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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滩鲜红的血液，浸染了身下的褐色土地。几十个活人，呼吸间尸体干瘪起来化为一堆干尸，云瑶看了一眼，不适的挪开视线，胸口发闷。
陆清欢搂着她，半邀功半威胁地低头对云瑶说：“我是不是很厉害？”
云瑶缓了缓，眉心紧蹙：“你嗜杀成性，用活人来提高修行，迟早会遭到天谴的。”
陆清欢笑得弯弯的眼冷下来，她松开云瑶，云瑶一个没站稳差点滑到地上。陆清欢又把她搂了回来，白皙细长的手指扣住云瑶的下巴，语气听起来很不爽：“云瑶，你若是真不知道他们刚刚的意图的话，我可以亲自教你。”
云瑶正想说不用了，陆清欢毫无征兆地将她衣襟扯开，把云瑶领口的衣服扯下，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云瑶头皮发麻，不自觉提高了音量：“你住手！”
发怒的陆清欢黑白分明的眼眸闪过一道红光，她面无表情看人时，漆黑的瞳孔仿佛要将人的灵魂吸走。云瑶拒绝和她进行正面的视线接触，她捂住自己的胸口：“有人醒了。”
陆清欢粉唇轻勾：“醒了又如何？大不了等她看完以后杀掉就好了。”
云瑶难以置信地回头，陆清欢说得如此随意，话里话外都带着漫不经心，仿佛一条鲜活的人命在她这儿，重量还不如地上的一只蝼蚁。云瑶深以为自己和她完全说不通，她用力推开陆清欢：“你别忘了，你现在可是被全天下的人追杀。”
她从怀里取出一枚信号弹：“只要我点燃它，玄天宗的人马上就会赶过来。”
“那就看看是你快还是我快。”陆清欢抱着手臂，懒懒地掀起眼皮看她。她眼中划过一抹兴味：“说不定到时候他们过来时，恰好能看上好戏，玄天宗宗主之女被魔教妖女玷污了身子，不知道他们以后还怎么在其他宗门抬起头来。”
“陆清欢！”云瑶紧握着手中的信号弹，胸口起伏着，难以想象她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
陆清欢垂眼，她收起脸上的不正经，步步紧逼，将云瑶逼得倒退，后背紧贴树干：“你现在就点燃它，把你的同门师兄弟们全部叫过来，再将我交给万宗，这样你的名字就可以名垂千史了。”
云瑶被她气得不行，她伸手去推陆清欢，没推动。云瑶咬着后槽牙：“我在你心中就是那种无耻之徒？”
“不是吗？”陆清欢倾身靠近她，温热的呼吸落在云瑶柔软的嘴唇上，带着股女子的幽香。陆清欢凉薄的眼皮微掀，清澈的瞳孔倒映着她浓密的眼睫，以及云瑶气得不想说话的脸庞。
“救我的人是你，要在仙宗大会上把我交出去接受审判的人也是你。云瑶，我倒想问问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陆清欢眼神凉薄，明明说话的声音很轻软，却莫名地带着股歇斯底里的悲伤。云瑶心里划过一抹不忍，她张了张嘴，脑海突然滑过一抹清明。云瑶一言难尽地看着陆清欢：“我倒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还学会苦肉计了。”
她再次用力，将陆清欢推开，冷笑：“对我装可怜没用。”
陆清欢一脸无所谓，即使被云瑶看穿了小伎俩，她表情依旧不变：“你这个人果真心如铁石冷血至极，你们正派人士不都心怀天下伤春悲秋吗？你这样，还怎么拯救天下苍生。”
“拯救天下苍生，杀了你便够了。”云瑶冷漠地将信号弹收起来，她拿出一张符纸注入灵力，贴在陆清欢的额头上。陆清欢眼睛往上看，黑白分明的瞳孔瞅着额头上的黄色纸符，云瑶的声音在她耳旁响起：“陆清欢，以后你最好听话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 陆清欢：等本尊的伤好了…
第5章 你的使命不是拯救天下苍生吗5
陆清欢视线自黄色纸符上收回来，她嗤笑一声，指尖一道灵气打晕身后醒过来的年轻姑娘。陆清欢抱着自己的手臂，任由黄色符纸贴在自己的额头上，语调懒懒的：“云瑶，你以为这东西对本尊有用？”
云瑶诧异回头，眉毛一挑，意思很明显：“没用？”
“没有用，还不赶紧给本尊取下来。”陆清欢轻哼一声，这个云瑶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当初把自己抱起来随意丢进草丛里就算了，现在还敢威胁自己，还敢在自己脸上贴些糊弄人的玩意儿。
陆清欢朝云瑶走近，云瑶顺手扯下纸符，心中有些惋惜，可惜这一张好东西了。陆清欢懒懒的，声音淡淡的：“如果我不听话，你打算对我做什么？”
她眯起眼睛问云瑶，云瑶却无视她的问话，朝昏迷不醒的几个姑娘走过去。几个年轻姑娘一身粗布衣裳，容貌周正朴素，看起来像是附近村落的农家女子，也不知道遭了什么罪被这些贼人掳了来。
陆清欢漫不经心地玩着自己的指甲，等云瑶起身后，她淡声道：“前面的小村落已经被人屠村了，她们此时此刻无家可归，你是不是还打算收留她们？”
云瑶一愣：“人是他们杀的？”
说完她指了指地上那些干尸，陆清欢从鼻子里发出一道极轻的音，下巴高高抬起，算是回答了她。云瑶不知怎么的就从她那极为傲娇的表情里读出了几分侠义心肠，她自知自己误会了陆清绝，声音带着歉意的说：“对不起，刚刚我误会你了。”
陆清欢勉强接受了云瑶的道歉，心情刚有点儿轻飘飘的，她又听见云瑶的声音烦人的响起：“但就算他们有罪，你也不应该那么残忍，将他们送去官府报案处理……”
“你以为官府会理会这种事情？”陆清欢嘴唇轻轻勾起来，看向云瑶的眼神说不清道不明：“这件事就是官府里的人指使做的，更何况这里天高皇帝远，就算是官府，也不一定拿这些人有办法。”
陆清欢满脸都写着你这个不懂人间暗黑的千金大小姐，让云瑶心虚又理亏，云瑶干脆的合上嘴唇：“走吧。”
“你不救她们了？”倒不是陆清欢找事，云瑶身为玄天宗宗主之女，理应继承了云宗主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的责任。更何况，云瑶先前连穷凶极恶的魔教教主—她陆清欢都救了，这几个普通女子她更没有不救的理由。
陆清欢几乎能想象云瑶此时以何等怜惜的心态看着地上的几个姑娘，可怜她们的遭遇，又心怀慈悲的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助她们，抚平她们内心的伤痛和苦楚，这就是她平日里听说的以善良正义著称的大小姐云瑶。
“师兄们会寻过来的，有师兄们帮忙安置她们我很放心。”云瑶想也不想的回答她。陆清欢又从鼻子里发出一道轻嗤声，云瑶走过去拽住她的手腕，看着陆清欢的眼睛认真说：“我现在的任务是平安护送你到断崖，让你在仙宗大会上死个明白。”
陆清欢面无表情，倾身离云瑶很近：“那我真是该好好感谢你哦。”
“感谢就不用了，我只是在做我份内的事情而已。”云瑶绷着脸庞委婉拒绝了陆清欢的感谢，不由陆清欢多说，云瑶带着她重新上路。云瑶能感觉到云震川逐渐靠近的气息，因此当务之急是赶紧带着陆清欢离开这里。
陆清欢偷撇了眼云瑶拉着自己的手，暗地盘算自己这伤什么时候能够恢复好。昨日酣畅淋漓的大战了一番，没想到倒是让她受阻多年的瓶颈意外地有所松动，现在只等她体内灵气恢复，她便可成功突破，达到那修真界极少有人练成的新境界。
到时候，四海八荒之内，她陆清欢再无敌手。
陆清欢眼角弯弯，笑起来眼睛像两颗弯弯的月牙儿，云瑶后知后觉发现她心情还不错。她想着陆清欢是不是因为自己主动低头认错道歉而觉得心里舒坦，结果转身就发现陆清欢偷偷瞄了眼自己牵她的手，云瑶倏地松开她，陆清欢立刻不满地看过来。
云瑶假装没有发现，借着抬手擦汗的契机将脑袋扭向别处。行至那村落时，村落里血流成河，村民死状惨烈尸体扭曲的被人吊在村口，血液“嘀嗒嘀嗒”落入地上，在土地里砸出了好几处血坑。
云瑶眉心紧蹙，那些人手段残忍，刚刚的死真是太便宜他们了。身为修道之人却如此心狠手辣，连普通人都不放过，若非陆清欢已经出手教训了他们，云瑶真想把他们带回去好生让他们体验体验极刑。
陆清欢一直在仔细观察她的表情，见到云瑶眼中一闪而过的戾气后，她勾起唇角，舌尖抵着脸颊边的软肉。有趣，还以为自己这位未过门的妻子是什么良善人，原来终究也是与她一样的心狠之辈。
云瑶与她陆清欢简直是天赐良缘，是她陆清欢的绝佳道侣，可惜道行太浅，又时常发善心，婚后免不了要她好生的教导一番。
云瑶哪里知道几个呼吸间，身旁的妖女心思已经来回转了几百回，她用法术将惨死的村民们的尸体处理完毕，又替他们写上了一块墓碑。
“如果我死了，我也要你亲手为我提写墓碑，名字就叫做——云瑶之妻，陆氏清欢之墓。”陆清欢突然靠近她说，云瑶一时没反应过来，怔怔的回头看着陆清欢黑白分明的眼睛：“什么？”
“谁要跟你成亲了？”云瑶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微恼的推开离她很近的陆清欢，两人间的距离近到陆清欢说话时吐出的呼吸都落在她的嘴唇上了，那呼吸含着陆清欢身上神秘的幽香，清冽好闻。
陆清欢笑而不语，良久才意有所指地看着云瑶说：“你会的。”
云瑶被她这句十分笃定的话吓了好几天，她来回的想来想去，自认为自己没有一定要嫁给陆清欢的理由，也没有人会逼着她嫁给陆清欢，如此反复确认了好几遍，云瑶被陆清欢挑起的紧张感终于放松下来。
此时已经到了一处边陲小镇，仙宗大会来临之际，小镇里的赶路人不少，走几步路便能遇见成群结队的修道者。陆清欢脸上未施粉黛，可那张脸却招摇得很，她媚笑着看人家一眼，年轻小伙儿便被她勾得神魂颠倒的，巴不得立即跟着陆清欢走。
云瑶威胁的拉了一把陆清欢的衣袖，压低了声音：“点到为止，你给我安分些，否则被人认出来了，我看谁救得了你。”
迄今为止遇见的都是小宗里的人，这些人虽然都听过陆清欢的凶名，却很少有人目睹过陆清欢的真容，若是遇见其他修道者就说不定了。一旦被发现，就陆清欢这副受了重伤的孱弱身子，就凭她云震川之女的名头，恐怕也难以保下陆清欢。
陆清欢倒是一点儿都不担心，她没心没肺的勾住云瑶的小指头，捏在手里把玩：“你会救我的，对吧。”
云瑶甩开她的手，冷淡地看了她两眼：“不会。”
指尖还残留着陆清欢的温度，这几天陆清欢不知道怎么了，总是喜欢碰她，最开始还挺安分，现在倒是越来越得寸进尺了，在大街上都能若无旁人的勾她的手指，把她的头发丝儿捏在指尖把玩，就差没直接往她脸上亲一口。
不过看陆清欢的眼神，若非云瑶紧绷着脸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她倒真有可能做出那等轻佻的事情。陆清欢被云瑶甩开，也不介意，她指尖缠着自己的发梢玩，语气没有丝毫客气的意思：“我饿了。”
前方恰好是一家小客栈，云瑶犹豫了几息，最终领着陆清欢走了进去。小二热情的迎上前来，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半晌，最后恭敬地问云瑶：“两位住店还是打尖？”
“一间房。”云瑶冷淡回应，小二即刻应下，陆清欢又叫住店小二：“再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