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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她翻到这页定上,将它重新挂好。转身走到蒙上一层灰的衣柜门前,拉开最右边那扇柜门。
木质柜门发出轻轻的吱呀声响,静谧死寂的夜,清晰得渗人。衣柜里空空如也,秋千雪摸到门锁,咔嚓一声打开,破碎的光线钻进门缝,射进黑暗中,却照不到多远就被里面无尽的黑暗吞没。
啪开墙上的灯,秋千雪缓缓踏下了阶梯。
长时间的密闭让地下室的空间里充斥着一股霉湿的味道,混合着化学药水味,怪怪的有些难闻。
秋千雪皱了皱好看的眉头,缓缓走下来,直接穿过到处铺盖着白布的研究室,进了最里间。
浅浅的脚步声似有似无的回荡在空寂的地下室,晃白的灯光赶跑了黑暗,却赶不走随处充斥的诡异。
里间的练泥房里,静静的白炽灯下,僵立着一个少年。
少年侧对着门口,立在房间的正中央,一动不动的僵在那里,僵得连眼珠瞳孔上倒映的亮光,都没有转动一点点。
走近了,能看到少年整个身体都铺着层薄薄的透明的胶状物,透明得将少年帅气的外表一览无余的展现出来,没有挡住一丝一毫,脸上、嘴唇、眼睛都被包裹在那层胶状物里,在白炽灯下,被覆盖上的瞳孔反射出惨白渗人的光。
苏哲死僵的盯住面带微笑一步步走向他的少女,做不了任何表情,如坠无底深渊的恐惧再次袭来,却连下意识的尖叫或惊慌这种发泄恐怖的动作,都做不到。
少女见到他,像见到久别的喜爱玩具一般,看向被包裹在透明物质里的他,心情愉悦的轻轻勾起嘴角,那温暖的表情却在灯光下显得有些渗人。
她将他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一遍,好似怕他哪儿破了,坏了。
检查了一圈,少女嘴角的弧度翘得更高了,幽幽的声音响起,犹如地狱修罗的安魂曲,回荡在阴冷的地下室里。
“真好,还活着呐。”
她抬着脸看看他,拿起一块帕子帮他擦掉头顶和肩上积落下的一层浅浅的灰尘,动作温柔至极,仿佛在擦试她心爱的玩具。
身后,架上摆放的侍女娃娃,无盲角的目光尾随着她,仿佛在转动一般,秋千雪将它蒙上的灰尘也轻轻擦试掉,才挪开了脚步,步履轻盈的消失在苏哲固定的视线里。
苏哲感觉他的心脏都要爆炸了,恐惧得要爆开,这样的感觉,所承受的恐惧达到他的极限了。
眼前这个少女让他从一个活生生的人,突然变成了一樽雕塑一般的东西。留下了他的生命,却剥夺了他身为人的功能。
让他生不如死的被锁在这没有任何空间的空间里。
而且——
未知的恐惧还在等待他。
一阵不明状态的声音响了过后,少女声音又低喃起,带着愉悦与期待,比锤在他心脏上索命的铁锤还要恐怖
“这样的话……应当不会烫坏鼻子了吧,成功率会要高很多,那就这样试试吧,这次不可不能死了。”
回研究室拿出一根软胶管,灌满水将它放进温度调得极低的冰箱后,秋千雪便回来打开了练泥机,软硬适中的陶泥从手腕粗的机器口冲流出来,细密的泥点子旋转着飞溅在地上,弧度像从身体里喷涌出的血液一般。
和好泥,秋千雪回了楼上拿出冰箱里的软胶管,管子里的水已经速冻成了冰。
她拿出一把锋利的尖刀,将胶管从一头慢慢划开,露出里面冻成圆柱形的冰,掰掉划破的管子,只留下中间的冰管。
隔热凝胶刷在冰管上面,待里面的冰融化成水流掉后,外面的凝胶已经固化得差不多了,将它与给苏哲留下的鼻孔连接上固定好,这根在烧陶时保护人俑不被烧死鼻子的呼吸管就做成了。
站在苏哲面前,秋千雪看着他,满意的笑起,半眯着的眼角晕开小得意的开心,终于能做出一樽活人俑了呐!以后就能一边做研究,一边跟人聊天分享故事了。
苏哲定格的眼珠盯着他鼻子上伸出来的翘得像象牙一般的东西,怎么也猜不出他接下来的待遇,但恐惧感却未曾消退一丁点。
未知,才是最可怕的东西。
搅棍搅动着陶泥,秋千雪放柔了动作,均匀的往苏哲身上铺开,白皙的手沾着青灰色的陶泥,轻轻往上抹动,透明的凝胶上映出少女专注认真的眼神,如同白天拉小提琴时一般的认真。
动作慢慢熟练起来,少女嘴里哼出了曲子,甜腻轻软的萌音串着空灵诡异的曲调,和着被抹动的泥泞声,幽幽的盘旋在空寂的地下室,飘出衣柜,飘出房间,传到深蓝色的夜空中,化作了黑暗阴冷的气息。
“若是能将面部抹出苏哲学长的帅气就好了……”曲子哼完,少女幽幽喃出一句话,有些为自己有限的技术遗憾。嗯,还要是多练习才对,下次有陶瓷娃娃做时,可一定要把美丽可爱的学姐学妹们画漂亮点呐。
十多天前,苏哲被凝胶固住,眼皮瞌不下,嘴唇张不开,手指不能动,双腿不能移,无尽的黑暗与死寂裹住他,世界里只剩下自己的心跳与呼吸声。
就像整个人被装进密封的铁皮箱子,扔进了海底,身体与心都无限的下沉……
苏哲以为,那已经是这个世上最让他恐惧的一种感觉了,但是当深色的足以挡住所有光亮的东西再将他唯一能看见东西的眼睛也覆盖上时,心底再次狂涌上一拨无尽的恐惧。
青灰色的陶泥缓缓的、慢慢的,漫上苏哲的眼框,眼前明亮的光线被那黑暗的东西一分一分的像潮水一般漫上,视野越来越小、越来越小,逐渐的缩成一个点,一条缝,最终完完全全的将光线牢牢挡在了外面。
以后,再也看不见了……
第097章 公主的王子?(九千更)
这几天又恢复了这个城市常有的讨喜天气,天空蓝得像刚洗刷过,柔和的阳光洒在门墙外,在刷着白漆的窗口划出一道深深浅浅的阴影线。
秋千雪将从爬花房带来的挂历挂好在墙上,管家就来通知用餐了。
明天学校小考,云端学院一向注重劳逸结合,每次小考前都会有一天假期,让学生们放松身心,考试好发挥出最高水平。所以今天秋千雪和瞳瞳还有张雨萱都呆在了家里。
进了餐厅,秋千雪才看到家里还来了一位客人,有些印象的脸映入眼帘,唤起她前世有关他的零碎的记忆。
林中伟站在餐桌边,和前世一样,他和秋家的人很是熟稔,和他们一起用餐,没有半点客人有的矜持和拘束,看起来像是秋家在外的亲戚。佣人抱着一堆他带来的礼物往楼上走,从包装上看,每一个人的都送到了,不过女性的占多数。
此时林中伟正和秋书墨来了个兄弟抱,两人神色都十分感慨。
“书墨大哥,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
秋书墨亦拍拍他的肩,仍然如多年前的口吻:“好小子,这么多年不见,你是越发精神了!儿子都十好几了吧?”
林中伟神色暗了暗:“嗨,就一无心向事的女儿,不像书墨哥,儿女双全啊!”
“你这重男轻女的思想可不好,女儿比儿子可心多了。”说着,秋书墨望了眼秋千雪和瞳瞳,心里却想他父母又何尝不是重男轻女,若不是见秋认了瞳瞳,就是雪儿再优秀,母亲也不会对他们这般好态度。
在母亲眼里,女儿再好,也只能是给家族谋利的工具,只有儿子,才能延续家族的兴盛。同是千金,若没有瞳瞳,千雪在秋家的地位是远远比不上他们看着长大的张雨萱的。
“中伟嘴里是这样说,可是对女孩喜欢着呢。”张胜铭的声音也从一旁笑着传来,“当初书兰要生时,他也不管是男是女,非抢着要做干爹,雨萱还不是个女孩,他可没半点失望,关心雨萱可不比我们少。”
将心中所想用语言组织出来,张胜铭听着自己的话,却突然觉得有些怪怪的,看了眼林中伟,没在他脸上找到什么新发现,便将那怪怪的感又觉甩开了。
这时佣人上了好饭菜,一屋人陆续坐进了餐桌,这个话头就在这儿止住了,转身时,秋书墨看到林中伟慢慢变得沉郁的脸色,垂下了眸。
林中伟和秋家的关系,这一世也仍然好得像一家人,餐桌上,秋宏义毫不避讳他的存在,竟是说起了家族企业内部的事。
“书墨回家也有段时日了,该熟悉的应该都熟悉了吧。”淡然而又威严的语调,是秋宏义议事的节奏。
众人用餐的节奏都自觉慢了下来,桌上没了一点声音。
秋宏义也不需要秋书墨的回答,半耷着眼皮,缓缓的道:“以前家里头也没个人手,公司的事让书兰累了十多年,既然书墨回来了,也就可以帮衬着点了。”
说是帮衬,其实是想让秋书墨的影响力潜移默化的渗透进公司,慢慢的将公司的决策权移交给他。
等秋书墨接掌了公司,以后势必是要将秋千瞳也培养起来的,以前秋宏义栽培张雨萱,是因为秋家没有了男孙,现在儿子孙子回来了,以二老重利轻情的性子,哪还会稀罕张雨萱来继承公司?
林中伟夹着的一筷子青菜突然落下去,他抬头看向坐在他对面的张雨萱,正逢张雨萱示意给他了个放心的眼神,抬起的眼眸里划过一抹他熟悉的算计的神色,他便放松了脸色埋头吃饭。
“哥哥直接做好准备接手吧,顶多三个月,我可想松手了。以哥哥的才智,我想没什么问题。”秋书兰唇角仍然微勾着,清淡的笑容不仅没有敛去,反而笑意更深了。眼里嘴角的笑,的的确确的发自肺腑。
她是真的……想丢开那些事了啊,忙得让她都没了时间做别的。
秋书墨身为秋家长子,这是他逃不开的使命,吃下一片青笋后他轻轻颔首,“那我明天就去公司。”
“大哥可算是帮了我,书兰累了这么些年,终于能多点时间来陪陪雨萱了,以后也可以和嫂子出门逛逛街,我看着也就不那么辛酸了。”
张胜铭脸上是明朗的笑容,天知道他盼这一天盼了多久了,自他和秋书兰结婚起,秋书兰就一直维持着一副女强人的形象,两人之间的话题,除了公司的事,就是张雨萱的事。
没办法,谁叫秋书兰是家族的支柱,他认为就是这个原因,才让明明美丽优雅的秋书兰却没有一个女人该有的浪漫,一心沉浸在事业里,夫妻过得像是上下级一般,让他实在喜欢不起来这样的生活。
秋书兰朝他瞥了眼,视线没停留多久又低下头吃起了菜。
夏盼云夹了一筷子香菇送到秋书兰碗里,眼里流露出一丝难得的爱怜之色,顺着他们的语意笑起来。
“这么多年,的确是辛苦了书兰了。等你大哥接手了公司后,你也就可以好好放松下,有时间和见秋出去做做spa,你看,这么美的一张脸,折腾得都出皱纹了。”夏盼云本来还担心今天老爷子发话会引起他们兄妹间的一翻明争暗斗的,豪门的这些事,她看多了。
站在秋书兰的角度,她是能理解她的不甘心的,但是并不代表她就能接受这种事,谁希望这种事发生在自己生的儿女之间呢。
她知道张胜铭这个女婿是不擅长也志不在这种事上的,却万万没想到,秋书兰这么多年为了公司累死累活,竟然对权势没有一点点的贪恋,丝毫不介意这突然的移权。
一瞬间,夏盼云对秋书兰的骄傲与爱怜无限上升,眼角溢出浓浓的喜色,就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