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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司漫挑了挑眉,沈琰转过头。
在并不安静中车厢中,秦司漫听到了一句细弱蚊蝇的谢谢,更加印证了她刚才的猜测。
十多分钟后,到达目的地。
秦司漫把车钥匙递给门口的泊车小弟,随三人一同乘电梯到了包间。
科室的几位前辈还未到,只有郑明辉和几个小护士在插科打诨,场面好不热闹。
见他们来,郑明辉拿出一副做东家的气势迎过来,“快坐,你们仨和护士长得坐主任旁边,大功臣啊。”
沈琰笑着婉拒,随手拉开一张靠边的椅子,“郑医生不用客气,我们随便坐就行。”
秦司漫没搭腔,拉开沈琰旁边的椅子坐下。
从众效应在此刻体现了个彻底,钟向文和莫新跟着效仿,“对,郑医生坐过去吧,我们坐这里就好。”
“是啊,都一样的。”
四个人言行一致,当着同事的面,郑明辉也不好强求,只能由着他们的意。
秦司漫原本以为只是科室的聚餐,后来看到其他科室的主任一个个的来,才明白这场聚餐的用意。
不过是郭安民的虚荣心在作祟罢了。
除了他自己,其余的人怕只是个陪衬。
郭安民最后和副院长一同走进来,人才算是到齐。
除却今晚值夜班的,整个科室的人全部到齐,主桌坐得都是些院长,秦司漫从小见惯了这种应酬,不自在倒是没有,只觉得烦。
郭安民率先站起来,拿起一小杯白酒,“这段时间大家工作都辛苦了,眼科的荣誉离不开各科室的帮助以及领导的栽培,来,我们敬他们一杯。”
郑明辉随之站起来,“主任和前辈们更辛苦,祝咱们辽西蒸蒸日上。”
各科主任和副院长被哄得眉开眼笑,嘴上说着“哪有哪有”,脸上却是一脸享受。
秦司漫随大流站起来,拿了被果汁应付,嘴也没张开一下。
敬完酒准备坐下,听见了郭安民叫她的名字。
郭安民冲她招招手,对身旁的副院长说道:“这就是咱们眼科的秦司漫,杨晓军的首诊大夫。”
秦司漫不太想配合,准备坐下,沈琰却拍了拍她的手,递了个眼色,让她配合,别闹僵这场子。
秦司漫百般无奈,拿着果汁杯走过去,“副院长好。”
刚才一群人敬酒时都没有起身的副院长,看见她来,自行斟满了酒杯,笑意盈盈的站起来,“虎父无犬女,秦大夫不愧是秦家的千金。”
果然是冲着秦淮洲的面子。
不然她一个小小的住院医,哪能获此尊荣。
秦司漫淡淡道,“副院长言重了,不过同姓而已。”
同姓而已。
一个父女关系,经过她的口,变得如此冷漠寡淡。
全场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可副院长作为一个常年混迹在酒桌上的老油条,知趣的笑了笑,“秦大夫真是谦虚,大家要多多学习。”
郭安民担心再次冷场,冲郑明辉递了个眼色,后者会意,举杯站起来, “那是自然,我常听学弟学妹说起秦大夫,读书时格外优秀啊。”
“你们眼科人才济济,不简单。”
“院长谬赞了,放眼整个辽西,哪个科室的不是人才?”
……
秦司漫在一旁听得烦躁,好歹后来总算喝完脱身,回到座位时只管埋头吃菜,拒绝跟任何人多说一句话。
那些冲着淮安制药要来跟她喝一杯的人,见此纷纷打了退堂鼓。
沈琰对于这些应酬游刃有余,只是狡猾得很,称自己酒精过敏,滴酒未沾。
待人走后,秦司漫咽下一直虾,问他:“真过敏?”
沈琰喝下一口橙汁,不紧不慢的说:“分人。”
“怎么说?”
“在这里我过敏,别处就不一定了。”
秦司漫笑,“你还挺接地气。”
“我不介意分你点。”沈琰话里有话。
秦司漫哪能不知他是在指什么,不在意的撇撇嘴:“我懒得应付那些人。”
沈琰皱了皱眉,“那就勤快一点,别这么任性。”
秦司漫这种性子,在眼科这个复杂的局势下,指不定会吃多少闷亏。
何况现在还顶着秦淮洲女儿的头衔,明枪暗箭,阿谀奉承,只会多不会少。
身份的分量有多重,受到的嫉妒便有多重。
秦司漫勾了勾嘴角,“你在担心我?”
“随你怎么理解。”
哟,没否定。
看来有戏。
秦司漫看透不说破,夹了个海参放进沈琰碗里,“来而不往非礼也,多吃点,大补。”
“……”
作者有话要说: 海参——性温,味咸,质地虽阴柔,但能补肾之阳气,为肾阴肾阳双补之品。
来自度娘的解释。
第32章 处
第32章独处
直到饭局结束, 沈琰也没吃下那块海参。
职业使然, 纵然情绪高昂, 在场人也把握了一个度,无一人喝断片。
秦司漫吃饱喝足,本以为可以打道回府, 睡个难得的美容觉, 到底还是没能如愿。
郑明辉提议去楼上的KTV续摊, 他请客。
获得在场小年轻的一致好评。
领导们无意唱歌,组了个局去楼下棋牌室玩几圈。
饭后各玩各的,气氛虽比在饭桌上随意了不少,但秦司漫依然提不起兴致。
见钟向文和莫新一脸跃跃欲试,附和着众人准备上楼,秦司漫拎起包, 打算一个人先走。
“秦大夫, 别走啊, 一起上去玩会儿。”
郑明辉今天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做什么都要硬拉上她。
秦司漫刚想找个借口拒绝, 沈琰率先开口,站在她身边对郑明辉说:“行,你们先上去, 我们随后就来。”
郑明辉贼兮兮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扫了一圈, 随后了然的点头,“行,你们快点啊。”
“好。”
见人走的差不多, 整个包间只剩下他们两人和几个收盘子的服务员,秦司漫才开口:“我们?”
“我说了我不介意分你点。”
“分什么?”
“地气。”
秦司漫被他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样子逗笑,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说什么。
“大家都是同事,低头不见抬头见,把全部情绪挂在脸上是小孩子才做的事情。”
秦司漫“哦”了一声,“你说我是小孩子心性?”
沈琰思忖片刻,最后否认,“人情世故你都懂,只是你不愿意做。”
见秦司漫有话要反驳,沈琰一转话锋:“可人生在世,又有多少事是自己愿意的?”
秦司漫沉默了半晌,感叹道:“原来你并不是看起来这么不食烟火。”
不食烟火?
混迹于职场,有谁可以不沾染烟火气,凭借自己意愿做人做事。
“撕开所有你对我的幻想之后,我也只是个普通的俗人。”
沈琰看她,连眼神里有潜台词。
你喜欢的,不过是美化过的沈琰而已。
秦司漫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觉得在你跟我说了那么多让人死心的话之后,我对你还能有幻想吗?”
“……那就好。”
沈琰心里闪过一种不知名的情绪,有些沉重,压得他难受。
面上却毫无破绽。
“我相信自己的第一感觉,那便是真实。”
秦司漫理了理头发,走到了沈琰前面,似想到什么,回头说:“我们,走啊。”
又被摆了一道。
沈琰失笑,抬腿跟上,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两人来到楼上KTV包间的时候,众人已经玩起来。
秦司漫站在门口扫了一眼,看见莫新居然跟着钟向文那帮人在玩骰子,看样子已经被罚了好几杯酒,脸色都开始泛红,对谁都傻兮兮的笑。
“我去那边,你自己玩吧。”秦司漫指了指钟向文那边的方向,跟沈琰说了声便走了过去。
秦司漫把包甩在沙发的角落里,在莫新身边坐下,一副护犊子的样子:“我说你们欺负一个老实人可不地道啊。”
莫新看见是她,大概是酒精起了作用,褪去了平日的内向,变得活泼了些,抱着秦司漫的胳膊,直傻乐:“漫漫,来,一起玩啊。”
“你不会玩还玩,是不是傻?”
“是啊是啊,哈哈哈……”
“……”
看来她离喝大也不远了。
像是感应到什么,秦司漫抬头往沙发另一头看去,沈琰向她投来肯定的目光。
这男人。
还真是个爱操心的命。
既然这么热心肠,秦司漫便顺了他的意。
秦司漫以前跟着陈献玩了不少场子,这种游戏在她看来完全就是游刃有余。
“我替莫新玩会儿,没意见吧?”
几个人皆是一愣。
可没有人会拒绝美女的请求,何况还是一个平日里高冷到不行的美女。
“没有,不过我们可不会手下留情的。”
“是啊,愿赌服输,到时候别耍赖啊秦姐。”
“输了的喝一大杯啤酒!”
……
秦司漫笑,“好说,来吧。”
趁着摇骰子的空档,顺便让服务员拿了杯热牛奶进来,让莫新喝下。
半小时过去,秦司漫翘着二郎腿,看着几个输得灌了好几杯啤酒的人, “不是要放倒我吗,来,继续。”
钟向文打了个酒嗝,摆手认怂:“你牛你牛,我认输。”
水平相差太多,再玩下去也是欺负人,秦司漫把莫新扶到一旁的小沙发坐下,任由她昏睡。
闲着也是无聊,见现在正好没人唱歌,秦司漫走过去,点了一首《city of stars》,关上原唱。
前奏响起,却还没找到麦克风。
“给你。”
沈琰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拿开茶几上一件不知是谁的外套,从下面抽出一支麦克风,递给她。
秦司漫把麦克风插在支架上,坐上高凳,跟着节奏哼唱起来——
City of stars
Are you shining just for me
City of stars
There's so much that I 't see。
……
标准的英式腔调,配上清脆有质感的御姐音,顿时让整个包间都安静了下来。
秦司漫几乎没有看屏幕,唱到高潮部分,几乎是闭上了眼睛,双手握住麦克风,隐匿在黑暗的角落,韵味十足——
A rush
A glance
A touch
A dance
To look in somebody's eyes
To light up the skies
To open the world ahem reeling
A voice that says, I'll be here
……
整首歌的起伏不大,却被秦司漫唱得深情无比,代入感极强。
一曲终了,秦司漫睁开眼睛,发现包间不知何时安静了下来,问了声:“怎么了?”
许多人回过神来,包括沈琰。
秦司漫唱歌的嗓音跟平时说话时有些区别,可两者皆是好听。
沈琰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大家都你唱得好听。”
秦司漫挑眉,“大家?”
“是啊,再来一首。”
“秦大夫深藏不露啊,练过吧。”
“堪比原唱啊。”
……
附和声不断,沈琰没有在回答。
秦司漫不想去深究这些溢美之词究竟是对自己本身而言,还是她身体里流淌着与秦淮洲的血缘亲情。
兴致已经不高,秦司漫放下麦克风,借口去洗手间,拿上自己的包离开了包间。
…
从洗手间出来,秦司漫抽了张擦手巾擦开手上的水渍,从小包里拿出一管口红和气垫,对着镜子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