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很实在的话。”
宁缺点了点头,看着她的眼睛说道:“可是既然你将来有可能是我大唐最强大的对手,那我为什么现在要把你收留在长安城里?”
叶红鱼说道:“我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我决定,如果以后你在战场上成为我的敌人,我饶你一次不杀。”
宁缺摇头说道:“听上去似乎有那么点意思,但仔细研究,发现还是相当的不靠谱,战争这种事情,不是你想来,想来便能来,我大唐与西陵之间已经和平了无数年,就算将来可能会起争端,也不见得要打仗,就算要打仗,我怎么看也不可能在我们活着的几十年里打,所以说来说去,你给我的这些报酬,都是些镜中花水中月。”
叶红鱼微微蹙眉,像看着白痴一样看着他,说道:“难道你没有发现最近数十年修行界的变化?”
宁缺完全无视她的目光,很诚实地回答道:“我进修行界才两年时间不到,哪里在意过什么变化。”
“如果你看过西陵教典或是一些历史典籍,对修行界的历史有所了解,应该便能知道,修行是件非常艰难的事情,过往千年间,能够晋入知命境的大修行者数量极为稀少。”
宁缺说道:“现在也不多。”
“但相对当年已经多了很多。”
叶红鱼面无表情说道:“从书院轲先生开始,世间的修行者前仆后继,不断向着知命甚至知命以上攀登,像莲生神座那一代的人物不用提,便说如今,大先生二先生,还有陈皮皮那个家伙,西陵神殿诸多强者,七叶以及我哥哥,佛宗二寺,道门无数观,晋入知命境的人数已经不少。”
“我现在虽说境界受损,但进入知命境也是必然的事情。”
叶红鱼像说白菜应该炒不应该用水熬一般理所当然说道。
宁缺摇了摇头。
她看着他继续说道:“像你这般资质差劲,悟性愚钝的家伙,进境也是如此之快,想来终有一刻你也能知命。”
“你究竟想说什么?”宁缺不解问道。
“修行界的整体实力境界,在这数十年里一直在不断地提高,虽说最顶端云上,还是那些前代强者,但在大地之上,已经涌现出如繁星般的新一代强者。”
叶红鱼说道:“世间万事万物,皆有定数,昊天命轮早已安排好了它们的位置,为什么会涌现出这么多的强者?我现在说不出什么道理,我只知道繁星拥挤在一片星空里,必然会冲撞彼此侵袭,如此多的强者出现在人世间,那么总需要战争来抹去其中稍弱的那些。”
听着这番话,宁缺沉默了很长时间,他并没有完全接受叶红鱼看似冷静实则狂热的推论,但内心深处也隐隐觉得,修行界似乎确实要发生一些什么事情。
叶红鱼静静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我不关心别人的命运,但昊天既然让我成为繁星里的一颗,那么我就一定要成为当中最明亮的那一颗。”
宁缺抬起头来,看着她很认真地说道:“如果将来真有刀兵相见的那一天,那么无论是你胜还是我胜,我们再来看着陨落的满天繁星回忆吧。”
……
……
叶红鱼拒绝进入书院的理由,在宁缺的心中留下了一道影子,那道影子不是阴影,只是隐隐约约指向着前方某些山峰奇景,并不让他觉得警惕而不安,反而让他像叶红鱼一样,对未知的将来生出了无限渴望。
只不过他必须把那道影子深深藏进心底,因为现在的他,有很多更紧迫的事情需要处理。
今日在书院后山,大师兄最后问了一句关于雁鸣湖畔新宅的事情,宁缺随意应了声,大师兄便没有继续再问。
那番对话看似很随意,宁缺却知道绝对不是如此。
从荒原到长安,大师兄虽然一直没有明言,但宁缺已经开始确定,他知道自己与夏侯之间的故事,就算不知道十几年前的那些故事,也知道最近这两年的故事。
大师兄知道他想做什么,他甚至确定大师兄已经隐约猜到自己买下雁鸣湖畔那片宅院的用意。
只不过无论是大师兄,二师兄,还是老师,书院后山的人们对他的行为都保持着沉默。
书院首重唐律,大师兄不会赞成宁缺的做法,比如城门郎黄兴和于水主被刺杀,只不过现在没有证据指向他。
宁缺知道自己做的决定,并不符合书院的理念。
让夏侯解甲归老,是大师兄代表书院与之达成的协议,割断过往的种种,抹去魔宗西陵的那些旧故事,让世间平稳地向着未来前进,是对大唐帝国最好的选择。
很遗憾的是,那永远无法成为宁缺的选择。
……
……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陈皮皮带着唐小棠再次来到雁鸣湖畔,他看着那两扇破开大洞的院门,有些迷惘然地挠了挠头,说道:“这是怎么了?”
之所以再赴雁鸣湖,是因为经过一天一夜的苦苦思索,他自认已经想清楚了那些事情,可以勇敢而无畏地回答宁缺在莲田舟中提出的问题,他急着要在宁缺身前展露自己忠贞不二的风采,也没有太过关心院门的破损。
既然院门破了,自然不需要等着主人来开门,陈皮皮伸出肥腿一通乱踹,把本来就很破的门踹的更加破烂,踹出刚刚容人通过的空间,然后小心翼翼牵着唐小棠的走了进去,唐小棠心想自己练的是明宗神功,这些木茬子就算把你一身肥肉刺出八千个洞,也不能在自己的身上留下一丝痕迹,哪里用得着这般小心。
想是这般想的,但小姑娘却没有什么反对的意思,老老实实任由陈皮皮牵着手,向庭院里走去,雨后的空气是那般的清新,两根乌黑亮丽的长辫在清新的风中摇个不停。
走过雨廊,便遇着了桑桑,陈皮皮要与宁缺说的事情,不好意思让唐小棠听见,便让桑桑带着唐小棠去湖边捉青蛙,桑桑领着唐小棠向湖堤走去,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下意识回头望去,却只见陈皮皮已经入了正厅。
迈过门槛,陈皮皮看着餐桌旁有个穿着侍女服的少女正在喝稀饭,好奇问道:“新请的婢女?”
宁缺抬头愕然看着他。
陈皮皮不待他回话,毫不客气地坐到桌旁,轻击桌上那只瓷碗,对旁边的布衫少女说道:“给爷盛碗粥。”
他看着宁缺说道:“我就说嘛,湖边这么大一片宅子,你不请十个八个丫环怎么能行?”
那位穿着侍女服的少女,竟是真的起身去替陈皮皮盛粥,宁缺端着粥碗,脸上的神情异常精彩。
“爷,您的粥。”
那少女把粥碗轻轻搁到陈皮皮身前,说话很谦卑,但语气却很冷淡,或者说是冷漠冷酷。
陈皮皮听着声音微微一怔,抬起头来一看,发现一张清丽动人的面容映入眼帘,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宁缺捧着粥碗,便准备去找个角落躲起来。
昊天道门两大天才,如果要在自家宅子里大打出手,他如果不想死,那么就不要管这些昂贵的家俱会变成什么模样。
“你这丫环长的还真漂亮!”
陈皮皮赞叹不已,然后拿起粥碗开始喝粥,口齿不清说道:“花多少钱买的?”
宁缺张着嘴,半晌后声音微涩说道:“我可买不起。”
陈皮皮端详着那丫环的美貌,越看越是喜欢,越看越是觉得有些怪异,蹙眉说道:“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在桌旁喝粥的少女,自然便是叶红鱼,只不过她那身青色道袍,染着千里风霜灰尘,又被骤雨淋湿,昨夜被桑桑拿去洗了,一时不得便干,所以便穿了件桑桑的侍女服,虽说显得有些小,但却显得愈发怯弱诱人。
叶红鱼看着陈皮皮平静说道:“十年前,都是爷你给我盛粥,你怎么就忘了呢?”
噗的一声!
陈皮皮把嘴里的小米粥全部喷了出去!
即便是这样猝不及防的时刻,他依然强行扭转了胖胖的脖颈,确保粥不会喷到叶红鱼的身上。
由此可以想见,他对某人本能里的畏惧到了什么程度。
然后他凄厉地怪叫一声,整个人向着空中飞去,撞到粗重的横梁上,又像个皮球般撞回地面,没有丝毫停顿,挟着呼啸破风之声,冲出了正厅。
……
……
(停水停电一天一夜,家里所有的手机都熬到没电,洗脸刷牙别想,厕所都没法冲,真是一个悲惨的世界。
一直以为会来电,结果一直不来电,我等到花儿都碎了,马桶都满了,到了凌晨,我终于鼓起勇气,摸着黑爬下高高的楼,对门酒店满房,又去了别的酒店,终于找着现在这个房间,于是我更新,呆会儿要去给父母买早点,然后接领导来酒店,然后时刻盯着来电与否,我会很忙碌悲摧,但我还是会写的,只不过不知道能写多点儿,现在发现,只要有电,那么别的困难又算什么呢?)
*J
第二卷凛冬之湖 第二百五十二章 都有不堪回首的童年
第二卷凛冬之湖 第二百五十二章 都有不堪回首的童年
雁鸣湖畔的宅院虽然没有完全推倒重建,但也翻新了不少地方,正厅花厅和书房便是全部新修的,厅上那根粗重的横梁,被粉刷一新,按道理应该不会积太多灰尘,然而此时却纷纷扬扬落下尘雨来,实在令人难以想像,陈皮皮先前像受惊的肥兔子般弹向空中时,究竟把横梁撞的有多狠。
宽敞的正厅里已经看不到那个胖乎乎的人影,风却依然缭绕其间,坐在桌畔的宁缺,捧着粥碗,感受着身上脸上的湿粘,恨不得把碗扔到地上。
且说陈皮皮横掠疾飞出了正厅后,双袖疾拍,嘴里不停发着怪叫,就像一只向着食物高速冲刺的肥鸟,脚不沾地,带着一路烟尘向着湖堤冲去,如果他这时候能够冷静下来,一定会发现在恐惧的压力之下,自己的修为境界似乎都有所提升,掠出了前所未有的速度。
唐小棠和桑桑正在湖畔摘着柳枝玩,两个姑娘就像真正的小朋友那般,咿咿呀呀唱着小曲,显得幼稚又是可爱。
陈皮皮掠到唐小棠身旁,停下脚步,伸手捉住她的手,说道:“走!”
唐小棠睁大眼睛看着他问道:“去哪儿?”
陈皮皮的回答极为罕见的简洁有力:“回书院。”
“为什么?”唐小棠更是觉得不解。
陈皮皮颤声说道:“这片宅子里有妖怪。”
如果是刚刚浸入爱河的普通小姑娘,在这时候大概不会想着去思考伴侣说的话是否可信,有没有合理性,而会本能里扮演着怯弱,随之而去。
但唐小棠不是普通小姑娘,立誓成为世界上最强大女人的她,听陈皮皮说宅子里有妖怪,非但没有害怕,反而眼睛骤然明亮起来。
她高兴说道:“有妖怪,那就要打呀,逃什么逃?”
陈皮皮看着唐小棠在湖风里摇晃的辫子,苦恼到了极点,他想要逃,却又偏偏要落脚,因为唐小棠都不逃,他哪里有脸逃?
这时候,宁缺和叶红鱼从正厅侧门循着近路,向湖畔走来。
唐小棠看着宁缺身边那个穿着侍女服的漂亮女子,有些困惑,下意识里揉了揉眼睛,确认真是叶红鱼,不由大感惊讶,本来就已经很明亮的眼眸瞬间变得更加明亮。
比湖里那轮日头更亮。
她缓缓握紧拳头。
陈皮皮赶紧拦在她身前,说道:“冷静,再冷静一些。”
宁缺走到二人身前,看着陈皮皮那卑微的模样愈发恼怒,嘲讽说道:“冷静?我觉得场间就师兄你最没资格说这两个字。”
陈皮皮从来都是不愿在宁缺面前吃亏的主儿,更何况现在是在唐小棠面前,他更不肯落了面子,男子的虚荣或自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