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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跑到镇上离家里最远的地方。可是等到她回来的时候,迎接她的是除鬼人阴沉的脸和一杯让人睡不醒的茶。”
我沉默不语地走着,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她口中的那两个人,显然就是我和凌铛。
我姥爷救了我,赵家的人却要让另一个人来顶替。
赵安灵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目光惆怅地看着手中的金兰扣,半晌,她抬头看着我,说:“十五年了,真的太累了,凌铛她,没有那么多时间再等下去了。你说失去的记忆可能会在以后想起来,那你,现在想起来了吗?”
她的眼神认真而执着,深处忐忑不安却又充满期盼。
我有些犹豫,秦宵笑了笑,凑在我耳边低声说了句话,接着背过身去,将空间留给我们两个人。
“你在犹豫什么,顺从你的心就好了。”
我感谢地朝秦宵点点头。
片刻,我握住赵安灵的手,就在她眼底的喜悦快浮上脸的时候,我盖上了那个盒子。
“你是凌铛,对吗?”
“对不起,我不记得。”
我的记忆没有回来,我的感情对她只有同情歉意没有友谊,我的心告诉我,不能欺骗她。
金兰扣上面扣的是有着记忆的赵安定和凌铛,而不是现在的我和赵安灵——或者说,现在的我,和真正的凌铛。
凌铛果然是个女孩。我心想。
赵安灵的面色刹那间苍白下来,其实我先前便有注意到,我这才注意到,她的脸色其实一直都十分苍白,只是先前被昏暗的光线遮掩住看得不太清楚,而现在,许是情绪太过糟糕,她的脸上竟然透露着一股绝望的意味在里头。
我很抱歉,我真的不记得。
无论多么深的感情,在我这里,也只是旁人的情感罢了。
“你——”她咬着牙,死死地瞪着我,眼白的地方竟慢慢浮现出一层灰色。
秦宵一个脑袋探到我们中间,笑着说:“谈完了吗?谈完我们就可以走了吧。”
说完,他转过头去看着凌铛,凌铛本就比我矮上许多,秦宵又比我高上许多,这么一来,有些居高临下的意思。
我这个角度看不见秦宵的脸,只见凌铛猛地伸出手,紧紧扣住秦宵的手臂,竟把秦宵的衣服扣出几个洞来。我想起那些碰到凌铛就枯萎的植物来,顿时一惊,忙过去却被秦宵弹了弹手指,示意我到后面去。
我不知道秦宵这个时候面对凌铛的脸依旧唇角弯起,只是眉眼间尽是冷意,浅色的瞳孔中只有对弱者的淡漠。
“小姑娘说不过就要动手,这可不是淑女的行为。”秦宵戏谑地说。
“嘶”地一声,秦宵手臂上的衣服被撕开,白皙的手上只有几道青印子,没有见血,我这才放下心来。
凌铛脸色大变,松开手退后几步,“你到底是什么人?”
秦宵无奈地摸了摸自个儿裂开的手袖,沉痛地说:“很贵很贵的衣服啊。”
他没有回答的意思,凌铛深沉而怨恨地看了我一眼,片刻后突然讥讽地笑了起来,随手将那个盒子扔掉。
“什么金兰扣,早就知道是哄孩子的玩意儿了。”
下一刻,她阴沉地说:“那我也不可能放过赵家的人了。”
呀!她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回事!
“等等……”我话还没说完,她以极快的速度走进了树林之中,分明只是走的模样,却转眼间就消失不见了。
虽然知道她大概不是普通人,可这特么也太夸张了吧!
我震惊地看着秦宵,“完蛋了,我忘记赵家那回事了!”
秦宵扯了扯嘴角,“嘴快一时爽,赵家火葬场?”
“哎我们赶紧回去看看。”卧槽我也是懵逼了,当时我是不是应该说个谎才对?
瞧我干的这个好事!
我急急忙忙地离开,忽然间想到什么,回头看了一眼凌铛扔盒子的那个方向,只见一个小女孩拿着那个盒子,歪着头疑惑地看着,见我发现了她,又有些慌慌张张地消失了,连带她手中的那个盒子。
什么狗屁小女孩啊!
那明明就是鬼啊!
☆、第十一章
那小姑娘的脸也就在我视线里一晃而过就消失了,我觉得她在哪见过,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摇摇头,自己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后山游魂野鬼这么多,哪能是我见过的。
说起来,这后山也真够大的,一眼望去,只能看见葱葱郁郁的树木,全然看不见山下的镇子。也不知道赵家那群年轻人怎么样了,秦宵听我一说,沉吟片刻,说:“应该下去了吧?我让赵安晨赵安楠他们把那些人带下去了。”
原来他并不是一个人上山的,到了赵家之后他首先遇见的是神志清醒的赵安楠和刚好醒过来的赵安晨,这俩年轻人之前竟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和秦宵熟悉了起来,赵安楠跟秦宵说了一番经过,赵安晨抓狂地跳来蹦去。直到见秦宵有上山救人的意思,才冷静下来,两人死活坚持要上山一起救人。
三人在后山遇见了那群被吓得屁滚尿流的年轻人,找了一番没找见我,于是秦宵给赵安楠两人留了一只引路鹤,而他则另外去找我。在无常镇这些天来他其实一直在后山转悠,对地形熟悉,虽说还是被后山的迷障给整得有些麻烦,到底还是找到了我。
我听他说完,想起我遇见他这么久,几乎总是在麻烦他,心情难免有些低落。
秦宵像是知道我想什么似地,斜了我一眼嫌弃地摆摆手:“别想太多,要不是因为你是阴山赵家的人,否则我也懒得多事。”
“阴山赵家?”说起来,前前后后我也听到了许多次阴山这两个字,只是,“赵家怎么又跟那个阴山扯上关系了?还有这个阴山又是什么东西?”
秦宵微微一僵,自觉自己说漏了嘴。
片刻后,他忽而笑了起来。
“你怪不怪我总是瞒着你许多事?”
我也跟他笑了起来,说:“怪你什么?哪个人没有秘密,我多管闲事干什么,况且……”况且他帮了我这么多次,我又站在什么立场上责怪人家,本是萍水相逢的关系,偏偏他屡次伸出援手,我报答他都来不及,“况且,朋友之间在意这些事干什么,伤感情。只是偶尔还是会有些好奇罢了。”
秦宵定定地看了我一会儿,表情变了又变。
最后他呼了一口气,移开眼神漫不经心地看着前面说:“我差点以为你就是我以前那个朋友了,安定,你这种坦诚的性格,真是太好了。”
我莫名觉得,这个时候的秦宵,突然对我信任了起来,这种感觉很微妙,和以前都不一样,就像是……他愿意把秘密说出来和好朋友分享一样。
朋友吗?我心底暗笑,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以前也说是朋友,却更像是“顺便交一下”的朋友,全然没有这一刻来得真切。
“你的朋友?”这么一说,他却是提到过许多次,他“以前的那个朋友”,我怀疑地看着他,秦宵浅色眸子的深处,有种化不开的阴郁,我忍不住又添了句:“只是朋友?”
秦宵一怔,而后阴郁散去,眼睛里带着点温柔的笑意。“不只是朋友,她也是阴山的人,我找了她很久很久,如果不是为了找她,现在也不会有我。”
“很久很久是多久?”我好奇地问他。
“一千多年。”
“啊?”片刻之后我陡然间反应过来,“一一一、一千多年?”
说完我上上下下打量了秦宵好几眼,“一千多年?!”
你特么在逗我?!
这光滑年轻的皮肤,像是活了一千多年的人吗?
他竟然找一个人找了一千多年,说是朋友,鬼才信。那时在长寿村湖泊边无奈忧郁的秦宵,以及在兽王阵时神情黯然的秦宵,这一千多年,他经过了多少次期冀,又经过了多少次失望?
我一下子被惊得说不出话来,张着嘴巴傻不拉唧地看着他。
他是怎样才能做到总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的?
“那你在这里找到她了吗?”
“啊,那个啊。”秦宵笑眯眯地,轻描淡写地说:“没找到,这里应该是没有她吧。当年我学艺不精,学来的本事只能找到和她相似气息的东西,估计是因为这里是赵家的地盘。找错了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找错了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我忽然觉得心底酸涩不已,以为只是因为听了这件事情觉得可怜而已,便忽略了那股针扎般的痛。
他一挑眉,不打算纠结这个话题,继续说:“无常镇赵家是阴山的支系家族,在千年前原本是住在阴山的,后来发生了一些事,赵家只迁出去了。赵家以前归那人管,我帮赵家,只是帮她而已。啧啧啧,全是私心啊。”
我好半会儿才喘过气来,这才发现我俩已经走偏了那条下山的路。
“咦,怎么不往下走了?”
秦宵扬了扬下巴,前面是他的纸鹤,“跟着它们走就对了。”
“哦。”
我心里想着秦宵的年龄,一千多年啊一千多年,那得是老老老妖怪了吧,他究竟是个啥?
“你知道后山为什么这么多游魂野鬼吗?”秦宵忽然问我。
我摇摇头,“怎么没有黑白无常来带他们走?”
“赵家以前在阴山,原是掌管灵器的家族,后来他们离开赵家之后虽然多数灵器被收了回去,但他们仍然是带走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那东西就像一道结界壁,把整个无常镇圈了起来,阴差路过镇外,却不知道这里的镇上死了人。”
“那——那这镇上不是不会死人了?”
秦宵瞥了我一眼,说:“生老病死,天道伦常。人的寿命尽了还是会死的,那时候他们的灵魂出体,没有阴差来将他们引到阴间路去,他们便只能以魂魄的形态在人世间游荡了。弱一些的鬼时间久了,直接就魂飞魄散了,而强的那些,便留下来继续游荡。”
发觉我一脸怀疑地看着他,秦宵一脸促狭地挑挑眉:“我没说我还是人,怎么,怕不怕?”
“……好了你继续说吧。”
“其实这座后山,该说是坟山吧。现在是晚上你看不见,等到天亮的时候,你就会发现,这里四处都是坟堆。”
我一听,险些跳起来,“艾玛妈呀我现在踩着人家的坟头没有?有没有有没有?!”
“我没走那条路。”秦宵嫌弃地拨开我的手,“后山孤魂野鬼太多,有的是魂飞魄散了,却也还有很多留在这里,镇上的人,其实多少与他们有姻亲关系,又有赵家坐镇,他们不敢到镇上去捣乱,但是地只有这么一块,久而久之,后山上就形成了大鬼吃小鬼的现象,最强的那个,就是无常镇的鬼王。安定,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吗?”
鬼王?
我想了又想,他自然不会无端端跟我说些跟我没关系的事,半晌,我脸色微微一变。
“你是说……凌铛变成鬼王了?”
我那想不起来的“好友”竟然有这么厉害?
那赵家不是要糟?!
“错。”秦宵露出个别有深意的笑容,“她那又算是另一回事。”
另一回事又是哪一回事。
下一刻我忽然想起来赵家那个男鬼,登时脸色大变,那家伙瞧起来可比凌铛可怕多了!
“你是说现在在赵家那个吧,他……他为什么要帮凌铛?”
那家伙还险些骗得我以为他就是凌铛,还很是替凌铛愤怒的样子。这么一联系起来,他俩关系肯定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