导群尴尬,为政治尴尬。
坐我身侧的是老周,他的表情倒并不显得尴尬,看上去好象有点得意洋洋。侧过头来看了我很久,直到我放下手里的材料。老同志冲我诡秘地一笑。“宜修同志啊。”他压低了声音说,“看样子,真理还是在你那一边啊,呵呵。”
“身体怎么样?撑得住吗?”我皱皱眉头,“不在医院养着,跑这来凑热闹,这不为难我吗?这么多人,出乱子怎么办?我可负不起这责。”
“没事,乱不了,好事情嘛。”老周望着我的眼光非常欣慰。“什么叫群众基础?什么叫民心所向?”他笑着说,“没想过这样的情形,还以为下面在胡说八道,往你身上推责任呢,特地来看看。呵呵――我为你骄傲。”
“我们,确实有很多东西需要检讨啊。”他说,“否则过不了群众这一关。”
我点点头,然后站起身来。眼望台下,看着所有人期待的表情,我想应该跟大家说点什么。
“感谢大家的理解,感谢群众的支持,感谢人民的信任。这是我的光荣时刻。”我说,“我,沈宜修,愿意接受你们给予我的荣誉,对此,我无比自豪――”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手机访问:waΚ
全是欢腾,全是兴奋,全是呼啸,全是掌声――所有人都站起来,跳起来,朝主席台拼命挥手,他们在向我致意。这个傍晚,热烈沸腾。
老周眯缝着眼,表情心旷神怡。“听听,来自人民的欢呼,自发的,出自内心的。”他敲敲台子,提示左右的领导们,“这种声音,我是很多年没有听到了。”
“真正为人民服务者,必得人民拥戴。”他说。
后来在我的请求之下,集会平和收场,人们各自散去。我告诉大家说,我是组织的一员,我的任命由组织安排,而组织是代表人民利益的,肯定会考虑人民的正当合理要求,但是任何事情都需要过程,需要合法的步骤,所以我请求大家理解,要相信组织,相信政府。
然后在市委会议厅开了个会,我问在座领导们,怎么办呢?
老周就问我的考虑,我说这事不归我考虑,我没这权力,再说长川的同志们肯定对我有意见了,我能说什么?不关我的事,我到长川也就是接受中央首长的指示,来安抚群众的,现在没出什么岔子,我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然后出了另一个非常玄幻的事情。长川代理市委书记曾繁荣同志开始发言,表了一个很不符合惯例的态。他说目前长川的领导班子,心情跟群众完全一样,就是希望沈书记能够继续留任。他说,大家已经交流过意见,他现在正式代表长川各党政部门表态,愿意接受沈书记的领导,肯请上级部门充分考虑,重新安排。他说,以目前情况看,也只有沈书记能够领导长川,民意如此。而且他也相信群众的目光是雪亮的,沈书记能够带好长川的现任班子,把工作做好,开创一个崭新的局面。所以,他甘愿退居副职,当好沈书记的助手,一起为长川而努力。
我听得目瞪口呆――真是奇迹年年有,今天特别多。
“这是你们的心里话吗?当着领导们的面,唱高调吧?――没听说过。”我笑着点点老曾,“别玩花样哦――我可是你的老师。”
“没唱高调,真心话。非你不可。”老曾面无表情地说,“我也想当班长,但是前提是要能干得下去。”
“我说对了吧,还是心怀不满啊。”我说,“对我有意见。”
“真没有。”他转过脸来,认真地看着我说,“你沈先生可以不当官,可以不要命,我这就更算不了什么。再说了,我也真的希望在政治上没那么多圈子山头、潜规则暗秩序,能够透明一点、公开一点,少一点勾心斗角,少一点歪门斜道,多为工作考虑一点,多为老百姓做点实事。我相信,在你手里,有这个可能性――”
“嗯,嗯,很好。”周老板在上首敲敲会议桌,打断了老曾的话,“姿态很高嘛,唯贤是从,高风亮节,值得赞扬。”
“那么,同志们怎么看呢?”他又转头征询大家意见,“把情况汇报上去,让中央领导们决定吧,好不好?”他说,“不过我的看法,这个广大群众的意见,长川班子的态度,必须充分考虑,新风气嘛,好现象嘛,应该鼓励。”
“哦,当然。”他突然想起来,指指我。“这个宜修同志的想法呢?你如何考虑?总得先拿个态度出来吧?别说又不尊重你的意见,呵呵。”
面对省委书记的言笑晏晏,我发了一愣――别说,这个问题,我还真没考虑出结果来。
第140章 回家(一)
第140章回家(一)“长川目前的情况。”省委书记又说,“以我的判断来看,中央应当会听取来自广大群众的呼声。无论从尊重人民意愿的角度,或者宣传干群和谐关系的角度看问题,这都是一个正面积极的例子――我们确实太需要这样的典型了。”说着话,他转头看看身侧,“怎么样?我说的有道理吧?”
几位上层部门下来调研的同志不约而同地点头,肯定他的说法。
“那么现在,就看宜修同志的态度。”他又抬起手,在会议桌那头遥遥地点点我,“而且对于你来说,这是来自人民的任命,你没有理由拒绝。”
跟随省委书记的手指,大家又侧脸望向我,会议室里气氛一时安静下来。
“问题在于:我,能够改变什么吗?”沉吟一会后,我发了一问。
“当然。”老周回答得非常肯定。“思想作风、观念看法……有很多东西需要改变。”他环视一圈会议厅里的领导们,慢条斯理地说,“早两天,身边同志曾经跟我谈到一个笑话,说有人提出个替谁说话的问题:为组织说话,还是为人民说话……”
会议室有点嘁嘁嚓嚓的议论声――省委书记提及的,正是目前群众舆论聚焦的一个政治热点话题,显然在座领导们都有耳闻。“笑话啊,非常讽刺。”他摇摇头,“这种言论的制造者居然是一位领导,是党的干部,简直难以想象。不知道组织和人民在他的思想里,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他究竟把自己摆在什么立场上?人民的对立面吗?这样的言行作为,配称得上一个共产党员吗?”
“不是笑话,确有其事,素质实在太低了。”中宣部一位同志接言,“前几天我们接到地方报告,事情已经得到处理――”
“不是处理的问题。”老周点点桌子,提高了声音,“我宁可把他当成笑话,但是说明了什么呢?”他再次环视座上的与会领导,沉着声音发问。“这是一种什么现象?这种思想从何而来?只是某一位领导的心态问题吗?我们的领导干部,是不是都应该好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