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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这是苏静美对我的抛弃——是的,我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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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萱陪我伫立在苍茫的雨中,身子依偎着我,手上的伞一直为我而举。无边无际的暴雨里,这顶小小的伞,就象汪洋里的一条船。
“沈宜修。”她说,“爱情这场战争,我们都是失败者。”
“不是只有你在守候,不是只有你被羞辱。”她说,“我也是。”
“不是只有她会哭,不是只有她会痛。”她说,“我也会。”
在她俏丽的脸蛋上,有晶莹的水滴,不知道是雨还是泪。
车里的歌声反反复复,一遍又一遍。
“闭上双眼,还看见和你的缠绵,眼角的泪水,洗不去心中一遍一遍的誓言……你怎么舍得让我的泪流向海,付出的感情永远找不回来,你怎么舍得让我的爱流向海,伤心的往事一幕幕,就像潮水,将我掩埋……”
苏静美的别墅露台上,重重的窗帏后,灯亮了,又灭了。
我长长地叹一口气。“送我回去吧,小蓝。”我说,“折腾了一晚上,真他妈累。”
是的,心累——比跟人玩政治还累,真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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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幸被蓝萱言中——睡过一觉醒来后,连打N个喷嚏,我泪眼汪汪地擤了好几把鼻涕,才发现自己确实伤了风,得了重感冒。
感冒就感冒吧,又不是什么大问题。我叫来卞秘书,瓮声瓮气地吩咐他帮我找点药。
卞秘一听就立马紧张,好象天塌了下来。“那可不行,您得上医院。”他那副如临大敌的认真样子,让我以为自己患的是绝症。“市一医院有专用病房,平时领导们看病都上那儿,我让办公室通知他们。”
“不会这么严重吧?”我说,“感冒而已,会死人吗?吃点药就好了。”说话间,又喷嚏连声,让我意识到吃药可能不管用,又改口说,“嗯,要不,让他们来个护士,输个液什么的也行——”
“不行不行,哪能这么轻率?”卞秘书摆出不肯就范的架势,“要是输液有个药物反应,在这里能得到及时处理吗?还有您要检查身体,测心率脑电图照CT什么的,设备能抬来吗?”
“我靠!至于吗?”我吓了一跳,“你得个感冒,也会这么隆重?”
“不行,我得跟秘书长汇报。”卞秘书拿出执拗的劲头,开始拨上电话了,“领导的身体,是我们这些身边人员的工作责任,这个您说了不算。”
接到电话,朱秘书长也很紧张,立马赶到一号楼来,对我的病情表示关切的慰问。不过他更在意的是我的恢复时间,因为过两天就要上省委开会,他表示我的身体事关长川全局形势。于是秘书长亲自拨打长川市一医院的紧急电话,通知对方妥善安排,并且给院长下了个明确的指示:务必全力救治,要当成一个政治任务来完成,力争在明天早上之前,让市委书记的身体全面恢复健康。
虽然我觉得完全是小题大做,但是抵抗没有意义,按照秘书长的说法,我的身体属于人民,这个问题不能让我自作主张。于是我很不情愿地被大家送进了医院。
然后感觉到非同小可,一把手贵体有恙,果然与众不同——医院的领导们全体出洞,加上一帮貌似专家们,堆得我这间高干病房人满为患,好象准备在此开个党委扩大会。
护士们围着团团转,在医院领导们审慎而神圣的专业目光里,看上去她们都很紧张,好象手脚有点僵硬,做事都不利索了。
闻迅赶来的还有几位市领导,表情郑重凄凉,仿佛是来吊孝的。大家站在病房里,压着声音向医院下达各种指示,方方面面的细节工作都有提及,我的想法是,就差通知火葬场准备出殡了。
我当然清楚如此隆重是为什么——因为我是第一次公开上医院啊,大家不赶着趟地上来表示一下关心,首先脸上不好意思,还有就是机会也难得,往后可献不上这份免费的殷勤了。而象陆副书记这样的老病号,明显不可能天天享受如此待遇——当然,他也不会在乎这个,他喜欢的,是别的马屁方式,更为高级更为实效一点的。
医院的陈院长率领几个白大褂,站在病床前,沉痛地看着我,神色哀琬,仿佛死了爹妈。“大雨连江啊,沈书记昨晚为了防洪抗洪的工作,在雨里指挥了整整一晚上,这才受了风寒——”他跟手下大夫们这么说的。
我吓了一跳,赶紧一瞅该同志的脸上,还好没发现存在什么讽刺挖苦的痕迹,他那劲儿真有种由衷的感动,就象立马就要哭出声来。
防洪?——这么下了场雨,洪水就来了吗?我怎么听说水才到河道一半,夏末农业灌溉都还差了那么一截呢?
看来这位陈院的消息不太灵通——呃,或者说,刘子卫的工作做得太他妈到位了!他应该当保密局长!
“您的身体检查结果出来了。”院长推了推鼻尖上斯文的金丝小眼镜,突然望着我叹息一气,弄得我神经高度紧张,很怕他突然向我宣布,我的AIDS反应呈全面阳性!
“夙夜达旦;风露中宵……”陈院非常庄重虔诚地说了句暗语或者黑话,我一下没听明白,又发一愣,“长太息以掩涕,哀民生之多艰——一心为公的好领导啊!
我颓然低头,感觉被打败。他妈的,拍马屁也通俗点嘛,跑这来唱古风吟诗作赋,还带转弯抹角,搞到老子一身鸡皮疙瘩!
这位医院领导大概文青出身,又大概以为我这人跟他路子差不多,他这叫投人所好,想法倒也不差——可惜他那鸡鸡歪歪我一句没听懂,那就算是明珠投暗了吧?
不过还好,院长没有把我恶心死的打算,他吟过诗后,斯文落地,满脸堆笑,转入常规马屁程序。“呃——这个这个,沈书记,您的身体虽然没什么大问题,但是也和其他领导一样,因为日理万机,事务繁忙,工作压力大,所以影响到健康,很多指标不够好。我们已经专门建档保存您的资料,根据状况,安排专家对口负责,以后请您一定经常抽时间过来医院,定期让我们给您检查,您知道,防重于治,亚健康状态是很危险的——”
“嗯,知道了。”我不置可否地随口答上一句,也没去理会涛涛江水一样泛滥的马屁具体拍在什么地方,我也不能阻止他。包括病房里站着的其他领导一块——我其实不喜欢这种被围观的感觉,而且也没发现大家的行为有什么具体意义,能让我好得快一点。但是没办法,游戏就得这么玩,必须给大家一个表示重视的机会啊,我不能什么时候都玩个性耍酷,摆架子拉面子,拒人千里之外吧?
对了,就是这样。大家跑我这来郑重其事,其实是来要面子的,而这个面子,我还不能不给他们。
觉得有点无聊,我手枕脑后,开始东张西望,想看下周围有没有漂亮的医生JJ护士MM一类养眼舒心体,可供调侃消遣一把,以打发时间。
嗯,这位水蛇腰挺细,屁股也翘,那位的桃花眼怎么好象在放电?呃,为什么都要戴口罩?把脸遮得严严实实,显示专业素质吗?放心,老子没梅毒,瞅一眼又不会传染——哇噻!门口站着的那是谁?极品啊,条子超级棒,挺拔啊挺拔,凸凹啊凸凹,鼻血啊鼻血——靠!脸蛋又看不到,不过瞧那眼睛,俊秀啊,怎么都不可能是一恐龙吧?呃,这个,这个,怎么这么眼熟?MYGOD——
第36章 似是故人来
似是故人来呃,这位身材惹火动作养眼的美眉,她是谁?
我探过脑袋,正想查看个究竟,就看见蓝萱气宇轩昂地出现在病房门前,怀里抱着一捧花。
护士美眉手上端着个托盘,站在门口有点犹豫不决的样子,我看她往里面进来了,却又突然顿住身子,蓝萱正跟着往里走,一个不提防,撞上她的手肘。呯的一声大响,护士手里的不锈钢盘子跌落地上,纱布药水什么的滚落一地,她低低地啊了一声,赶紧蹲下身子去收拾。
病房里井然有序的安静突然被打破,领导们都吃了一惊,视线全奔那方向去了。
“你怎么回事?”蓝萱秀眉一轩,很不客气地教训那护士,“要么进来,要么就出去,没事你堵着门干什么?这不存心添乱吗?”
护士MM站起身来,低眉敛目地说句对不起,声音也是纤纤细细的若有还无,然后好象就想退出去。
站在陈院长边上有位内科主任,是负责我的专家,看起来挺牛逼的大夫类型,一看这情形不乐意了。病房里市领导们都一脸愕然地看着蓝萱,没见谁跟她打招呼,主任可能以为这位漂亮时尚的美女走错房间了。于是他纳闷地上前质问了一个,语气轻蔑,颇含居高临下的意思。“刚才明明是你撞的人——哎,我说你是干什么的?谁让你进来的?这么随便乱闯,这是什么地方知道吗?”
蓝萱一愣,转过脸来瞟他一眼,俏脸蛋立马冷下来,看来主任大人端的架子让她不高兴了。“什么地方?”她反问的样子更轻蔑,语气更强悍。“你穿着白大褂站在这里,居然会不知道?还问起我来了?那我告诉你,这里是医院——还有,你需要检查一下IQ。”
主任肯定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一个意外的答案。他张大嘴巴呆了呆,恼羞成怒地发作起来,“你什么态度?太不象话了!你这个女同志——”
“谁是同志?不要侮辱人哦!”蓝萱不带犹豫地打断主任的愤怒,“我说你才是同志好不好?”
主任的表情大吃一惊,然后语塞——我想他脑子里已经寻找到有关同志与GAY也就是同性恋这些词汇之间的联系,然后在病房里一干领导同志的目光里,思想短路了。
陈院长应该也不认识蓝萱,他在迅速扫视领导们一眼后,发现大家表情都很错愕,而且恼怒,不应该跟这位美眉有什么瓜葛,于是冷冷地放出一句狠话,为手下出头,维护医院体面。“你是怎么进来的?嗯?这么不知好歹——放肆!”他压着怒气说,“保安哪去了?”
SB主任一见院长挺他,益发确定面前的嚣张美女身份可疑,于是当场扯着喉咙,连声大呼起保安来。
“真好玩,叫春哪?”蓝萱被主任公鹅一样的嗓门逗得发笑,“还保安——你们干嘛不叫公安?这医院不让看望病人的吗?”说着她也不理会众人的诧异恚怒,昂首挺胸,迈着淑女台步,径直走上前来。“让开!”她正眼也不瞧院长,走到病床边的办公桌前,身子一撞,将他挤到边上,然后脸含不屑地将桌上原来放的大堆花束一把全扫到地下,又把自己手里的花插进花钵里,左右看看,还认真地理了理,一副旁若无人的派头。
蓝萱个子本就苗条高挑,矮胖的院长同志海拔高度才到她发鬓那位置,现在很不幸,被她一家伙挤到病床边,身子卡在中间,让大家非常方便地目测对比了一把,原来他在蓝美眉跟前站着,就象东瓜放在竹子下。
院长的样子显得非常狼狈。“你你你——”他又推了推滑到鼻尖的小眼镜,仰脸望着目中无人的美眉,有点口吃起来,但是他没有接着说下去,大概这一转身,看见了我的表情。
其实我也没什么太大表情,我在微笑。自从蓝萱一进病房我就想笑——在场领导们莫名其妙的神色给了我足够的幽默感。
“感觉怎么样,沈宜修?”蓝美眉依然不搭理众人,她手上一边弄花,一边侧脸过来,漫不经心地问我,“不会淋这么点雨,就翘辫子了吧?”
“哼哼,死不了。”我笑,“你来干嘛?来砸场子的吗?瞧你那泼辣样儿,想气死我是吧?”
“是啊,你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