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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到头发晕。
男人还在用力，她只能蹭着地面往后退。
看见沈芋踉踉跄跄后退，男人立刻逼了过来，沈芋转身想跑，却又被男人一把抓住，砖头已经举了起来。
糟了。
*
舒严看了一下午资料，又临时开了两个小时的会，加上前一天晚上几乎没休息，现在有些头昏脑涨。刚走出会议室，便开着自己的车，往培训学校赶。
下车时，江百川正好迎过来。
他平时一直被局里的人称作工作狂，为了工作什么都不顾，以前也有缺乏休息脸色很差的时候，江百川见了他略有疲倦的样子也没多惊奇。他捏捏眉心，瞥了江百川一眼，问：“你怎么过来了？”
江百川迎着他往宿舍区里面走，一边走一边回答：“让阿三替我了一会。你不是让我去查沈芋宿舍人的资料吗，我都查好了，正想去给你。”说着，将手里的文件递给舒严。
舒严接过来，扫了一眼，直接把曲鑫的档案拿出来，问：“她在哪？”
江百川凑过来看了看档案上曲鑫的照片，摇头：“没见过，这几天沈芋宿舍里只有她和周怡然两个人。”
“找到她的位置，越快越好。”
江百川好奇：“为什么？找沈芋的舍友干什么？”
舒严顿住脚步，目光定在曲鑫的档案上，敛眸思索片刻，抬眼。他道：“曲鑫更可能是凶手的目标，具体情况还要问沈芋。”
“咦？”保护了沈芋好几天的江百川听舒严这么说，心里有点惊讶。张了张嘴，茫然的问，“这么说沈芋其实没有危险？”
“应该吧。”
江百川像是舒了心似的，看着倒有点高兴，引来舒严疑惑的目光。他憋了憋笑：“其实吧，我们大家都觉得，那个沈芋挺好的。你可能不太关心这个，其实沈芋在学校里也是个小名人，校花，各项成绩都是常年的第一名。要是她被凶手杀了，那还真有点可惜。”
在江百川花式夸沈芋的时候，舒严在旁边静静的看着他。等他夸完了，舒严平静道：“想追？”
“我？哪能。”江百川朝舒严挤了挤眼睛，“人家眼里可只有你，我哪敢去追。说真的，老大。”江百川勾上舒严肩膀，说的话也开始有些不着调。
两人虽然是上下级关系，但私下里关系也很好，这种没有别人的时候，江百川更喜欢管舒严叫“老大”。
“你觉得沈芋怎么样？”
舒严个子高，面无表情的低头看着江百川，江百川被他看的心里有点慌。
索性直接说了出来：“我们兄弟几个可都等着你先脱单呢，你看好不容易有个条件这么好的美女，肤白貌美还是大长腿。啊，当然，我没仔细看啊……不管怎么样，你也得把她收到我们队里啊！”
话音刚落，几张纸砸到他脑袋上。
舒严淡淡的开口，不急不躁：“人要是看丢了，就把你身上那层皮扒下来再见我。”
“……阿三看着呢！”
舒严转身往沈芋住的宿舍楼继续走，曲鑫的问题他还要再问下沈芋，这么想着，脚下的步伐不自觉的加快许多。
女生宿舍楼下，阿三正蹲在树旁抽烟。
树根旁扔了好几个烟蒂，看起来已经抽了有一会了。
舒严走过去，伸手将他叼在嘴里的烟拿下来，吓得阿三险些跳起来。
“人呢。”
阿三一到舒严面前就有些结巴：“楼、楼上呢。”
舒严瞥了一眼窗户，窗户紧关着，窗帘完全阻隔了外界视线，看着并不异样。
他本想让江百川打电话叫沈芋下来，电话还没拨出去，周怡然却从宿舍楼里跑了出来。跑的很快，脸上全是汗渍，像是刚刚剧烈运动过。她看见舒严就在楼下，眼里立刻放了光，气喘吁吁跑过来：“舒、舒队长，不好了，沈芋……”
舒严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眉头拧起：“她怎么了？”
“她在后门，和凶手撞上了，现在估计……打起来了。”一口气说完，周怡然的气息才微微平缓。
然她说完这句话，阿三和江百川却傻了眼，磕磕巴巴的问：“她、她不是在楼上吗，怎么会在后门？和凶手？你确定是凶手？”
二人被惊住的时候，舒严已经转身向后门跑去。
今天看资料时顺便看了宿舍区的小地图，因此虽然他从未去过后门，但凭着记忆，也能找到。远远的，就看见后门的铁门后，沈芋跌在地上。她前面站着一个男人，身材高大却又看不清容貌的男人，手里拿着砖头，正一步步走向她。
沈芋一厘米一厘米的往后移，心里估算着时间，祈祷周怡然能快些领人过来。
男人显然没这么好的耐性，慢慢抬起手臂，眼看着已经沾上沈芋血迹的砖头又要砸下来，沈芋眼前忽然一黑，只觉得有个人冲过来，压在了自己身上。
☆、第十二章
男人手中的砖头，狠狠的砸到沈芋身上压着的人的背部。
沈芋怔了一下，抬头，正对上舒严的眼睛。在这样的情况下，依然沉稳冷静的眼睛。
那一下砸的很重，沈芋几乎都听到了砖头和骨头相撞的声音，可是舒严愣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他左手撑着地面，右手扶着沈芋的胳膊，整个人是压在她身上的姿势。
她抬头的时候，额头就擦着他的下巴过去，她甚至能感觉到他呼出的气息顺着衣服与皮肤的缝隙溜了进来。
她怔怔的看着他。
沈芋愣神的时候，舒严已经转身向男人踹去，动作迅速，力道比沈芋大许多。男人只被踹了一下，立刻明白，自己不是眼前人的对手。他恨恨的瞪着沈芋，却不敢再停留，转身向黑漆漆的小路跑去。
舒严起身想追，想起受伤的沈芋，又顿了一下。
回头，目光落到她脚踝上。
舒严起身的瞬间，耳边温热的气息消失，沈芋才恍然明白发生了什么，连忙道：“我没事，你去追吧。”
话音刚落，周怡然带着江百川和阿三跑过来。舒严不再迟疑，叮嘱江百川：“送她去医院。”扔下这句话，便朝着男人消失的方向跑去。
他跑的很快，沈芋看着他的背影，想起方才两人的接触，心砰砰直跳。
伸出手，指尖按到自己心脏的位置。
越跳越快。
沈芋从小到大一直把自己当男孩子养，受苦受累的事也都是自己做，就像刚才的情况，如果是和周怡然在一起，那挡下砖头的也一定是她。第一次，被一个男人救了。
还是一个会让她心动的男人。
周怡然最先扑了过来：“沈芋，你怎么样？伤的重不重啊。”
听到周怡然的声音，沈芋全身绷紧的肌肉瞬间放松，就像是用完了全身的力气，瘫倒在地上。这一放松，她才发现全身上下竟没有一处不痛的地方。
周怡然激动的抓着沈芋的胳膊，正好是淤青的地方，沈芋倒吸了口凉气：“如果你放开我，我大概还有救。”
周怡然连忙松开她，低头抹了抹眼泪：“看你还能开玩笑，就是伤的不重。”
沈芋笑笑：“扶我起来。”
周怡然连忙将她扶起来，这一坐起来，周怡然才看清沈芋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不挂彩的地方，眼泪险些又掉下来。咬住下唇，声音软了下来：“他这是下了死手啊，我们赶紧去医院吧。”
说着，看向一旁脸色涨红的江百川和阿三，蹙起眉：“你就别在那愧疚了，赶紧来搭把手。”
江百川愧疚的点点头，在周怡然的帮助下，将沈芋背了起来。
沈芋最疼的地方是脚踝，好在没有骨折。去医院包扎好伤口又开了些药，沈芋瘸着腿，在周怡然的搀扶下往调查局走。江百川和阿三全程都不敢抬头，心里愧疚，更不敢直视沈芋的眼睛。
沈芋想了想，道：“你们不用这么内疚，这不怪你们。”
江百川摇头，心像是被谁揪了一把：“是我们的疏忽才害你受伤，而且这种事情，已经发生两次了。上次抓魏安的时候也是，如果不是我离开了，也不会抓错人。”
“不是你的错，本来说好的就是我不出去，谁让我自己往外跑呢。再说也没受什么伤，这点伤跟训练时的伤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培训学校平时训练任务重，沈芋的力量又不如男生们，不得不增加训练强度，为此吃了不少的苦。有一段时间，她练到全身肌肉几乎没有一块不痛的，然就是这样，还是要完成每天的训练任务。
周怡然嗔道：“你倒是心态好，万一他身上有刀呢？万一他直接把你捅死怎么办。”
沈芋又笑起来：“我这不是还好好的活着吗。”
三人回调查局时，舒严队里的人都被调了出去，还没有回来。他们只好先坐在调查局大厅的沙发上等消息，时间过得越久越紧张。与坐立难安的周怡然和江百川的不同，沈芋正平静的听周小童给她作报告。
周小童双手放在膝盖上，坐的端端正正，像是认真听讲的小学生，就差把手背到后面。他就坐在沈芋面前的茶几上，如果茶几君知道它曾被一只小阿飘坐过，大概会惊慌成智障。
他一板一眼的说道：“我是先发现那个人总在你周围转悠，所以才想跟踪他看看。从下午一直跟踪到晚上，知道了他的地址，想着你今天不会出来，我就去看隔壁学校的小母狗和它的宝宝们去了。”
顿了顿，他嘴角微微上扬，一脸欣慰的笑容：“那只白色的小母狗生了三只小狗呢，小狗居然是不是白色的，有一只黑狗，还有一只是灰色的，好神奇呢。”
沈芋：“……”
是、是挺神奇。
她揉了揉眉心，听着周小童的话题越扯越远，然周怡然和江百川都在旁边，她无力把话题拉回来。
好不容易等周小童向沈芋安利带推销完那三只小狗，周小童眼巴巴的看着她：“你真的不去抱一只吗？它可以和我作伴。”说着，眼梢往下耷拉，苦情女主脸再次上场，“我平时孤孤单单一个人，需要有人陪我。”
阿飘果然只会说鬼话，微笑脸。
凄凄惨惨的哭诉了半天，周小童才恍然想起什么：“恩，我们刚刚说到哪了？”
原来他还记得自己应该说什么？
周小童伸手比划着：“然后我到树上看了看，发现你不在宿舍，就去找你，之后就在后门找到了你们。我去的时候刚好看见你们在打架，打的好凶，我怕误伤到我，就躲起来了，然后……就没什么了。”
……误伤？
问阿飘总是忘记自己的鬼身份应该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沈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后者无比诚恳的眨眨眼：“你还想知道什么？”
在周小童看向自己的那一刻，沈芋忽然觉得，即便周小童当年安然的活了下来，那他未来的生活也一定会无比艰难。
沈芋从兜里掏出手机，在备忘录上写下“长相、住址”，然后故作漫不经心的瞥了周怡然和江百川一眼，趁着后者没注意，朝周小童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过来看。
周小童笨手笨脚的爬过来，认真看了十几秒，恍然大悟：“哦！原来我还没说长相和住址啊！”
沈芋：……
&％￥#@？！
周小童低头想了想，汇报出自己掌握的重要资料：“他长得……让我很开心。竟然还有比我丑这么多的人，实在是太棒了！”
“……”自认为自控力十分好的沈芋有点想打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