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太后望着平静如昔的我眼中一丝犹豫,似乎被我眼中那罕见的淡泊打动。缓缓向旁边的戴胜点头:“去白绾秋房中细细地搜,若有什么可疑的东西,通通拿来,尤其是字纸之类的东西!”
戴胜答应一声,匆匆而去。我微微挪动了一下跪得生疼的双腿,这时天气已是五月,身上穿的的单薄,跪在地上,膝盖宛如针扎一般刺痛难忍,我咬牙支撑着,心底深处竟盼着戴胜早点回来,早点结束这难挨的折磨,无论生死!
第二章 未怜花容向晚开【2】
不知过去了多久,当我跪得双膝失去知觉的时候,才听到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回头望去时却看到戴胜领着两名小内侍正匆匆而来。
大概也是等得有些不耐,太后冷冷地催促道:“怎样?可有什么可疑之物?”
戴胜小心地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我,向躬身道:“奴婢从玉才人房中搜出几张字纸,只是不知,究竟与宋良人是否有关,请太后过目!”
太后瞥了一眼戴胜手中的几卷素笺,冷冷地望了我一眼,淡淡地点头道:“挑几张念念,看看是什么东西!”
戴胜小心地打开素笺,恭敬地读了起来:“帘外花将尽,芳踪无处寻。叹息春归去,空做纸中吟!”
太后听到这里,猛地抬眼向戴胜道:“那东西给本宫收好,白氏暂时看管起来,待回宫时,带回宫中细细审问。”
说到这里,语气一黯,无力地道:“皇帝那边怎么样了?”
戴胜急忙躬身道:“启禀太后,火势虽然猛烈,却发现及时,皇上并无大碍,只是受些惊吓,此时已经有淑妃娘娘在悉心照料,太后放心。”
太后微微点了点头,向身边的一名宫女道:“延福宫收拾好了,便让皇帝住在那里,离本宫近些,照顾起来也方便。”
那宫女轻轻笑道:“皇上乃是天子,那样的大火,竟连头发都没伤到,可见见是有神明护佑,太后无须担心。倒是太后难得出来散心,还是莫要再生气的好!”
太后缓缓点了点头,起身道:“走吧,本宫累了,这白氏就先关起来吧!”
那宫女仔细打量了我一眼,闪着一双明亮的秀眸,轻轻笑道:“这位主子倒是眼生的紧,奴婢还从未见过,从前奴婢似乎只听说这洛阳宫只有两位待罪的主子,怎么……”
太后闻言凤目一冷,回身仔细打量着我,缓缓点头道:“左进,近年发到洛阳宫中待罪的都是什么人?”
话音刚落,便听一名大约四十岁上下的太监小心地躬身道:“启禀太后,洛阳宫中待罪的只有三年前那场旧案中的陈美人,和去年来此思过的宋良人。卷宗之中并无这位主子的记录……”
“哦?”太后冷哼一声,向旁边的戴胜喝道:“白氏是什么人送来的?”
戴胜这时听到我来历不明,早已吓得脸色铁青,这时闻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叩头道:“五年前,戴胜刚被分到洛阳宫,玉才人便被承乾宫的吴公公送了来,当时虽然没有宫中的勘勒,奴婢看他是皇上身边的首领公公,所以也就没有多想什么……太后饶命啊!”
太后看也不去看跪在地上摇尾乞怜的戴胜,雍容的面庞上,露出一抹冷厉的笑容,淡淡地道:“去将五年前进宫的宫女和嫔妃名册拿来!”
这里不过只是小小行宫,圣驾来时,虽然准备齐全,但是这种名册怎会轻易随时携带?所以在场的几名内侍同时一怔,都不敢应声了。
左进微微顿了顿,这才恭声道:“启禀太后,五年前并无任何采选,只是……”
太后冷冷地打量着我,随口应道:“只是什么?”
左进小心地望着我道:“只是五年前,御史中丞白瀚之女曾因颇具才德,被皇上特旨选入宫中,究竟是因何到了这洛阳宫,奴婢便不知道了!”
太后凤目一转,思忖半晌才微微颔首道:“此事也就罢了,既然白氏不是待罪之身,便暂时关在房中,待查清宋良人一案之后,随本宫回宫便是。”
说到这里,深深地望了我一眼,这才起身道:“就这样吧,本宫也累了,带白氏下去,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说毕,带着众人登上软舆而去。
当那明黄色的罗伞遥遥远去的时候,我只觉眼前一黑,无声地瘫坐在地上,双腿已经酸麻的没了一丝力气,头脑中一片空白。原来自己来到这洛阳宫竟然还有如此波折!
当我拖着双腿,一步三挪地随着戴胜回到房中的时候,迎面便看到珠儿那哭得红肿的双眼。看到我回来,珠儿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惊喜地上前扶着我,哽咽道:“小姐,你没事吧?刚才戴公公带人来搜,我差点吓死……”
我无力地笑笑,柔声安慰道:“没事,珠儿,我们没什么事,只是宋良人潜入栊月宫放火,还好没有伤到皇帝。不然,恐怕我们便不能再次相聚在这房间中了!”
“啊!”珠儿骇然失声道:“宋良人竟然谋刺皇上?”
我苦笑着点头道:“宋良人已经死于大火之中,真是令人想不到啊!”
珠儿闻言脸色一变,不安地道:“难怪她走时笑得那样可怕,原来是已经心存死志了……”
想到那明艳而诡异的笑容,我也忍不住一阵胆寒,此事尚不知要如何处置,我一人生死倒是并不足惧,若是因此而连累家人亲友便实在……
看我脸色不好,珠儿愈发惊疑起来,不觉小心地道:“小姐,若是宋良人当真嫁祸我们,求小姐把所有罪责都推到珠儿身上,只要小姐不被连累就好!”
我闻言心中登时一酸,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潸然而下,看着我泪流满面的样子,珠儿更加惊慌起来,一个劲地抱着我的肩头,哀求道:“小姐,求你了,有什么祸事由珠儿来担着!”
我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勉强使自己平静下来,微微摇头道:“珠儿,你不用担心,此事也难说是祸,说不定事情还会另有转机。”
珠儿闻言惊疑不定地望着我,不安地道:“小姐,我们真的不会有事?”
我心中苦笑一声,做出一副认真的样子点头道:“你放心,我们不过是和宋良人简单交谈几句,哪里会有那么严重?放心好了!”
安慰着珠儿,我自己却感到心中一阵冷冷的寒意,自己来到这洛阳冷宫,必定隐藏着一个极深的阴谋。只是自己从未进宫,也没有见过宫中任何人,怎会结来如此仇怨,竟被人陷害至此?
想到这里,我心中一动,难道陷害我的人是与父亲大有关联的朝中官员?而能动用宫中势力的官员必定不是普通官员,可是我不过是一个小小才人,又怎么能威胁到高居上位的朝廷重臣呢?
第二章 未怜花容向晚开【3】
第二天一早,天气格外地晴好。窗外的几株海棠开的正艳,不知名的鸟儿在树枝上欢快地鸣唱着,柔软的微风轻轻将窗外的花香和草向吹进房间,也微微地吹去了我心中的阴霾。
由于昨晚心绪不宁,辗转难眠,天色蒙蒙亮时才打了一个盹,睁开眼时时间已经不早。听到帘内我起身的动静,守在外面的珠儿急忙替我打起帘帐,露出一丝极为勉强的笑容,指着窗外的海棠笑道:“小姐,那海棠竟然开了,本来还以为它活不过今年春天呢,莫非是有什么喜事吧?”
我无力地笑笑,点头道:“难得它竟熬了过来,可叹,不知明年春天谁能替它松土,唉!”
看我心情不好,珠儿小心地端来巾帕服侍我洗漱,望着镜中又憔悴了几分的容颜,我无声地苦笑起来:“珠儿,随便绾个发髻就好,无须繁琐,简单些最好。”
珠儿小心地看着我,点了点头道:“小姐无论怎么样,都是最好看的。”
我勉强笑笑道:“休要胡说了,快些帮我把头书号,说不定今日还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你也要学会照顾自己。”
珠儿闻言,还没有说话,泪珠便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洒落下来。我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好呆呆地望着镜中那张苍白的脸发起怔来。
好半晌,我才勉强事自己冷静下来,开始五年来仅余的一些散碎银子和几枝进宫时带进宫中的首饰,以及几件没舍得穿的七成新的旧衣服通通找了出来,一一收拾整齐。重新将件珠儿用就赚玲珑佩换来的崭新宫装穿好。
这才重新回到妆台前,轻轻向珠儿点头道:“珠儿,重替我梳个双飞髻吧。另外,去剪两朵海棠来戴上。”
珠儿惊讶打量着我,许久不肯动手,眼看时间不早,我有些着急起来,忍不住微微催促道:“珠儿,快些动手吧,时间不早,等下就怕来不及了!”
珠儿闻言,看我脸色不好,也不敢多问,只是默默地替我熟练地梳好双飞髻,将那开的最艳的两朵海棠剪下来,轻轻簪在鬓边。
才微不可闻地低叹道:“小姐今日是这些年来最漂亮的,若是夫人看到,不知高多么高兴呢。”
我摇了摇头,仔细看了看镜中的妆容,只见镜中那簪花少女,眉似远黛,脸若姣花,浓黑的秀发高高挽起,整齐而清秀的双眉下,一双凤目顾盼神飞,秀气而精巧的鼻子下,一双樱唇娇嫩的宛若头上艳丽的海棠,露出衣领的一段玉颈更是白嫩细腻,宛若凝脂。
这时,只听门外忽然传来一阵隐隐的脚步声,我心中有事,顿觉一惊,急忙举目望去,却看到昨日太后身边那名叫左进的太监带着两名小内侍,匆匆而来。
我心中猛地一跳,急忙快步迎了上去,向左进微微一礼道:“白绾秋这就随公公前往,请公公带路吧!”
左进那稀疏的双眉微微一挑,面无表情地笑道:“才人委屈了,老奴奉太后旨意前来,宣才人前往见驾。”
我淡淡一笑,将左进看的猛然一怔,才点头道:“才人请随左进前往。”
我回头望了一眼神色紧张的珠儿,示意她不用担心,这才随着左进向绛云轩方向而去。绛云轩位于洛阳宫天香园东北角,是一处赏花的极佳之地。平日里,我也没少在园中独自散步,那里的景致是我最喜欢的了。洛阳宫虽然冷清,但是因为有牡丹这天之娇颜,不时往宫中进奉时鲜花色。倒使得牡丹园分外地精制,不但种有平日多见的花色,更有许多奇品异种,以备宫中游幸。
来到园中的绛云轩,远远地便看到敞开着八扇镂空雕花窗的绛云轩中影影绰绰地立着许多人,除去太后那熟悉的明黄色宫装身影之外,竟还另有一名年轻男子,身穿明黄色龙袍,身形高挑,立在窗前风姿卓越。
我登时猛然一怔,情不自禁地停下了脚步,左进见状,小心地躬身道:“才人,太后和皇上已经等了不少时辰,才人若是再耽搁下去,奴婢可就吃罪不起了!”
我忍不住讶然道:“皇上怎会在这里?”
左进回头斜看着我,点头道:“皇上听说此案,本来昨天便想亲自审问此事,乃是太后执意不肯,这才作罢,今日便决意要审理此事。”
我心中苦笑,无数次想象过见到皇帝的场景,只是如此以待罪之身相见,却是从未想到的。
思忖之间,已经来到轩中,来不及多想,只好重重地跪在地上,平静地道:“臣妾白绾秋见过太后、皇上,万岁!”
只听左进小心地低声道:“启禀太后、皇上,白氏带到。”
只听一个悦耳好听的男声,低沉地道:“你便是白绾秋?”
我这时脑中一片空白,只觉胸中一股酸气只冲入脑中,激励控制住激动的心情,微微点头道:“白绾秋见过陛下。”
说毕,只觉绛云轩中一片死寂,所有的目光都向我射来。而头顶上,那道分外凌厉的目光,更如利剑一般,似乎可以看穿我的隐藏着的灵魂。
这时,只听太后那熟悉的声音,冷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