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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青年眉眼俊朗,正痛苦地翻腾着身躯,口中发出咬着牙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叫声,额上青筋暴起。
然而我和秦宵,看到的大抵都不是这样的情景。
一路上我急急地跟秦宵说了一番我回赵家的原由,他听了还觉得奇怪,“你能帮得上什么忙?”
其实我也觉得奇怪。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学医的,信奉科学救人,可眼下的情景,又容不得科学二字了。
这个房间里充斥着嘻嘻嘻的笑声,数不清的小孩拥堵在床上,时不时用手去逗弄床上正痛苦着的青年,更有甚者直接张口去咬他,又有的跳上床去把他的身体当成蹦蹦床去玩。再看其他人,分明没有察觉到房间里有这么多的小孩。
或者说,是小鬼。
我和秦宵对视一眼,他惊诧地挑起眉,低声说:“你弟弟是做了什么坏事?”
我摇摇头,不至于吧,听说他是高材生,本来是准备出国了,想着出国之前回一趟老家,结果不回还好,一回来就出事了。可听他们说,这人出事跟我有一些关系,我思来想去,都没觉得我曾经得罪过小孩。
我母亲名叫莫宜,她心焦地看了一会儿,朝我招招手,“安定,过来,救救你弟弟。”
她的话刚说完,床上那些小鬼似有所感似的,猛地一转过头,冷冰冰的脸,十几双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我。那绝不是善意的目光,赤果果的敌意顿时给我浇了一盆冷水,我咽了咽口水,试探性地挪动一步,那些个小鬼立即张牙舞爪地跳到我面前,踮着脚仰着一张张惨白的脸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我整个人一僵,试图移开目光装作很自然的样子。
而这些小鬼过来之后,那边赵安锐的痛苦却减弱了,连叫声也低了下来。
我一个头两个大,求救地看向秦宵。
秦宵勾唇一笑,竟伸指戳了戳我面前那个小鬼的额头,低声说:“好大的胆子。”
那小鬼浑身一震,周围仿佛有无形地波荡开,紧接着其余的小鬼惊惧地逃开几步,消失在原地。
我冲秦宵竖了个大拇指,心想他果然就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厉害。那边赵安锐果然不再痛苦,整个人瘫在了床上,莫宜伸手去为他拭汗就这样不再理会我了,我叹了口气,说不清是失望还是什么,赵安楠歉意地冲我点点头。
“走吧。”我对秦宵说。后面的事,估计他们明天会来找我。
现在大晚上的,我还想着睡一觉呐。
秦宵寻思着说:“你可真是彻底的倒霉体质,什么都能让你碰上。”
“谢谢夸奖。”顿了顿,“这都什么事儿啊。”
秦宵耸耸肩,“我觉得那些小鬼后面还有一个大的。”
我陡然间想起那个梦,还有之前在祠堂里看到的那个。
“我跟你说啊……”巴拉巴拉地说了一堆,秦宵皱起眉,打量了我一番,感叹地说:“还有这回事?安定,你这个体质能活到现在不容易啊。”
我睨了他一眼,“你错了,在我不小心买到那本书之前,我的生活是很正常的。”
说起来,那个阴山册又消失不见了。
想起之前那个梦,我打了个寒颤,“有啥办法不?”
他笑得露出一口白牙,“当然。”说着,他咬破手指头,捏着我的手摊开掌心,虚虚在上头画个什么。
我忙从口袋里取出个随身携带的创口贴包在他手指头上,一边打量着我空无一物的掌心,“你都在上面画了什么?”
“我的名字啊,宵啊,你看不出来?”他惊异地瞪大眼睛。
你画得跟鬼画符一样,看得出来才怪啊。“你画你的名字有用?”
“有没有用后面就知道。”
我撇了撇嘴,“用不到那是最好了。”
也不知道秦宵究竟是何方神圣。
突然间,我浑身一寒,又是那股视线,那个“人”又在暗处。
我压低声音说:“这附近有东西。”
闻言,秦宵目光微微一凌,静默地顿了顿,片刻,疑惑地说:“我没有感觉到。”
我一愣,那道视线确实再度消失不见了。
“他怕你?”我喃喃说,这时静下心来我才发现周围一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臭气,嗅了嗅,那味道分明是从秦宵身上传出来的。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大晚上的你都去了什么地方。”
秦宵这厚颜无耻的竟然摊开手把气味扑到我这来,一边笑眯眯地说:“刚才去了一趟后山,没想到那里的味道这么重。”
我翻了个白眼,“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去挖坟了。”
“挖倒是没挖,就是路过而已。”
“……”
一夜过去,我睡得不□□稳,早上起来脸上挂着两个黑眼圈。还没等我赖床赖个够,房门就被敲响了。赵安晨赵安楠两兄弟站在门口,说是要带我逛逛无常镇。
我洗涑完毕打了个哈欠,拐到隔壁去叫秦宵,里头没反应,估计他又溜到哪里去了。
老实说这么冷的天,我是不想出去的,但一想到万一那个我的父母跑来要跟我叙旧,那就尴尬了,还不如跟这兄弟俩出去走走。对于秦宵的失踪我是不担心的,认识这么段时间我也知道他这人虽然乱来,却极有分寸,不会搞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来。
倒是这两兄弟,见秦宵不在里面,一脸“卧槽他什么时候出去的”的震惊表情。
一路上随便逛逛,小摊贩早就在路边吆喝了起来。
我看了一会儿,状似不经意地问:“赵安锐怎么样了?”
“昨晚已经睡好了。”回答的是寡言的赵安楠。
我没打算从他嘴里挖到些什么东西,转过头去看赵安晨,赵安晨立即会意,准备开启叭叭叭的模式。
“说真的,我真没想到你见了安锐之后,安锐真的好了,要知道像叔祖父那样的都不能解决那个事情。”赵安晨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脸上放着光,“小时候见你这样的还真可怕,没想到现在这么一回,竟然还有点厉害。”
我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嘴角,要知道那事根本不是我解决的。
“叔祖父是哪样?”顿了顿,又问“我小时候又是哪样?那会儿我发了高烧,之后就不记得很多事情了。”
赵安晨露出个心有余悸的表情,“我们都是一家人,以前,我们这些小孩都是一起玩的。你那时候,经常说你能看到别人看不见的东西,老吓人了,叔祖父说小孩的眼睛比较干净,能看见也是正常的事,说是大概长大之后就会恢复正常了,就算是这样,我们也不敢和你离得太近,毕竟同样是小孩,我们就没你那样的。”
“那叔祖父呢?”
赵安楠淡淡地接下了话,“简单的说就是赵家祖传的神棍。”
赵安晨拍了他一巴掌,“你也不是第一次见到叔祖父解决那些事了,你还是不愿意相信吗!”
“我是科学主义者。”赵安楠说。
我赞赏地看了赵安楠一眼,我就喜欢这种意志坚定的年轻人。
“那你们后来不怕了?”我问。
赵安晨笑嘻嘻地回答说:“我们没你那样的能力,后来长大之后,叔祖父经常让我们去搬道具,久而久之就习惯了。”说罢他笑着捶了赵安楠一下,“只有他还一直不肯承认。”
赵安楠忽然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
“叔祖父也说,她活不过二十岁。”
言下之意,叔祖父还是在装神弄鬼。
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我都二十好几了,哪里像是活不过二十岁的样子。赵安晨听了,嘴一撇,纳闷地闭上了嘴。
其实我想说我并没有什么能力,正想解释,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嘻嘻哈哈的笑声。接着幽幽的风掠过,几个小孩手拉着手转着圈从我们中间跑过去,神情天真,活泼可爱。
如果他们不是不用脚来走路就好了。
我才发现我们已经走到了街口的地方,最边上摆着一家猪肉摊,猪肉老板拿着锋利的屠刀,捏着一块猪肉,手起刀落,利索地切下一块肉丢到一边。今天的阳光还算正常,偏偏就猪肉摊的那个位置阴了下去,黯淡得如同黄昏。
猪肉老板旁边还站这一个女人,估计是他的妻子,这对夫妇年纪不大,目光流转之间倒也情深意重。
刀光一闪,那群小孩蹦蹦跳跳地围到猪肉摊旁边,嘻嘻地笑着。
我心头一跳,猪肉老板抬起头,冲我咧齿一笑,目光中有说不清的阴森。
就在这时,先前还神态天真的小孩子们陡然张开血盆大口,扑向那对夫妇,猪肉老板的头眨眼间就被咬了下来,落到地上滚滚来到我的脚底下,仍睁着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看着我。
我猛地惊退一步,赵家两兄弟意识到我的反常,错愕地看着我。
我用力咬了一下舌尖,眼前的情景犹如潮水般褪去,再看,眼前那里还有什么猪肉铺,我分明是陷入了幻觉之中。
“没事……”
“堂姐,你的脸色很糟糕。”赵安楠说。
赵安晨却盯着猪肉铺的位置皱起了眉,嘟囔着说:“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第五章
“怎么走到这里来了……”赵安晨皱眉嘟囔着说。
先前那一幕如同幻觉一般消失不见,我的大脑还是被猪肉铺老板掉下来的那个脑袋给吓到了。从赵安晨的语气我也察觉到有些不对劲,“这里怎么了?”
就连一贯面瘫的赵安楠有些不悦。
“这家人,死得很惨。”赵安楠说。
我点点头,已经猜到这家人应该是死了的。
“那家人本来是从外面来了,听说以前是那种做生意的文明人,来了无常镇之后首先去找了叔祖父,然后叔祖父让他们留下来杀猪,说是以恶制恶,详细的我们也不清楚。”赵安晨摆了摆手,一边快步离开一边说:“结果没几年,有一天早上,镇里早起的小贩惊叫一声,男人的身体就架在放猪肉的台子上,脑袋滚到了地上,身上到处都是刀伤鲜血淋漓,女的就没那么惨了,她一动不动地坐在旁边的凳子上静静地看着男人的尸体,身上没有伤,但谁也看得出来,这女的也死了。”
明明天上还挂这个大太阳,这会儿我却觉得发凉。
“查出来怎么死的没有?”
赵安楠睨了我一眼,“悬案。”
赵安晨捶了他一下,“什么悬案,明明就是冤鬼报仇来的。”
半晌赵安晨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突然一拍手掌,眼睛发亮地看着我说:“说起来,你小时候应该和他们挺熟的……”
“不是吧?!”我错愕地瞪着他,这么诡异的两个人我遇见了还能不被鬼缠上?
其实我大约知道那个叔祖父说的以恶制恶的意思,屠夫有煞气,鬼怪不敢靠近,可叔祖父这个方法也太扯了吧?
赵安晨没理会我在想什么,发亮的眼睛上上下下扫了我好几眼,接着默默后退几步。
我纳闷了,“你几个意思?”
“都死了啊……”赵安晨眯着眼对我说,张了张口,正想继续说下去,不远处突然有嘻嘻哈哈的笑声传来。
我一个激灵,这镇上的小孩让我没法起半点好感。
果然一群小孩笑哈哈地拿着风筝溜溜转地跑过来,一蹦一跳地时候嘴巴张张合合唱着什么,唱得也不是特别整齐,你一句我一句,我凝神听了一会儿才听清他们在唱些什么。
阿姐一十七,我也一十七。
阿姐已是缝嫁衣,我却恨嫁无人娶。
阿姐笑得脸红红,盖上红盖头。
我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