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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必须说,这一招使得真妙!当他看到这四个人的背景时,都不得不佩服明恩华起来。
两个笔墨侍候,一个是明家帐房的长子、一个是咏春宫娘家的堂兄,也是财务上的人才;所有采办单、请款单,任何货易文件,都需要有两人的文字印信为凭,字据才会被承认。
另两个助办,则是负责协助明靖连与各商贩议价应酬,并记录下每一次的采办过程。这两人的背景,一个是张妃弟妻的兄弟,一个是承威世子奶娘的儿子。
不可思议的组合,却又再理想不过。他对明恩华的手段算是见识了!原来人与人之间的恩仇亲疏关系,可以这样利用!以仇监视,又防其犯事招致诛连,这下子明靖连就算想贪污、想为非作歹,也没有一丝机会了。而且这四个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色——相对正直。这对明靖连的性格扳正,或许能起一点作用,她也真是用心良苦了。
真可惜……他一直在等著好戏呢!看来是要失望了。想到这里,笑了。
他的笑让流伶大楞,动了一下。
紫光帝发现一旁的动静,这才想到她还在,于是冷淡道:“你退下吧。”
流伶有些惶然,不明白皇帝将她留下那么久后,最后为何却是如此冷淡厌倦的打发口气?她做错了什么?明明先前似乎很读赏她的啊……
她好想问个清楚,但又在皇帝的冷淡下胆怯。最后只好失望的闪身消失,怕稍有迟疑,会被再次不耐烦的驱赶。那么她这辈子就没有机会再见到皇上了!为什么皇帝是这么冷淡的一个人呢?怎么样的女人才能入得他的眼,让他眼中的冷淡厌倦消失?流伶好想知道,可更怕知道那个女人确实存在,而且不是她。
还是……不要知道好了……
还是……希望他谁都不爱好了……
虽然是七月未了,转眼秋天就要来到,但天气仍是炙热得让人难以忍受。明夏宫里的池塘成了孩子们玩水消暑的好去处,结果满池的莲花于是遭殃,难逃被辣手摧花的悲惨命运。
看到仔细养护的莲花被摧残,明恩华好心痛,但既然都这样了,也只好让人将池子整理一番。把莲栘到另一个小池,将大池子清干净,重新放水,整个池子就让给孩子们去玩了。
池子很浅,不怕溺水,所以明恩华很放心,每当孩子们在池子边玩时,也都让四五个人看著,不怕孩子们发生危险。
可是在今日下午,意外仍是发生了。三皇子予旸意外掉落池塘,据说受伤了,并且昏迷不醒。
“予旸,我的儿!你在哪里,我的儿!为娘来了——”
张妃听到消息后,一路飞奔而来,从踏进明夏宫的正大门就开始哭叫,完全的失去理智,见到几个宫女在宫厅边迎接,破口大骂:“你们别挡著!走开!叫明夏宫出来!叫她出来给我一个交待!还有,我要看我儿子,别挡我!”
“娘娘,请留步,请稍安勿躁,太医正在里头诊治,此刻不方便……
啊!”接待女宫的声音被狠狠的一巴掌打断。
“走开!”恨声叫完,张妃边甩手边将人踢开,冲向明恩华的寝室。
使完了狠,眼泪又流了下来。天啊……太医还在诊治,是多严重的伤啊!她的儿,她的心肝,她今生唯一的指望啊!“予旸,我的儿……呜……好你个明夏宫,要是我儿有个三长两短,我就跟你拚命,大不了同归于尽,我不活了!明恩华,你给我——”
声音一路冲进寝间,然后嘎止于第一眼看到似乎安然无恙的予旸。
予旸脸色惨白,不知是惊悸未消,还是被自己母亲疯狂的神态所惊吓,就见他怯怯叫了声——“母亲……”
“旸儿!你没事吧?你还好吧?有没有哪里痛?没关系,你全都跟娘说!娘一定会为你作主,这次无论如何,皇上都不能再包庇!有什么委屈,你就说!全说出来,不要怕!”张妃拉过儿子,蹲著身子仔细检视,每一吋都不放过。以为至少会看到伤口,却什么也没找到。
“旸儿,你哪儿伤著啦?”她担心的问。
“母亲,孩儿没事。只是湿了衣服而已,已经让人换下了。”他摸摸还湿著的头发,嗫嚅说道。
“怎么可能会没事?可传话的人跟我说你昏迷过去了啊!”
“嗯,孩儿刚落入水里时,一时惊慌,是昏过去一会儿没错,但很快就清醒了,不到一刻时间。”予旸解释著。又道:“是孩儿下好,太过贪玩,才闯下这祸事。孩儿会向父皇请罪,请求责罚……”
张妃打断他,叫道:“旸儿,你这是在胡说什么?明夏宫没照顾好你,害你落水受惊,该向皇上请罪的人是她才是!对了!她人呢?我要找她理论,我好好一个孩子交给她,瞧她照顾成什么样子!她今天非得给我一个交待不可!”
确定儿子没事后,她站起身,全身充满战力,正在找明恩华的身影,打算火力全开的战斗一番!然后目光转到床杨,定住,不由自主的惊呼出声!!“啊!血!”
是血,床上有血,浸染了一片,在莹白色的锦绸上显得那样惊人。
然后张妃看到了明夏宫,也看清了太医们正在为明夏宫处理伤口!!她的左手臂外侧有一道极长的伤口,像被利器划过般,从手肘划到手腕,似乎伤口很深,所以一直在流血。即使三四名太医正在努力止血,仍没有完全控制住。
原本仍在昏迷的明恩华,在张妃这么一嚷嚷之下,倒也清醒过来。第一眼见到脸色不善的张妃,她就在心中叹息了——幸好落水时她及时抱住予旸,当了他的垫背:跌落池子里时,锐利的尖石划过的是她的手臂而不是予旸的,让他只是受惊而毫发无伤。若是没保护好予旸,让他受伤了,她除了会一辈子良心不安外,此刻还真招架不住张妃的怒火。
“你、你、你是怎么照顾我的孩子的?你怎么可以害他跌进池子里,要是害予旸溺水怎么办?你——”张妃声气不足,却仍是觉得一切的错都在明恩华!“母亲,是明夏宫母妃救了孩儿,孩儿还害母妃受伤了,要不是孩子大意,只顾著玩,没注意脚下,就不会……”予旸难过的扯了扯母亲,希望母亲不要对母妃这样凶恶。
“旸儿乖,你方才受惊,正需要好好安神休息,我让人带你回云扬苑,你把娘吓死了,这会儿你无论如何都得待在为娘身边,娘才会放心。”说完,指示自己的女官道:“张琳,你把三皇子带回去,去太医院抓最好的药材煮安神汤,让三皇子好好调养。”
室内一时之间没有动静。毕竟这里是明夏宫,别说是明夏宫了,整个后宫现在可都是明夏宫说了算。三皇子此刻能否到云扬苑休息,得有明夏宫点头才行呢!可不是张妃可以擅自决定的。
张妃的命令当然不可能马上被执行,所有人都看向床上的明恩华,没有动作。这让脸上无光的张妃心火又起,就要发怒,但明恩华已经点头道:“予旸,这两天你就去云扬苑住吧。母妃也好安心休养。”
“是的,母妃。孩儿会天天来向您请安,愿母妃早日康复。”予旸对她行了个礼,由著女官带出去了。
明恩华客气的对仍杵著的张妃道:“你请坐,我一会就好了。”
张妃冷眼等在一旁,看著太医们终于将明恩华的伤口处理好,所有人都退下后,她才开口道:“你不会以为我留下来是为了跟你道谢吧?”
明恩华可不敢这么想。有人是一脸杀意的跟人道谢吗?
“事实上是我必须向你道歉才是。很抱歉没有照顾好予旸,让予旸受到惊吓。”
“说得好听,谁知道你心底真正是怎么想的!”张妃对儿子的未来充满忧虑,觉得再也不能忍受将儿子放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她深信今天落水事件只是个开始,终有一天,予旸一定会遭到很严重的伤害!所以她留下来,是为了向明恩华讨人——“明夏宫,我也就不跟你拐弯抹角了。皇上现在只对你言听计从,别人说的话都不会被他放在心上,所以我请求你去跟皇上说——你不想再养育予旸,请皇上让予旸回到初晞宫吧!”她宁愿回到以前,一个月只见儿子几次面,也不要现在天天见面,却要担心受怕。
“如果这是你的期望,请你自己去向皇上请求。”明恩华不会代人传话,何况教养予旸是皇上下的旨意,在皇上没有主动收回前,她就会尽力完成,不以任何借口将这任务半途而废。
“对!是我希望予旸离开这里!是我想要,但我想要又怎么样!我就算在皇上面前哭到肝肠寸断,也抵不了你枕边风轻轻一吹的作用!你现在既得势,伺苦为难我?”
“我这不是为难。只是,予旸的事,你这个生母本来就可自行去与皇上商量。如果你能让皇上相信予旸离开这里会更好,那皇上自然会下旨让予旸回初晞宫。再说,予旸并不是会一直待在这里直到长大,他十岁后得去储英院上学,予旸最多待在我这儿四年,何况你也可以每天见到——”张妃冷哼:“我等不了四年!我要你现在就让予旸离开!只要你向皇上说你太忙,没空教孩子,以皇上现在对你的宠爱,一句话就能让这事情办成!”
说到后来,语气酸得呛人。
明恩华耐著性子,仍温言道:“我不会做这样的事。我喜欢予旸,很乐意教养他。而且,我没必要为了你对皇上说谎,我还不至于忙到没空陪孩子。”
“明夏宫!你别欺人太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中在想什么!”张妃大怒。
“你知道我心中在想什么?”明恩华苦笑的问。她不认为张妃知道她在想什么,不过她倒是知道张妃在指控她什么。
“我当然知道!你想要控制我儿子!你想要我儿子死!现在是予旸,以后就会是大皇子予晖了!你想把皇上这两个儿子处理掉,帮你以后生的儿子清除绊脚石!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张妃又气怒到失控,冲到床前,努力握紧双拳。
“我不会这么做。”虽然知道张妃不会听进去,但明恩华还是得说。
“你当然会!你是明恩雅的妹妹!你们明家都是仗势欺人的货色!”
张妃望著明恩华的脸,眼前这个女人没有明恩雅美得那么精致,但神态轮廓至少也有三四分像了,一时之间新仇旧恨都狂涌而上!她的前半生被明恩雅压迫得喘不过气,而她后半生唯一的指望,难道还要毁在明恩华手上吗?这对姊妹简直欺人太甚!“张妃,你现在情绪失控,所以本宫此刻愿意原谅你的出言不逊,但下不为例,希望你可以好好克制自己。我明家、我姐姐、我明恩华,请你不要任意无礼约污蔑。”
“我污蔑?哈!”张妃狰狞一笑:“你当你姊姊是什么好东西吗?如果她是,那为什么我十八岁跟了皇上之后,这十几年来却只生了一个儿子?而且还是年近三十才生下一个孩子?!原本我应该有更多孩子的!我该有的!”
明恩华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好一会,才以极轻的声音道:“我姐姐……失去了三个孩子,你敢发誓……那三个孩子的夭折、流产……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是否敢发下最毒的誓?以予旸的命发誓?”
张妃脸色瞬间惨白,身子不稳的往后退了好几步,久久说不出话。
明恩华接著道:“下管你觉得世道何其不公,但日曜皇朝的律法就是明文规定侧室侍妾不得早于正妻产下子女。你最早跟了皇上,但你不是正妻,我知道你私自倒掉避子汤,偷偷怀过一个孩子,被迫堕掉。后来一直被监视喝避子汤,直到咏春宫产下一子后,你才停止暍药,被允许受孕。我姊姊是正妻,是掌家主母,她让你喝堕胎药,不管她愿不愿意,都得这么做,这是国家律法所规定。你可以恨她,但她并没有错。”
有些事情她从来不说,不代表她不知道。以前她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