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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考虑一下后,转脸问身后的秘书长。“老朱,你怎么看?”
朱秘书长瞟了蓝萱一眼,有点犹豫地说,“这种事情不太好说啊,呃,现在不是出台了个物权法吗?有争议,让他们自己去打官司吧,法治社会,还是要靠法律解决问题嘛——”
蓝萱冷笑一声,“您这话是不是有点推搪?能够法律解决的话,我们还用打那么多报告?事情还能拖上这么久?法院的意思,要看市委的态度——至于市委,陆副书记什么态度,您说说看?”面对我们,她反倒没那么秀气了,话里质问的成分相当直白。
说着她拿起手上的材料来,在老陆划的那个圈上拍了拍,“陆副书记没有具体表态。”她冷冷地说,“但是他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不处理,拖下去——这种态度,对谁有利?”她又指那炮楼子,“人家的房子立在新国的工地上,坚如磐石,纹丝不动,我们还得想办法上技术保护它,不敢让它垮了。而我们呢?这么拖着耗着,多大的损失你们知道吗?税费开支、人员工资、材料浪费、工程损耗、资金占用、银行利息,一天也不会停——究竟谁来保护我们的利益?”
美眉这番话冲是着在场全体人员说的,有点义愤填膺的意思,但是这时候突然大家就不说话了,刚才还在附和她的几位领导互相看了几眼,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似乎陷入了思考。
嗯,我知道他们在思考什么——应该说,是蓝萱提到的陆副书记这个概念,让大家同时失了声,估计他们都从美眉手上材料上看见了那个圆圈,也估量出事情的份量来。
是的,这不是一次普通的拆迁,正如朱秘书长所言,存在着很复杂的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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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没有说话,心里盘算一遍有关此事的关节要点,但是我觉得疑问颇多,无法解释。
嗯,说复杂也不尽然,其实事情理解起来很简单——与其说是开发商跟拆迁户之间的利益博弈,不如换个角度,直接看成蓝MM跟老陆的一次背后角力,那样更确切。
首先是蓝萱的态度。这个女孩很不简单,作为前市委书记的独生女儿,她一直在尽力利用蓝家残存资源,作利益上的最大腾挪,可谓殚精竭虑。目前在长川,她已经失去强势,毕竟蓝家那点资源在政治上无人继承,缺乏可持续开发的支撑点——那为什么要与老陆彻底翻脸呢?甚至现在还把矛盾公开挑明出来?她有什么本钱跟人争夺?不管从哪个层面上看,选择跟老陆正面对决,于她而言都没半点好处,现在的老陆不是她们蓝家能够随便得罪的。那么——她是在赌博吗?把宝押到我身上,希望我能够支持她?
那也太可笑了,因为我不可能插手这些是是非非,去帮谁圈钱谋取利益,这一点不仅仅是个人原则问题,也关系到我的立身之本,没什么好说的,她手段再高明也没用。事实上蓝萱理应非常清楚我的态度,自从上次色诱失败以后,私下里她再没有向我提出过任何要求关照的话题——那么站在我这边,跟蓝家的故旧作对,她究竟在考虑什么?想要得到什么?我想自己除了距离之外,什么都不会给她。
同时,老陆的态度也非常可疑。蓝家目前在长川确实已然势微,他当然可以无需顾忌,但是仅仅因为一个情人的理由,就让下面那么多部门看着他的脸色不知所措,也不管这种事情给人背后说起来是否难听,有点肆无忌惮的意思了。虽然从程序手续上看抓不上他什么把柄,但是毕竟不太符合政治场上的大利益逻辑,显着小家子气十足——一个老官僚的作风,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我沉吟一会后,感觉没推敲出什么门道来,于是抬起眼,扫视一圈围在炮楼子底下沉默不语的一众会议代表们。
他们此刻也集体看着我。这些代表大多是市里或者县区各金融经济部门的头头脑脑,应该都算领导,也全是明白事理了解政治的同志。显然大家现在已经抱定明哲保身、谨言慎行的打算,我不开口说话,他们就会把沉默进行到底——明显牵涉到市级领导的一个事,连市常委朱秘书长的态度都这么含糊其词,他们谁要不识时务地跳出来发表什么看法,不是纯属摁着脑门找人抽吗?他们想要了解的,是我的态度和立场,在此之前,我想他们不会有人开口。
但是说实话,我也不想说什么,跟我没关系。何况现在这个局,感觉就是蓝美眉给我下套使的眼药,毫无疑问,她是希望勾引同情,让我表态支持她的公司,我可不能上当。
要挺一挺她当然不是什么问题,问题是我当然不会这么干,这很不明智。因为此类事情本身性质也很含糊,双方都有各自的利益点,谁对谁错一时半会哪能分析清楚——至少我可以保证,靠嘴巴来说,那是三天三夜也说不明白的,万一我谈出个什么倾向性来,导致房子最后被强拆,那将又是一场轩然大波。
我考虑一下后,抬手指指对面,看见黄教授在那边搔首弄姿,好象希望点他一个将,让他发个言。“你有什么高见,教授?”我客客气气地说,“疑难杂症嘛,当然得靠专家出点子。”
黄教授不愧学者,随时随地都不忘记做学问,只见他推了推蛤蟆眼镜,马上侃侃而谈。“这样的案例我接触过很多,应该说是有一定发言权的。”他的样子很学术,很权威,“作为当前房地产商业运作中一个典型问题,开发方与出让方甚至第三方第四方之间存在利益冲突,产生博弈现象,导致隐性或者显性的社会矛盾产生,从经济学角度出发,我们为这种现象总结出五个要点,三大特征,已经在业界形成共识——”
“拜托,老大,这不是在会场,没人让你作报告!”我一听火大了,当即打断教授即将开始的神聊胡侃——这不纯粹添乱吗?“就事论事,具体点,谈解决方案,有办法拿出来,没有就别发言!”
“哦。”教授再次推推眼镜,倒也不以为忤,脸上并不尴尬,应该来自上级领导的此类批评他听多了。“这个嘛,那我就直说了?”他很认真地斟酌字句,终于说出一句非常通俗的话,正合我意。“不就是钱吗?两百万是吗?”他说,“如果实在协商不下,就给人家吧,对于你们开发商而言,因工程延误而承担的意外成本——也就是蓝总开始说的那些损耗,跟两百万相比,敦大敦小?”
“还有你们的形象损失,也是成本,如果会算帐的话,不应该把事情拖这么久。”教授又说,“当然,如果考虑到可能存在的一些潜在问题,比如先期拆迁户的相互比较,甚至追诉——我建议你们私下协商,把赔付标准当成商业秘密保守,双方约定不向外公布,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别的地方,有相同的案例,也有这么解决的。”最后教授又补充一句。
我笑起来,拍了拍巴掌。“不错啊是个法子,花钱消灾——教授的意思。”我说,“应该没有两百万吧?差价也就一百二十万。蓝总,看样子还是你们太小气,不懂得做生意啊,干大买卖的,还在乎这仨俩小钱?给她吧!”
站在一块的两位美眉同时愣了一下,目光都瞟过来看着我,都带着几分古怪。
“呵呵。”我笑,“有杀猪就有挨宰的,做生意嘛,愿打愿挨,你们自己的事情,赔本赚钱都别跟我提,我就这态度。”
当然,还有句话我没提。我看问题的角度跟她们不一样,我觉得老陆没皮没脸地摆这一道那也不容易,冒了风险啊,如果就是为这点钱的话,给他吧!我还怕他不要呢!
不过现在我的态度摆明出来了,那就是不愿意介入到事情里去。一干领导们终于会意,于是纷纷出言附和,都说法制社会,市场行为,双方平等,买卖自由,云云。
“行啊,没问题。”蓝萱冷笑一声,“一百多万——钱我给得起,问题是人家要吗?”
“方小姐,你老实告诉大家,这个建议有没有向你提出过。”她转个身,非常严肃地盯着方文莲,“给你一个两百万的合同,前提是不允许泄密,不让其他住户了解这个价格——你是怎么答复我们的?”
方MM的样子有点尴尬起来,但是嘴上依然强硬。“我有自己的权利。”她说,“我可不能答应你保什么密。”
“大家看看,这就是他们的态度。”蓝萱又笑起来,“给钱都不行,他还得把这个标准四处张扬,告诉人家我们多赔了百多万。”
“然后接下来呢,当然就是怂恿前边的住户打官司,让我们一个一个赔——好几个亿啊,新国赔得出吗?呵呵。”她说,“想干什么?很明显,就是要让新国垮台,死在这个项目上——是这样吗?莲姐姐?”
“我没这么说过。”方文莲淡淡地说,“你怎么猜想,是你的事情。”
我愣了一下,还真没想过会有这情况,不是明摆着整人吗?
“方文莲。”我挺纳闷的说,“你丫不讲理了吧?人家花钱也消不了你这灾,你想干什么?这不有病吗?”
代表们也纷纷出言,表示生气。“太不象话了,就没听说过,无赖行径!”黄教授的样子有点郁闷,可能感觉他那新经济理论用到一MM身上,并不立竿见影,倒象对牛弹琴,难免产生了曲高和寡愤愤不平之想。“不就是个经济动机吗?说俗点,为了钱呗——一百多万,要全兑换成金子,都是好大一根了!还堵不上你那张嘴?”
教授的话里可能隐含了点黄色幽默的调侃潜台词,夹在众人七嘴八舌之中,我们没留意,没成想让方MM听出来,当场揪住骂上了。“你说什么?老流氓!你是金子做的!你丫全身就是一块大金子!”
我们暴汗,转脸集体看教授,倒也没发觉他哪个地方象金子。
黄教授大窘,估计身上立马出汗,我们看见他摘下眼镜来擦了擦,不吭声了,没有继续迎战的意思,估计是觉得自己敌不过MM的彪悍回击,于是干脆藏拙。
“呃,方文莲,你放尊重点。”我摸了摸鼻子,笑着说,“这是咱们B大的——”
“大你个头!香蕉你个芭喇!”方MM毫不犹豫地转脸指着我,措辞和姿势那是相当华丽。“一帮流氓!以为人多,我就会怕吗?有本事就说你们是黑社会啊,姑奶奶教教你们,谁是最大的黑社会!”
我靠!敢情她还真以为我们是开发商请来的黑社会打手啊?想象力真他妈好!
身后的朱秘书长看不下去了,“这位小姐。”他上前摆摆手,示意对方不要激动。“请注意自己的言行,我们不是跟你吵架的,请你不要指着——”
秘书长的话没有说完,后边一截自动吞进肚子里。因为MM手一动,又指着他了。“指你怎么样?敢动我一下吗?”
代表们一个个表情不寒而栗,老朱无可奈何地摇摇头,看我一眼,也不说话了,可能真的感觉到无话可说。
我嘿嘿一乐,方MM这么盛气凌人地指过来,还真没人能拿她怎么样。毕竟朱秘书长脑门上没刻着市委常委几个字,再说以她这样的政治智商,就算写了这几字,估计也看不明白。她的脑子里,这个世界上,呃,或者说至少在长川,她那凯子干爸最大最威猛,无人能出其右,没人敢去惹他——黑社会?那可真会被轰杀成渣的!
呃,不能提一句,对于黑社会这玩意,方MM的理解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