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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称呼听了十几年,她却从未有像现在这么酸楚,在欧洲的日子,她每天想的都是自己的女儿什么会经历那么可怕的事情,而她这个做母亲的在这样的时候为什么没有陪在她的身边,她后悔不已,却也恍然惊觉这么多年来,她究竟错过了多少跟女儿相处的美好时光。
而在这一次回国之前,她已经跟卢振科商量好,无论如何,这次回国,他们一定要把林亚楠的身份公之于众,将她该得的一切都还给她,并且打算从今以后不再生孩子,将余生所有的爱都补偿给她。
“乖女儿,都是妈妈不好,这段日子没有陪在你身边,你瘦了,最近是不是没按时吃饭……没关系,今后妈妈回来了,妈妈再也不走了……”林子颖的声音哽咽,那个十几年都没有喊出过的称呼这一刻却忍不住脱口而出,如若不是经历过那件事,她又怎么会恍然惊觉,世上财富千千万,是永远都赚不完的,而她的女儿只有一个如果失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阿……阿姨……这是机场……会有很多狗仔队的……”林亚楠没想到林子颖的情绪会这么激动,忽然被她抱住,她的身体还是忍不住有些僵硬,毕竟彼此相认这么多年来,两人真正意义上的母子互动却是少之又少,虽然她很明白母亲很想补偿自己的心理,但真正感情流露的时候,她却仍然会害羞和别扭。
“没关系,我决定了,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隐瞒你是我女儿的事,真的有狗仔就有好了,让他们拍,就算从今以后我的公司股票跌到底,也改变不了你是我女儿的试试,对不起,妈妈太不尽责了,这么多年都没有真正让别人知道你是我的女儿……乖女儿,妈妈对不起你,从小到大,妈妈都对不起你。”林子颖现在说的这番话是她这些日子反复思考,最终做出的决定。
“你妈妈说得对,亚楠,我跟你妈说好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卢振科和林子颖的女儿,一会我就和你妈带着你去公安局落户口,这么多年委屈你了,让你一直以养女的身份落在子颖的户口本上,修改户口之后你将会是我们真正的女儿。过几天八月十五,我跟你妈就带你回卢家,让你见见你爷爷奶奶还有大大,小叔,亚楠,过去十几年我们亏欠你的,今后一定加倍补偿给你。”卢振科也是在官场里打滚了这么多年,卢家是官场世家,所有的婚姻都是建立在利益基础上的,当初认识林子颖他真是一见钟情,但可惜小胳膊拧不过大腿,他们纵然相爱最终还是因为家庭的原因被迫分开,后来知道林子颖坏了孩子,他却也年纪大了,心里成熟了许多,虽然家里有一尊佛一样的老婆,对生活却是一点激情也没有。
没有爱只有利益的婚姻,换了谁能高兴得起来?
跟林子颖的冲锋让卢建科重拾了当年那种年少轻狂的感觉,跟当年软弱无力的青春少年相比,现在的卢振科是家里所有孩子中最为有为有出息的一个,在官场上的势力仅次于卢老爷子,卢老爷子重利益,万事都以利字当头,而这却是卢振科最鄙视的一点,所以在家里卢振科跟卢老爷子同桌吃饭的次数寥寥无几,除非过年过节必不可少的日子才会出席外,他几乎很少回家。
再加上去年,他忤逆卢老爷子的意愿,毅然跟那个有利无爱的老婆离了婚,并划清界限,给卢老爷子气的从办公桌前晕倒后,他回家的次数更是寥寥可数。
前几天卢老爷子亲自打电话让他带林子颖回家,也算是变相的跟卢振科妥协了,如果不是如此,今年的八月十五,他本是一点都不想回去的。相较于那个冷冰冰毫无人情味的卢家,他更愿意跟林子颖和林亚楠在一起,虽然他们聚少离多,但给他家的感觉却着实比那个冷冰冰的豪宅多得多。
林亚楠没想到卢振科和林子颖这次回来要给她正名的想法居然这么强烈,心里暗暗纠结却又没办法在这直说,只好转身接过他俩的行李,往外走,一边想着一会回去无论如何都要找个机会把自己和江未的事情说个清楚。
坐上卢振科的专属轿车,林亚楠的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心想千万别被什么熟人看到,不然在局里掀起轩然大波,到时候她想要再解释估计就难了。
先是跟卢振科和林子颖去了他们在浦江城的住房,林亚楠因为比较独立,从念大学开始就自己单独住,母亲因为过于溺爱她,对她的想法向来是说一不二,她要怎样就怎样,再加上后期没办法与她相认,心理上本来就有愧疚感,对她更是百依百顺疼爱有加。
助手帮他们把行李放进了屋里,两人坐了这么久的飞机也难免疲惫,林亚楠原本打算让他们好好休息一下,自己先回去,等到晚餐的时候再跟他们说那件事,谁知她刚要走,便被林子颖拉住了手。
“亚楠啊,从今天开始,你就不要回你那套小公寓住了,那个地方很偏,又不安全,再加上前几天刚刚发生了那样的事我跟建科都很不放心,我昨天将隔壁的房子买了下来,我知道你喜欢单独的空间,也不会逼你跟我们住,这样,你从今天开始就住我们隔壁好不好?这样你离我近一点,我还会安心一点……”林子颖小心翼翼的说着,说话时还瞅着林亚楠的脸色,似是怕她因为自己的话会不高兴。
林亚楠原本是想拒绝的,但是一看到林子颖满脸期待却又带着几分忐忑的表情,本来涌到嗓子口的拒绝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阿姨……我……”
林子颖知道自己跟这个闺女心底里其实还是有隔阂的,但是听见林亚楠现在还在叫自己阿姨,原本眸光闪烁的眼睛顿时暗了下来。
卢振科看见林子颖的表情,心底暗暗叹息,却也知道现在这个局面都是他们自己造成的,从这个孩子带回来,林子颖就让她叫过妈妈,现在忽然让她喊妈妈,也的确不是一时半会就能适应的。
“傻孩子,忘了我跟你妈今早说了什么了,还叫阿姨?”卢振科知道这孩子苦,心底也是舍不得大声说她,虽然看着林子颖的样子心疼,但手心手背都是肉,他现在只想守护好这两个对自己重要的女人,其他的事都不重要了。
林亚楠听见卢振科的话,也看到了林子颖伤心的表情,心底也难免有些不好受,暗暗咬了咬下唇,但那个称呼她整整二十几年都没有喊过几声,或许跟林子颖一起生活的时候的确喊过,可她却对那是的记忆早就没了印象,那世界上最简单的两个汉字发音,在她嘴里却好像什么艰涩的字眼,许久,才僵硬的吐出一个字来……“妈……”
林子颖打从心眼里其实是爱这个闺女的,不爱她自然也不会在当年还在念书的时候仍然坚持生下她,后来的分离是无可奈何,亦是她没有想到的,虽然曾经并没有彼此以母女相称,但她却一直都把林亚楠放在心底,因为分离了那么久,她这个母亲从一开始就处于愧疚的角色,做事也格外的小心翼翼,战战兢兢。
现如今,听到那个久违的字从林亚楠的口中喊出来,林子颖原本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嘴角却还是笑着的:“哎,哎……乖女儿……”
卢建科对林亚楠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却将喜极而泣的林子颖搂进怀里,林亚楠原本觉得很别扭,但看到林子颖的反应,却忽然觉得虽然别扭,但也值了。
林亚楠原本想让他俩歇息一下的,但看着他俩似乎并没有休息的意思,便留了下来,中午原本卢建科是打算带着她们出去吃,结果林子颖今个一个高兴,非要下厨做饭给林亚楠吃,还说下午要去她的公寓把她的行李都搬过来,到底还是住在他们隔壁她才能安心。
这下原本林亚楠打算拒绝的话还没等说出口就被噎在肚子里,只能憋着。
卢建科虽然是个男人,但在对待林子颖和林亚楠的时候,却是比平时细心多了,因为林子颖向来都是个感情用事的性子,这点他以前就知道,现在长大了成熟了,越发对林子颖这么多年也未变的性格感觉难得,越发的珍惜。但林亚楠的心思又过于细腻,很多林子颖没有发现的一些事,卢建科总是能从女儿的脸上找出蛛丝马迹。
衬着林子颖做饭的空当,卢振科走到沙发上,坐在林亚楠身边,从行李箱里拿出他们各自给林亚楠准备的礼物放在桌上,林子颖给她买的礼物箱足足有半米高,大箱子里装得满满的,林亚楠看着好笑,打开一看里面全是欧洲的名牌,名牌手袋,名牌衣服,漂亮的发饰,还有项链,戒指手镯,只要是女孩子该有的,几乎一样不缺。
她看的眼花缭乱,卢建科在一旁笑了笑说道:“你妈这些日子忙着参加时装展,发布会,每去一个地方都要买好多漂亮衣服和首饰,每一个都说你穿上一定会很好看,我说过回来的行李会很难收,她还是要买……她说你小时候没有机会给你买什么漂亮衣服,长大了又总是穿警服,总归也该有些女孩子都有的东西才好。”
林亚楠听着,眼眶有些热。这里的每一样东西几乎都是浦江城每个女孩挤破头都想到手的宝贝,而对她来说,这些东西最珍贵的不是价值,而是母亲对她的爱。
“这是爸爸给你买的礼物,喏。”林亚楠刚看完林子颖的礼物,刚坐下卢建科便递过来一个不大不小的手提袋,林亚楠看了看笑了:“这个礼物尺寸看上去还比较正常。”
卢建科也笑了,“不过跟你妈比起来倒是寒酸了点,打开看看!”
林亚楠接过手袋,打开一看,当她看到里面精美的三件套顿时傻了眼:“这……不算寒酸了……”外星人最新笔记本,外加平板电脑,迷你游戏机三件套,算起来价位至少六位数起跳。
“我也不知道给你买什么,上次看你挺喜欢玩游戏,这里有全球最新的电脑游戏,你可以拿回去慢慢玩,大学毕业这么多年,也没见你跟我们要个什么,笔记本还是上大学那年你妈给你买的,这么多年也该淘汰了……”
卢建科是打从心眼里喜欢林亚楠,这个孩子虽然他没有看着她长大,却一眼看着就觉得亲,或许血缘关系就是那么奇妙,谁也说不明白。
林亚楠没想到林子颖和卢建科会给自己准备了这么一份大礼,原本平静的心湖顿时波澜万丈。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心里暖暖的,却是再也说不出话来。
卢建科看见林亚楠的表情有了几分波动,想起她刚刚眉宇间的那抹愁绪,斟酌了下,缓缓开口:“虽然我跟你妈这么多年,真正跟你在一起的时间很少,但我们都是爱你的,不管你有什么烦心事都要跟我们说。这次的事情我跟你妈真的是吓坏了,我知道你心里也一定会有阴影……不过没关系,今后我们有更多的时间补偿你。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喜欢你有什么心事也能跟我说……”
林亚楠一直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完美,却没想到被卢建科看了出来,胸口一窒,原本高涨的情绪顿时又跌了下来,想起江未,想起那些错综复杂的事,心底顿时思绪万千。
她看着卢建科,将手里的笔记本电脑放在茶几上,许久,她终于缓缓开口:“爸……其实……如果我告诉你,我喜欢上了一个人……你会有什么感觉?”
如果不是听到