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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后,缱绻径直走到八仙桌前,放下手中托盘,又微微福礼道:“娘娘还未用过早膳吧。这碗是御厨房熬制了三个时辰的野生河鱼粥,娘娘趁热用了吧。”
透过镜子望了一眼桌上的粥,穆华胭挥了挥手,示意绿袖出去,这才起身。
绿袖得了穆华胭的吩咐,便掩门出去了。
穆华胭也不看缱绻一眼,缓缓走到桌前坐下,端起粥放在鼻端一闻,点点头道:“确实很香。”
“娘娘喜欢,臣妾每日早晨都为您端一碗过来。”缱绻见穆华胭赞粥香,有些高兴道。
“那倒不用。你有了身孕,这样做也太劳累了些。”穆华胭脸色未变。却还只是冷冷地。
“无妨的。这雨粥本来也不是臣妾做的。不过借花献佛罢了。”缱绻摇头,轻声道。
穆华胭听了也不置可否,拿起小勺舀了入口。
只觉这野生河鱼粥颇有些鲜滑可口,穆华胭不禁点点头:“这粥果然是有些不同的。你也不必每日送来,我叫绿袖给御厨房说一声便是了。”
“对了,你一早来找我,还有其他什么事吗?”穆华胭抬头,望向缱绻,突然问。
缱绻见穆华胭问,只是低首答道:“不管有没有事。按理,缱绻也该过来向娘娘您请安地。”
“免了吧。皇上给了你特权,可以不必每日过来请安地。”穆华胭淡淡地拒绝道。
“那是在宫里。”缱绻答道:“婀娜宫地处九掖城的北端,离皇后娘娘的鸾秀宫有些路程,皇上这才免了臣妾的每日请礼。”
顿了顿,缱绻又道:“如今臣妾就住在娘娘的隔壁。理当每日前来问安的。”
抬眼看着缱绻温和的笑,穆华胭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点点头:“既然是你的心意,那本宫就领了罢。”
见穆华胭不再拒绝,缱绻这才灿然一笑,低头福礼,便告退了。
缱绻离开。穆华胭拿起粥碗。一口一口地吃起了粥来。
两三下吃完,穆华胭让绿袖进来收拾了碗筷。
“皇后娘娘,这粥御厨房为何不送来呢?”
绿袖觉得奇怪。若苏缱绻能喝到这粥,理应身为皇后的穆华胭也该有的。
“你以为野生河鱼每日都能吃到?”
穆华胭起身,冷笑了一下,道:“每日,船队不过能停下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地时间能捉到多少河鱼?”
“是啊,河鱼狡猾,不好抓的。”绿袖点点头。
“河鱼鲜美,孕妇用了最好。”穆华胭冷冷一笑:“想来,是皇上特意吩咐只给苏缱绻一人熬制的吧。”
“那凝修仪还端到娘娘您这儿来炫耀,真是!”绿袖有些不乐意了,扁着嘴嘟囓道。
摇摇头,穆华胭道:“她也未必不是真心送粥过来的。”
“娘娘怎么知道?”绿袖不解,便问。
“她何尝需要讨好我这个不受待见的皇后呢。她也不是端一次过来,她还说每日过来请安都端来,这就可见她的诚心。”穆华胭有些无奈地笑着,轻声道。
“可是……”
绿袖好像还是不明白,只是摇着头,双髻上的一对儿绿穗儿跟着摇晃。
“昨日她见了我生气,想要化解罢了。”穆华胭又道:“她能主动劝皇上再次临幸后妃,这份开阔地心思,也不易了。”
“娘娘,她能有您不容易么!”绿袖见穆华胭反而称赞起了苏缱绻,不由道。
“娘娘竟不恨她么?”
见穆华胭久久不语,绿袖小心翼翼地探问道。
不理绿袖,穆华胭转身走到窗前,抬手推开窗户,看着薄雾绕江的景色,心中竟有些感叹。
苏缱绻,自己曾经恨过她么?恨么?
摇摇头,穆华胭眼底有些失落。
是啊,自己为什么对她就恨不起来呢?
苏缱绻一直以来的心思,穆华胭看得明明白白。她几乎是无争的,可笑的是,她却总是能在无争地心态下得到后宫嫔妃们梦寐以求地宠冠后宫。
像苏缱绻那样,入宫后却丝毫不在乎的那种淡然的心态,是绝对伪装不出来地。
或许正是穆华胭看的明白,明白苏缱绻根本就没把皇帝的隆宠当作什么得意之事,这才使得自己对她恨不起来吧。
即便是她怀孕了,自己心中不过是有些羡慕罢了。
想想也对,若是苏缱绻真的诞下男胎,将来封了太子,或许,她对自己也会是一样的态度。不会像欧阳霓裳那些后宫女人,以为母凭子贵,就可以得意忘形。
可是,想起龙天仰在苏缱绻面前对自己的态度,穆华胭的自尊心又被深深地刺痛了一般,不禁紧紧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是啊,即便是苏缱绻本身是无争的。但看看龙天仰对她的喜爱,或许,有一天自己真的要主动让位给她才行吧。
毕竟,经过了那些事儿以后,自己在龙天仰的眼里不过成了个有失身份的妒妇罢了……
到那时,自己在所有人的眼里不过是个可怜的弃妇罢了,还能安然的享受着皇后的尊贵么?
正想着,突然,天边破空而出一只白鸽,挥着翅膀“噗哧——噗哧”地,就轻巧地停在了穆华胭的面前。
“你先出去,把门关上!”
穆华胭头也不回的吩咐绿袖。
“是——”
看不清穆华胭身前停驻的白鸽,绿袖只是低头答了,便掩门退出去了。
待绿袖走了,穆华胭这才伸手抓住信鸽。
打开信鸽的腿上的圆筒,一方指拇打小的纸卷露了出来。
穆华胭取下了信笺,缓缓打开,上面只得寥寥八个字:
五日之后,祭祀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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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还有一章,不过还是12点左右哈,等得到的姑娘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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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七 第一百六十三章 心碎
卷七 第一百六十三章 心碎
从昨日,缱绻主动为穆华胭端去了一碗粥后,穆华胭态度也温和了不少。如此,连带着三楼船舱的氛围也舒缓了些。
龙天仰虽然是上了船,却也少不了操劳国事。每日上午都有沿岸递上的奏折,龙天仰还要沿途召见些地方官员了解民情,所以,龙天仰和穆华胭虽是同在一层的船舱,每日见面次数也不过寥寥。
因为那一日的不愉快,两人即便见了也只是默然点头,淡淡寒暄,然后,再擦身而过罢了。
倒是缱绻常去穆华胭的卧房,或是送粥,或是请安,态度也温和的紧。
看着缱绻有心待自己,穆华胭也不再总是冷着脸,偶尔也会放松表情地,主动和缱绻说些话。
龙天仰看在眼里,颇为不解。每日夜里总是和缱绻一同在平台之上用膳,也会问起缱绻是怎样和穆华胭相处的。
缱绻每每也只是笑笑,说皇后并非是个不讲理之人。自己恭敬的对待,皇后自然不会不理的。
这日晚膳仍旧在龙天仰卧房的平台之上。
时辰已到,龙天仰等了许久竟不见缱绻来,便找来李良月,让他去问问缱绻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结果李良月回话,说是缱绻让皇上稍等片刻。
独自立在扶栏边,看着两岸缓缓掠过的夕阳美景,龙天仰也乐得悠闲,叫李良月拿了壶酒来,一边独斟独饮,一边等着佳人赴约。
不到半注香时间,缱绻果真来了。
但令龙天仰意外的,缱绻身前还站着一人。是皇后,穆华胭。
“华胭——”
龙天仰上前,刚要开口,却被缱绻笑着打断了自己的说话。
“让皇上久等了。适才皇后娘娘在更衣,而您又特意让臣妾一定要请了娘娘过来用膳,所以这才迟了。”
听了缱绻的话,再看着缱绻脸上暗暗请求的样子,龙天仰心下也明白了几分。便勾起一抹笑意,点头道:“无妨地,这里黄昏的景色很美,朕也难得独自清闲一会儿。入座吧!”
说完,龙天仰率先坐下了,伸手,示意穆华胭和缱绻也坐下。
而穆华胭自从进屋就一直看不清脸色,是喜是恼也不知道。如今坐下了,面上的表情这才软和了些。开口赞道:“皇上这处儿果然景色不同。”
“华胭,你喜欢可常来。”
龙天仰随声回了句。
“真的么?”
穆华胭听了龙天仰的话,原本黯然的眼中好似回复了些光彩般。有些期待的问。
没料到自己随意一句话引来穆华胭如此高兴,龙天仰也乐得讨好穆华胭,点头道:“这是自然。”
看着风景,就着美食。三人又随意说了些话,气氛倒也平和。
吃了半席,缱绻看时间差不多了,便起身,想要留些空间给两人,遂告辞。
“皇上。皇后娘娘。容臣妾先行告退。”
龙天仰赶忙问:“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么?”
摇摇头,缱绻道:“从未行船。先前臣妾有些小小的不适,王太医等下要给臣妾送清凉油上来,说是可以防晕。”
说完,缱绻便退下了,独留了龙天仰与穆华胭在那里。
看到缱绻走了,穆华胭地话竟少些了,脸色又恢复了些冷意。
龙天仰看在眼里,也有些不忍,开口道:“华胭,朕与你十年夫妻,你总是冷冷的一张脸。如今……”
“皇上”,不等龙天仰说完,穆华胭拿起桌上的酒杯,举起:“那一日是臣妾鲁莽了,这杯酒算是谢罪。”
“何来谢罪之说。只是你的性子不要像个石头那般坚硬就好了。”
龙天仰一叹,拿起酒杯,一仰头,整杯地酒就喝了下肚。
“皇上,容臣妾问你个问题,好么?”
穆华胭有些犹豫地捏紧了酒杯,轻声问。
“什么问题,尽管问吧。”龙天仰毫不介意的说道。
“若缱绻生下男胎,将来,您会把他立为太子么?”穆华胭问。
“这——”
龙天仰有些不解,抬眼,听了穆华胭这样问,不知该如何回答。
穆华胭却只是直直地看着龙天仰,没有再说话。
沉默了好一会儿,龙天仰这才回答道:“或许吧。毕竟如今的皇子就只有斐儿一个。但他有些不同于寻常的孩童,都快四五岁了却还是有些……”
不想再说下去,龙天仰反问穆华胭:“你为何要问朕这些?”
摇摇头,穆华胭勉强一笑:“没什么。因为自己的原因,不能为皇家添脉,这才关心罢了。”
转而,穆华胭又道:“不过,苏缱绻性格淡薄,她若能成为未来皇帝的母亲,臣妾倒也是乐于见到地。而兰悦梓么……”
“你不用考虑!”
龙天仰听到这儿,有些焦躁的挥了挥手,出言打断了穆华胭。
“皇上您?”
穆华胭不解,遂问。
“总之,你放心。无论是谁的孩子能立为太子,你永远都是皇后。”龙天仰伸手按住了穆华胭地手腕,有些认真地说。
穆华胭一听,竟有些差异般,红唇微启,眼眶泛红,却又无言以对。
看着穆华胭这样,龙天仰用手拍了拍穆华胭的手背,面带一丝暖意地告诉穆华胭:“你有琳琅,等她大些了,朕就为她招驸马进宫。这样可以一直陪伴着你,你也不觉得寂寞。”
心中一软,穆华胭只是呆呆的望着龙天仰:“皇上肯这样为臣妾考虑么?”
点点头,龙天仰又道:“你可别再胡思乱想了,本来脸色就有些苍白,来喝点薄酒暖身吧。”
下意识地接过酒杯,穆华胭突然想到了什么,抬头,又问:“若臣妾想学太后那样,避世修行。皇上会允许么?”
龙天仰听了穆华胭的话,略微一怔,这才回答道:“你若想,朕自然不会阻拦。”
“那……到时候,我想,将后位让给苏缱绻。皇上可同意?”
穆华胭又问。
挑眉,龙天仰有些意外地看着穆华胭,一会儿,才道:“你看你,又胡思乱想了。”
顿了顿,龙天仰又道:“不过,若你要将后位让与缱绻,也要她诞下麟儿才是啊。快别乱想了,吃菜!”
听了龙天仰的话,不知不觉间,穆华胭已经酒杯紧紧的捏在手中,咯得手指都有些发红了,生疼。
心中突然想起王恭冉说的,缱绻的脉相很有可能是个男胎,手上不禁又一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