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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从军。”我微笑着说,“我再重复一遍,我给你这个机会。”我说,“三年半以前,你没有提供的那份材料,现在交待,还来得及。”
“只要你坦白,我绝对放过你,不会把你怎么样——我向你保证。”我说。
刘从军呆呆地望着我,眼神里除了茫然之外,多了一点幻想的痕迹,能够很轻易地看出来。显然我吹给他的这个五光十色的肥皂泡,已经被他当成升天的热气球了,我鼓励了他。“真的?”刘从军很幼稚地问了一句,“你能保证?真的不会对付我?”
“呵呵。”我笑,“拜托,对白拿出点深度来好不好?这里是在开常委会,不是小孩子玩过家家。”我指点着他说,“沈某是什么人,你不了解吗?我说过的话,什么时候不算数的?嗯?——再说了,你值得我为你撒谎食言吗?你配吗?”
应该说,我的这些话也是相当的简单弱智,但是对于一条理智基本丧失、陷入崩溃边缘的畜牲来说,不需要太复杂,越简单的对白,越具有原始的诱惑力,我可以肯定。
刘从军目不转睛地盯着我,脸上的欣喜之意一掠而过。其实这个敌人曾经非常非常地了解我,应该说,他能够相信我给他的承诺,他不会放过机会——我已经将他置身绝境,由于动物的生存本能,只要能上岸,他会挣扎着将手边任何一个够得着的人拉下水来,哪怕这个人是他老爸。
“全是周书记的意思。”刘从军不再犹豫,非常直接地说,“当时网文那个事情上,他说过要控制掌握你,要想办法让你把自己写的东西改过来,不惜一切手段——”
惊呼。全体常委。
其实剧情本身没什么好惊讶的,所有来龙去脉大家都知道。只不过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赤裸裸地掏摸出来,如此直截了当不加修饰,不免有点惊世骇俗的意思。
我淡然一笑。“这个我了解。”我简单地说,“材料不是这么个交待法,你刘书记应该清楚——具体的时间、地点、过程。”
既然已经倒出来,刘从军也就不再忌讳,他现在只害怕我反悔食言,收回自己给他的承诺。“任书记那时候还在省委秘书处——”他指着地上的任小天,很肯定地说,“就是他跟我打的招呼,当时具体说的什么,我都有记录——”
会议室里惊呼再起。
“嗯。”我说,“这个有点意思了,继续——”
“住嘴!”后边突然有人大叫,我转过脸去一瞧,还是陆书记。
老家伙脸涨得通红,“沈书记!”他用手指冲后面那帮神情同样惴惴不安的媒体记者们扫上一圈,“刘从军是该死——可是你就一点都没考虑到政治影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后果,你承受得了吗?”
第296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哦?”我看着激动的陆副书记,无所谓地耸耸肩。“真相就是这样,赤裸裸是吧?不好接受是吧?”
老陆象看一个疯子那么看我,他的眼神里除了愤懑恼怒之外,还有深深的恐惧——显然他非常清楚,对于长川而言,刘从军要交待的这个材料会让政治格局彻底崩盘。
我微笑着跟老陆对视了一会,直到他移开视线。“行——”我拉长声音说,“那就尊重陆书记的意思,为长者讳,为尊者讳,就先别把事情公开了——”
“给他纸和笔,让他写出来。”我指着刘从军说。
“沈书记——”门口又有人在叫,我一瞧,还是先前喊电话的那个秘书,不过这一回他的声音小多了。“电话,省里的——”
“嗯?”我瞥了那秘书一眼,又想了一下,敢情老不死的嗅觉还真不错,早不早迟不迟,居然这个时候又来坏我好事了。
果然,刘从军一听说省里电话,立马就耍上了赖。“不行,我不能写——”他把田秘塞他手里的笔一把扔了,“我没说过,我什么都没说——”他的神情异常混乱,完全是不知所云。
“他妈的——人品有问题!”我的手朝他点了点,气急败坏地骂上一句,“回头再收拾你!”
“电话呢?接进来!”我又冲那秘书吼,“还跟我叫上板了!老不——”转眼瞧瞧大家惊慌的神色,我赶紧缩了嘴。
果然还是老东西——这一回电话里的语气没那么从容镇定了,显然长川的情况他是相当关注,他了解发生过什么、将会发生什么。而且听得出来,对我的疯狂举措,老东西感到极不受用——周书记很生气,至于后果会不会很严重嘛,嘿嘿,骑驴看唱本吧!
“沈宜修同志!你是怎么主持会议的?”电话里的声音非常严厉,这也是我所听过出自周书记同志最不和蔼的声音之一了,他似乎忘记了温文尔雅。“我代表省委,从组织工作的高度出发,提醒你一点——希望你注意自己的言行!你是一个领导干部!”
“啊?”我发了一愣,“你说得没错啊周林生同志,我确实是长川的领导,有什么问题吗?省委说我什么啦?”我笑,并且反问,“您还是具体点谈好了,不然不太好理解——组织工作的高度?到底有多高?”
周书记也发了一愣,电话里起码有三分钟没说话。
其实这位大书记,应该说到目前为止,肯定对我的脾气存在一个相当程度的认识。他知道自己拿捏不到我,如果不是无可奈何,他不会打这个电话来自讨没趣——对于他来说,现在的情形也是一个很矛盾的悖论。
周林生同志欢迎我下到长川来,这里是他的绝对势力范围,在这个地头上,根本不用自己出手,他就能很轻易地通过政治方式摆平我,让我折戟沉沙,一头栽倒在他面前——他绝对是这么想的,我可以非常肯定。
但是现在,他发现事情已经完全脱离预设轨道——根本没来得及上会议讨论,两个常委就一头倒在地上,真正栽倒在我面前,我的PK手法正大光明。事情发生在所有常委们的眼皮底下,他们却无力抵抗,人人自危——周林生同志会极度怀疑,以这种态势发展下去,长川格局在他手上将失去控制。
所以,就算是对我无奈,他也不得不再次披挂上阵,希翼通过电话来来拯救长川危局,他要调动长川领导群的敌对情绪,让他们誓死抵抗,不让我的阴谋得逞。
“你在会上提到审计,谁批准你这么提的?你是在制造恐慌情绪!”周林生同志思考了一会之后,很直接地指责我说,“怀疑一切的态度,不好吧?打击同志们的工作积极性——”
“我没有打击谁,也没有无目标地怀疑一切。”我打断了省委书记的话,“至于这个审计工作,我认为很有必要。”我笑着说,“廉洁自律,自查自纠,每位领导都应该做到,也包括您。”我说,“在这里我提一个小小的要求——就是希望周书记作为省委领导,能够率先垂范,也来参加这种公开审计,为大家树立一个廉政榜样,您看呢?”
会场里的领导们集体抽上一口凉气,弄得声音很大,就跟大家同时害了牙疼一样。
电话那头也这样,周书记的声音再次停顿,两分钟之后才再度响起,“廉洁自律是必须的,这个不存在争议。”他的语速很慢,象在思考,“问题是——你的组织纪律性呢?表现在什么地方?你的提法上报过省委吗?还有谁知道?典型的无政府主义!”
“啊?不会吧?”对省委书记的扣来的这顶大帽子,我表示由衷的惊讶。“我上任前的施政报告里,提到过这些工作构想,您没有过目吗?”
“但是省委讨论通过了啊——”我纳闷地说,“您还签过字的。”
“呃——”周林生同志语塞,应该处于极度郁闷中。
我没胡说,我在施政报告中,真的是非常认真地论述过这些问题——包括法制建设啊组织制度啊民主生活啊,林林总总,其中当然也包含审计工作的重要性还有领导干部的廉洁自律及其监督机制云云。但是问题在于,所有领导上任时的报告都会这么写,大同小异,没有人例外,而且我相信自己的工作构想周林生同志肯定更加不会亲自过目——他压根就没考虑过我能在长川开展什么工作,他把我那构想当草纸了。
呃,所以说,对省委书记的短暂失语,我表示理解和同情。只能说一句——官僚主义形式主义害人不浅啊,呵呵。
“嗯——小沈同志!你必须立刻停止自己的所作所为!”周书记的语气有点焦灼,不再玩弄词藻。显然他非常清楚长川这场常委会上正在发生什么,他希望能够马上控制局面。但我同样能肯定的是,他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阻止一个不计后果不讲政治逻辑的愤青,总不能直接号召常委们跳起来打倒他们的市委书记吧?——这个迂回,对于周书记来说,难于登天。
所有人都清楚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所以我可以用流氓的语气说话。但是他不行,因为没有人清楚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只知道,如果脱离了那些温文尔雅的华美修辞,脱离了那些神圣高尚的道德文章,表现出非理性反君子的一面时,对于这位书记大人而言,就是崩溃。
“马上来省城!”周书记斩钉截铁地吩咐说,“省常委临时召开紧急会议——你必须参加!”
“哦?”我摇摇头,看样子省委书记要动用他的权力了。“原因呢?”我说,“如果没有特别的原因,请恕我缺席——我不能无故离开自己的工作岗位,我现在的会议也很紧急,第一次常委会,长川的形势,大家都清楚——”
“中止这次会议!”他不耐烦地打断我的话,“做出重大决策之前,不经过省委讨论研究——”
“研究什么啊?”我摸了摸鼻子,有点犹豫地提醒他说,“我都还没开始决策哪,还重大——您是不是搞错了?”
电话里传来呯的一声大响,不知道省委书记在那头砸了什么东西,呃——他好象在发脾气?我用探询的目光看看下面的常委们,发现大家面面相觑,都呈现出目瞪口呆的形态来。
“嗯——”我考虑了一下,觉得自己对老同志的意思,还是应该拿出点尊重的态度来。“这样吧周书记——”我说,“我开完这个会,就立刻赶去省城,您看怎么样?”
“但是——”我又说,“如果省常委会上,准备讨论的是长川问题的话,必须上报中央派员列席——这是我的意见。”我瞟了一眼长川的领导们,发现大家又有点惴惴不安了。
“有这个必要吗?汉江省委不能解决问题?到底谁指导长川的工作?”省委书记的声音有种非常压抑的愤怒,好象有点咬牙切齿的意思。
“当然有必要。嘿嘿。”我笑。“如果汉江省委能够解决问题,还要我来长川干什么?——中央这个决定的含义,您不是非常清楚吗?您当时不是也表示过,会全力支持我的工作吗?”
“……………………”沉默。省委书记在电话那头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第297章 你去死吧!
“小沈——也许我们应该好好地谈一谈。”良久之后,周书记再次开口说话,他的声音显得有点苍凉。“我希望你能够从政治高度来理解问题,在有些事情的处理方式上,不要太过意气用事,这样对你的成长没有任何益处。”他缓缓地说,“作为一个相当层次的领导干部,主政一方,在政治上应该能够尽量表现得成熟一点,稳重一点,才不至于让人诟病——物议沸然,冒天下之大不韪,对于一个年轻同志来说,不是什么好现象啊!希望你多加考虑,三思而后行——”
应该说,他的话语重心长,但是我却不太感冒,我觉得他根本就是在讽刺我挖苦我——成熟稳重?老奸巨滑?嘿嘿。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