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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泽凯说话极慢，一字一句异常清晰，生怕别人听不懂。
“顾华灼，你敢和别人说说，你出国那几年，到底是如何生活的吗？”
“你敢和别人说，你每天晚上都出去干嘛了吗？”
“你敢说，你真的不曾给人生过孩子吗？”
众人目光落在顾华灼身上，满是疑惑。
只是她还没回答，陈若冰就缓缓开了口。
“华灼，人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好歹回应两句，不然记者又得乱写，到时候，恐怕会影响整个电影的宣传播出，这可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啊。”
顾华灼反唇一笑，“若冰姐，是想让我说什么？”
“自然是回答一下他的提问啊？”
“为什么他提问，我就要回答？他……”顾华灼冷冷看着顾泽凯，“算个什么东西。”
众人哗然。
这顾华灼，怎么总是不按常理出牌。
“他一个不是记者，二不是粉丝，我有义务回答他的问题吗？”
陈若冰嗤笑，“人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寻常人也坐不住吧，你倒是挺能忍的？”
“没有若冰姐厉害，之前网上把你说成那样了，你不也一言未发？”
陈若冰死死攥紧话筒，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退。
“当时您被那么攻击，无论是私下还是公开场合，我都未曾评价过你一句，无论是你的人品还是你的私生活。”顾华灼顿了一下，嘴角尽是嘲弄。
“所以也请您，不要在这种时候妄图干涉我的事情，来煽风点火，推波助澜。”
“你有这个功夫，不如好好管理一下自己的私生活，况且……”顾华灼莞尔一笑，“谁来说我的不是，貌似也轮不到你吧。”
陈若冰笑容彻底僵住。
台下众人皆是憋着笑。
这顾华灼说得一点没错，陈若冰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甚至还被扒出了以前的不少黑料，只是现在她是宋家的人，自然有人控评，网上消息被删得差不多了，但是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陈若冰急着让顾华灼表态，分明就是在看戏，可是台上那么多人，确实她最没资格。
没想到顾华灼性子如此强势，居然直接怼了回去，倒是厉害。
顾泽凯忽然一笑，“对，你是没有义务回答我的问题，但是……”
他从怀中摸出一打照片，最上方的一张，是一个女生穿着兔女郎的，手中端着托盘，耳朵上还戴着毛茸茸的发箍，若是单看这个扮相，自然是十分漂亮，只是背景却是在视野极暗的酒吧，周围人员嘈杂。
“顾华灼，这些上面的人可都是你……”
记者已经将镜头聚焦到他手中的照片上，顾泽凯还不厌其烦的往后一张一张翻着。
照片有的模糊有的清晰，但是依稀也能分辨出来那上面的人确实是顾华灼，背景大多都是酒吧夜店。
还有一些她的私人照片，甚至有一些她和异性的相处得照片，从照片的角度上来看，格外亲密，最让人意外的是里面居然有几张她出入警局和医院的照片。
尤其是出入警局那几张，她穿得衣服完全就是夜店风，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某些不好的东西。
整个会场此刻算是彻底炸了。
众人都看着顾华灼，都在等着她的一个解释。
顾华灼没想到他居然挖了这么多的东西，倒是有些讶异。
“没想到那么久远的事情，你也能找到照片。”
“只要你做了，必然会留下痕迹。”顾泽凯捏紧照片，倒是从人群中缓缓走了出来，站在过道上，与顾华灼遥遥相对。
“就因为我把你从公司和顾家赶了出去，你就要这般针对我？”
“我这不是针对我，我只是不想看到大众被你蒙蔽，看不惯你总是装得一脸单纯无辜，像朵单纯洁白的小白花，其实你早就脏得不行了。”
众人愕然。
脏！
这个词用在女人身上，算是一种侮辱了。
“顾泽凯，你别太过分了！”孟浴风早就看不下去了。
“我过分？”顾泽凯轻笑，“她顾华灼针对我的时候，可比我现在过分多了，况且我只是将我所知道的事情，公布在大家面前而已，我有什么可过分的。”
“你是学摄影的，这照片到底有没有ps的痕迹，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孟浴风握紧手中的相机，因为这个照片这般单纯得看，确实不是合成的。
顾华灼只是一笑，“顾泽凯，你出来这么长时间，就是在到处搜集证据，为了搬倒我？”
顾泽凯捏着照片，“那请问顾小姐，这照片上的人，是否真的是你？”
“对！都是我！”
炸了！
顾华灼居然直接承认了。
这又是一波什么操作？
在娱乐圈，任何一点污点都会被无限的放大，况且是顾华灼这种自带热度的年轻女演员，一直标榜的都是清醒脱俗，这种照片，无异于是一个深水炸弹，一旦引爆，那就是滔天巨浪啊。
就这个，她居然承认了！
翟敏在台下，都要急疯了。
难道她是真的不想在这个圈子混了吗？
顾泽凯没想到一切会来的如此顺利，倒是有些讶异。
最高兴的人，莫过于陈若冰了，这个女人是没脑子嘛，这种事情居然也敢承认，这是自寻死路啊。
活该！
不过照片这种实锤，她也反驳不了吧。
哼——居然还敢数落自己，什么东西，原来以前生活那么脏乱不堪，有什么资格对着自己评头论足！
记者已经彻底炸了。
“顾小姐，您这是等于承认在国外私生活混乱？”
“这上面基本都是夜店酒吧，您所谓的留学国外，难不成就是夜夜笙歌？”
“照片中您数次出入警局，是否在国外有过某些不良记录？”
……
若不是安保措施很好，恐怕记者就要冲到台上了。
沈河晏也是彻底傻了眼，这顾华灼莫不是疯了，这种东西也敢承认，他扯过话筒。“不好意思各位，今天临时有点状况，恐怕……”他得叫停这个发布会，可是话都没说完，话筒就被人一把夺了去。
“顾泽凯，你能上来一下嘛，和你那样说话挺累的。”顾华灼握着话筒，神色从始至终都平稳不惊。
让人看不透。
“记者朋友，一会儿要把摄像机对准你，一会儿还得对准我，也是蛮累的。”
顾泽凯倒是无所谓，反正她既然承认了照片，他就不信她还能翻得了身。
这顾华灼的性子，在圈子里都是出了名的厉害，从她初次交锋陶陶，大家都清楚了，这女人不好惹，此刻这般局面，众人在心里还是很期待的，不知她到底准备做什么？
大家纷纷让了路，让顾泽凯走上去。
“照片能给我看一下吗？”顾华灼伸手。
顾泽凯眉峰微蹙。
“你放心，这么多人呢，难不成我还能撕了你的照片？况且这些又不是底片，你在怕什么？”
顾泽凯哂笑，将照片递过去。
顾华灼就这么慢条斯理，嘴角噙着笑意，将照片一张一张仔细翻了个遍儿，方才面对镜头。
“大家似乎对我在国外的生活，十分感兴趣，其实那段时光对我来说，并不美好，所以我几乎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
“你们这些有钱人，说是出去留学，其实就是去镀层金，说不定上了什么野鸡大学，每天都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陈若冰冷笑，“私生活指不定多混乱。”
“陈若冰，你说话注意点！”一侧未曾说话的白棠忽然开口，在这个圈子遇到这事儿，置身事外最好，她不敢开口，现在倒也真的坐不住了。
“我说得是实话，你一直巴结顾华灼，不就是图她家那点钱嘛。”
白棠失笑，“我只看不惯有些人那种巴不得别人倒霉的嘴脸而已。”
陈若冰气得咬牙，“你从一开始就处处讨好顾华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得什么算盘……”
“就算我打了什么算盘，也不会爬那种都能当我爸的人的床，若冰姐口味挺独特……”
“白棠！”陈若冰气结，走过去就要打她。
中间隔着展昀，他直接一个侧身拦住了她。
“展昀，你给我让开！”
“若冰姐，难不成您还想上一次热搜？您现在可是准宋夫人，不顾着自己的面子，也不能丢了宋家的脸吧。”白棠倒是牙尖嘴利。
可是展昀横在中间，愣是不肯让，这可把陈若冰气坏了。
“展昀，你到底想干嘛！”
“已经很乱了，您是前辈，为何要如此咄咄逼人？顾姐到底做了什么惹着你了，您要如此尖酸刻薄，落井下石？”
“你……”陈若冰没想到一直沉默寡言的展昀，忽然开了口，现场又炸了。
“就顾华灼这种人，你们还处处维护，我倒是想看看，等她彻底糊了，你们要怎么办！我……”
“都给我闭嘴！”沈河晏气得脸色铁青，现场够乱的了。
这话虽然是对所有人说的，可是却独独是针对陈若冰的，这让她脸上更是挂不住了。
“行，我不说了，我还想听听顾华灼有什么可说的！”陈若冰冷哼一声。
她就不信，这个女人居然每次都能这么好运。
顾华灼耸肩，忽而一笑，捏着其中一张夜店照，穿着兔女郎的衣服，性感撩人。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张是我曾经打工的一张照片。”
“打工？”众人愕然，“顾家那么有钱，你还需要打工？”
“那么多的地方，为什么独独去那里？”
“这个说辞似乎有些牵强吧。”顾泽凯冷笑，还以为她会说什么东西，结果找了个这么烂的借口。
顾华灼却直接朝他走过去，将照片举在他面前。
“你见过哪个富家小姐去夜店轰趴，整天穿着兔女郎的衣服，你既然找到这张照片，怎么没去店里看看，这家服务生都穿了什么衣服？”
“对，我们家是有钱，但是我当时和家里的关系如何，你应该比谁都清楚，父母离婚，父亲再婚，还带了个半大的儿子到家，愣是改了我们家的姓，你可知道我当时心里多恶心、多膈应嘛。”
“也怪我当时太天真，太单纯，就因为你的一句话，愣是折磨了自己数年！”
顾泽凯拧眉，“因为我？”
“我们一直不合，经常争吵，我说你是继子，不配生活在我家，你就说我是蛀虫，一辈子只能依靠父母生活。”
“那会儿因为学校霸凌，我被送出了国，当时真的心灰意冷，觉得自己被抛弃了，也是自己脾气倔，父亲给我汇钱，我愣是一分钱没用，白天要上学，晚上打工，只有这种夜场的服务生，才是最挣钱的，小费也多，所以我才会出现在那里。”
顾泽凯兀自一笑，“你倒是挺会说的。”
“夜场总有一些人喜欢毛手毛脚，晚上回去走夜路，也不止遇到一次意外，我打电话报警，这不是很正常嘛，警局都有备案，大家有兴趣大可以去查，我根本没在怕的。”
“你倒是坦荡。”
“难不成去做个服务生就是什么丢人的事儿？我自己努力工作，赚钱养活自己，有什么错？”顾华灼冷笑。
“难不成在你眼里，在夜场工作或者出入过的人，就可以定义为私生活不检点，那我请问，在座的各位，有多少人，是真的没过去过的？”
零星有人举手，却都是少数。
“还是说在你眼里，看什么都是无比龌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