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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能有出息一点……”
“这和你没什么关系。”岳芸洱说道,“以秦梓豪家里的条件,就算你能多赚点钱,我们也斗不过,他可以先很多办法让我对他下跪求饶。”
“但是,我不希望是因为我,我……”岳芸轩突然就哭了出来,“我刚刚从喃喃的房间跑出来,我甚至很想去杀了秦梓豪,我却发现我连他人在哪里都不知道,我就算知道他在哪里,我可能也靠近不了他……我就是这么无能,就是想要帮你出出气都不行!”
“别想了,我真的没有你想的这么委屈。”岳芸洱说,就是可以很平静地说道,“秦梓豪不过就是对我不太甘心,我不顺了他,他就会一直有一个疙瘩,如果顺了他,他对我的乐趣也就几天,过了就没事儿了。其实人活着这辈子,本来就会经历很多不开心,时间久了就会淡忘。你想想当年我们家破产,父母双亡的时候,那个时候遭遇的,不比现在的更糟糕吗?我们不还是挺了过来,不还是过了下来。”
“可是这些年我们过得真的不好。”
“但是对比起很多从一开始就一无所有的人而言,我们还是算幸福的。”岳芸洱劝说,“轩轩,日子都是自己过下来的,好好的爱生活,我们的日子就会越来越好。你和喃喃分手的事情,姐姐支持你,姐姐知道喃喃是好女孩儿,但她母亲确实不是我们家可以接纳得了的,你和喃喃就这么分手吧,以后有机会,找一个家庭和睦的女孩,你还小,慢慢找。”
“嗯。”岳芸轩点头。
“不早了,回去吧。”岳芸洱说。
岳芸轩跟着岳芸洱离开了医院,回到了他们的那个小蜗居。
岳芸轩真的觉得他姐很坚强,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仿若都能够坚持下去一般,就是有那份让人佩服的韧性。
两姐弟各自回到床上或沙发睡觉。
岳芸洱其实睡不着。
她并不是自己表现的这么不在乎,尽管不干净,但也确实不想,确实不想把自己就这么给了秦梓豪。
她一直觉得,她即使生活得很底层,但她在底层至少还保留着自己的自尊。
到现在,一直支撑着自己好好活着的尊严,仿若都瞬间倒塌了。
她躺在床上,看着窗外发呆。
发呆。
那一刻突然似乎听到了沙发上的一丝动静,很大。
岳芸洱连忙从床上起来,“轩轩。”
岳芸轩穿着衣服直接就冲出了家门。
“轩轩!”
岳芸洱连忙起床。
连忙起床,跟着追了出去。
楼下,岳芸轩在打车,疯狂的打车。
此刻已经是凌晨,街道上的车辆很少。
岳芸轩直接跑到了公路中间,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岳芸洱疯狂的跑过去,出租车已经离开。
岳芸洱惊吓,连忙也招揽的了出租出,跟在了岳芸轩的身后。
岳芸轩一路到达了市中心私立医院。
岳芸洱跑着追上,和岳芸轩基本差不多时间到了急救室。
周母在急救室的走廊上吓得脸都惨白了。
非常惨白。
“周喃喃呢?!”岳芸轩疯狂的大叫。
周母更是吓得不轻,哆嗦着说,“在在在里面急救,我,我我也不知道她那里想不开,要自杀,割手腕,流血,我,我不是突然想来看到满地的血我都不知道,都不知道她会做这种事情,我,我我……”
“我要杀了你!”岳芸轩那一刻真的是愤怒到了极致。
岳芸洱都被自己弟弟的模样惊吓住。
她连忙上前,上前想去拦着岳芸轩。
岳芸轩此刻已经随手抱起了走廊上的垃圾桶,直接往周母的头上砸了过去。
“哐哐!”几道惊人的响声。
岳芸洱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周母被砸晕在了地上,周母头上留了很多血……
“不!”岳芸洱惊吓着,惊吓着上前一把抱住岳芸轩。
抱住此刻完全没有理智还想上前去打周母的岳芸轩。
不!
她弟弟不能杀人。
不能坐牢。
不能有污点。
她狠狠地抱着他,狠狠地抱着他。
走廊上的响声让值班的医生护士都走了出来。
看到地上躺着昏迷的周母,连忙就有人过来送进了急救室,甚至那一刻医务人员也报了警。
医院一片混乱不堪。
警察赶到了现场。
问清楚了情况之后,直接带走了岳芸轩。
岳芸洱怎么给警察说好话警察都不听,只说会进一步将情况调查清楚再移交司法机关。
不。
岳芸洱两眼红红的看着岳芸轩。
看着他跟着警察走了。
一句话都没说。
她看到了他眼神中的猩红,那么狰狞的模样,却就是对她的愧疚。
她跌坐在医院走廊上,不受控制得哭了很久。
那一刻是真的觉得很难受。
是真的觉得,天都塌下来了一般,就跟那时候,知道家里破产,知道父母双亡,自己遭遇强奸一样,一无所有。
她现在唯一唯一可以支撑自己活下去的,就是她弟弟。
现在,她弟弟过得很不好。
归根结底,因为自己过得很不好。
她想报复。
她想报复!
她看着眼前的急救室熄灭了灯。
医生出来,看着跌坐在地上的岳芸洱,以为她是因为受伤过度,医生说道,“别伤心,两名伤者都已经抢救了过来,都没有生命危险,不会有事儿的。”
岳芸洱就这么看着医生。
医生对着她点了点头,先离开了。
周母没有死。
还好,没有死。
她想笑,但是笑不出来。
就算没死,周母想要告岳芸轩也可以。
她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她此刻还穿着睡衣。
她也不想去迎接周母和周喃喃的出来。
她没有那个义务。
她走出医院。
医院大门口,停着一排出租车。
她坐进其中一辆。
出租车司机发动车子,看着她惊魂落魄的样子,“小姐节哀。”
节哀。
以为她经历了亲人的死亡吗?!
没有。
至少她弟弟不会死。
她还剩下的唯一亲人还在。
她还要好好地活下去。
她眼眶红透,泪眼模糊的看着窗外。
她真的受够了。
受够了这种底层人的生活,受够了被人看不起,受够了被人威胁的日子。
她擦了擦眼泪,对着出租车司机说了一个地址。
她早就该走上这条路了。
坚持,自尊,尊严,努力。
到底算什么!
她早该学会报复了。
从他们家的家产被人蓄意抢走,从他父亲被人逼死,从她母亲的自杀,从自己被人强暴,从被阻挡在大门之外,从被人威胁着下跪求饶,她早该学会反抗了。
出租车停靠在了目的地。
她付了钱,下车。
走进高档小区。
夜晚的小区楼下都会有玻璃大门锁住。
她根本就不去。
现在又是凌晨时刻,出入的人少之又少。
她就站在门口,夜晚的气温很低。
她等了很久。
等了很久。
有一对夫妇回来,开了门。
她跟着进去。
走进了电梯,按下了楼层。
达到楼层,她走出去,一步一步走向了大门门口。
她靠在门上。
看着走廊上的天花板,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她眼前的一切模糊了又清醒,清醒了又模糊。
她淡淡的笑了一下。
不过就是,再经历一下曾经经历过的事情,就算被拒之门外,也没什么。
大不了就是重温一下以前的感受而已。
她按下了门铃。
因为真的很晚了。
她怕他已经熟睡,所以准备按第二下。
大门就打开了。
何源穿着宝蓝色睡衣站在门口,清冷的眼神看着她,看着她穿着棉质睡衣的模样,她头发顺顺直直的披在两肩,仔细一看,似乎连文胸都没有穿。
他眉头微紧,“梦游?”
“不是。”她摇头。
“走错门了?”
“不是。”
“找我有事儿?”何源眉头轻扬。
表情很冷漠。
很冷淡。
岳芸洱说,“何源,你之前说,我陪你上床你让我过上我以前的生活,还算数吗?”
“不算。”何源拒绝,不需要犹豫。
岳芸洱点头。
点头,那一刻眼眶还是红透了。
眼泪就这么从眼底里面落了下来。
布满了她的脸颊。
她盈盈一笑,在勉强着自己,尽量好看的面对他,“何源,你帮帮我。”
何源蹙眉。
“我不想再过以前的生活了,我不想了,我觉得很辛苦,我想回到以前,我坚持不下去了。”岳芸洱看着他,眼泪直流,嘴角却还是在让自己上扬,“我知道你曾经喜欢过我的。”
“那是曾经。”何源还是很冷漠。
她也知道那是曾经。
“我会弥补当年我对你的不好那些……”岳芸洱尽量的说着。
她知道她勉强不了任何人。
就像那一年,她冒着大雨去找秦梓豪一样,他也是这么冷冷的把她拒之门外。
“不需要了。”何源说,“岳芸洱,我晚上给你的那些提议你可以考虑一下,找份正经的工作,找个正经的人。”
她不会了。
她不会这么做。
她说,“那打扰了。”
何源不会帮自己。
她抱着一些希望,也毁灭了。
没什么。
没有了何源,就去找秦梓豪吧。
不知道能被秦梓豪玩几次,她只能尽量,尽量不那么快被秦梓豪抛弃,然后慢慢的,慢慢的去做自己的复仇计划。
她转身离开。
何源就这么看着岳芸洱的背影。
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得不算慢,但没有停留。
他眼眸微紧。
看着岳芸洱走进了电梯。
走进电梯,身体转过来。
他看到了她苍白的脸颊,眼神也空洞,仿若就是,心如死灰。
何源喉咙微动。
在电梯关过来的那一刻,何源上前拦住了。
岳芸洱看着何源。
何源直接拽着岳芸洱的手,走出了电梯,走进了他的家门,将房门猛地一下关了过去。
关过来之后,何源放开了岳芸洱。
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他此刻还有些烦躁。
但他不习惯表现出来,他回到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岳芸洱一直站在玄关处,没有任何表情。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
何源说,“遇到了什么事情?”
应该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否则岳芸洱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他家门,否则岳芸洱怎么可能突然来找他,否则岳芸洱怎么看上去……就跟天塌了一般。
岳芸洱轻咬着嘴唇。
她抬头看着何源,看着他冷漠的样子。
她脱掉鞋子。
赤脚走在干净的地板上。
地板透亮无比,也很冰凉。
她直直的站在何源的面前,脸色惨白,她说,“何源,我想变得有钱。”
何源眼神中带着审视。
“我受够了穷日子了。”岳芸洱直直的说着,声音中其实没有什么情绪起伏,“你帮帮我,你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到底遇到什么事情了?”何源问。
扬眉问她。
不可能突然心血来潮。
岳芸洱没有回答。
她不想说。
此刻,什么都不想说。
她也会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